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质子为皇完本[古耽]—— by:涩涩儿
涩涩儿  发于:2017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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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远自然回答的轻松。
元朔帝不意如此,顿了顿,又开始逐渐增加难度考谢远,结果,待到他将难度提高到十七岁的四子显王的水平时,谢远才终于面露难色。
元朔帝心中已然震惊不已,而一旁旁听的敬王与谢含英亦是惊骇不已。
他们显然都没有想到,这个在山野乡村长大的孩子,仅仅上了两三年学的孩子,竟然能聪慧通透到这种程度。
元朔帝想到自己的太子,亦是小小年纪聪慧绝伦,然而他的太子与旁人不同,虽在功课学业上出色,志向却在疆场,不禁又问起了谢远的弓马和将来的志向。
谢远按照之前回答敬王的话答了,又道:“从前不知自己身世时,孙儿原想学得文武艺,报与帝王家,方不负数年所学;后知晓自己身世,听闻阿翁少年时为护卫北地百姓,祛除蛮夷,立下赫赫战功,护卫了无数百姓安危。孙儿便心有一愿。”
元朔帝道:“我孙儿有何心愿?无论是甚么,阿翁必定为我孙儿达成!君无戏言,阿翁绝不哄骗我好孙儿。”
谢远闻言一顿,才按照自己的想法,后退一步,抬头看向元朔帝,一字一顿道:“谢远愿为圣人马前卒,驱尽蛮夷,征战沙场,驻守边境,护卫一方百姓平安喜乐,此志不渝!”
元朔帝原本还微笑着听着,等谢远说完这番话后,他便立刻站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小小少年,仿佛看到了三十几年前,他的长子,亦是这般年纪,这般模样,骄傲的站在那里,说将来要做他的马前卒,要为他打仗,要驱尽蛮夷,要金戈铁马,要护佑一方百姓,要为他解忧……
元朔帝忽然大笑三声,连道:“好,好,好!”
然后掩去眼角的一丝湿.润,复又在胡床坐下,招了招手,将谢远置于膝上,又细细询问谢远在蜀地的生活,全然不顾敬王与太孙谢含英满脸的震惊之色。
纵然心底知晓谢远根本不可能是长子天成,可是,那又如何呢?
元朔帝宁可将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孙儿谢远,当成是天成的转世来宠爱,让谢远一世无忧,得偿所愿。
第18章 梨涡
谢远显然没有料到元朔帝竟会对他这样的……慈爱。
他心中怀疑且犹豫,但很显然,他甚么话都不能问出来,至少,不能问元朔帝。
元朔帝已经不再问谢远的功课了,反而开始询问谢远的喜好,平时喜欢何种吃食,喜欢何种物件,喜欢何种游戏,喜欢何种书,喜欢甚么样的随从丫鬟,喜欢何种颜色的衣裳鞋袜……
总之,但凡是谢远平日生活的点滴,元朔帝竟统统都想到了,并让郝善在一旁好生记着,省的他老了忘记了,好让郝善记得。
郝善心中哭笑不得,圣人老了,他也老了啊。说来,他今岁也有五十了。好在他本就是靠着自己的细心、忠厚和好记性才在圣人身边站住脚跟的,而谢远其实也不怎么挑剔,因此郝善用了心记,便也很快将那些喜好记了下来。
元朔帝听得谢远说完,就心疼到:“朕的阿远在外头真真是吃了大苦头了,喜欢的东西都只是平民百姓喜欢的,那些宫里的山珍海味,朕的阿远,怕是还不曾瞧见过。”
谢远心中猜测,元朔帝下一句话,大约就是要吩咐摆膳时丰厚一些,结果,就听元朔帝开口。
