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聊）（海棠）（表情）：双目含情，脸颊绯红，对言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卿兮卿可知？
（近聊）（天真二世祖）（表情）：抱着呼呼大睡。
（近聊）（海棠）（表情）：轻轻地拍了拍的头。
……
哑巴张下线了，目害子闹累了，浩气盟里只剩下胖子操纵着吴邪和解雨臣的账号在互动，还有一群无聊的围观者在嗷嗷捂脸。胖子撑着他那胖乎乎的腮帮子，觉得自己很快就要精神分裂变成蛇精病了。
关掉游戏后，张起灵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索性连电脑也关掉，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他也不清楚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天真和别人在一起了，突然得有些不真实。天花板上趴着一只小蚊子，大概是喝饱了血正在休息，张起灵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难过。
嗡——嗡——
桌上的电话在震动。
张起灵伸手摸索着拿到手机，也没看是谁就接了起来。
“喂？张总，出来喝酒不？”
又是吴邪。
这半个月以来他几乎每天都打电话约张起灵出去，不是喝酒就是吃宵夜，张起灵总是找理由推脱，但真正的原因其实是他想在游戏里等天真二世祖上线。一晚接着一晚，吴邪不停地邀约，张起灵不断地等待，他们就像是在比赛，比谁的耐心大，比谁能在最后得偿所愿。
“去哪？”张起灵问。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了拒绝吴邪的理由。
他输了，不是自己不够耐心，而是对方已经有了归宿。
“你说呢？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吴邪高兴地说。
张起灵想了想，说：“我去接你。”
“嘿嘿，那我就等着了啊~”吴邪躺在沙发上得意地抠着脚趾头，为了发小终身幸福而特意请假回来的解雨臣鄙视地瞥了他一眼。
电话挂断，吴邪欢呼着朝解雨臣扑过去：“小花！我爱死你了你简直就是孔明在世！”
解雨臣嫌弃地躲开他，转身走进卧室，将自己一早就帮他挑好的衣服拎出来：“喏，他既然喜欢天真款儿的你就打扮得清爽点，赶紧换上，今晚你要是敢回家我就把你扔出去。”
吴邪接过扑面而来的衣服，不满道：“你就这么急着把我推出去？”
解雨臣扬眉：“那你别去了~”
“不行！”吴邪飞进卫生间换衣服，顺便喷香香。
20分钟后，张起灵给吴邪打电话，吴邪抓着电话问解雨臣：“你说我是挂了直接下去还是接一下？”
解雨臣：“……”
吴邪自问自答：“好像没约定电话响我就要下楼，还是接一下吧。”
解雨臣扶额，真的能就这么放出去吗？略担心。
张起灵还是第一次到吴邪家，见小区门口的保安很严就没进去，打了个电话叫人出来，然后静静地在车里等。
五分钟后，吴邪气喘吁吁地跑出来，白色T恤牛仔裤，清爽得一塌糊涂。
张起灵看看他，问：“去哪？”
吴邪惊奇：“你没想法？”
张起灵笑笑：“你这样去酒吧，会一直被搭讪。”
吴邪撇嘴看他：“被搭讪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只见张起灵一身黑衬衫西装裤，手腕上的定制款“哦买噶”金灿灿的闪瞎眼，再加上这张脸，简直就是豪华版的高富帅。
张起灵想了想，然后默默发动车子。
吴邪拉好安全带，问：“去哪？”
“我在城郊有栋别墅。”张起灵说。
吴邪偷偷在心里“哇”了一下，然后淡定地问：“有酒？”
“嗯。”
“什么酒？”
“都是我以前从国外带回来的。”
“哇哦~那我占便宜了！”
张起灵的别墅在西山，距离城中还算近，虽已是深夜，但快速路上仍然车水马龙。窗外的路灯快速滑过，在吴邪的眼中连成一条橙色的光线。
仿佛深夜偷情般的气氛萦绕在车子里，有些尴尬，但谁也没有开口打破沉静。
