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说说闲话吧,这个文后面不长了,拖拖拉拉这么久,要跟大家说声抱歉,我不是个好作者,也没什么天赋,虽然写出来的都是自己想写的,但最后发现,我想写的东西也没什么意思。但我还是没有放弃,我曾经说过,只要还有一个人在看,就会把故事写完,这是我的第三篇文,也是第一篇现代文,我实在不擅长这个题材,写得很痛苦,加上三次元真的非常非常忙,经常感觉怎么写都不对,也断更很久,后来再更新就干脆什么也不说了,是逃避,也是真的累,早两年还能卖卖萌,现在连卖萌都卖不动了。不过我一直没忘记当初发第一篇文收到第一个回复时的心情,而绝不会坑文的念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感谢每一个评论的妹子,你们的留言是我在这么寂寞的时光里唯一的慰藉,虽然我很少回复,但是几乎所有ID我都记住了,那种又欣慰又孤独的心情很难以言喻。总之,非常感谢大家的捧场。今天这段絮叨叨的废话算有感而发吧,生活总是苦楚多而欢愉少,唯愿每一个故事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番外的话,暂定两篇,一个是舅舅的,一个是裴穆竹马竹马,还在追着的妹子有什么想看,可以点播,我斟酌着,尽量写。
鞠躬。
第二十九章
裴昭闻一面忙碌,一面也没有忽略穆峥的事情。袁旻那些话言犹在耳,虽然穆峥从未有过半点异常的征兆,裴昭闻却只待他更好。
他的心情穆峥自然能感觉到,他并不知道裴昭闻心中含着多么缱绻的疼惜与矢志不渝,单只凭着那人一点温柔就让他神魂颠倒。于是两人度过了一段格外温馨安然的时光。
姚莉的案子很快开庭,由于她对这一桩罪行供认不讳,袁旻也再不提江麟的嫌疑,裴昭闻自然不会多言。某种程度上,他与袁旻其实是同一种人,若不然,以两人一般冷淡的性情,当初也不会一见如故,甚至平平淡淡相交这么多年。
此期间,姚莉被检查出恶性骨肿瘤,看着她苍白平静的面容,裴昭闻明白了她的坚持。他殚精竭虑,在庭审时据理力争,最终令案件被定性为过失杀人,姚莉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缓期两年执行。然而以她的身体状况,能否安然无恙地熬过一年都尚未可知。
开庭前夕,裴昭闻见到了江麟,二十出头的青年人,面容清秀憨直,眼神尚显稚嫩,举止间却看得出早出了社会摸爬滚打的痕迹。
裴昭闻心中复杂,例行询问,江麟中规中矩地答,只在提到母亲时,神色可见哀戚,但也没有更多了。
这一桩案子算落下了帷幕,裴昭闻一时在检察院声名大噪,他从前不是没有接手过公诉案件,却没有哪一次如这般有争议的,也没有哪一次可见他如此的风采,以致于他后来因检察官考试的缘由再去检察院的时候,颇受了些瞩目。
那瞩目有褒赏,亦有不屑。裴昭闻转过走廊,将那句压低了声音的“同性恋”的字眼抛在了身后。
他心知对这一场考试不必抱有期待,他当初因穆峥受伤而起了念头,却没想到穆景曜与穆峥动作那样快,他们都是果决而强大的人,而他……如今这情况,既要暗里探察某些事情,便不宜再接触司法机关。
走过中庭的时候,裴昭闻忽觉有种被密切注视的不适感,他原本并不会对旁人的目光多么敏锐,但若那视线充满了危险的恶意,自然无法忽视。
他没有停步,只微转头,便见一个男人步履从容,走在明显是检察官的一男一女之前,冷锐视线紧盯着他的方向,隔着数十米的距离,依然能感觉到那眼神中蕴藏的阴森寒意。
裴昭闻目光不闪不避,漠然回视,迅速将那人打量过。应是四十多岁的年纪,显然养尊处优保养得宜,看起来还颇年轻,只那周身上位者的威仪与雍容儒雅的气场显示出久经磨砺的稳健与端庄——裴昭闻分辨得出,这是一位政客。
