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前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玉成
玉成  发于:2017年0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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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茗噗嗤一笑,“成大郎莫不以为见了鬼?才刚可不是鬼,也不是什么小道士,那是莲华宫的云翳道长。”青茗伸出拇指,“神仙。”
玉成一颗心落回了肚子,“这云翳道长倒是有耳闻,只想不到竟是如此年青。”青茗撇了撇小嘴巴,“神仙都是长生不老的。”玉成但笑不语。青茗只在玉成身上四下摸索着,“成大郎有什么宝贝戴在身上吗?”玉成将他的小爪子从衣服上剥下来,自己从颈间摸出一样东西来。青茗个子小,跳了几次也没抢下来,沮丧的很,撅着小嘴巴,“什么贵重的宝贝,神仙竟然都知道了?给青茗看看。”玉成捏着珠子想了想,终究是没给青茗看。青茗垫着脚尖瞅了瞅,一脸的不屑,“一颗莲子有什么稀罕的?”。俩人又穿过一丛树木,远远看到书房门前立着几个玄色的人影,青茗悄悄的拉着玉成躲到树下,“瞧着阵仗,阿郎在议事,此刻咱们得避嫌。”玉成疑惑的跟青茗一同躲在树下,忽见书房门外一阵喧哗,江武庚抖着袖子朝着书房而来。见门口的阵仗,浑不在意的嚷嚷:“表姐夫,我来了。”仇寅笑容可掬的从书房迎出来,二人亲热的聊了几句,混不见外。正要相携入内,仇寅似乎发现了什么,扭过身来问:“谁在哪里?”玉成见仇寅目光扫过,慌里慌张的从树丛里钻出来,却见一个月白色的人影也从书房窗下慢慢走了出来,“是儿。”正是仇凤孙。
仇寅遥遥看见玉成笑道:“我儿来了多久了?”
“儿才到片刻,见父亲屋外戒备,故而等候在此。”
仇寅满意的点了点头,再看向凤孙,漫不经心的道:“凤孙来了多久了,如何不令人通禀?”
凤孙垂着头,“云翳仙长未离开时,儿便来了。”
仇寅往屋内走的脚步顿了一顿,随即笑道:“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入内吧。”
江武庚突然将胳膊搭在玉成的肩上,笑的意味深长,“我这就要走,不过是来打个招呼罢了。”仇寅自然是要挽留一番,江武庚笑道:“我十天总有三天在你府上,你还怕我不来。”又抱着玉成的肩膀嘘寒问暖,嘴里的嗳气吹道玉成的脸上,玉成无端起觉得后脊梁一阵发麻,似是无数的小虫子爬来爬去。他不耐的动了动,额上出了一圈的汗,看起来颇为狼狈。凤孙站在原地片刻,突然站到玉成面前,“大兄可是来寻我的?”
玉成看了一眼阴沉着脸的凤孙,低头道:“阿娘四处寻你不到,让为兄来寻你去后堂。”
仇寅回身笑道:“知道了。”自陪着江武庚边闲聊边往外走,任他们兄弟去留。
耽误了这半晌的功夫,前头又来通报说各位贵客要回去了。仇寅又带着玉成凤孙挨个送客,等前厅的各家走完,再回到内堂,各位贵妇人早都散了,只刘氏的娘家姐姐带着两个女儿并一众丫鬟婆子在内室里叙家常。这样的场合仇寅不方便出现,只拉着江武庚自去喝茶,将两子打发了过去。
玉成凤孙一进去,就被刘氏拉住嘘寒问暖了半天。又一一跟几位亲戚打了招呼。凤孙始终沉着脸,玉成被七大姑八大姨围绕着问这问那,额头上一层密密的汗,他忍不住拉了拉领子。恰凤孙转过脸来,看着玉成正要说话,突然脸色变了几变,看玉成的目光复杂颇复杂。唬的玉成更加忐忑。他赶紧将衣领整理好,正襟危坐。凤孙目光隐忍,逼的玉成原来热出的那一层汗渐渐变成了冷汗,只得逃避的低了头,不敢再回应凤孙的目光。
“某敢问大兄几年前可曾到过凌水?”
