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闺梦谈完本[虐恋]—— by:檀二爷
檀二爷  发于:2017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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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渝办了一件傻事,就是和新娘做完之后直接回北房睡了(他和芙蓉睡的房间),事后也没有任何的温存,就像为了播种而做的机械化行为,性格倔强的新娘第二天就跑回娘家抱怨,却让娘家人骂了回来,两口子的新婚生活笼罩在灰暗的氛围之下,每一天对他们来说都是煎熬,然而日子还得过,很多夫妻都是这么凑合了几十年的。
1908年夏初,凯尔索生下了第三个孩子,溥寍(宁),是个健康可爱的男孩,有双灰蓝色的眼睛,当他抱过孩子,偷偷查看溥寍的右脚掌时,真的发现有三颗相连的黑痣,孩子果然是金凯的骨肉。
载堃非常高兴想要大摆筵席给孩子办满月酒,但却让凯尔索婉拒了,只说自己不愿意再扮女装出丑,于是家里人就在贝勒府里吃了一顿丰盛的家宴,载渝和载雁也应邀前来祝贺。
消息传到英国伦敦的时候,已经是半月后了,金凯惆怅的放下信,自语道:“果然还是没有机会么?”他原以为太后会指婚给贝勒爷,却不成想人家夫妻生活美满,又添了一个小阿哥了,现在除了努力学习,课余时间在建筑工地干活之外,他只剩下睡觉和吃饭了,让自己忙碌些,就不会胡思乱想。
金凯收拾了一下,就带着背包出了屋,来到一二楼的洋行,和舅舅杰克打了个招呼。
“舅舅,我出去做工了,晚上不回来吃饭,我带了三明治。”金凯在工地干活主要是为了积累些做建筑工程的经验,他不想成为一个只会画图纸的建筑师,那样毫无意义,其次做建筑工也能赚些钱,他要把这些钱都存起来用于将来的生活。
杰克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关切的问:“看过信了?”
“嗯,刚看完,子爵还在休养中,说年底会回来过圣诞节。”他很期待与凯尔索的重逢,但却没时间用假期回北京探亲,因为第一年的学业很重,他的语言还没有完全过关,这四年他也不打算回去了,想尽力多学点东西。
“嗯,他也有快两年没回英国了,我们都很想念他,我让咖啡店给你准备了热茶,你带到工地上喝吧,别太辛苦了!”杰克很喜欢金凯,虽然这孩子是收养的,却非常懂事勤快,学业上也很优秀,最重要的是金凯特别善于察言观色,懂得在合适的场合做什么样的事,说什么样的话,这正是东方人的优点!
“知道了,我走了,晚上见。”他和舅舅住在三楼的公寓里,自己睡客房,舅舅则住子爵的房间,两人相处得很不错,晚上总在一起聊天。
杰克目送着他下楼,便重新提起了笔,他忽然想给外甥写封信,告知金凯的近况,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过度努力了,甚至没有娱乐和放松的时间,长此以往可能会有损健康,他是不赞成这么拼命的。
收到舅舅的来信后,凯尔索抱着溥寍在书房里踱步,他想着该如何劝慰金凯必须劳逸结合,但对方显然是太急于求成了,等十月份回去的时候再面谈吧,眼下是要照顾好幼小的溥寍。
贝勒爷推开门,走了进来很为难的说:“我想和你商量点儿事。”
“您说吧。”凯尔索的不假思索的说,他的心思没在载堃身上,所以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异样。
“载渝刚完婚,太后就给我指婚了,好像真的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赶紧把我们这辈人的事儿处理完,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见。”贝勒爷刚从宫里回来,就被这个消息给搞得极度郁闷了,因为怕自己抵触,所以特别恩准在三位候选人中挑一位。
子爵愣在了原地,对于指婚之事一无所知的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但就像他从前和金凯讲的一样,载堃是大清国的贝勒爷,婚姻大事不由个人做主,当初他下定决心和此人在一起就该做好这种准备的。
于是他平静的说道:“我没有意见,只是希望能从这里搬回别院,和以前一样就成了,毕竟我不能成为您的嫡福晋,男人在场面上是要有个能上台面的夫人。”表面上他说得很轻松,实则却无比痛苦!