车子距离城郊越来越近，吴邪觉得自己的心也越跳越快，大脑跟着嗡鸣，双手交握着放在大腿上，指尖不易察觉地颤抖着。他偷偷地深呼吸了下，鼻息间却满满都是张起灵身上的味道，那一瞬间，呼吸停滞，心脏漏跳，只剩下心中的一股火焰借着风势将他燃烧殆尽……
吴邪哗的一下按开车窗，湿热的风吹进来，他却冷静多了。
张起灵疑惑地瞟了他一眼，还以为他晕车，就将车速慢了下来。
吴邪没有解释这个小误会，而是默默地接受了张起灵的好意。
两人终于到达别墅时已是凌晨，再过几个小时天都要亮了。
张起灵直接把车停在了院子里，吴邪开门下车，脚下一条小路弯弯曲曲地通向前方那栋欧式建筑。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中式的。”吴邪转头看向张起灵。
张起灵锁好车，边走边说：“我的确喜欢中式，所以不常来。”
吴邪跟在他身后，惊讶道：“不喜欢你还买？！”
“是成人礼。”张起灵拿出钥匙把门打开。
吴邪默默想起自己当年18岁，他爹送了他一块地摊儿电子表，二叔送了一本“生意经”，三叔……送了一盒杜蕾斯，热感超薄的那种。
结果他到现在也没用过……
想想都是泪。
“你不喜欢可以送我，我帮你住，免得浪费了！”吴邪酸溜溜地进门。
张起灵打开客厅的灯，将车钥匙扔到茶几上，回身冲吴邪说：“酒窖在地下。”
吴邪收回四处看的目光，随口问：“你这别墅多少钱买的？我真觉得挺不错的。”
“不到一千万吧，那时候便宜。”张起灵说。
“哇靠！这么便宜？那你现在岂不是赚了快翻倍？”吴邪一听钱就激动。
张起灵点头，又摇摇头，说：“差不多吧，不过我不卖。”
吴邪好奇：“为什么？”
张起灵随手又打开一盏灯，然后奇怪地看着他，反问：“为什么卖？”
吴邪理所当然道：“赚钱啊！”
张起灵摇摇头：“我不需要那么多钱。”
吴邪：“……”
我需要，请给我。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酒窖门前，地下建筑通常都阴冷潮湿，又黑漆漆的，吴邪忍不住往张起灵身边靠了靠。
“威士忌比较多，你自己随意挑。”张起灵打开酒窖的门，然后站在门口示意吴邪先进去。
吴邪挑眉玩笑道：“你不会把我骗进去然后锁门吧？”
张起灵竟认真地想了想，说：“看心情。”
吴邪笑出来，然后大步走进去。
酒窖不算大，但里面的酒确实有不少，吴邪转了一圈后神情微妙地拎着一瓶72度的老白干走到张起灵面前，问：“72度？这是工业酒精吧？而且你竟然把老白干也放在这儿！”
张起灵皱着眉认真地看了看，恍然：“是我义父的，他喜欢高度酒，酒厂就特制了这个。”
吴邪满脸兴奋地问：“那我能试试这个吗？”
“不能。”张起灵毫不犹豫：“我不想照顾你。”
吴邪：“……哦。”
最后，张起灵独断专行地拿了两瓶挺普通的威士忌上去，吴邪跟在他身后，边走边踢地面：不高兴。
第34章 失恋小合奏
别墅二楼的一个房间中有个超大的阳台，欧式栏杆、藤编躺椅、圆形的小茶几还有零星的爬山虎枝条从外面探进头来。
张起灵将酒放在茶几上，转身从阳台的角落里找到一根鸡毛掸子掸了掸躺椅上的灰尘，然后对吴邪说：“坐吧。”
吴邪呆呆地看了看茶几上孤零零的两瓶酒，迟疑地问：“杯子呢？”
张起灵摇头：“没有杯子。”
吴邪眼睛瞪大：“那怎么喝？！”
张起灵拿起开瓶器打开一瓶酒，然后对着瓶口喝了一下，说：“这么喝。”
琥珀色的液体沾湿了张起灵的嘴唇，少量来不及吞咽的酒从嘴角溢出，慢慢滑落，然后在半路被张起灵用手指擦干。
吴邪呆呆地错开眼睛，酒还没喝，脸就热了。
“没见过拿威士忌当啤酒对瓶吹的……”吴邪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将另一瓶酒打开，然后照着张起灵的样子喝了一大口。
虽然威士忌不如伏特加烈，但这么举着瓶子灌也有些受不了，吴邪勉强将嘴里的酒咽下去，立刻就觉得一股火烧火燎的感觉从心口蔓延到全身。
看着他拧紧眉头的样子，张起灵笑着摇了摇头：“你不适合做我们这行。”
