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瓷 完结+番外完本[耽美]—— by:青末喵
青末喵  发于:2017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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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唐敏的计划被第二个孩子打断了。在生下安临运五个月之后,她又怀孕了。在唐敏肚子六个月大的时候,陆正则突然发难绑架唐敏,安天赟选择放弃唐讷,接回了唐敏。那时,不论安天赟接回她的理由是什么,她决定放弃杀害唐讷。
两个月后唐敏生下第二个孩子,便是安临佑。正因为那次绑架,安临佑才一出生就有了病根。
又过了两年,幺子安临彦出生。而在安临彦出生前不久,唐讷也为陆正则生下了第一个孩子,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就是幼瓷的生母,陆婉晴。
两年后唐敏再次怀孕,本来安天赟想要她打掉那个孩子,唐敏却不愿意。在生下那个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亡。安天赟给那个女孩取名安子敏。
唐讷的疯病渐渐治好,五年后又生下一个男孩,叫陆云笙。在生下陆云笙后三年,唐讷就死了。过了八年,陆正则因为相思成疾同样死亡。陆家,交给了年仅十一岁的陆云笙。
那个时候陆婉晴十六岁,安临彦十六岁。安临运十九岁,安临佑十八岁。而安家,因为安天赟的意外受伤,正处于权力更替的关键时期。
安天赟的四个孩子,只有安临彦长得极像早亡的主母,因而他格外受到安天赟的宠爱,再加上他本身城府颇深,得到家主之位已是有八成把握。然而安临彦并不满足于这个概率,他为了争□□力,便欺骗陆婉晴的感情,使其坠入爱河,结婚后不过一年就生下了孩子,安幼瓷。
安天赟的四个孩子,也只有安临彦,真正懂得他的心。他疼宠安临彦,的确是因为他长得像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唐敏,是唐讷!安天赟爱的,自始至终都是唐讷。
唐讷早就成了安天赟的执念,而安临彦的算盘也没有打错,老头子果然更加喜欢他。
幼瓷是通过陆云笙知道这一切的。在南城的时候,他的舅舅陆云笙,经常会去看他。在他离开前,陆云笙告诉了他这些,为的其实也是警告他,不要期许在安临彦身上得到什么父爱亲情。
幼瓷知道陆云笙是恨他的,就算不恨,也是怨的。先不说他的体内有安临彦的血,单说他的出生,害死了母亲!
第4章 微冷
安老爷子的葬礼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段时间里,安家过着表面上平静的日子。而离安临彦正式登上家主之位也只有一个多月时间了。
安临彦依旧没有来看过幼瓷,而幼瓷也依旧扮演着小透明的角色。他最常干的事情便是在院子里看书。白晓也不会去打扰他。白晓是个话唠,因此通常他都是自觉地到隔壁院子去找人闲聊的。隔壁是安临彦的院子。不过他一年估计也就回来那么一两次,因而他院子里的佣人都挺闲的。
这天,幼瓷依旧坐在院子里看书,突听得院门口吵闹无比,他唤了几声白晓却无人应答。无奈之下只好自己走到院门口,还来不及询问什么,就被人打晕了头。
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昏暗潮湿的房间里,地面上随处可见的烟头、酒瓶,还有一些注射器和胶囊,房间里苍蝇振动翅膀的声音老式电扇的转动声嘈杂在一起让人烦躁无比,空气里混着腥臭味和烟酒味,浑浊压抑的近乎窒息。这里,是虫蝇蛇鼠的天堂。是最见不得光的巢穴。闷热,更加速了蛆虫的繁衍。
恐惧一瞬间笼罩了幼瓷。像一张织的密密的网,裹住他之后还不断的收紧、收紧,像是要把他挤压成碎片。
“妈妈——!妈妈——!”幼瓷终于露出了一个五岁的孩子该有的反应。
“啪——”幼瓷的脸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小贱货,吵什么吵!”
头发被拉住,头被迫抬起,幼瓷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安临运。
“大、大伯......”他小声地叫着,带着害怕与懦弱。
然而回应他的是又一个耳光。安临运狞笑着拿起枪指着幼瓷的太阳穴,带着些嗜血的疯狂,“小贱货,你说我哪里比安临彦差了?就因为那张脸么?!因为安临彦长了张女人脸么?!哈哈哈哈——!一张女人的脸!你也一样,小贱货,跟你爸一样,长了张女人脸哈哈哈哈——!”
