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衰神在那边欲哭无泪，他是说过，可是他只是说说而已的么，那可是半箱酸奶，拿去送人拿个几瓶不就好了。衰神一脸垂头丧气，而月老则在一旁偷笑。
“家里只有西红柿和鸡蛋，煮碗西红柿鸡蛋面给你吃可以吧？”财神在冰箱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些食材。
自从他开了书店，王嫂也很少来煮饭了，好像很久没人煮过饭给他吃了。他这样想着连连点头回应对方，说：“好，我都可以。”
财神听了这话眼神却变得凌厉起来，他走向陈默，就站在他面前，他对他说：“喜欢就是喜欢，不要说我都可以这种话知道吗？”
“可是……只是吃饭而已……而且我真的觉得可以。”陈默不由得想要和这个陌生人解释。
原本说完这话走回厨房的财神听见陈默这样说再次回头，他走到他跟前对他说：“不要和我顶嘴。”
财神对陈默说：“是西红柿鸡蛋面，还是荷包蛋面，或者是凉拌面……你到底最喜欢哪个口味？不要觉得吃饭是小事，在吃饭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我也可以吃，那个我也可以吃，处处迁就别人，觉得自己的心意无所谓，是吃饭可以迁就那么感情呢？”
“啊？”陈默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这个疯子到底想干嘛？可他又觉得他好像说的有点道理，他很怕自己是不是也要疯了。
“陈默，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去贺子言吗？”财神说着将面条下在锅里，他凝视着陈默的眼睛，告诉他说：“因为你太不坦诚了。”
“我不坦诚？”陈默解释道：“我只是不想他那么为难，我有错吗？”
“你不想贺子言知道你爱他让他为难，你不想让他女朋友在结婚前受到伤害，你不想王嫂知道真相难过……对，你想都对，但你想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不想想自己呢？”
财神将煮好的面条放在他面前，那是一碗汤面，里面没有加任何东西，他又将炒好的鸡蛋，西红柿，荷包蛋放在他面前。他对陈默说：“你喜欢怎么放就怎么放。”
陈默见了拿起筷子红了眼眶。
财神见状，上前揉了揉他的脑袋，骂道：“愚蠢的人类。”
财神坐在沙发上，陈默将荷包蛋放在面里开始吃起来，财神见了，对他说：“你应该多为自己想想，而不是为了别人。”
陈默吃完面正在洗碗就听见门铃响了，他刚想去开门财神就起身了，原来是隔壁邻居打麻将三缺一叫他吃完饭后过去凑人数。
财神见状上前拿过他正在洗的碗对他说：“我来洗，你去吧。”
陈默犹豫着没有离开，他对财神说：“那个……我还是不去了……”
“为什么？大过年你一个人在家干嘛？再说了人家三缺一，三缺一你来找你，你还不去，你知道有什么下场吗？会遭雷劈的。”
“说是那么说，可是……”陈默捏了捏自己口袋里面的钱，说：“我钱包里面没多少钱了，输了咱俩明天吃什么去？”
“哦，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财神用抹布抹着盘子，看着陈默。
陈默说：“因为我手气很差，一直会输，所以我……唔……”他瞪着眼睛，衰神的脸就映在他的瞳孔里，这个男人忽然吻了他。
财神松开陈默的唇，将擦好的盘子放好又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唇角，他露出笑容对陈默说：“你会赢得。”
“啊？”
“你再不去，那我就再吻你咯，哦，或者说你本来就是想留在这里被我吻啊？”
“没有，没有的事情，怎么会……”伴随着财神的笑容，陈默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他站在门口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他想：这个男人真的是……好奇怪啊。
次日清晨。