玉成不期他会突然问这个,思索了一下,呐呐道:“到,到过。”
“何季何时可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凤孙一贯姿态清贵,又讲究礼法,人前极少失态。今日这一串凌厉的接连追问惊吓住了众人,也惊吓住了刘氏。
凤孙一味的拉住玉成,非要问个究竟。玉成只得说,“大约四五年前的一个夏日,天热难耐。某乞讨时路过凌水河边。恰遇一孩童落水,便伸手拉了一把。孩童醒来后还送了一个礼物予我。”边说手边摸上胸口。凤孙却突然握住玉成的手,趁玉成怔然看他的时候,手下暗暗用力,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玉成突然想起云翳的话,再看凤孙的表情,一时疑惑不已。凤孙突然低声痛哭起来。刘氏见儿子如此,吓的面容失色。又是拍又是哄的,半晌,凤孙才缓过来。他一头扎进刘氏的怀里,“阿娘可记得孩儿十二岁时随夫子远游后因落水受寒大病一场?”刘氏点头,“为此孩儿不得不终止游学,回了家中。”
刘氏焦急的拍着他,“阿娘自然记得,可是,这,……”她看了一眼玉成,“这同你大兄有何干系?”
“救孩儿的那个人就是大兄啊。”
凤孙此话一出,众人皆愣在了当场。刘氏的表情明显是吃惊过度,张着嘴巴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凤孙声音里带着哭腔,“想不到,当年救我之人竟然是阿兄。原来我一早就见过兄长,却让兄长流落至今。”他从刘氏怀里起身,抱住玉成的肩膀,“阿兄,”凤孙气质清贵,皮肤白皙。这一哭,眼角都红了,看着让人内心分外的软。
玉成本就心虚,如今更是慌张的很。他结结巴巴的,“我不晓得竟然是你,你,你,样貌变了。”
凤孙摇了摇头,“大兄这些年受苦了。日后,凤孙定然要好好的补偿兄长。”
大刘氏是刘氏同父异母的姐姐,是家中的嫡长女,从小受宠,嫁的又好,故而历来在兄弟姊妹的面前都说的上话。她款款一笑,道:“幼弟落水,长兄搭救,岂不是理所应当。成大郎友爱,凤小郎恭谨,这实在是妹妹的福气啊。”刘氏笑的勉强,“阿姊说的对。”大刘氏冲着玉成一招手,“我儿过来。”大刘氏长的同刘氏并不相像,又惯来发号施令,故而气质凌厉。玉成别别扭扭的挪过去,大刘氏拉住玉成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眉眼同凤小郎还真有相似。”刘氏笑道:“他们兄弟,自然相似。”大刘氏凑近了几分,玩笑道:“妹妹也真是的,当年孩子出走,何故不同兄弟姊妹说明。一家子骨肉还能看笑话不成?否则岂不是早就找回来了,何至让成儿流落这么多年。”玉成不敢看刘氏,他只觉得自己后脊梁一阵一阵的冒冷汗。玉成觉得大刘氏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出奇的烫人,他想甩开了,又生怕落了马脚。只在心里暗暗的骂,这天气才几月份就热成这样了。刘氏一脸的哭意,干巴巴的道:“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郎君,他,唯恐家丑外扬。混骂说只当孩子死了,阖府上下自此提都不许提。况且早些年,儿同家中联络的少,故而,也就权当没有这回事了。”刘氏本是庶出的女儿,在家的时候就不甚受宠,阿娘性格又是羸弱,否则也不会被嫁给仇寅为妻。早年间仇家不过街头无赖,不消说大刘氏等兄弟姊妹不同她往来,就是亲爹亲娘对仇家亦或恐避之不及。也就是这几年,仇家日益势大财粗,兄弟姊妹才一一开始联络。只不过仇寅在外的名声依然不好,刘氏的老子娘至今也未登过仇家门。遂刘氏此话一出,大刘氏到落了个讪讪,最终不满的瞥了她一眼,“你就是性子分外好了点”说罢恨铁不成钢的在刘氏手上戳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写写改改,一会要加几句话一会要删几句话,一度打算全写完了再上传。断断续续的传吧,反正看的人也不过小虾三两只……喵呜
第9章 兄弟和睦
玉成这些天锦衣玉食,日日吃的肚儿滚圆。凤孙也不同他横眉冷对,玉成心宽体胖,几日便觉得圆润了些。小厮木儿同他熟稔了,便笑话玉成是大肚汉。玉成捧着肚子嘿嘿一笑,“做乞儿惯了,总怕吃了这顿没下顿。”刘氏脸上的表情一会要哭一会要笑,终于忍不住吩咐,“日后就在你住的将雨轩后院设一个小厨房,日后想吃什么,随时吩咐他们做去。”玉成此时早就将刘氏当成了自己的亲娘,他嘿嘿一笑,“不麻烦了,阿娘。日后我要是想吃什么就到阿娘这里来,看着阿娘,能多吃一碗干饭。”
凤孙擦了擦手,笑道:“不错。将雨轩地方小,恐怕置不下小厨房。不若让阿兄搬来我的听风院。只请孙阿婆到听风院一同借住就是了。”刘氏笑着戳他的额头,“是你馋吧?打小就爱吃孙阿婆做的卷子。”凤孙笑着,“阿娘只说许不许就行了。”刘氏点了点头,“也好。听风院地方大,遍种了林木,又临着书墨池,入夏最是凉快。”她回头冲着玉成道:“将雨轩年久了,趁着此时翻修一下。我儿不若先同凤儿挤一挤。”
玉成从来就没住过囫囵屋子,在他看来有个屋顶又有被褥,这简直是人间极致的舒服了,下意识道:“不要不要,将雨轩挺好。”凤孙语气凉凉的,“阿兄嫌弃我。”玉成惊的连连摆手,简直坐不住凳子,“不是不是不是……。”
凤孙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回头吩咐,“来啊,将成大郎的东西都搬到听风院去。”
有几个年长的家奴在树木间穿梭,一问方知是在给树木剪枝。多余的长歪的枝杈被剪掉拖走了。玉成抬头望上去,看见树上赫然有一个鸟巢。玉成摩拳擦掌,就要脱鞋。凤孙拉住他,“阿兄这是要做什么?”
