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质子为皇完本[古耽]—— by:涩涩儿
涩涩儿  发于:2017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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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群众基础已经有了,不是么?
孤鸿子这一段时日除了为谢远出谋划策之外,就是帮谢远培养新考试选官出来的一批文人,再闻得这样的消息后,神色微微复杂。
他原本以为,谢远是需要他的谋略进而登顶,可是,现下看来,谢远身边,并不缺少谋臣,就是谢远自己,本就是心有七窍,聪明透顶之人,很多时候,根本不需他们这些谋士的提示,这位昭宁王就自己想出了种种应对之法,并且,还是走一步想百步,如今还没有真正去反,就已然开始为将来的登基造势;如今还没有登基,就已经将登基后要做的一二三件事情也都订好了计划。
至于昭地……昭宁王仁善有才重文人的名声早已传出,不少流民心知昭宁王的好,一旦到了昭地,只要肯干活,就能有田耕有地种,生了小郎君和小娘子昭王府还有补贴,尤其是小娘子的补贴更多,如此一来,昭地的人口这几年一直再增加,最近更是暴增,其中将近一半的青壮年,都被收编,成了昭王府的私兵;而自从谢容英一再做出挑战文人底线的事情后,不少文人尤其是寒门文人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去现下唯一考试选官的昭地,想要寻求出路,昭地的人才更是越来越多。
至于粮食方面,昭地一部分土地干旱苦寒,原本极其难以有收获,现下也因这位昭宁王几次三番的从海外弄来的玉米、红薯、土豆等的种子,让这些土地也得以种粮。除此之位,永和帝在位时,昭宁王为了永和帝一路南奔,为永和帝收拾了北川王,那个时候,北川藩地的不少粮食和金银武器等,也被昭宁王带出了不少,更在那里安插了人手,设置了商铺等等……
有了这些,即便将来要征战几年,他们却也不会怕了。
孤鸿子心中正想着,就听昭宁王敲了敲桌面,道:“高丽如今几次惨白,只怕再也撑不住了。他们倒是聪明,知晓向咱们投降,企图称臣。只可惜……”
谢远如今志在整个大庆朝。只是,他的藩地位置太过尴尬,为了将来往长安打的时候,不被周围的那些小国和蛮夷拖累,谢远必然是要先收拾后面的这些很有可能拖他后腿的人。
首当其冲的就是高丽。
突厥太过强大,谢远暗自盘算过,就算他将来得到了那个位置,他也必须要休养生息个几年,才能和突厥正面对上——而且,草原上的民族,没了突厥,还会有其他民族继续强盛起来,谢远想要真正收服草原,除了武力强大之外,还需要其他的一些思想上的同化。
而那些,必然是需要更长的时间。
因此谢远的打算,显然就是先将高丽彻底捏在他自己的手中,将扶桑收拾得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再想方设法的将如今的突厥分化,令其自顾不暇,如此,谢远才真正敢举起清君侧的旗子,朝长安攻去。
否则,一旦他带人出兵,身后就有人给他捣乱,他到时候,又该如何?
倒不如再忍上一忍,也好练练兵,让昭地的人口、经济等都翻上一番,也能多选出一些能干的文臣武将出来。
当然,他还能将恭然也培养起来,帮他看家。
孤鸿子听了谢远的打算好,心中叹了口气,苦笑道:“主公既有了主意,还是这样好的主意,仆又有何话可说?只盼能为主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谢远微微一笑:“鞠躬尽瘁便好,只盼先生能与本王走到最后。”
孤鸿子眸色一亮,顿时明白,无论如何,谢远如今,是相信了他的本事,也是相信他的忠心了。
“仆定殚精竭虑,不敢有半分懈怠!”