陈默打了通宵推开门的时候发觉财神正躺在沙发上看书，他手里拿着那本贺子言送他的《叶芝诗集》，他念：“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沉沉，倦坐在炉边，取下这本书来，慢慢读着，追梦当年的眼神，那柔美的神采与深幽的晕影。多少人爱过你青春的片影，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是真情，惟独一人爱你那朝圣者的心……”他念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看向陈默，“呸，这什么玩意儿啊。”
“这是诗，写给爱人的诗……”陈默和财神解释。
财神继续骂道：“我知道啊，所以我才问你这什么玩意儿啊。什么叫唯独一人爱你那朝圣者的心，他怎么知道就他一个人呢。”财神说着撕掉那页书，陈默想要上前挽留却悲剧的发觉太迟了，那页已经被他撕成了碎片。
“还有书里这张照片谁给你的拍的，好丑。”财神说着继续把那张照片撕了。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这里是我家，你怎么可以随便撕别人的东西呢。”陈默上去理论。
“辞旧迎新，你没听过这个词的意思吗？这些破玩意儿你早该扔了才对，你应该感谢我来了帮你处理掉这种破玩意儿。”财神说着将那本书直接扔掉暖炉里烧掉，陈默见了欲哭无泪。
财神见他那副模样便扯开话题问他说：“话说昨晚赢了多少钱啊？”
陈默忽然一改悲伤的神情对财神道：“你怎么知道我赢钱了，不过昨天我真的手气好好，简直不敢相信，打麻将打麻将赢，打牌打牌赢，就连隔壁的大妈都说老天好像开眼了似得，我倒霉了二十几年的日子一下变得好起来了。”陈默冲财神笑着，他说：“我以前总想为什么我爸妈要离开我，为什么贺子言要离开我，为什么别人那么幸福快乐，而我只能一个人这样活着……我觉得根本就没有老天爷，就算有，他也没有眷顾我，现在我忽然觉得也许神真的开眼了。”
陈默说道这里才发现这话好像是在宣扬迷信，他笑着说：“我的话是不是太奇怪了，我只是很久没有发过这种横财了一时兴奋才……”
“神一直在你身旁看着你啊，愚蠢的人类。”财神说完从沙发上跳起来，他拿上买菜的篮子问陈默：“我去卖菜，中午想吃什么？”
陈默听了回他道：“我想吃土豆，茄子，带鱼还有肉，要吃牛肉，我们煎牛排吧，骨头汤也不错哦？”
财神听了立马打断他的话，泼他冷水道：“一会儿西餐一会儿中餐，你的口味还真独特。”
“是你自己问我喜欢吃什么的么，那还是算了，吃中餐吧，牛排晚上煮怎么样……”
“知道了，愚蠢的人类。”财神冲他一笑就出门买菜去了，陈默望着那笑容一时愣住了，他好像觉得他有些被那笑容迷住了。

第20章 05

“我问邻居要到大蒜了。”陈默一改往日抑郁的个性拎着两把大蒜冲进家里，却发现家里和他出门前全然不同了，到处都挂着红色的气球，门口挂着红灯笼，门上贴着福字，就连那张他画的黑白画也变成了彩色的。
“怎么会？你……”
“还愣在那边干嘛，快过来给我洗手吃饭。”财神说着将牛排端上桌又将骨头汤也端了过去。
“你怎么把家里弄成这幅样子，哈哈哈。”陈默边吃边笑着。
财神回他：“去了趟菜场顺便买的，大过年的别人家里都布置的很喜庆，好么就你家里弄得那么冷冷清清的。”
“那也不用弄得和……结婚会场一样吧，哈哈哈。”陈默对财神的品味如此吐槽道。
财神却说：“我弄得那么好看，结婚会场怎么了，我就觉得结婚会场很好看啊。”
陈默听了这话才觉得自己有些兴奋过头了，对方似乎不太高兴。他忽然想起来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就开口问他：“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都住了一晚了你才想起来问我名字啊，真是愚蠢的人类。”财神习惯性的吐槽陈默，可还是回答了他，“你叫我阿财就好了。”
“旺财吗？”陈默脱口而出，笑得把骨头汤都喷了出来。
财神鄙夷的看他一眼，回他道：“你才是狗。”
陈默低下头喝他煮的汤，开口赞扬道：“你煮的骨头汤很好喝么，没想到你这个人厨艺那么好啊。”
“也不看我和谁学的。”财神被人夸奖了心里乐开了花，他把牛排切成小块递到陈默碗里，对他道：“吃块牛肉。”