幼瓷惊恐的看着安临运,此时他的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嘴角也裂开了。血和眼泪还有汗水混着流了下来,头发粘糊糊的搭在额前,整个人狼狈不堪。
安临运看着这样的幼瓷,看着他和安临彦幼年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内心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个混混模样的人低声在安临运耳边说了什么,幼瓷清楚的听到,说的是安临彦来了。在他内心升起了一股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小小期望。父亲,或许是来救他的也说不定。
安临彦站在仓库外边,安临运把幼瓷提了起来,用枪托狠狠顶了幼瓷一下,“怎么样,安临彦,这小贱货是你的儿子吧?一样长了一张女人的脸哈哈哈哈——!”安临运像个疯子一样笑着,面部狰狞犹如恶鬼。
“爸爸,爸爸——”幼瓷大哭起来,毕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面对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不害怕,见到安临彦的一瞬间,不知是否是所谓的亲情在做鬼,幼瓷忍不住眼泪。自己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应该,会救自己的吧?
安临彦从窗外可以看到幼瓷狼狈的脸,他被安临运掐住脖子提在半空,因此脸部呈现不自然的潮红,嘴唇已经有些泛紫。
幼瓷的头脑已经不怎么清醒,混沌间他看到安临彦的唇角勾起轻蔑的弧度,和眼里一闪而过的嘲讽的冷光。
“你,凭什么认为他会成为你的筹码?安临运啊安临运,你从小就这么天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你,”安临彦大笑着,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进而他放慢了语调,明明没什么特殊的语气却让人觉得寒意从骨间升起,“儿子死了,大不了,再生一个。你说呢?”
挣扎间,幼瓷听到了这句话,身体瞬间瘫软了下来。呵呵,呵呵......虎毒食子,虎毒食子啊!可笑自己竟然也像是安临运一样天真不知所谓,以为安临彦会在乎在他眼里那一文不值的亲情!
安临运的身体也在刹那间僵硬了,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幼瓷感觉到这短暂的变化,双腿猛地一蹬踢向了安临运,竟是恰好踢中了他的□□。安临运因为疼痛放了手,幼瓷趁机跑向了窗户,跳了出去!
“噗、噗......”子弹穿透血肉的声音让幼瓷模糊间有些头皮发麻,然而很快,他就陷入了黑暗。
安临彦就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他眼里闪过一道流光。这么......想活下去么?......
幼瓷睁开眼,看见的是熟悉的摆设,心一下子放松了。自己没死,真好。
安临彦来看过他一次,幼瓷却不知道怎样面对这位“父亲”,只好装睡。但即使闭着眼睛,他也能够从安临彦的目光中感受到压迫。沉沉的压在自己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临彦第一次仔细的看自己这个儿子。他的脸,和自己儿时果然有八分像。只是他的眉目间多了份柔和的清冷。而自己更多的是阴冷。最终,安临彦只是看着脸色苍白的幼瓷嗤笑一声,也不过,是一件脆弱的瓷器罢了。
幼瓷在安临彦走之后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他唤了白晓进来,询问自己的伤势。
“您中了三枪,一枪在左肩,两枪在背部。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休息上半个月就好了。”白晓进来的时候还带了碗药,放在了幼瓷床头,“幼瓷少爷,这是陆家主送过来的,说是您从小身子骨弱,给您补身体的。我让厨房的人熬了送来的。”
“我舅舅送来的?”幼瓷想坐起来,白晓有眼色的上前扶了一把。
幼瓷拿过那碗药,低头闻了一下嫌弃般皱了皱鼻子却还是喝了下去。陆云笙送来的啊......
喝完后,幼瓷摩挲着碗,轻声道:“白晓啊,那天......”
白晓心中咯噔了一下,脸色微变。
幼瓷却依旧低垂着眼,仿佛对那碗上的花纹极感兴趣,他轻轻笑了一声,语调依旧和缓:“白晓,你到底是爷爷给我的人,我对你也该信任。但是一条连主子都分不清的狗,我杀了,爷爷是不会怪罪我的吧?”
