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的找了个暧昧的理由,说完后,他羞得将头低低地埋入颈间。头顶上炙热的目光让他窘迫的无地自容,主动邀约对方的举动轻佻、淫荡,他是咬着牙说出来,紧张的浑身发抖。
“你现在真是变了。”杨宏文轻柔的说,他捧起弟弟的脸,轻啄一口在他的唇上说:“我不走,今夜也不要你。让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嗯!”杨连华不自觉的松口气,放下心中的重担,任由哥哥牵着手,朝床前走去。
坐在床边,他让哥哥坐下,主动为他换了衣裳。解到里衣时候,精壮男子特有到雄性略带侵略性的热意袭来,他面色通红,手的动作也越来越慢。最后杨宏文回过身去,将他拥住倒在床上。
他太过紧张,身体僵直,心脏一直在快速的跳动,这让他更不舒服,哥哥的身体压下来的时候,他难过的哼了一声。杨宏文直起身体,伸手贴在他心脏处,感觉到下面剧烈的频率,苦笑说:“说了不做什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杨连华怔怔的看他,其实他已经神思倦怠到了极限,全凭一线的意志强撑。尤其此时哥哥的眼神好似一汪温暖的泉水,让他迫不及待的就想跳入其中。
温热的吻落在脸上,他闭起眼睛,窗外隐约传来几声布谷鸟的叫声,虽然轻微却很明晰。他暗自松了口气,倦意随即排山倒海一般压了过来。
困倦里,他勉强睁开眼睛,哥哥的脸沉溺于一片柔光之中,即近又远,却温暖到让他融化在这片光芒中。他摊开胳膊,静静的沉睡过去。
作者有话说:
☆、各为谋(情节)
第二日早朝,皇帝宣布将肖望和其他因为前太子毒杀先皇案获罪的一众官员全部无罪释放,这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人雀跃有人忧。赵邝当即黑脸,他几欲发作,却被皇帝凌厉的眼神逼了回去。下朝时,还未等他去见皇帝,王全就走过来说:“赵大人,皇上在御书房等您!”
赵邝哼了一声,气急败坏的就朝御书房过去。
到了御书房,还未等小太监通报,赵邝就闯了进去,皇帝已经正坐在桌前等他。
赵邝刚想开口,皇帝已经抢在他之前说:“赵大人想说什么,朕都明白。只是肖望不同于旁人,他声望太高,朕不可能一直关着他。现在朝廷局势不稳,王氏是江南氏族,根深蒂固,在江宁府有很深的根基,况且老四又自请去了江宁,朕不得不考虑他们。朝廷眼下需要肖望这样德高望重的老臣。”
赵邝压着怒气问道:“皇上说得话,老臣明白。只是皇上是不是也应该给老臣一个交代。老臣也是两朝功臣,未必不如肖望!弑君是死罪,王氏再厉害还能翻天?”
皇帝按耐着性子,幽幽的说:“你想要的,朕给你!年前朕会命人秘密赐死杨连华!”
赵邝蓦地听到这句话,不免有些惊讶,他说:“年前?还有三日就到三十了,皇上如何来及公审和告照天下?“
“朕说了,是秘密!”皇帝冷眼道:“杨连华毕竟是朕的六弟,先皇嫡子,朕要顾及皇家颜面,不可能公然处死他。而且朕会告照天下,将六皇子囚在宗人府思过。等过个一年,自然会说他身体虚弱暴毙而亡。”
“可是!他犯的是谋逆的死罪,这样不明不白的关起来,岂不是叫人怀疑?”
“赵大人!世人为何要无端怀疑皇家的决断?只有心中有鬼才会!况且公审的时候,会审出个什么东西,你能控制吗?”皇帝横眉怒目道。
“皇上!老臣这样做也是为了您!!”赵邝一口心血差点就要吐出来。
“够了!赵邝!”皇帝再也按耐不住,拍案而起,怒道:“你不需要次次都拿这件事威胁朕。你记住,朕一次都没有教唆过你做任何事情,你所做的都是为了自己!”