载堃紧皱眉头,赶忙过来搂住他的肩:“不要这么说,现在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我当然可以拒绝的。”现在不同于过往了,太后身体日渐衰弱,各种老的规矩又在慢慢的消失,他若是极力反对,太后也没辙,总不能因为这种事就治罪,朝中的老臣已经基本上都过世了,爱新觉罗家的男人真正能做事的屈指可数,他还是有这个自信不会被“再次干掉”的。
“那您为何还要同我商量,您拿主意吧。”凯尔索不想继续这个麻烦的话题了,于是抱着孩子离开了书房,很不愉快的回了卧室。

☆、相守很难(下部)
载堃被指婚的事就这么放着了,他假装不知道,照样每天做事,然后回家,若是有一天太后问起来再想对策也不晚。但是他和凯尔索之间似乎出了问题,俩人虽然同吃同睡,讲话却比从前客气多了。
十月初,凯尔索收拾行囊准备回英国探亲,顺便处理生意上的事,临走前的那天,载堃很早就从部里回来了,把他拽进了卧室,先是猛的抱住亲密的接吻,然后才柔声问:“你不会是又想一年半载不回来吧?”
“怎么会呢,就算我不回来,孩子们不是留在北京么,我不舍得他们的。”子爵淡淡的笑了,虽然前些日子因为指婚的事和对方闹别扭,但事情既然不了了之就没必要再纠缠不清了,生活还得继续。
“你舍得我?”贝勒爷闷闷不乐,他原来可是此人的天,而现在却排在孩子们之后了,哎,这真是所有男人的悲哀!
“您怎么总说傻话呢,当然也不舍得了。”他抚摸载堃的脸庞,在对方的嘴上又亲了一口,再怎么闹,他们不还得在一起睡嘛,何必浪费时间呢?但他却不明白,吵架有时也是一种必不可少的交流。
“我以为你对我腻味了……脱衣服吧,我今日早回家就是为了和你耳鬓厮磨的。”两人会有近三个月不能一起睡了,他也会觉得寂寞的。
凯尔索没再说啥,就除去了衣衫,但他又想起指婚的事儿,于是问道:“太后没有再问起你的婚事么?”
“没有,听说她身体不是太好,一直卧病在床,哪里还顾得了这些杂事,若是她驾鹤了,皇上也不会为难我的,只是摄政王成了载沣,很不妙。”他说完就脱了衣服躺在在了床上,舒服的闭起了眼睛,最近实在是太累了,有许多官场上的应酬,推也推不掉。
“摄政王的阿哥是钦定的皇位继承人,自然是要加封的,只是皇上仍属壮年,这么早的布局是不是有点儿太急了。”子爵也觉得事情挺蹊跷的,他把衣服叠好,放到床头柜上,才爬上了床,躺到了贝勒爷身边。
“谁说不是呢,载沣性格软弱,难当大任,现在朝中真正主持大局的实际上是庆王,算了,说这些也没用,反正和咱们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前几日去阿玛那里,阿玛还说最近让我小心谨慎的做事,不要拉帮结派。”他说着说着,就开始迷糊了,竟然抱着凯尔索睡着了。
听到了载堃的鼾声,子爵悠悠的叹了口气,他轻轻起身,给对方盖上了被子,自己则又穿好衣服来到了书房,想最后检查一遍有没有遗落下的文件忘记带。
这些日子他总在考虑,是否要把溥寍的身世和盘托出,但这个念头马上就被理智给压抑住了,如果说出真相他们现在的平静生活将被打乱,所有人都会受到株连,将来老三溥寍很难在大清国生活下去,会被世人所不容,因此他要早做打算,他想在伦敦再买一套房产留给溥寍。
他苦恼的捂着脸,在写字台前坐了很久,为了儿子,为了家庭的长治久安,他就得对不起深爱的贝勒爷,当然,自己决定生下寍儿亲自抚养就已经对不起载堃了,不能堕胎生下孩子到也罢了,生完了把孩子送给金凯抚养?可金凯自己还是个学生,尚未自立,能把孩子带好么?更何况,寍儿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比起老大和老二,他反而最疼爱寍儿,因为这孩子其实是很可怜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有着被诅咒的身体,若他是个普通男子被人玩弄不会有任何后果,但他偏偏还能怀孕生子!