“朕的阿远吃了这般多的苦头,朕理应补偿阿远。”元朔帝颇为理直气壮的道,“阿远本就是玉衡的嫡长子,将来理应继承王位,当为世子。这是阿远应得的。只是应得之物之外,朕的阿远吃了太多苦头,朕再补给阿远江南一带百倾良田,盐田二十倾,再赐黄金三千两,银万两,铜钱十箱,别院一座,里头的布置,俱都按照……郡王规格安置,尤其笔墨纸砚,琴棋弓箭俱都从朕的私库里出,还有……”
元朔帝一张口,就说了一大通的赏赐,令周围除了郝善以外的其余人,俱都呆住。要知道,元朔帝向来简朴,自己的日常膳食也不过是十八道菜而已,寻常赏赐至多也就是百两黄金,可是这一次……竟一次就赏赐了谢远这样多的东西,还有东西要从元朔帝的私库里出……
史官捧着竹简,亦呆愣在原地,连记述之事都忘了。
敬王和谢含英更是神色复杂到难看。
反而是谢远先回过神来,从元朔帝膝上爬了下来,俯身跪倒,道:“阿翁的赏赐让孙儿心中欢喜。只是……阿爹之前为阿弟瑾然请命世子时,俱是按照规矩礼法而来,瑾然亦无任何过错,阿姨马氏亦无不堪之处,按照礼法,自不该废其世子之位。且孙儿之志向,在疆场之上,而疆场之上最易积攒功德,孙儿不才,却也愿意以自己的本事挣得爵位,因此敬王府世子之位,还请阿翁依旧给瑾然阿弟。”
元朔帝听罢,只觉自己这个孙儿,当真是千好万好,和当年的天成一般的乖巧懂事,胸怀大志却又能海纳百川,有容人之能,当真不愧是他的血脉。
而敬王微微低头,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他看好的世子当然是谢瑾然,可是,留在长安为质的人,却不能是五岁尚未定了性子的谢瑾然。他不舍得他看好的继承人被教坏了。
因此敬王只犹豫了须臾时间,便亦俯身跪下,道:“当初江氏母子几个失踪时,儿骤失发妻幼女,痛苦非常,花了整整一年时间遍寻江氏母子未果后,思及彼时战乱不断,江氏母子身边又无人护佑,身子柔弱,如何能撑得过这一年的时日?又思及彼时江氏并未诞下男婴,其腹中双胎,也被王府良医诊治为皆是女儿,且府中事务繁忙,儿终究是男子,府内杂物,儿终究不胜其扰,只得续娶马氏。待马氏之子四岁时,儿所派去寻找江氏母子之人依旧不曾出现,这才为马氏之子请立世子之位。然,继室于原配面前,本就该行妾室之礼,其子自然比不得原配之子贵重……”
敬王说到此处,顿了顿,接着道,“是以按照规矩礼法,敬王府的世子自然该是阿远。马氏温良恭俭,瑾然乖巧伶俐,自会懂得其中道理,定会将世子之位让与阿远。是以,儿求阿爹,将敬王府之子之位给阿远。”
说罢,就是三叩首。
谢远其实原本对是否接受世子之位就在两可之间。毕竟,接受与不接受,都是有利有弊,谢远本想着来了长安视情况而定,刚刚说的那番话,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当初元朔帝登基,还经历了三请三让,古人皆是如此,谢远当然也就不能免俗。
只是,待谢远听到了敬王的这番话后,微微蹙眉,紧接着开口道:“那是瑾然的爵位,孙儿继位兄长,便不该争抢,使瑾然不得不将爵位让与孙儿。”然后也开始磕头。
元朔帝虽喜爱谢远非常,却也绝非昏君,见状微微眯了眯眼,待瞧见谢远连着磕了四五个头后,心中终究不舍,这才对着敬王开口:“老三家的事情终究与旁人不同,既如此,便容后再议。”然后又慈爱的看向谢远,亲自上前将谢远扶起,道,“好孩子,朕赏赐给你的,你自该拿着。只是爵位一事复杂,前无例子……且让朝中再议一议。不过,爵位不给了,其余东西,阿远还要拿着。”
谢远正要说好,就听元朔帝又皱眉道:“唔,朕暂时不能给阿远爵位,总要给阿远些别的补偿才是,阿远,你可有甚想要的东西?”