“幼瓷少爷,何必这么认真。我白晓也不过跟您开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白晓唇角微勾,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来,“您看,您这不是没事吗?”
“呵呵......”幼瓷又笑了,这次笑意里的嘲讽更明显了些,“白晓啊白晓,父亲说安临运天真,你又何尝不天真?!”他抬起头盯着白晓,语调不紧不慢,“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刺骨的寒意升起,白晓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他眼前的这位小少爷纵使只有五岁,外表看上去安静脆弱得像一只瓷娃娃,但他在暗处的獠牙早已积蓄了足够的毒素。这是属于安氏的阴狠和血性,他白晓,甚至还没有那个资格去试毒!
白晓和幼瓷对视了良久,最终低下头弯下腰,恭敬的说:“白晓愿意当您的狗。”
幼瓷勾起唇,学着白晓一笑:“我不过和你开个玩笑,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白晓哪敢不认真啊,主子就算是开玩笑让我去死,我不也得认真地去死一死吗?”白晓直起身体,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
很多年之后,白晓站在那个永远带着清冷笑意对谁都温柔的腼腆少年身边时,依然记得那一年被毒蛇盯住时的压迫感和自己被汗浸湿了的后背。
第5章 闲言
幼瓷的伤养了半个多月,勉强可以下床走动了。在院子里闷了那么久,他也忍不住了。想到自己来祖宅四个多月,还没有好好看过这里,于是唤上白晓,让他带自己在祖宅里走走。
幼瓷院子的边上是安老爷子让人移植过来的竹子,隔开了他和安临彦以及安临佑的院子。往前是个人工湖,湖里养了些鱼,以供本家的人消遣。湖边栽了些柳树,还建了几个小亭子,确是个消磨时间的好地方。再往前便是正厅、偏厅以及厨房了。下人的院子则在人工湖边上。
祖宅依山而建,在后山有一个训练场。刑讯室之类的,同样在那里。
幼瓷的身体毕竟还没有大好,走到人工湖边上时就撑不住了,就和白晓找了个树荫下的小亭子打算休息一会儿。没做多久,就听到了接近的脚步声以及来者小声的交谈。
“诶,你说,少爷的伤好了么?”少爷指的是安临彦,他尚未继任家主,因此为了表示对于安天赟的尊敬,下人都还称呼他为少爷。
“我哪里会知道?不过少爷最近都挺辛苦的,受了伤还要处理公司和家族的事务,他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回祖宅了吧?”
幼瓷听到安临彦受伤了,眯了眯眼,给白晓使了个眼色,两人躲到了树丛里。
“应该是住在公司附近了吧?祖宅离市里蛮远的。这样也方便些。”
“啧,我倒是觉得,少爷是不想见到......呵呵......”
“你是说,小少爷?”
“可不是么,那个小少爷啊,脆的跟件瓷器似的......”
听到这里,幼瓷的神色晦暗不明,他踉跄着走出树丛 ,走到那两个明显已经吓傻了的佣人面前,红着眼带着哭腔问:“爸爸受伤了吗?”
那两个用人脸色煞白哪里还有心思注意到幼瓷说了什么,幼瓷见两人不回答,急得像要哭出来似的:“你们告诉我呀,爸爸是不是受伤了?”
其中一人如梦初醒,嗫嚅着回答:“听、听说少爷是中了枪......”
幼瓷闻言,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白晓焦急的跟在后边,“诶哟,我的小少爷哟,您要去哪里啊?”
幼瓷没有回答,只顾着往前边跑。但其实他没有跑多远就因为力竭摔倒了,膝盖和手肘都磕破了。白晓赶紧上前把人扶了起来,幼瓷哑着嗓子道:“我要去找爸爸。”
白晓有些为难:“我让管家打个电话给少爷,我先给您上药好不好?”
幼瓷摇头,拒绝的神色很明显,他仿若强调一般又说了一遍:“我要去找爸爸!”
白晓无奈,只好先扶着幼瓷到边上坐下,自己打了个电话给何文,说了下情况,让他派辆车过来。
车子很快就来了,还是何文亲自开的车。他把车停到了幼瓷边上,下车对他说:“小少爷,少爷现在在公司,怕是没有有空......我带您出去玩好吗?”
幼瓷忍着眼泪,倔强道:“我现在就要去找爸爸!”
