第44章 另一个吻
贾志鹏几乎不抽烟，可是喜欢吃各种零食，在后来的接吻中林峰尝到过各种零食的味道，甚至从贾志鹏的嘴里抢过花生酥糖、没化完的冰淇凌、豆腐干、话梅……其中尝到最多的要数薯片、雪糕和酸奶的味道，只是那一天刚吃过饭，两个人口中的味道相差无几，林峰只尝出了甜甜的让口舌生津的味道。那样的感觉迷醉而又很舒服，身体的渴望干涸又浓烈，炙热滚烫的燃烧着每一根神经，同时心里的安适却又是久旱龟裂的大地迎来淋漓尽致的雨露，滋养的不只是那些地表干涸到冒烟的泥土，更是浸润进大地最渴望水份的深处。欲望中烧灼的疼痛和灵魂里的甘泉过境。林峰觉得自己游走在崩溃与满足的边缘，脚下一线不能成魔也不能飞升，那感觉非常操蛋却又舍不得放弃……而两个人的舌头还在纠缠共舞索要更多，也想付出更多，甚至是彼此的空气也想掠夺也想给予……混乱着，混乱着……很久……林峰才发现自己缺氧了！燃烧的欲望、滋润的心境再加上缺氧的头晕目眩，当两人抵着额头笑着喘息时，林峰听到贾志鹏说“不够”，林峰那刚刚归位的神志瞬间炸飞天外。
细密缠绵的两人一直吻到了卫生间，空间本来就不大，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洗澡，已经不是擦枪走火的问题了，就是一步踏进了火药库，而这火药库还因为搬运不当撒了一地的火药，一个火星就能把一切都炸到九宵云外，可偏偏两人又唇齿相依的不愿意分开，于是谁也没想起来让谁去面壁，又是谁去做1做0，很默契的把自己交到了对方的手里。可是可是……之后当两人滚到床上时，林峰压在贾志鹏的身上，说：“我是1。”贾志鹏瞪大了总是笑眯眯一看就好脾气的眼睛，吞咽着口水说：“那个，我也是。”箭在弦上，林峰还清楚的记得两人连争论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凉拌，本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跟着感觉走下去。
那一次林峰看得出贾志鹏比自己更沉迷，一声一声在林峰耳边呢喃：“峰儿，给我……给我……”那声音叫的林峰心都化了！林峰一路从贾志鹏的唇舌吻到下面，听着贾志鹏凌乱的呼吸和愈加迷乱的声音，林峰心甘情愿的给贾志鹏口了出来。每年十二月一日都去疾控中心做义工的林峰心里到底还是绷了一道安全的底线，他没让贾志鹏爆在自己嘴里。而贾志鹏做的时候就要疯的多，他完全无视林峰的提示，就是非要让林峰爆在自己嘴里，逼得林峰湿了眼角也没能推开人，没办法只能成全了那个迷失了心志的家伙。
事后林峰问贾志鹏，“你就不怕我有病？”
贾志鹏当然知道林峰指的是什么病，他却很温和憨厚的笑了，脸上还有着一种说不清的羞涩，“我从头到尾都有病，我都疯了，你还那么冷静，我就是想看你也疯！”贾志鹏说出那话的表情，让林峰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面红耳赤的是让自己欺负了吧！就是那种一个恶霸把一个老实人给逼的没有办法都恨不能撞墙的样子。
这一件让两人都哭笑不得的悲催事实——两个人都是1！关于谁上谁下的问题两人讨论无果，也使得两人长时间的保持了69的关系，直到贾志鹏要离开，林峰强上了人……
林峰窝在沙发上，一个人想了不知多长时间，忽然有信息提示，从茶几上拿过电话来看，是骄阳，已经发过了两条，不知道是自己发呆没听到还是骄阳发时他还在路上。
骄阳：［请原谅是我莽撞了］
骄阳：［再给我次机会吧］
看得林峰真哭笑不得，这也不是个四五不着调的人，是真心喜欢自己吧！林峰有点无奈，真是个约炮的也好说，不想约了，谁放谁的鸽子又能怎样？可问题是不是，看的出是上了心的，这世上什么都好欠，唯这个情字不好欠！林峰看了看最新的一条是——
骄阳：［你不能就这么判我死刑］
疯子：［不是，我刚才没看到］林峰觉得今天这事自己办的实在是不怎么样，也想缓和一下，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呀？太他妈操蛋，而且那个操蛋的完蛋玩意儿叫“林峰”！