然而这时间,那人目光中的刻毒几近露骨,不似一个浸淫官场已久、八面玲珑的政客该显出的神态。
距离有些远,裴昭闻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心中已隐约有了猜测。
这个人,应该就是穆景琛——袁旻说过,正在被双规的那位。裴昭闻原本不确定这件事是否出自穆峥的手笔,亦或只是巧合,但看此刻对方针对他的态度,想必……确然是穆峥为他而做出的反击。
裴昭闻心中波澜复起,两方人错身而过时,他已收回目光,径直走了过去。
半个月后,今冬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裴昭闻在新闻里看到了有关薛家的消息——薛文远,即薛浩的父亲,因贪赃而落马。
此时,裴昭闻正身处于袁宅的书房里,袁旻坐在他对面,见他翻过报纸,忽然道:“他的确,是个厉害人物。”
意指的谁彼此心知肚明,裴昭闻微垂眸,沉声道:“他不会做错事。”那口吻坚决,并非反驳袁旻的话,而是笃定某个事实。
他始终记得穆峥那一句,他不愿意的事,他便不会去做。即便那人许多事瞒着他,但这一句,他知道,他不会骗他。
越多知晓那人隐秘的一面,便越能理解他的克制。穆峥的确是个天才人物,天赋异禀的头脑,天赋异禀的伪装,若不是袁旻,也许他终此一生都不会知晓那人的秘密。
他是那样强大的人,强大而温柔。即便过了这许多年,初见时那夜的光景仍历历在目,清晰如昨,裴昭闻从前只觉那人优雅,又从容,如今想来,那样的镇静未尝不是一种精神上的约束。
“但愿如你所言。”袁旻看了他一眼,转而皱起了眉,说起另一桩事,“昭闻,有一件事,我似乎做错了。”
裴昭闻微一愕:“什么?”他从未想过会从他这位师兄口中听见这样带着迟疑与叹悔的话。
袁旻其人,极其强势而杀伐决断。他是特种兵出身,然而自相识以来,裴昭闻最常见的却是他不修边幅懒散倚在沙发里的模样,偶尔不经意间还会显出些难以抑制的匪气。
他隐约知道他这位师兄曾经在边境某个大型贩毒团伙中做过卧底,具体情况他不了解,但想必那段时间应是不短。至后来转行做刑警,更从未有失手的时候。
便是这样一个人,此刻紧蹙着眉,眼神竟有些游移,对他说,他做错了一件事。是什么?
“薛浩那案子,有进展了。”袁旻抬眼注视着裴昭闻,手掌分置于两膝上,背脊挺得笔直,那神态竟?0 窍视械难纤唷?br /> 被他牵动,裴昭闻不由心绪紧绷起来,听他续道:“前情我不再多说,你们那边应该有消息。”
裴昭闻点头,这案子远未结束,事务所那边自然会持续关注,李总渠道广,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便通知了他。
薛浩死得不体面,警方那边隐晦地说是死于性窒息,实际远不止这样的荒唐。
前些日子,薛家还没出事的时候,对薛浩的死亡态度极其强硬,认定是有人谋杀。薛浩死在夜店里,当时带了个女模特在房间里“玩”,事发后,女模特吓得发疯,等警方到了,老老实实把事情一一交代,甚至拿出了和薛浩在一起时的视频,证明人真不是她掐死的。
警方看了视频,查过那女模特,最后默默无语,只能将案件定性为意外,当是这位薛公子夜路走多了,终于撞了鬼。
但薛家的女主人痛失爱子一时崩溃,坚持要将女模特定罪,最后是袁旻出马,轻描淡写道,给他验验血,便采了薛浩血样化验,果然验出吸了毒。
薛家终于无话可说,但警方的事情来了,毒品哪来的?夜店的老板,薛浩的玩伴,甚至那天出现在会所里的所有人,都逃不脱嫌疑。
于是便查。
查到现在,袁旻对裴昭闻说,他似乎做错了一件事。
“那天的监控。”袁旻抬了抬手,示意他将视频打开。
画面很清晰,且已被剪辑过,裴昭闻就看着屏幕里一遍遍重播仅十秒钟的一段视频,一名穿着制服的男青年的身影快速转过墙角,看那副装扮,应是服务生。
三遍过后,裴昭闻双眼盯着屏幕,猛地往前一倾身,诧道:“江麟?”