谢远这厢有了打算,因不日就要再次出海去往高丽,打算将高丽彻底收复,因此想了又想,便回了一趟琼州,稳定好了琼州诸人,见了被自己的两位阿姐轮番养着的“儿子”,看着小孩儿已经会爬了,还会对着他“咯咯”的笑,心中也柔.软了几分。
谢寒尽如今妇唱夫随,除了处理自己公主府中的事务和隔一日就来照看一日的谢逸,就是帮着夫君白五郎将昭地开得善堂和药铺照看起来,忙得不可开交。
而谢念和谢远乃是孪生姐弟,谢念比其他人都了解谢远,谢远最信任的人之一也有谢念,因此谢远便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告诉了谢念,并将昭地的女兵交给了谢念。
谢念虽不上战场,但监督训练这些女兵,并让这些女兵在战场上发挥最大的用处,令人不苛待这些人,谢念还是做得到的。
更何况,昭地人人皆知谢念与谢远的关系,谢远如今将女兵交给了公主,岂非是看重女兵,也是避嫌之礼?孤儿昭地一些原本有些顾忌的人家,倒也愿意为了银钱和家中小娘子的前程,愿意将小娘子送去做几年兵了。况且,他们可是听说了,公主可是会让人教女兵识字的,其他的不论,自家小娘子在公主麾下当几年兵,多识些字,将来出嫁岂不是也要比别人更好?
谢念本就不喜被关在四四方方的宅院中,有了这些事情做,她心下也是高兴的。
只是今日,她瞧见谢远看着谢逸的眼神,像是再想些别的,就不免开口问了一句。
“阿远是在想……宫中的大郎和二郎?”
谢远心道,果然是孪生么?他的这个阿姐,比阿守都还要了解他,因此便点了头。
谢念叹道:“那也是命,阿远不必为他们伤心。”
谢远一怔,摇头道:“哪里是命?那小高氏日日为高氏调那种可以让高氏性情大变的香,自己又时常服侍高氏左右,闻着那种香,身子如何会没被影响?她为一次便能怀上容英的孩子,自己也用了些偏方……且她和容英,始终是嫡亲的表兄妹……孩子出事,倒是不奇怪。至于大郎,皇后离宫,高氏与小高氏掌权,大郎身边侍候的人都换成了她们的人,当然,她们大约也没有想让大郎立刻就出事,只是那些宫人大约对孩子不上心,才会……”谢远说罢,沉默了一会,道,“所以,我打算,不让谢容英再有孩子了。”
谢念一怔,随即叹道:“也好。”
她知道阿远是对因他的纵容而死的两个无辜的孩子有所愧疚,可是,有些事情,阿远既有了那个打算,就不得不去做,那两个孩子的死,也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比起再让新的小孩子遭殃,倒不如让他们干脆不要再来到这个世间的好。
两年时间转眼即过。
谢容英在早朝上沉默的听着朝臣争吵着要将宁远侯江白调到南面,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前朝皇室猖狂扩张后,没有发一眼,仿佛任由朝臣们争吵,他们谁吵赢了,他就听谁的。
早朝过后,他就被太后高氏宫中的人叫了过去。
高氏也是没有办法了,两年时间了,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暴躁的她根本控制不住;而她的儿子,则是越来越沉默,每隔一段时日,还会被噩梦惊醒。
而最让高氏无奈的是,两年了,谢容英的宫妃里,竟没有一人有孕。
饶是高氏不想多想,现下也只能去寻了宫外的大夫来给谢容英瞧一瞧——宫中的太医只会说缘分未到。
缘分未到?这还需要甚么缘分?
高氏这才不得不从宫外弄了大夫来,甚至还让人将那几个大夫绕晕,没有告知其来的是宫中,为的就是求一个真相。
只是,这个真相,是否是她和谢容英能承担得起的,高氏却从未想过。

第112章
高氏要从宫外找大夫来给谢容英诊治,却也是无奈之举。
至少,对高氏来说,这的确是无奈之举。
毕竟,谢容英才二十出头,正是最好的年纪,纵然谢容英并不纵欲,却也是每个月至少有一半多的时间是待在后宫的。
这种情形下,谢容英竟是在两年多的时间里,后宫女子无一人有孕。
高氏心中焦急,招了太医来问,那太医院的一众太医却只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最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高氏心中如何能不急?