骄阳：［那么……是死缓吗？］
“我操！”林峰笑了，回复：［哥们儿，你真能逗！服了］紧接着又发了下一条：［今天下午这事是我他妈太小气了］林峰有点生气，生自己的气。这事办的太不爷们儿了！
骄阳：［别，我觉得是自己太那个啥，太热情吓到你了］骄阳手聊时一直是很客气很有礼貌的人，真没想到见了面能直接下手，林峰觉得爷们儿就应该这样干脆利索，所以他觉得这事上是自己做得不够爷们儿了。
疯子：［我也不知道咋了，大老爷们儿的，也不是二八少女了，真不至于的］林峰觉得两人都承认错误这也就是打不起来了，只是有点怪怪的感觉，是不是太客气了？
骄阳：［也就是说我还有机会呗］对方的态度是相当的谦卑，这让林峰很无语。其实林峰没好意思说刚从骄阳家逃出来那会儿，他想的是：“妈的，把这人拉黑！”林峰当时的感觉很差，点被人强了的感觉！对，是强了，连他妈调戏都不是，就是强上了！虽然事实是一个只到唇边的吻而矣！也太小题大作了，林峰骂了自己“完蛋玩意儿”！
疯子：［什么机会不机会的，我也是想找个人处不是，要不也不能去见你，不好意思，今天是我不在状态。］现在冷静下来，林峰在想自己今天这是咋了啊？答案是“不知道”，好吧，再骂自己一句“完蛋玩意儿”！
骄阳：［那节奏你来掌握吧，我再不催你了，你想13 什么时候见面，你想什么时候约会，约会你想干什么都由你定，行吗？］疯子：［……］林峰瞬间感觉凌乱了，这是什么情况？这个态度已经不是处朋友、谈恋爱的问题了，整个就是在宠小女生呢，而且还是宠着人家还怕吓到人家的那种？真的要疯了！！
骄阳：［可以吗？］
疯子：［还是顺其自然吧，这话让你说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了。］林峰不好意思了，还好现在看不到表情。
骄阳：［总之都听你的］
……林峰一头黑线，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想为自己今天的行为解释一下，尽管自己也怀疑这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说明白。
疯子：［我非常想重新开始一段感情，但］林峰想了一会儿，把“非常”两字去掉，又接着打［我想重新开始一段感情，但很明确是一段感情，419什么的完全接受不了］说明白了吧，林峰也不知道，发送。
骄阳：［我没想419，还是在你面前太急了，吓到你了］呃……林峰重看了一下自己发出去的那句话，换个旁观者的角度，他承认自己没说明白，这误会还在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疯子：［也不是，我自己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大反应］林峰想着再怎么解释，怎么能说得明白？
骄阳：［那过去的事咱能翻篇不？］这句话说得太好了，林峰巴不得的，快翻过去吧，自己反正也解释不明白了。
疯子：［行，甭提了。］林峰想说举双手赞成。
骄阳：［那咱俩能处处看不？］这人还真是一条道走到黑。
疯子：［可以试试］不过，不走走又怎么知道走不走的通呢？林峰也想开了。
骄阳好半天再没有说话，林峰就看着手机发呆……答应了然后呢？两人就尴尬了？
骄阳：［你晚上吃什么？］再次发的信息出乎林峰意料的是这一句。
其实骄阳是想约着一起吃个饭，可是显然林峰没能领会。
疯子：［不知道，现在下楼买菜，看好什么就买什么，不聊了，我下去买菜去了。］骄阳：［那好，你忙吧］骄阳无语了，这是拒绝呢还是拒绝呢还是拒绝呢？或者只是不想发展的太快，反正今天他感觉很挫败。
林峰不知道这事自己怎么就给弄成这样了？是不是老了，没有以前的冲劲和激情了？林峰挠了挠头，算了，不想了，做口饭吃吧，饿了。这个院住的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好处，每天到时间就吃饭，到时间就睡觉，现在晚上竟然是过了21时就困得鼻涕眼泪一起流，跟犯了大烟瘾似的。到时间没吃上饭就饿的没着没落的，不知道干什么好，还干什么都不对，一直到热乎饭下肚……林峰也是折腾了几天才知道那抓心挠肝的感觉竟然是饿的，这也太丢人了！就这么把贾志鹏走后林峰不知道饿不知道困的心病给治好了。这样，也挺好！