袁旻缓缓点头:“那天的所有监控,仅这几秒钟出现过他。问了会所里的人,他是临时工,只做了一天。”
“可他母亲的案子开庭在即,他还有心思在这样的地方做兼职,合理吗?”仿佛自语般,袁旻低声道,“能够准确地避开几乎所有的监控,这太不寻常。”
“所以我去查了他。六年,他去过很多地方,做过各种各样的工作,拿了钱去还那些高利贷。四年前,他进了S市一家黑拳场。一直到现在。”
袁旻语速渐快,眸中仿佛蕴着一蓬火,冷然道:“三年前,S市出了一件大案,死者被开膛破肚,肢解后,装在麻袋里沉了江。后来查出来,死的那人,是个人贩子,生前拐卖过上百的小孩。”
裴昭闻听得屏息,只见袁旻沉沉望着他:“而那时候,江麟正在S市。”
“两年前,H市的郊区,一名中年男性被阉割后抛尸在山里,调查结果显示,那人原来是个强奸犯,还有恋童癖。”
“一个默默无名的人,行踪不好查,我只能知道他坐过哪趟火车,或者航班,做过什么工作。大致范围不会出错。”袁旻阖眼,显是思绪飞转,“这一切过于巧合,也许是我多虑,可我不能放过这点线索。”
他睁开眼,定定看着裴昭闻:“我现下是半停职的状态,没办法查得更深。”
裴昭闻紧抿着唇,已猜到了袁旻将要说什么。
“昭闻,这一件事,我请你帮助我。”
第三十章
在裴昭闻忙碌的时候,穆峥也没能闲得下来。
前一段时日,穆景曜还在疑惑他作了那么大的死,老爷子居然没有传他回去问话。如今,穆景琛的事终于无力回天,老爷子总算腾出了手打算收拾他,将他传唤回府好一顿棍棒加甜枣的威逼利诱,穆景曜当场低眉顺眼地应了,转头就将这事当笑话说给了穆峥。顺带传达老爷子的旨意,召见完了小儿子,要再把久不见面的外孙唤回家慰问一番。
这当真只是个笑话,穆景曜没打算让他去赴那鸿门宴,穆峥同样是一笑置之。
可这发号施令的人自然是不容人违逆的。
今天是复查的日子,穆峥从医院出来,抬头看了看漫天飘飞的雪花,心想不知裴昭闻早上出门时带了伞没有。
他走向停车的地方,不一时,止了脚步。
看着面前快步朝他走来的几个男人,穆峥尚有余裕地想道,他现在剩一只手可用,不知道放倒这些人需要多久?
这念头只是转瞬,他听为首那男人唤:“孙少爷。”登时笑了声,微一抬手,向身后跟随的保镖示意无事,漫不经心道:“不敢当。”
那男人眉目低垂,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径直道:“老爷有请。”
穆峥又低低一笑,带出声讽刺般的叹息:“走罢。”
他心里觉得这称呼颇有意思,确是老爷子的作风,一家之主,不容置喙的、绝对的威严。
车子一路平稳地行驶,穆峥靠在后座里,少时那些零碎晦暗的记忆纷沓而来。
印象里,他只去过那座大宅两次。
第一次,便是他九岁那年,那场怪异的绑架案过后,他小舅舅将他带到了那里。从那时起,他改了姓穆。然而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一直以来庇护着他的小舅舅被送走,他又回到了那个魔窟般的夏家。
第二次,是数月前,那个叫穆景晴的女人——他血缘上的母亲去世那天。
穆峥几乎想不起那女人的脸,连带着那一天在病房里见过的所有面孔都化作了一片模糊的阴影,包括穆家的那位权威者。
这是第三次。
穆峥站在穆府大门前,抬头望了片刻,面无表情地跟随接引的人走了进去。
这一回,没有小舅舅陪在他身边,然而他已经再无畏惧。曾经以为阴森冷酷如冰冷的毒蛇蛰伏着,獠牙怒张欲择人而嗜的高门阔宅,已成了一头江河日下垂垂老矣的病狮子。
——就如同穆振国这个人。
穆峥微微偏着头,嘴角是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放肆地打量着面前的老者。穆振国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装,坐在桌案后,在他恣意的目光中沉下了脸色。
“你舅舅就是这么教你的?见到长辈这个态度,简直毫无礼貌!”