谢远心中一动。
几个阿姐的郡主封号本就是应该的,至于亲事……元朔帝连太子之女的亲事都不管,想来也不太愿意管敬王之女的亲事。而且,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他却也不好在敬王并没有利用几个阿姐亲事的时候就这样莽撞的插手。
因此谢远微微抿唇,想了想,就小声开口:“孙儿样样都好,只是……当年在蜀地时,孙儿第一次去山林打猎,不意与家仆失散,且受了轻伤,行动不便,在山林深处呆了一夜。……最后是一个被白狼养大的孩子救了孙儿,在孙儿身边守了一日一夜。他很好,虽懵懂顽皮,却也肯听孙儿的话,孙儿因他曾守护过孙儿,为他取名阿守。孙儿因被阿守救过,便时常去看他,他从未伤害过孙儿。前段时间,孙儿决意来长安之前,阿守因小腿受伤,门牙掉了,他自己又自觉自己是狼,误以为腿不能跑跳,牙不能嘶哑猎物后,自己便会死掉,便被孙儿哄着一起来了长安。孙儿……已经认了他做义弟,决意好生照顾他到长大。”
元朔帝微微一怔。
他其实早就知晓了谢远这几年来做过和经历过的事情,那个狼孩阿守,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他原本只看懂了记述在逐渐上的文字,彼时只觉那狼孩顽劣,必然不堪,谢远与狼孩为伍,还与其义结金兰,当真是小孩心性。
可是,今日再听谢远说出那些事情,元朔帝却觉得,他的这个好孙儿,当真是心善聪明之人。若非心善,岂会如此照拂一个狼孩?若非聪明,岂会在拒绝世子之位后,反倒提起这样一个不轻不重但却极有可能影响谢远自己继承世子之位的要求?
元朔帝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心忧,然而,眼前的谢远当真是太像他的天成,又太过出色,元朔帝着实是不愿意拂了他的意,于是随意道:“既是阿远的兄弟,又是狼孩归顺,且还有救皇孙之功,那朕便赐他从五品的开国县男,府邸一座,阿远说,可好?”
至于食邑和金银等等,当然是全部都没有。
可即便是这样,已经足够谢远高兴了。
他虽是从那个人人平等的世界穿来的,并不歧视任何人。但是,很显然的,这个世上的人并没有如此想。他总归要给阿守一个身份才是。
元朔帝能顶着御史的奏折给阿守一个空头爵位,已然足够让谢远心中喜悦的了。
“孙儿替阿守,多谢阿翁!”
谢远俯身再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竟是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来。
太子谢玉斐是没有梨涡的,可是,元朔帝的发妻却是不笑时端庄大方,一笑时两个梨涡就会露出来,颇有些俏皮可爱。
元朔帝盯着谢远的梨涡看了一会,看向谢远的目光越发柔和了。
——他想,他是真的相信,眼前这个孙儿,当真是上苍为了补偿他而送来的珍宝了。
谢远极其敏锐,立刻发现了元朔帝在看他的梨涡,便道:“孙儿的双生阿姐,她脸上有两个梨涡。”然后故意鼓了鼓脸,气道,“阿姐只是比孙儿早出生了一小会,就比孙儿多了一个梨涡,阿翁你瞧,这是不是不公平?”
元朔帝大笑,又亲自将谢远扶起来,置于膝上,笑着叹道:“公不公平不知道,不过……你那个双生阿姐若真有两个梨涡,那便定会像你阿婆。”
敬王面上有一瞬间的难堪。
元朔帝所言之人,乃是其发妻,而不是其第二任继室——敬王的阿娘。
谢远到底对长安局势不甚分明,便也只说笑了一句,便又老实起来,见元朔帝只一心与他说话,谢远便只能将话引到谢容英身上——显然,他是最合适的那一位。
元朔帝在心中再次夸赞谢远,待他忍不住又想在面上继续夸谢远时,就见郝善出去一趟,面色有些古怪的带了皇后身边的内侍总管过来。
元朔帝微微皱眉,就见那清宁宫的内侍总管行礼之后,战战兢兢道:“娘子那里,出了些事情,娘子不敢决断,让奴来询问圣人处置法子。”微微等了一会,见元朔帝根本没有坑一声,那内侍总管只得苦着脸接着将清宁宫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通,道,“……乐婉公主闻得敬王府的几位小娘子回来了,心喜之下,赶了过来,路上正好碰上了赶来的敬王妃,便一起去了清宁宫。待到了清宁宫,敬王府新来的小娘子便给乐婉公主行礼,乐婉公主也给了赏赐。只是、只是,几位小娘子给公主行过礼后,却不肯给敬王妃行礼,乐婉公主见状便斥责了几位小娘子几句,言下之意要罚她们,结果……敬王府的四娘,便率先站了出来,唤了敬王妃……阿姨。”
大庆朝风俗,子女唤父亲妾室,皆为阿姨。四娘则是指的谢远的四姐谢念。
众人一愣,敬王和谢含英深深的看向谢远——方才,谢远在言语之中,也直接称呼马氏为“阿姨”,连敬王妃三个字都不屑称呼。
元朔帝闻言,却是大笑,拍着谢远的小肩膀道:“不愧是龙凤胎,你二人,果真是一般顽皮!”