更何况,谢容英前头那一个孩子可是生出了一个妖孽来,如今虽过去了两年,但那些不好的传言犹在,谢容英若是想要将那些传言全都压下去,却也只能凭着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来。
但是,谢容英一直都没再能有孩子。
高氏迫不得已,这才让人从宫外寻了好大夫来。但她又不想人让人知道是谢容英要看诊,因此只让人抬着轿子将人送到了宫中极其偏僻的地方,却不许前来的三位大夫知道他们是进了宫,尔后才让谢容英换了衣裳去看诊。
谢容英这两年要沉默了太多太多。
他甚至已经将大部分的权力,都给了辅佐他的四相。原本谢容英还颇有几分锐气,在觉得自己对的时候,47 也会坚持己见,可是现在,他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想法,一旦有了问题,便直接询问四相的意见,并对四相的意见不易一字,完全赞同。
当然,谢容英也不是任何时候都听四相的意见的。
一旦有些事情,太后高氏插手的话,只要高氏坚持,那么,谢容英就会从支持四相,变成支持高氏。
而谢容英自己,就仿佛没有了任何的主见。
四相先是恼怒和恨铁不成钢,但是,日子久了,看一看谢容英如今的表现,再想一想谢容英之前的表现,四相又觉得,这样……也行。凑合就凑合罢,左右这样的谢容英,还能做一个平庸的皇帝,不是么?
当然,谢容英想要做一个平庸的皇帝还有一个前提——就是身边有贤臣和忠臣,藩地还有昭宁王和殷王这样的人才辅佐。如此,谢容英才能有做一位平庸皇帝的本钱。
只是就算如此,四相在太后高氏要插手谢容英的后宫时,也是不能多言的。毕竟,谢容英虽然还年轻,但也已经二十几岁,后宫无子倒也不算甚么大事,只要能生,那么,迟早会生出一个小郎君来。
可是,就怕谢容英不能生,或是再生出一个妖孽来。
四相担心这些,高氏又何尝不担心?
但无论如何,她已经压着人把后宫妃嫔都查了好几遍,还又选了几位家中子嗣颇丰的女子进宫,结果,还是没有好消息传来。
高氏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让人进宫——查谢容英的身体。
原本对于大庆朝的男子来说,因为家中妻妾不孕而让大夫给自己诊治的情形,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可是,谢容英一句话都没有说,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换了衣裳,去了那几个宫外大夫等着的地方,让其诊治了。
高氏自然是不放心,自己也跟了过去,坐在屏风后面看着。
那几个宫外的大夫虽不知道自己被人转圈似的带到了哪里,但是,单单是看着这副情形,心中就有数,知晓这户人家估计不但有权还有钱,因此也都默不作声的轮换着进房间为谢容英诊治。——如此情形下,三人却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说真话,而不能再扯谎了。
这个侧殿十分的简朴,谢容英又换了寻常衣裳,因这二年的颓废,谢容英身上的帝王气势也早已消失殆尽,他此刻就像是寻常的富家郎君,任由大夫诊脉,没有怨怼,更没有感激。
三个大夫因知晓自己是要先后进去,互相不知晓自己诊脉的结果,因此为了防止被这家人给赖上,也就都打算好无论如何都要实话实说。
于是,高氏与谢容英,就都知晓了谢容英的真正的身体情况。
“郎君怕是从前误食了些甚么,是以身上其他到没甚不好,但是,于子嗣上……怕是要艰难些。可惜郎君误食的时候太久,老夫虽对难孕难育这等病症有所擅长,如今,却也无可奈何。只是老夫观郎君年纪,想来膝下应当已经有儿女了,若是如此,倒也不必勉强,放下心结,随缘即可。如此,缘分若到了,说不得,郎君还能再次有自己的孩儿。”
若是只有一个大夫如此说,高氏与谢容英还会有所怀疑,但是,三个大夫都这样说了,母子二人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
他们也终于知道,那些太医院里的太医所说的“缘分未到”四个字究竟是甚么意思。
怕是太医院的那些太医,早早就检查出了谢容英的身体情形,但他们混迹太医院数年,自然知晓这等事情既自己治不了,倒不如就不说清楚,换了个朦胧的说法,可不就蒙混过去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太医院的诸多太医也都依靠着这样的说法,哄骗了高氏与谢容英母子二人两年多的时间。
高氏登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神色恍惚了一下,立刻暴怒道:“混账大夫!定是为了银钱又来哄骗咱们!还不拖出去,杖毙!”