穆振国一开口便是斥责,却只引得穆峥一声笑,他目光巡睃片刻,走到近旁的长椅处,悠然落了座,方才漫不经心地开口:“礼貌不礼貌,也不是我舅舅教的。”他眼望着穆振国,嘲道,“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自小在哪儿长大的,您最清楚了,不是么?”
穆振国脸色变了变,嘴角严肃地下抿,每一条皱纹都刻着冰冷的威严。
就是这个表情。
穆峥心中恶意翻腾,他记得数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小舅舅站在这里,将他护在身后,对面的这个人就是这样的表情,一双冷厉阴沉的眼睛望过来,令人不寒而栗。他早已忘了当时发生过什么,唯这一副森冷的表情记了很多年,甚至曾数度入了噩梦中。
然而今时已不同往日,这位曾经手握权柄叱咤政坛的权威者,仍旧是刚愎自用独断专行,可他已经老了,老到甚至看不清楚自己的老,以为固守着那点余威,就能让所有人对他俯首称臣。甚至到现在,这座府宅里还豢养着家仆,毕恭毕敬地叫他“老爷”。
身下的座椅是黄花梨木的材质,冰冷而坚硬,穆峥坐得颇不舒服,连带着耐心也消减不少,冷了声道:“找我来,有何贵干,就直说吧。话不投机半句多,这道理,想必您比我懂。”
穆振国花白的眉毛一竖,像是又要发怒,然而终究克制了些,苍老的声音严厉地质问道:“你三舅的情况,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哈,”穆峥闻言笑了,一手撑着额角,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道,“这就兴师问罪来啦?您也真心急,还没尘埃落定呢。”下一刻,他忽地敛了笑,一双湛黑的眼睛沉沉望着穆振国,声音却是极温柔,“没错,都是我做的。不如您再猜一猜,这样的底牌,我手里还有多少,够不够赢得了您这一局,嗯?”
穆振国威仪的表情终于现出一丝裂痕,隐约有些浑浊的一双老眼瞪大了,喉间“咯咯”两声,却没能说出话来。
穆峥面上仍是那样温和的神色,心中却极是快意。穆振国做过什么,一桩一件,他都记得清楚,少年时那些事不提,便是他后来去拍戏,碰到的阻碍也不少。
他从未告诉过穆景曜,其实他心里对当演员这件事并没有那么不在意,甚至是有些喜欢的。他那样的性情,也许只能利用戏剧中一个虚拟的身份来释放自己的本性,他小舅舅只以为他不喜欢过于出名,将隐私全部暴露人前,所以拍戏总挑挑拣拣,但实际上,这其中少不了穆家的功劳。
他猜得到穆振国什么想法,无非是以为戏子低贱,他偏又挂着穆家的姓,万一声名大噪,将过往那些腌臜事曝光出来,总归是难看。及至后来窥探到他与他小舅舅那些颇可观的财富,又生出贪婪,想要将他招揽回来。
不肯就范?逼上绝路就是了。
穆峥从未告诉过裴昭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阻拦下了多少危机,来自于穆家的,周家的。他只有在那人面前表现得游刃有余,才能让对方安下心待在他身边,所以他从来都是拼尽全力。
多年未雨绸缪方崭露一点头角,他绝不允许自己输。
良久,穆振国打量着他,忽然冷哼了声,带着点莫名的意味,冷冷道:“你果然和你的母亲很像,一样的冥顽不灵,愚蠢至极。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他蓦地笑了,不无恶意地续道,“我不动你,我就看着,你又能逍遥到几时,和你母亲一样,离开了一个男人,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穆峥倏地沉下脸,死死盯住了对面那张苍老的脸。
穆振国已收敛了那片刻的忘形,重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态,拐杖重重敲了敲地面,厉声道:“送客!”
门口候着的管家便进门来,手掌朝穆峥比了比。
穆峥站起身,毫不留恋地出了门,没有说一个字。
这场会面前后不过五分钟,走出穆宅,他满脑子都是穆振国最后那句恶语,心里逐渐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