第45章 留言
熊和猫：［知道了。］
打开Q空间的林峰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我对你而言是不同的，是很重要的，可却是我自恋了，原来我在你心目中根本没什么位置。真的觉得脸都没处放了，竟然错误的判断了自己在你心中占的份量，那么的无足轻重……”这条心情下有好多朋友留言。
汉汉：［文艺青年还是伤感派的。］（以己度人）
雷子：［这是喝了多少？ ］（以为别人也和自家男人一样没事就喜欢喝二两）
夜很深：［我操！］（言辞匮乏）
钢三：［别理他，病了，还是神经病。］（太了解而且不留情面）
岁月：［据考证，同志大多是自恋的。］(这是以科学的态度抛出了论点)
……
因为住院，因为没心情，反正就是一直没有想起来看这条说说下的留言，当然也就一条都没有回复，今天打开看时，手指快速滑动，林峰都不太清楚自己在期待什么，可是那个期待出现了，先是一惊，居然有“熊和猫”的留言，可是再看之下没有喜还是惊，熊和猫的回复居然是“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他妈的知道了？又是知道了什么？
“我操！”林峰大骂了一声，无比烦躁的在窄小的空间里踱着步。门口会发电子声的布偶猴子，墙壁上的微波炉，桌子上的懒人手机架……还有，还有抽屉里的那些个油盐糖醋，一次性筷子、纸杯……难道这一切会因为你的离开而失去原本包含着的关心？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吗？在我写出那样的留言之后，在我傻到有轻生念头之后，你只是“知道了”！只是知道了而矣是吗？而所有的留言也是在那三个字之后，终止了。是所有看了这个留言的人都不再说什么，只是因为他们知道疯子在和谁说话，而那个人已经回复了。
林峰感觉要闷死了，说不清的心情与心事，能他妈和谁说去？
汉汉：［雷子，最近又找到什么好吃的了？］
雷子：［烤鱼］
钢三：［嗯，是挺好吃，还不贵，三个人吃饱都不到100。］林峰一进Q群里就看到几个他都认识的人在泡，这个群群主不知道哪去了，好像很久没说过话，林峰钢三等几个人都和群主熟，都是管理，大家意见也统一，把群管成了一个清水同志群。有多清水？骂人的、发黄图的、造谣的、发广告的、MB的……甚至包括看不顺眼的都给踢了，现在最活跃的都是些没事聊个天，有时约个饭，偶尔还能聚个会的人，干净的那是不要不要的，就算有时有人发个约炮的广告也是分分钟给刷没了。看这几个人又在讨论吃的了！
汉汉：［哦哦，在哪儿？］
钢三：［我说果盘，你不是不吃辣的吗？］
汉汉：［烤鱼是辣的？］
雷子：［辣的好吃］
汉汉：［不吃了］
林峰记得这人一点儿辣的都来不了，有次聚会吃什么不记得了，反正是表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有些辣的东西，这汉汉就被那一点辣弄的眼泪鼻涕的，老板正好看到，表示以为大家都知道这菜是辣的没提前说一下，真是不好意思，最后还送了一个果盘。就为这事在那之后钢三还叫了汉汉一段时间“果盘”，汉汉好脾气说他也不气，钢三叫一段时间没什么意思也就不叫了。
西楚：［五爱那有一家蒸鱼也挺好吃，我最近才发现的，吃着上瘾都去三回了。还听说是个老店呢！］汉汉：［辣吗？］果然是一点辣都吃不了，最关心的还是这事。
西楚：［可以做不辣的。］
汉汉：［五爱什么地方？］
西楚：［顺峰海鲜世界，你到五爱街找这家店。］
汉汉：［哦，周末去尝尝］
雷子：［带着你家那口子一块］
汉汉：［不带，他又不休，找朋友一起去。］
雷子：［带我呗］
汉汉：［你谁呀，认识你老几？！］这是汉汉又无聊了，他没事老挤兑雷子，林峰还听雷子说过他私聊过汉汉问他哪里开罪他了，汉汉马上把电话给雷子打了过去，说没有没有就是在群里逗着玩，弄得雷子哭笑不得。