“待为兄上去把鸟蛋掏出出来,咱们煮了吃”玉成露出一个‘可香了’的表情。凤孙忍着笑把他拉进屋去,“你如何同阿狸一般的贪玩,这小鸟儿是我好容易笼络住,堪堪在这里住了不到半年。你若是把它吓走了,谁来陪我的树解闷?”凤孙笑着从脚边捞起一只肥硕的猫,“你瞧,是不是同初送来时壮实了?”
玉成在那肥猫的头上捋了两把,心里嘀咕着树解闷难道还比人解馋重要,到底没敢说出来。被凤孙一路拉进了听风院,一进堂内,玉成又呆成木鸡,这屋子,“皇帝也住得。”凤孙笑道:“我这屋子都是我这些年四处搜罗来的,不要说皇帝,就是神仙也住的。”说罢拉着玉成在榻上坐下,“日后这里就给阿兄住,我住到隔壁去。”玉成吃惊道:“这可使不得。”要折寿的。本来他就是个假冒的,若是真个把正经主子撵走了,岂不是真成了那什么占那么了。他搜肠刮肚的,终究还是放弃了。只得死命的拒绝。不管凤孙说破天,玉成皆不肯住听风正院。凤孙无奈,只得说:“如此这般阿兄看可好?咱们兄弟同居此处,日后同吃同卧读书下棋。”玉成又是一通摆手,“我是个粗人,睡没睡像,遑论读书下棋,那大字也是不识几个。”
凤孙垂目笑道:“阿兄那日说的闯贼煮了崇庆帝几子,又提及我朝几位皇子。难不成都是浑说的?”
玉成讪讪的抓了抓头发,“我早年讨饭,躲在馆子门外听了那么几耳朵。”
凤孙的表情看起来颇为悲悯,他掩饰的抿了一口茶,“阿兄果然是聪慧之人,当初若是能好生读书,说不定如今已经金榜题名,何必受那些苦难。”
玉成大手一摆,不以为然的笑道:“不过是终日里讨饭没甚乐趣,能听这几耳朵自然是狠命的记。唯恐日后再听不到了。”
凤孙扭过脸去,“才刚阿兄说识的几个字,竟然也是街头巷尾听来的?”
“阿娘在世之时教过几个字,这些年能就饭的都就饭吃了,也就还记得那么几个。”玉成说完自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天啊,他说了什么?凤孙却似毫无察觉,只笑道:“如此甚好,阿兄如今再入学年纪或恐不合适。便同我住在一处,日后跟着青茗一起习字读书,我已经跟夫子请了假,以后每日早一个时辰下学回来指导于你二人。”青茗在一旁欢呼雀跃,凤孙笑道:“还不将大郎的被褥铺好了,欢喜的傻了么?”