窗外忽然飘起了雨点,打在窗棂上发出“啪啪”的响声,难得的秋雨让北京城越发寒冷了,凯尔索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就看到了书房斜对面金凯住的屋子,已经有一年多没有亮过灯了,虽然每礼拜老周都会让仆人打扫,可屋里有人住和没人住完全是两种氛围,想到这儿他就更加纠结,对于金凯,完全不能用从前的眼光去看待了,因为那个人是寍儿的父亲。
他关好窗户,来到了屏风后面,打算今晚在书房睡了,但刚坐下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婴儿哭声,这个点钟该是寍儿喝奶的时候了,他赶忙小跑着出了书房,奔了后院的厢房。
从奶妈怀里抱过孩子之后,他又返回了书房,坐在床上拍着儿子的后背喂奶,半岁的寍儿狼吞虎咽的吃着,比起老大和老二,这孩子确实吃得有点儿多,除了喝奶,现在也吃些菜泥,水果,和粥。
满人抚育婴儿的观念特别怪异,主张不能让孩子吃饱,怕撑着。实则却是孩子正处在生长发育阶段,吃多点是身体需要,反到少吃会让孩子营养不良,甚至被活活饿死。所以,凯尔索对三个奶妈重新进行了教导,让她们用科学的方法抚育孩子,还制定了孩子的伙食表,专门给阿哥们开小灶,所以三个儿子体质好,又不爱生病。
凯尔索握住儿子的小脚丫,望着脚底的三颗黑痣愁闷的叹息,说到底孩子是没有任何罪过的,既然顺应上天的感召来到世间,作为母亲他就要竭力的照顾抚育。
晚上他就带着老三在书房睡了,一觉醒来已是早晨,当他洗漱之时,贝勒爷推开门走了进来。
“真对不住你,我昨晚睡着了,还有什么要收拾的,我送你去火车站吧?”他想亲自送凯尔索到上海。
“您不是还要去做事么,就别忙活了。”他梳洗完,便把摇篮里的孩子交给了走廊里的奶妈,临了还在儿子的脸上亲了一口。
“没事,我今天可以晚去,让瑛儿,薆儿也一块儿送你吧,他们正吵着呢。”贝勒爷表面上乐呵呵的,实则心里却在打鼓,每次凯尔索回娘家他都会提心吊胆的,生怕人家再不回来了。
“额娘,额娘,我们也一起去火车站。”大阿哥带着二阿哥跑了进来,缠着母亲撒娇。
凯尔索亲密的抱着他们,每个孩子都得到了吻,这种直接的表达方式,令两个孩子不像普通的满族孩子似的内向,更容易亲近别人。
“在车站不能闹哦,额娘过完圣诞节就回来。”他温柔的说,帮孩子们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回卧室拿行礼了,仆人们把行李搬上两个马车,一家子就奔了火车站。
在车展腻歪了半天,直到火车开了,载堃才带着孩子们目送着子爵离开。
坐在车上的凯尔索,感慨颇多,转眼间他们已经共同生活八年了,他意识到今年会是一个关卡,如果处理不好,他和载堃真的会分道扬镳。
恋爱容易,相守却很难,经营家庭更需要技巧,这八年他真的很心累,然而他明白载堃同样也付出了很多努力,那次他跑回英国,若不是对方不远万里来寻自己,恐怕他们的缘分早就尽了!