高氏这几年的脾气一直都很不好,她身边的宫人也是换了好几遍,那些宫人闻言明知高氏不该对平民百姓出手,但还是瑟缩着不敢阻挠,只跪在地上发着抖。
高氏气急,立刻就站起身,直接将身前的案几给猛地一踹,直接踹到了那宫人身上。
宫人登时尖叫了一声。
高氏这才有些回过神来,然而看着已经被案几和案几上的茶水茶壶砸了一头一脸的宫人,还有宫人额头上渗出的鲜红的血,心头的怒火再次升起。她只觉自己心头有巨.大的怒火要发泄出来,若是不发泄出来,最后憋闷坏的,只能是她自己。
谢容英正沉浸在自己不能生育的消息之中,听得屏风里面的动静,这才惊得回过神来,原本就平静的眸子里,现下就像是装了两潭死水一般,绝望的毫无生气。
“带出去,莫要伤着了。”谢容英对着那个瞪大眼睛的大夫一摆手,让人将其待下去,随即,才站起身,走到了屏风里面,静立不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高氏。
高氏见谢容英走了进来,盯着谢容英那双死寂的眸子看了半晌,忽然就将殿中的花瓶拿了起来,直接朝谢容英砸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你说,你活在这世上,究竟有甚用?你阿兄那么费劲心思让你做了皇帝,为了让你安心,为了让朝堂上的人安心,甚至他在死前连个子嗣都不敢留!可是你呢?你是怎么报答你阿兄的?你阿兄留下的天下你看不住,你阿兄留下的母亲你不懂孝顺,你阿兄留下的那个原本只知愚忠的谢远你推得原来越远,你阿兄留下的一切,到了你的手里,你全都受不住,是不是?是不是?”
谢容英沉默着不说话。
高氏却还在怒骂:“这些就算了。自我生下你,就知你比起你阿兄,根本就是天壤之别!你阿兄聪慧孝顺,行事有君子之风,自幼就有主见有主意,懂得承担,懂得驭人之术,十岁丧父之后,仍旧保住了皇太孙的位置,尔后还接替了你阿翁的皇位!比起你阿兄,你又算甚么?你又会甚么?没有主见没有本事还愚昧不堪,就连你阿兄留给你的忠臣愚臣你全都看不住!你阿兄能将那个谢远哄得跟傻子似的,只知道跟着你阿兄,效忠你阿兄,怎的你和那谢远也是自幼一起长大,你就只能将他推得越来越远,弄得他甚至都打算自立门户了?”
高氏气急败坏的骂了一通,最后盯着谢容英,双目阴冷,道:“到了现下,你不但将你阿兄所有的心血都败坏了个干净,现下,你连生小郎君的本事都没有了!我要你何用?我要你何用!”高氏发泄一通后,忽然痛哭起来,“苍天无目!为何当初死的是我的含英,为何不是眼前这个只会生出妖孽,连儿子都生不出来没用的东西?苍天无目,苍天无目啊!”
高氏径自悲伤和痛苦着。
谢容英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才将将站住,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
是啊,为甚死的那个人,是阿兄,而不是他呢?
若是死的那个是他,是不是现下阿兄早就已经将天下都统一了,是不是远哥就会心甘情愿跟着阿兄,俯首称臣了,是不是上天就不会让他生出一个妖孽来,让史书之上,徒增一笔恶事了?
谢容英浑浑噩噩的站了不知多久,才终于离开。
尔后,就是一场大病。
病中的谢容英有时会唤阿兄二字,更多的时候,他则是唤着大郎和二郎——他的两个已经同一日死去的孩子。
永平帝这一病,就病了半月之久。
朝堂险些就乱了起来——永平帝之外,没有能够真正能够顶门立户之人,太后高氏更是又接连打死数个宫人,残暴之名名扬天下,四相也仅仅是勉强将朝堂稳住而已。
四相心下着急,可是永平帝明显是得了心病,每日在病中都沉浸在各种痛苦和难堪之中,根本不愿意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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