钢三：［哈哈，骂他，叫他嘴馋！］要是别人说雷子，钢三早就不让了，就是汉汉，最近钢三对汉汉的印象是越来越好了，好像是从汉汉报警砸开林峰的家门开始的。
疯子：［带我去吧！］
汉汉：［谁稀罕你？带谁去也不带你去？还有你不是不吃鱼吗？］疯子：［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就没有稀罕我的呢？］
林峰的手机突然跳出个提示，私聊语音！是汉汉，林峰知道这人很细致很敏感，上次就是这位发现不对救了自己，动下手指接听。
“怎么了？”汉汉的声音很斯文，林峰一直觉得有点中性，不够爷们，但也不算娘，林峰每次听到汉汉的声音都感觉到“柔软”。
“没怎么！”林峰若无其事的顺口回答。心想，我能怎么？这不还活着呢吗？
“你男人还是一个电话也没有吗？”汉汉非常直接的问题让林峰一愣。
“对啊，我失……”这也问的太直接了，林峰想说失恋了，可是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愣住。
“失什么？什么意思？”汉汉还非要问了。
“我本来想说失恋，可是心里头又觉得不对，我这哪是失恋啊？我这他妈明明是‘失散’！”林峰说的自己心里嘣的一下。失散了，就这么在人海中遇到贾志鹏，然后偷了两年愉快的时光，再然后失散了，在人海之中。
“我就觉得你这几天还是不太对，真是有事！为什么？他回不来了？”汉汉连珠炮似的问题让林峰脆弱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
“嗯，你知道的他不是本地人。”疯子避重就轻的回答。心想：这哥们眼真尖，我就在群里说了一句话，他就往心里去了！眼睛却一下酸涨，泪水无声滑落。看不见也好，说说心里话吧，还真不好意思让太熟如钢三的朋友笑话我一大老爷们哭成这样。
“他——老家有父母？”汉汉虽然是问话，语气中却有八分的肯定。汉汉认识林峰和贾志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圈子里的人很少会去打听别人的家庭情况，特别是这种群里认识的，在一起更不会说到这些。
“还有妻子。”林峰补充道。这哥们怎么说话句句往要害上招呼？
“我靠！你是三儿！”林峰第第一次听到汉汉爆粗口，汉汉的语气在说到这事时也不平静了。
“我也不想行不行？”三儿，当下挺流行的一词，可是第一次被人扣在自己头上，心里措不及防的翻了个个儿。这人用不着这么不留情面吧！得了，自己当初为这事和贾志鹏闹分手的时候不也是不想当“三儿”。
“好吧，其实谁都不想这样，社会不接受，都是被逼的。”汉汉的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还，甚至林峰在想自己是不是错觉，怎么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叹惜。
林峰也不说话，叹了口气，心里难受，泪水不停的滑落着。双方静默了能有半分钟。
“你，没事吧？”汉汉先开口问，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没事。”说着没事，疯子的声音却有点哑。能有什么事？怎么着也还得活着。
“真没事？能睡着吗？”汉汉这种语气肯定的问句，在以后的日子里林峰慢慢习惯了，却不得不开始叹服，这汉汉是心里有眼，能看到人心里去。
“睡不着。”疯子很诚实的回答。确实，还真是睡不着，刚出院那几天以为是住院养成习惯了，晚上早早就能睡，可是现在看来不太像，那几天可能是折腾大了，身体乏才睡着的吧，这两天又有点睡不着了，特别是今天下午看到那三个字的留言“知道了”，林峰想今天晚上要是能睡着才怪。不知道会不会又是闭上眼睛就一直在回忆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睁开眼却又是自己一个人的房间，自己一个人在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