“你和谁学的啊？”陈默如此问他。
“薛昭合。”财神脱口而出，他说出口才发觉他好像把他生活中真实的发生的事情和人告诉凡人了。其实他不应该这样做，不过他这个人也很随性的，既然说出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他是谁？”
“没什么……认识的一个朋友，吃你的就是了，哪里那么多话啊。”财神这样说着陈默也就不问了，他见他默不作声的低头吃饭，又开口说：“他好像在凡间开了间面馆，你喜欢吃面吗？要是你想去，我可以带你去吃那家伙煮的面。”
“真的吗？”
“不就吃碗面，你露出那么兴奋的表情干嘛，真是愚蠢的人类。”财神嘴上这样说眼睛却一直盯着陈默的脸没有移开过。“好了，我要洗个澡，下凡到现在还没有洗过澡呢，有热水吧。”
“有，我去帮你准备衣服。”
“恩。”
财神冲完澡下楼，他穿着一袭睡袍露出修长的腿来，手里捧着杯茶，陈默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正当他想开口财神却先开口问他：“我这衣服怎么有股怪味，这衣服不是你的吧。”
“你比我高好多，衣服穿不对的，这衣服是以前……亲戚留在这里的。”陈默把贺子言称为亲戚也不能说他撒谎吧，贺子言从某些方面来说就是他亲戚啊。
可惜他遇上的是财神，所以和他斗智斗勇是没有用的，他一语道破道：“是那个送你那本破烂诗集男人的衣服吧，难怪那么臭。”财神说完这话就扯烂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喂喂喂……你干嘛啊，大过年的你穿个衣服啊。”陈默用手捂住眼睛他简直不忍直视财神。
财神只穿个内裤走到财神说：“这内裤不会也是他的吧？”
“没有，没有，他送的内裤我穿在自己身上呐。”紧接着陈默就发出阵阵尖叫，他道：“啊啊啊，你干嘛啊脱我裤子啊。”
财神压在陈默身上伸手脱去他的长裤，他看着陈默穿的内裤，道：“明知故问，辞旧迎新啊，这种破烂玩意儿你还穿着干嘛。”财神这样说着就连同那内裤一起给他扒了。
然后他看着陈默那处，笑道：“没想到你那边长得还不错么。”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陈默气不打一处来，就在此刻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你穿上短裤吧。”财神说着脱下自己的短裤扔给沙发上的陈默。
陈默见他什么也不穿就去开门都吓傻了，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外男人的声音。
“你是？”
财神见到男人什么话也不说就把水杯里面的茶水往他身上泼，幸好贺子言躲开了。财神道：“真晦气。”
“我是来找陈默的……”
“你找他做什么？”
“我有点担心他，我发他短信他……你到底是谁，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贺子言显然对之前那个新年快乐的短信有所芥蒂，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那你又和他是什么关系呢？”财神问出了个很好的问题。
确实他无法回答。“我……”
“你有老婆，有孩子，有公司……哦，难不成你想离婚？”财神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空的杯子笑着看着被他问的哑口无言的男人。
“我是他叔叔。”他总算找到了一个借口可以光明正大的关心他。
“哦。”财神拍了拍手，道：“你们这些凡人倒还是有些小聪明。”只不过他下一句就是：“还挺会自欺欺人的。”
财神说：“你是他叔叔，那我还是他老公呐，什么狗屁叔叔，哪里滚来的给我滚哪里去，你没瞧见他给你发了什么短信吗？你不认识中文吗？滚，滚，滚懂吗？”财神瞪着贺子言说出这番话。
陈默穿上短裤匆匆赶过来生怕两人打起来。“怎么了，怎么了。”由于财神长得个子太高了，他挡在门口，他几乎就瞧不见外面的人。
“你给我进去。”财神说着推陈默进屋将贺子言关在门外。