第19章 端倪
元朔帝大笑之后,就然后转头看向敬王,“唔,老三,你说呢?是否需要让朕的阿远和那个丫头给你的王妃道歉?”
敬王苦笑,还能说甚?只得道:“回阿爹,继室在原配面前本就该执妾室礼,江氏若已不在那便罢了,江氏子女受马氏照顾,自然叫得一声‘阿娘’,然而现下江氏犹在,马氏又从未照拂过江氏所出的嫡子嫡女,他们想唤马氏甚么,皆由得他们。”
敬王犹未将话说死。毕竟,无论元朔帝再喜欢谢远,对敬王来说,谢远依旧是一个没有母族、没有在他身边生活过、他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的其中一个儿子而已,而谢瑾然,则有着世家马家做后盾,其母马氏也深受敬王的喜欢,谢瑾然本人又是在敬王身边长大的,秉性纯良谦恭,敬王视之如宝,又曾见过元朔帝是如何培养继承人太子的,敬王自然是有样学样,将谢瑾然也一心当成了自己未来的……真正继承人。马氏母凭子贵,自然也就
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谢远……单看其容貌,再看自己调查出来的结果,敬王自然相信谢远的的确确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是,他也就只能将谢远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了而已。
反倒是江氏所出的三个嫡出的女儿,还有一直带在身边教养的那个胡姬所出的庶女,倒比谢远更让敬王多看重几分——要知道,当初太子的那几个女儿,可全都被太子用来为太孙谢含英铺路了。而敬王膝下的女儿里头,也就只有江氏带来的三个年长一些的女儿能用了。
但这也足够了。
敬王眸中一闪,转瞬间心中已经有了诸多打算。
谢远听罢,只低头不语。
谢含英眉心微微一蹙,忽然有些明白,为何阿爹会在死前教导他的时候,让他无论如何,都要防着三叔了。三叔连自己的儿子都要算计,更何况是他这个所谓的侄子呢?
谢含英亦微微低下头去,牵着谢容英的手微微发紧。
元朔帝对自己的儿子却丝毫不客气,冷哼一声,不予置评,只拍着谢远的脑袋,温声道:“阿远莫怕,阿翁带你去清宁宫瞧瞧。说来,都说龙凤胎容貌相似,朕倒是想瞧瞧你那个双生姐姐和你究竟有几分像了。”
谢远当然喜不自胜,高兴的同意了。
敬王终究年纪大了,元朔帝又不乐意带他,于是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元朔帝带着谢远、谢含英和谢容英一同往后宫去。
他站在后面,还看到元朔帝牵着谢远的手,顾忌着谢远走路的步子慢,走得便也慢了。而谢含英牵着谢容英独自走了一会,就见谢远冲谢含英一笑,不知说了些甚么,谢含英便主动上前,用另一只手牵住了谢远。
敬王面色微沉。
他在后面看了许久,才终于甩袖离宫。
而元朔帝却觉自己更加喜欢谢远了,喜欢到他甚至想要谢远一直住在宫里陪着自己。
只是元朔帝终究是一国之君,且还是开国之君,纵然心中这般想,可到底还是明白,如果他当真要强行将谢远留在宫中,对谢远未必就好,因此信中一叹,便打算再多赏赐谢远一些东西,给谢远的母亲江氏一些体面,到时候……元朔帝心中明白,纵然谢远当真不愿留在长安为质,他的三儿子也定然会让谢远留下,因此,时间还长,他还有很长时间好生宠着谢远,好生让谢远和太孙含英好好打好关系。
一行人走得虽慢,可清宁宫距离元朔帝的宫殿并不算太远,因此一行人走过两座桥,谢含英声音稚嫩的为谢远介绍了一番宫中景致,他本就生得毫无侵害力,脾气也好,若非太子一朝去世,他甚至也只是个依旧被宠着的出色的孩子而已。
谢远认真听着,时不时与谢含英搭几句话。谢含英听着,想到方才阿翁考谢远功课的事情,便忍不住和谢远讨论起教他课的老师给他布置的功课。
“阿远以为,盐是否该与铁相同,一齐官营?”
谢远一怔,转头看了比他大了三岁的一脸认真和困惑的谢含英一眼,不动声色的反问道:“阿兄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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