“啊？”吴邪这会儿还在回味刚刚那一大口威士忌的浓郁味道，根本没反应过来张起灵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酒量差。”张起灵举起瓶子，微仰着头连喝了几口，仿佛那瓶子里的不是威士忌，而是茶水。
吴邪吓得忙去按他的瓶子：“喂！你酒量好也不能这么喝啊！不要命了？”
张起灵身子一松躺倒在藤椅上，仰头望着夜空，漆黑明亮的眼睛映着半轮月亮。
吴邪将酒瓶放下，坐在另一个藤椅上看着张起灵，他知道他为什么会失控，却还要装作不知道。
“你怎么了？”吴邪问。
“他和别人在一起了。”张起灵没有隐瞒。
他的声音让吴邪心中一痛，虽然知道那个人其实是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嫉妒。
“哼，我还当是什么事，不就失恋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小爷我每天都在失恋好吗？也没像你似的自暴自弃借酒消愁。”吴邪撇嘴嘟囔。
“我没想借酒消愁，是你叫我出来的。”张起灵说。
“嘿？这么说还怪我咯！？”吴邪直起腰抗议。
张起灵笑了下，举起酒瓶和他碰了碰：“喝酒。”
吴邪不情不愿地喝了一小口，他的酒量确实不太好。
“诶，你刚说的义父，就是张大海？”吴邪试图打开另外的话题。
“嗯。”
“我记得你之前也说过自己是喝狼奶长大的？”
“是。”
“也就是说那个八卦娱乐小报上报道的都是真的？”
“嗯。”
“那你……”吴邪犹豫了下：“你有没有想过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张起灵沉默了，就在吴邪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说：“没想过。”
吴邪握着酒瓶转了转，他觉得自己把他搞得更不开心了，有些愧疚。
然而这时，张起灵却主动开了口：“你相信吗？会有人把自己的孩子扔给狼。我的出生不被期待，只是累赘。我很独立，也没人需要我。你懂吗？那种所有人都很合拍，却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局外。到后来，我开始抵触与人深交，只能将多余的精力挥洒到游戏中。”
“那，你又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吴邪问。
张起灵转头看了看吴邪，说：“因为他需要我。”
曾经，基三刚开90级，大家都在忙着做任务升级。
（近聊）（天真二世祖）：你怎么一个人升级？我帮你吧？
（近聊）（哑巴张）：不用。
（近聊）（天真二世祖）：那你来帮我吧？我被打死好多次了……
后来，哑巴张现实忙碌打算AFK。
（密聊）（天真二世祖）：不要走啦~！你走了我跟谁勾心斗角QAQ
（密聊）（哑巴张）：……
（密聊）（天真二世祖）：忙完就回来！说定了啊！
……
陈旧的往事零星散乱，琐碎得甚至不能构成回忆，却让吴邪负罪感蔓延，厚重得令他窒息。
一段时间的沉寂后，张起灵的酒已经喝光了。
吴邪低着头，情绪很低落。
这时，一只滚烫的手抚上他的头顶，吴邪诧异地抬头，竟发现张起灵的脸近在咫尺。
被威士忌湿润了的嘴唇距离自己只有不到1厘米，吴邪吞了吞口水，迟疑地问：“你，你还认识我，是谁吗？”
张起灵浅浅地勾起一个微笑，眼神迷离，显然已经醉了。
“吴邪，你是吴邪。”
吴邪的身子一震，整个人都僵硬了。
“那，那你喜欢我……吗？”
张起灵张了张嘴，然后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吴邪的肩膀上……
这人，竟然是喝醉就睡的类型啊？吴邪遗憾地想。
“可是，我也需要你啊，我比游戏中的我更需要你……”
喃喃低语，惊不醒梦中人。
轻轻一吻落在张起灵的发梢上，吴邪能做的，敢做的，也只有这些。
吴宅，解雨臣穿着吴邪的轻松熊家居服躺在床上玩手机，软绵绵的被褥铺在身下，舒服得他昏昏欲睡，但是不行，因为要破纪录了！
嗡——嗡——
记录被一通电话打断了，解雨臣略怒。
“喂？海棠大大，睡了没？”对方笑嘻嘻地说。