赵邝还想说,却见皇帝真的生气,咬着牙把嘴边的话吞了进去。皇帝脸色阴鸷,皇袍加身更显杀气腾腾。赵邝有些忌惮,退一步道:“皇上的决定,老臣没有异议,臣只有一个期望,臣要亲眼看到处死杨连华!”
皇帝面色阴沉到极点,冷笑一声道:“赵大人喜欢看死人,朕成全你,后天子时,朕会派人来接你!”
赵邝没想到皇帝痛快的答应,态度软化了许多,忙跪倒叩谢道:“谢皇上体恤老臣!”
皇帝斜眼看他,又说:“十五之后,朕会安排赵素儿离开长乐宫和你团聚。”
一听女儿可以回家,赵邝怒气才真正消了些,连连叩首道:“谢皇上!”
赵邝出去,皇上揉揉太阳穴,唤道:“王全,拿朕的腰牌去宫外请祝源来。”
赵邝出了御书房,并未直接回家,而是绕了外城一圈后,拐到了皇城最大的酒楼——如意楼。
他不敢招摇的从正门而入,而是命人将自己轿撵停在隔壁的巷子里,自己带着一个随从从后门进去。到了三楼包厢,他推门进去,雅房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见他进来,那人连忙下跪道:“赵大人!”
赵邝哼了一声,招呼他坐下,开门见山道:“秦公公,事情怎么样?”
原来与他相约的竟是内务府的管事:秦恩准。
秦恩准莫约四十岁上下,长得圆胖,细眼睛,细眉毛,看上去有些其貌不扬,但是做事情倒是勤快,嘴巴又甜,十二岁进宫,熬了许多年终于坐上管事的位置。
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丧气道:“不瞒大人,秀梅阁被王全叫人严加防守着,除了他的心腹和皇帝,连个苍蝇也飞不进去,里头也没有人出了过,奴才实在没办法!”
“这才奇怪。”赵邝若有所思道:“据老夫所知,那地方以前就是冷宫,早就废弃了,根本无人居住,现在被这样看着,里面究竟藏了什么人?”
“这……其实,昨日皇后叫奴才过去,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哦?”赵邝更奇了,说:“连皇后也问了?”
秦恩准讪笑道:“其实,听皇后的意思是,皇上大概是看上了什么人,放在秀梅阁里。”
“皇上看中的人,不册封赐殿,放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赵邝皱眉,心里疑惑更大,自语道:“莫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人?”
“皇后也是这个意思,才问奴才,近些日子有没有进来什么人,送过去什么东西。人倒真的没有进来过,东西都是王全往里面送,这老家伙从前是个扫庭院的贱奴,也不知道怎么就攀上皇帝做了心腹,现在爬到老子头上了!从他嘴里,真是什么都撬不出来!”提及王全,秦恩准不住的牢骚,王全比他年纪还大,即瘦又矮,常常被宫里其他太监欺负,现在是咸鱼翻身,走起路都带风,早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赵邝没兴趣他和王全的过节,心思全在这古怪的秀梅阁中。
秦恩准见他沉默,就自顾自猜测道:“说起来,皇帝从前是皇子的时候,一直驻扎在北疆,是不是藏了个胡人女子或者是青楼艳妓之类身份不能公开的人?”
赵邝想了想,觉得不是不可能,只是心中隐约有个声音不断告诫他,一定要将事情弄个明白。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秦恩准就以不能出宫太久为由要告辞。赵邝命随从取出一叠钱票替给他道:“有劳公公帮老夫盯着,无伦里面藏了什么人,或者是送进去、送出来什么东西,请务必告诉老夫!老夫还有重谢!”
秦恩准瞄了眼银票,心花怒放的答应了。
另一头,王全为皇帝办事,打了十二分的激灵,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将人请进了宫。
祝源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材高挑,虽不壮硕,但步履矫健,身轻如燕,走路无声,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的人。他肤色微黑,浓眉、高鼻、大眼,虽然身着布衣,依然器宇不凡。
见他进门,杨宏文紧锁的眉头才舒展开,主动起身迎道:“祝将军!别来无恙!”
祝源跪地请安道:“草民拜见皇上!”
杨宏文赶紧扶他起身道:“快起来,朕说过,祝将军见朕无需行礼!”