青茗欢蹦乱跳的自去铺被,凤孙自同玉成说话:“听闻那日阿兄遇见了云翳道长。”
玉成点头,“说了几句话。”
凤孙目光灼灼的看着玉成,压低了声音,“道长可说过让你莫要将什么东西随意示人。”
玉成呆呆的,手又往颈间摸去。凤孙握住他的手,一双鹿眼明亮清澈,恍若窗外澄明的天空,“阿兄切记道长的嘱咐。”
玉成张口欲问,凤孙却从怀里掏出一串手串递给玉成,玉成拿在手里细看:十八颗莲子,一颗红,十七颗白。凤孙轻声道:“这一串乃是阿耶赠予我的十二岁时的生辰礼物。原来有十七颗白莲子,一颗红莲子。其中那红莲子乃是仇家的传家之宝。原有九颗,颗颗红艳欲滴,俱是仙品。阿耶历来十分珍贵此物,极少示人,就连阿娘都未见过原物。阿耶曾说仇家能有今日的富贵,离不得这红莲子。我一十二岁本命前,云翳道长替我占卜,说我十二岁上始有个劫难。阿耶便将一颗红莲子予我,特别嘱咐了,万万不可离身。”
玉成更慌张,就要掀开衣领,凤孙再次握住他的手,力气之大,捏的玉成微微皱眉。“阿兄,当年我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将那颗罕见的红莲子送予了救命恩人,以期日后好相认。又怕阿耶责骂,只得又找了一颗白莲子令人染红了依原样穿上。却是再不敢戴在明处。”凤孙面色紧张凝重,“如今看来,这红莲子确是灵验。不仅救了凤孙的命,如今,”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玉成,“还替凤孙寻回了兄长。”
玉成欲言又止,只觉得凤孙的手温热湿润,令他又舒服又难耐。他实在想对凤孙道出实情,又恐怕凤孙厌恶他贪慕富贵……。凤孙见他面露难色,以为他不解,遂又低声道:“阿耶一直不知我将此物赠送给了阿兄,阿兄也不必让他知晓。”他的手纤长白皙,却没有玉成的手掌宽大。指甲微微的长了些许,掐在玉成的皮肤上带着奇异的疼触。“还有。江家舅父也不要往来。”玉成思索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宴请那日所见的江武庚。凤孙松了手,笑的清淡,“舅父他虽然为人不差,嗜好却是不堪。家中子侄历来都被告知,不可与他过誉亲厚”玉成想起那日江武庚的形容,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此时青茗欢笑着跑过来,说东西都准备好了,让玉成凤孙过去瞧瞧。凤孙朗声应了,拉着玉成往卧室走。玉成跟着凤孙进了卧室,发现床褥帷幔都换了新的,墙角的案上除了一应装饰摆设,赫然还有一个干瘪的大桃子。青墨囧站着,凤孙笑的也略有些尴尬。青茗摸着脑袋,“这桃子小郎不许扔又吃不得,就一直这样放着。”玉成疑惑的看着凤孙,最后青墨才道:“小郎一吃桃子就拉肚子,所以就一直放着了。”凤孙侧了脸,声音有几分的惶恐,“阿兄心意,我实在不忍心辜负了。”玉成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底涌到眼底,他使劲眨了眨眼睛,驱走湿意,“嗨,不能吃干嘛留着?”说着顺手把桃子扔了,“你爱吃什么,我日后都留着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其实有阴谋,阴谋,阴谋
第10章 上巳节
没过几日便是上巳节。
这日,天微亮,仇寅带着玉成、凤孙,刘氏带着大小李氏、萼儿、蕊儿并一众丫鬟奴仆同本家叔伯女眷一起到水边采兰,沐浴,祭祀高禖。消耗了大半日的时光,未时刚过,凤孙力邀玉成一起与同□□士学子做曲水流觞。玉成死命的摆手摇头,将身子裹在被子里,只说起的早了,困顿的很。凤孙拗不过他,只得带着贴身的侍从青墨并书童青茗独自走了。玉成在被窝里闷了一刻钟,热的一头的汗。实在憋不住了,再钻出来,看见刘氏带着蕊儿立在床前捂着嘴巴无声的笑。玉成傻笑着抹了一把额头,“儿稍许鼻塞,捂出一头汗水,如今确是好了。”
蕊儿刮着脸笑话他,“阿兄诳人。才刚二兄出门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刘氏刮了一下小丫头的鼻子,“就你机灵,不要打趣你阿兄。”
蕊儿冲着玉成挤眉弄眼吐舌头,玉成笑着承认,“我大字不识几个,那作诗作对的风雅事原本就做不来。张口结舌一头热汗,远不如被子里捂出来的汗舒坦。”
刘氏笑道:“不去就不去,阿娘也没瞧出那顺水饮酒雅到何处去。咱们仇家几辈子也没去过一人,还不是照样过上巳节?满庄子也就凤孙喜欢那场面。”她把玉成从榻上拉起来,吩咐丫鬟端脸盆拿皂角捧衣裳。玉成被摆布的晕头转向。
刘氏轻轻拍了拍他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满意的笑道:“我儿真是丰神俊朗,一表人才。”
蕊儿嘴里塞了满嘴的蜜饯,含含糊糊的翘起大拇指,“阿兄好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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