两人进屋后就听见贺子言不死心的在门外喊：“陈默，陈默，陈默……”
“行了，你坐下。”陈默见财神又要起身就上前拦住他生怕他出去和人动手，他又从楼上拿下一件衣服和裤子，他对财神说：“这是我最大的衣服，你穿着可能有点小……”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见财神把他的衣服穿了进去，他招手叫陈默过去。
“干嘛？”
“帮我扣衬衫扣子。”财神答他。
陈默上前帮他扣衣服，嘴上却说：“你不会自己扣吗？”
财神回：“被人伺候惯了，再说了我帮你骂走了那臭流氓，你帮我点忙不应该的么。”
陈默看他一眼，道：“我看你才是臭流氓。”
财神听了这话只是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这个时候陈默的手机响了，是贺子言发来的短信，上面写：我知道你在屋里，我们真的连面都不能见了吗？
“我呸，给我。”财神见了嘴里骂骂咧咧的。
陈默却没有把手机给他，他回复他说：不能见了。然后直接删掉了贺子言的号码。
财神见了这种场面似乎也愣了下，他一把搂住陈默往自己怀里靠，他笑着对陈默说：“愚蠢的人类。”
陈默有些不服气的对财神说：“我不是做了对的事情了吗，你为什么还说我愚蠢？”
财神听了这话看他一眼，道：“你就是愚蠢的人类。”
他笑着对陈默如此说，那幸福简直要从他身体里面溢出来了。
天界。
月老祠。
衰神坐在三生池旁边看见这一幕对月老说：“我很难想象这个世界没有你要怎么办。”
他对月老说：“如果没有你，这个世界就没了爱情，想想也很可怕对吧。”
月老听了这恭维的话却没有特别高兴，他想了想对衰神说：“相比较你在地府的工作，我这工作也没什么吧。”
“为什么这么说？”衰神问月老。
“因为你可以拯救灵魂啊。”月老答他道。
衰神听了这话却连连摇头，他走到月老跟前对他说：“如果没有爱情，人类要灵魂还有什么用呢。”
就在此刻，月老祠内的忽然刮起大风，花瓣垂落在月老额间，衰神伸手帮他摘下，月老耳边却久久不能散去他说的那句话。
衰神说：“如果没有爱情，人类要灵魂还有什么用呢。”
他觉得这话从这么一个傻气的神仙嘴里说出来有些不可思议，可又觉得这样很好。到底哪里好，好些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站在他面前，对他说这句话那便足够了。

第21章 06

初五，迎财神日，财神一大早就醒了，他发觉自己的神力回来了，本想借着没有神力的借口偷懒一天却没有如他如愿，只得早早起来给凡人去派钱，派完钱后他又急匆匆回家给陈默准备早饭，希望他来年有个好兆头。
“陈默，快点起来吃早饭。”他推了推床上男人的屁股叫他滚起来吃自己做的早饭。
陈默闭着眼睛伸着懒腰滚了一圈继续裹上被子睡觉。
“喂，臭小子，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啊？”陈默在迷糊间回他。
“初五。”财神如此答他。
他一下从床上跳起来，痛骂道：“难怪昨天晚上鞭炮响个不停害我一分钟都没睡着，原来是要迎财神啊，每年都是这个时间害我不能睡觉，我真讨厌财神爷。”
“哈哈哈”财神听他这样说笑着卷起他的被子，伸手揉了揉他睡得杂乱的头发，说：“你看人家一大早就起来迎财神所以才有钱，你看你，睡到现在，所以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
“那……我今年不是去财神庙去拜他了吗？”
财神憋着笑意吐槽他道：“去拜财神还走错了庙。”
“他不会那么小气吧？”陈默问他。
财神回：“如果他小气就不会在这里了。”
陈默却自顾自的起身洗脸刷牙，恰好此时门铃响了，财神便对陈默说：“我下去开门，你刷完牙快点下来吃早饭。”
“知道了。”陈默回他。
财神打开门，屋外站着一个胖子和一个美女，他们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大树自从结了婚体重又直线飙升，再也回不去从前美少年的样子了，幸好阿丽不嫌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