祝源不推辞,站起来笑道:“皇上忘了,草民已经卸甲归田,不是将军了!”
杨宏文说:“在朕心中,你不仅永远都是大玥的震威将军,也是朕永远的恩人!”
祝源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皇上,这种旧事不必再提,草民当年也就是个千户,没想到从胡人手里救出的少年是个皇子,也是巧合。只不过一晃快十年,您真的登上皇位了。”
提及年少时的事情,两人不免唏嘘,寒暄了几句后,祝源问:“皇上请草民来究竟何事?”
杨宏文正色,将自己的想法和祝源说了一通,只是略去了杨连华的身份。
祝源越听心里越奇,问道:“您是九五之尊,却要做戏给臣子看,真是奇了。”
杨宏文叹息道:“就是皇帝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朕从前不觉得,等坐上皇位才觉得辛苦,真是怀念和你纵马草原的日子。”
祝源连连摆手道:“罢了,罢了。这念头万万不能叫我家娘子知道。她盼我回来盼了许多年,要是让她知道我有这种心思,非吃了我不可!”
杨宏文想到祝源家里还有个严妻,不由得笑了,又说:“朕听说浣娘又怀了,真是恭喜,连朕都觉得羡慕。”
祝源不好意思说:“皇上说笑了,您可是有三宫六院,今后孩子肯定比草民多得多。”
杨宏文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才正色说:“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祝源道:“这事简单,我机缘巧合和鬼渊的龙合子学过几年的易容术,您只需要找个身型差不多的死囚就可以。再或者,想要做的精妙,可以请那人配合,和我演一出偷龙转凤,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杨宏文摇头道:“第二种不可,朕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情。”
祝源心里好奇,心想自己和杨宏文认识了十年,这个人少年老成,行事稳重决断,很少做没来由的事情。像这样瞻前顾后的行为不像他的作风。想必他口中的“那个人”一定是个非常特殊的人。
想到这里,他好奇心完全被调起,不免起了调侃的心,于是戏言道:“听您这样说,草民好奇,不知道怎样绝妙的一个人能让皇帝劳心劳力。”
杨宏文一愣,斟酌了一会才叹息说:“他没有做错过事情,是朕为了私念对不住他。可朕是天子,有些事情不能如实告诉他,如今只有这种方式才能保住他了。”
祝源似懂非懂的点头说:“既然如此,草民一切听从皇上安排。”
杨宏文走到书桌前,从桌下抽出一张准备已久的画像给他说:“这是去年他生辰时候,画师给他画的,如今才一年,他容貌没变过,你拿去用。有个八分像就行,其余的朕会对付!”
祝源拿过来一看,画上人是个唇红齿白,笑容明媚的俊美少年,不由赞道:“好个俊俏的公子,是不是哪位皇子?”
杨宏文含糊道:“是个皇子,其余的你就不要问了。”
祝源点头,便拿着画像告辞。
杨宏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才松下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原本只想编个兄弟的肉文,想到越扯越远。不过,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想让他们能够顺理成章的在一起。所以我正在努力的把剧情圆完,就可以happy ending。
☆、处死刑
晚膳时,杨宏文踏进了秀梅阁。杨连华正伏案写字,见他进来,倒没意外,起身迎道:“外头的人没说皇上会来,什么吃食都没有准备。”
杨宏文说:“不忙,我来看你就走,今天说好了去皇后那。”
杨连华“哦!”了一声,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杨宏文踱步过去,看他放在桌案上的纸,皱眉道:“晚膳时候,你怎么还在写,让我看看你写什么?”说着就拿起一张纸。
纸上只有一个工工整整的隶书体大字:善。
杨宏文撇嘴笑了说:“这个字适合你,我还以为你会写个’忍’字”
杨连华说:“我写的善是老子的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既然不争,又何须忍?”
杨宏文抬眼看他说:“说得好!既然你已经到了不争不忧的境界就多吃两碗饭。不然摸起来手感实在扎手!”