解雨臣一愣，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名字显示：齐导。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游戏ID叫海棠？
“齐导？”解雨臣迟疑地叫他。
黑瞎子嗤嗤地笑了下，然后沉声问道：“花儿爷，没想到啊，您还搞网恋这一手儿呢？”
解雨臣：“……”
完蛋！
吴邪将张起灵扶进卧室，三两下扒光塞进被窝，月光从窗外照进来，为张起灵打上一层柔和的光。吴邪盯着他的锁骨咽了三次口水， 然后决定放肆一回——就抱着一起睡吧！
当皮肤贴上皮肤的时候，吴邪激动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张起灵身上有些烫，应该是酒精的作用。吴邪像个痴汉一样将头埋在张起灵的颈间，然后引诱着他抱紧自己，他轻轻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虔诚得像个信徒，不敢有一丝逾矩。
大概是因为吴邪的体温偏低，张起灵迷迷糊糊地觉得很舒服，于是就紧紧地贴着他，还将小腿搭在了吴邪的小腿上。
一股浓烈的暧昧味道散发出来，吴邪紧张兮兮地往张起灵脐下三寸的地方摸去……咦，怎么还是软的？
吴邪不甘心地摸了又摸，于是，觉得被打扰到了的张起灵就翻了个身……
翻了个身……
了个身……
个身……
身……
一股凉风从空调中吹来。
吴邪躺在宽阔的双人床上，默默哭泣，就好像是一朵受人摧残的小花……
张起灵。
祝你一辈子不举！
第35章 咦？咦咦？咦咦咦？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偷偷溜进屋子，吴邪心怀着一万只羊驼驼一夜未眠，而张起灵却还在轻轻地打呼。
不一会儿，张起灵翻了个身，低哑地“嗯”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吴邪嗖的一下闭眼装睡。
张起灵抬起手轻轻按压着太阳穴，昨晚的记忆与身体的感觉慢慢回到大脑，他感觉到棉质的被单正直接摩擦着皮肤，又想起昨晚与吴邪的那个近距离对视，还有……此刻正睡在自己身边，同样赤条条的人。
虽然记忆中自己好像没有酒后乱来的前科，但也不能确定那不是因为醉酒后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的缘故。
张起灵偷偷掀开被子闻了闻，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唉，头疼。
怎么就醉了呢？
张起灵转头看着吴邪，说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
吴邪忍不住慢慢睁开眼睛，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张起灵的目光。两人尴尬地各自错开眼睛，一个望天花板，一个研究枕头。
“昨晚……”x2
尴尬的时候大家总是异口同声，但其实吴邪想说的是：昨晚你喝多了，我也不知道你睡衣在哪儿所以没给你穿但是我没占你便宜你别误会！
结果却被张起灵抢了先：“昨晚……对不起，我喝醉了。”
咦？
咦咦？
咦咦咦？
这是什么神发展？
吴邪噌的一下坐起来，激动地胡编：“昨晚发生什么了？我也喝醉了！”
张起灵余光瞄到吴邪后腰上的一块青，暗暗愧疚自己竟然那么粗暴，但其实那是吴邪昨晚搬他的时候不小心磕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就不会推卸责任。你想要我怎么做，我都答应。”张起灵也坐起来，微微低着头说。
吴邪心里叮的亮起一盏小灯泡，他偷偷把手撑在后腰上扶着，又整理出一个带着一丁点儿哀伤的小心翼翼的表情，试探着问：“什么都行？”
张起灵犹豫了下，点点头。
“包括跟我在一起？”吴邪认真地看着他。
“嗯。”张起灵抬手帮吴邪拢了拢头发：“虽然我可能暂时无法全心全意地对你，但我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