何文似是不忍,叹了口气,给安临彦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安临彦听到何文说的情况时,明显有些愣住了,但他很快就说:“让他来吧。”
何文应了声“是”,为幼瓷打开了车门,幼瓷坐上车,眼神亮亮的:“爸爸同意我去找他了?”
“是的,小少爷。车上有医药箱,让白晓为您上药可以吗?”
“哦,好。”幼瓷乖顺的应承了下来。
白晓见幼瓷不再闹了,便拿了医药箱为他上药。虽然他的动作已经尽量放轻了,但依旧让幼瓷吃痛,幼瓷扁了扁嘴,鼓起包子脸瞪着幼瓷,仿佛他是故意的。白晓的嘴角隐晦的抽了抽。何文从后视镜里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了笑。
二十多分钟后,到达了安氏大厦。何文带着幼瓷上去,白晓则留在大厅里。经过前台时,两个员工显然很好奇被何管家带上去的小男生是谁,粉雕玉琢的看着好像扑上去捏一捏脸好吗?两个人一直盯着幼瓷看,幼瓷自然感觉到了那视线,他抬起头,有些害羞地一笑,两个怪阿姨表示自己的心都要被萌化了。但是不能八卦真的好捉急o(︶︿︶)o
顶楼上只有三个办公室,因此显得格外安静,何文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在听到一声低沉的“进来”后,才推开门带着幼瓷进去。
正在向安临彦报告工作的副总苏子逸,虽然眼里闪烁着熊熊八卦之光,但是还是很识相的退了出去,何文也同样出去了。
安临彦看向幼瓷,轻声道:“过来。”
幼瓷吧嗒吧嗒跑了过去,拉住了安临彦的衣角,眼泪一下就下来了:“爸爸,你受伤了?”
安临彦伸手摸了摸幼瓷柔软的头发,道:“不是什么大伤。”
幼瓷抬起头看了安临彦一眼,呐呐道:“让我看看好不好?”
安临彦盯着幼瓷看了许久,小孩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眼眶有些红肿,包子脸苍白的让人有些心疼。而当他的视线触及幼瓷受伤的膝盖和手肘时,不由沉了沉。
“爸爸......?”幼瓷见安临彦不说话,有些惶然的咬了咬下唇。
安临彦刷的站了起来,脱了上衣露出了白皙但精壮的身体。这下换幼瓷愣住了,显然是被自己父亲的豪放吓呆了。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安临彦缠着绷带的腹部。
幼瓷伸手轻轻碰了碰安临彦的小腹,刚有些止住的眼泪有流出来了:“爸、爸爸,对不起......”
安临彦看着自己小腹上的手,心莫名其妙的软了一下,连续多日的阴郁心情也有了好转,他勾了勾唇问:“要我脱裤子吗?”
幼瓷哭得更厉害了:“爸爸,你下面、下面也受伤了吗?”
安临彦的脸黑了黑,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他正准备把衣服穿上,幼瓷却把手放在了他的皮带上。正在这时,苏子逸闯了进来,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丢下一句“你们继续”后,仓皇的跑了出去。尼玛自己只不过是想看八卦而已,怎么会看到这么劲爆的场面?老大不会杀人灭口吧?
安临彦的脸彻底黑了,他拿掉了幼瓷的爪子,套上衬衫,然后拉着幼瓷坐到沙发上,问:“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有人告诉我的......”幼瓷艰难的止住了眼泪。
安临彦眯了眯眼,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看了眼幼瓷满是泪痕的脸,嫌弃般丢了块帕子给他,“别哭了,像个女生似的。”
幼瓷还没有完全缓过来,他断断续续的小声反驳:“只、只在爸爸面前哭、哭过。”
安临彦看着幼瓷鼓起来的包子脸,没忍住,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唔,手感真好。
幼瓷的包子脸鼓得更厉害了。
安临彦笑笑,看了眼时间,抱起幼瓷道:“带你去吃饭。”
走到楼下时,白晓和何文的表情是这样的:( ⊙ o ⊙)!
两个员工的表情是这样的:(⊙v⊙)
幼瓷的头靠在安临彦的肩膀上,悄悄向白晓眨了眨眼睛。本是可爱的动作,却叫白晓无端的,从心底生出了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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