但现在比起爱人,最重要的却是孩子们,为了让他们有个完整的家庭,他能忍耐就忍耐吧,看着他们长大成人,各自组建小家,生儿育女,那种幸福却是不言而喻,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
凯尔索踏上回英国的旅程后,贝勒爷明显招架不住了,尽管有奶妈和仆人们帮着伺候三个小阿哥,但懂事的老大,老二却整天缠着自己,他们都到了每天都问“为什么”的阶段,“为什么青蛙有四条腿,为什么人会老,为什么咱家没有火车,为什么我们没有妹妹……”有些为什么,就连百科大全书上也没有解释,他往往被问的哑口无言,无法回答,若是瞎说又怕耽误了孩子们,将来让他们出去闹笑话。
这天吃过晚饭,他逃过了大阿哥和二阿哥的“若干个为什么”,改由老周回答问题,他则跑进书房里躲清闲,躺在床上拿起本契科夫的短篇小说集,入迷的看了起来。
年轻时候他酷爱风花雪月,鸳鸯蝴蝶,而现在就要步入中年,他的口味却变了,他非常喜欢描写贫民和社会底层人士的故事,比如《万卡》:
九岁的俄国男孩万卡茹科夫三个月前被送到靴匠阿里亚兴的铺子里来做学徒。在圣诞节的前夕,满怀着对爷爷和故乡的眷恋,他没有上床睡觉。趁著老板外出时,他伏在桌上写信,他在写下第一个字以前,“抬起眼睛看着乌黑的窗子,窗上映着他的蜡烛的影子”。他写信给自己的爷爷康司坦丁玛卡雷奇,他写着自己遭受到的痛苦:“昨天我挨了一顿打。老板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拉到院子里,拿师傅干活用的皮条狠狠地抽我”。他希望这封信能寄回乡下,写完信后在信封上写了地址:寄交乡下爷爷收,让爷爷把他接回去。但是这封信肯定永远寄不到爷爷的家乡……
简而言之,他们的邻邦俄罗斯,体态庞大的北极熊也有着各种各样的社会问题,就算是先进的国家大英帝国,也有着《悲惨世界》那样的故事,文明国家尚未解决悬殊的贫富差异,他们大清国就更难了,自己的国家可是养活着世界上最多人口的,这对任何一个文治武功的帝王和总统都是个最大的考验,然而老百姓现在等不及他们交出合格的答卷了,想快点儿立宪,快点儿民主,野心家们也跃跃欲试,想着自己也能当个大总统之类的,但太后显然不能同意,她当然要让国家的核心掌握在满清贵族的手中,不过她不同意也没用,现在的形势很糟糕,大量的军队控制在地方官僚手中,十分不妙!
载堃正看书看得起劲之时,二阿哥溥薆推门走了进来,甜甜的叫道:“阿玛,薆儿和您一起睡嘛。”三岁的孩子话讲成二阿哥这样,已经是奇迹了,而且孩子们都是双语教学,汉语,英语一块儿学。
“到阿玛这儿来。”他最疼爱溥薆,溥薆也最黏自己,毕竟是半个姑娘么,喜欢父亲肯定会比母亲多些。
孩子走到床边,爬上了床,还懂事的脱掉了鞋子,立马就抱着父亲的脖子亲了一口。
“来,阿玛帮你脱衣服,咱们睡觉了。”他不担心别的,就担心孩子晚上尿炕。
听话的溥薆躺在父亲的臂弯中,天真的问:“额娘什么时候回来呢?”
“等天最冷的时候,过年之前就回来了。”他不厌其烦的解释,拍着孩子的后背哄薆儿睡觉,孩子睡了他就可以继续看书了。
“阿玛您看什么呢,是故事书吗,您给我讲故事吧?”溥薆抱着父亲的胳膊央求。
载堃只得照办,凭着记忆把哪吒脑海的故事给孩子讲了一遍,故事没说完溥薆就睡着了,求抱抱,求哄睡觉这个习惯直到溥薆七岁还在继续,家里人都说不成体统,但当父亲的却不以为然!

☆、未来的打算
一周后,凯尔索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伦敦,来码头接自己的不是舅舅,竟然是金凯。
见到自己所爱的人,金凯高兴得像个孩子,他连忙帮凯尔索搬行李,雇的马车车夫也过来帮忙,两人在车上一边聊天一边欣赏雾都的风景。
金凯明显又长高了一截,但皮肤却晒黑了,建筑工地果然锻炼人,他眼前的人已经完全蜕变成了一个糙爷们,而不再是富家子弟了。
“舅舅说你在建筑工地做零工,也没有休息的时候,他很担心你的健康,你也不要太拼命了,我们有足够的钱供你读完大学。”凯尔索说道,他觉得金凯完全没必要去做零工。
但年轻人却笑着答道:“我做零工不光是为了钱,主要还是想学些手艺,而且还能了解真正的建筑业是怎样的,每个工种都做过,才能做一个出色的建筑师,纸上谈兵用处不大。”这一年,他也学了不少技术,现在正在钻研木工活,每天都会抽出两个小时在后院做家具,刚开始他做的很烂,不过现在已经可以熟练的制作桌子,椅子了。
听到他这么说,子爵反而很欣慰:“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认真的思考未来,但是也不要太辛苦了。”
“嗯,您在的这些日子,我每个礼拜会留出三天陪您的,就不去做工了,晚上我睡客厅,您睡我的房间吧?”砖块街的公寓只有29 两间卧房,不够三人住的,他睡沙发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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