好好的说两句话,又被他带到暧昧上去,杨连华哭笑不得,只能说:“贞平已经为我布菜去了。”
杨宏文放下那叠纸说:“近几日我不过来了,新年你有没有什么愿望,可以告诉我。”
杨连华摇头说:“不劳皇上了,我真正的愿望,您不会答应,也做不到。”
话到这个份上,两人都知道是指什么,一下都不言语,最后杨宏文道:“行了,我走了,这几日天寒地冻,晚上你也不要出来。三十那晚守岁,我晚些过来看你。”
杨连华有种冲动,差点脱口而出:我不需要!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哥哥已经靠了过来。
杨宏文将人搂住,扶着他的后颈便亲吻在唇上。他的舌尖熟练的撬开贝齿,滑入对方的口腔内。这些日子里的耳鬓厮磨,对方似乎没了当初的拘谨,只是不曾主动回应他。
带着小小的不悦和执着,他压下头,肆意加深这个轻吻,迫使对方开阖双唇将自己的整个舌头挤了进去。他像品尝美味的食物一样,细细舔舐他口腔中的每处黏膜。
起初,杨连华还在忍耐,最后湿滑的舌头竟企图添进他的喉口。他受不住,想要用力推开他,却被死死箍住腰腹,不能动弹。男人似乎铁了心的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嘴唇,直到他过度张开的下颚开始发麻,大量涌出的津液被对方吮吸得一干二净。
胸口里空气越来越少,他憋的难过,只得试探性的用自己的舌尖去推对方,结果被抓了正着。软糯的香舌被男人含在口中,直吸到舌根发木才放过他。
这一吻也不知道究竟持续了多久。杨连华从不知道,亲吻也能差点要人命的。麻木的双唇被唇齿磨的红肿,泛着色情的水光,格外诱人。对方松开他的一瞬间,他本能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缺氧让他脑子混沌,好半天才回过神。
始作俑者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扳起他的脸说:“我真该拿枚铜镜让你看看自己,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勾人。”
羞愤和缺氧让他脸色不正常的发红。杨连华紧握双拳,咬牙怒目回瞪。可在皇帝看来却成了一种风情。他以指尖摩挲着弟弟的红唇,眷恋道:“好了,我逗逗你。别这样看我,不然我真的把你吃了!”
二十九那日深夜,宫灯早就落下。白日里鎏金铜瓦都已经湮没在一片漆黑里。那些雕梁画栋、斗拱交错的宫殿在凄冷的月光里显得诡异阴沉。此时,通向天牢幽静的小路上穿过几个快速行走的人影,都披着厚厚的黑色斗篷,遮住头脸,形同游走的鬼魅。
赵邝年岁毕竟有些年岁,平时只坐轿子,走了这一段路已经气喘吁吁,他的护卫见状连忙问道:“大人,您还好么,要不咱们走慢些。”
赵邝摇手道:“快!快走!老夫一定要早些过去。”
到了天牢门口,守卫验明了他们的身份,道:“大人,皇上在等您,您可以进去,但是他们不行!”
几个侍卫一听,忙说:“我们都是赵大人的心腹亲卫!怎么可以叫大人一个人去这种地方?”
守卫硬声回道:“赵大人,这是宫里规矩,卑职是奉旨行事!”
赵邝冲手下使了个眼色说:“你们在外面候着。”说罢,直径走了进去。
他进门,王全早就候着,见他来,毕恭毕敬的行礼道:“赵大人随老奴这里走。”
赵邝为官多年,进天牢却是头一回。周围逼仄黑暗,阴气森森。只靠墙壁上摇曳的灯火照亮脚下的路,一阵过堂风吹过,赵邝无端的就起了一身白毛汗。
他不敢四下张望,只能跟在王全后面,七扭八拐的穿过几道走廊,王全在长廊的尽头停下,敲了敲面前的木门说:“大人,皇上就在里面。”
木门吱的一下,从里面打开。屋里亮着灯,隐约看着有几个人。赵邝已经惊得一身是汗,他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门里是一个单独的牢房。一道厚重的石栏将房间隔成两边。皇帝正坐在中间,见他进来,淡淡道:“大人守时。”
赵邝连忙跪地请安,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看向牢笼中间。只见石壁的吊索上绑着一个人,看样子大约十七八岁,身着素衣,披头散发。似乎被用过刑,衣服都是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