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犬症候群 完结+番外完本[年下强强]—— by:流亡
流亡  发于:2017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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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艳的火光炸满屏幕,黄子成一朝重回解放前,他沉默的坐在电脑前,沉默了好几秒钟。
然后摔了鼠标。
“……你存心找事是吧?”
黄子成咆哮着撸起衣袖,誓要与丁当拼个死活,却被后者拦腰扛起,抡上床,合身压上来。两个人揪扯着从床头滚到床尾,一个是怒火中烧,一个是存心调戏,胜负不言而喻。
丁当用双腿夹着黄子成双腿,双手抓着对方双手,将人搂在怀里,低下头去咬黄子成的嘴唇。黄子成张开嘴,放他舌头进来,然后毫不犹豫一口咬下去。
“唔。”
丁当倒抽着凉气收回脑袋,冲黄子成露出谴责的小眼神,后者张着嘴,示威性的亮出一口白牙。
对视片刻,两个人都乐了。
脑袋碰着脑袋,笑得乐不可支,笑着笑着,就亲到一块。
“我以后不带你打游戏了。”黄子成道,“水平太差,还坑队友。”
丁当笑着去咬他鼻尖。
黄子成突然低下头,将脸埋进丁当颈窝,他合上眼,酸涩的甜蜜如波浪般在心口起伏,波荡,希望这样的时间能够永远的持续下去……生命中有那么多的因缘际会,他单单只想留住这一遭。
晚上秘书打来电话,提醒黄子成明天要召开一早就定下的股东大会,他无论如何都必须得出席。黄子成几乎将这事给忘了,接到电话,才想起来。这通电话将他一瞬间扯回了现实,他把股东大会的事情跟丁当说了,后者没什么大反应,笑着说要送他去上班,还说要给他送饭。
黄子成一颗心落回原位。
夜里,丁当照例在床边守着黄子成睡着,慢慢将对方抓着自己的手松开,站起身走出卧室。他来到二楼的阳台,看着外面幽静而黑暗的房屋与树林,低头点燃一支烟。
这些天,他多次外出公然露面,却没有等到任何应该有的反应。王组长,甚至是林重,如果他们出现,那说明事情还有的转机……像这样异常的毫无反应,恰恰也是最直白的答案。
丁当有些疲惫的靠上了身后的玻璃墙。
是他先破坏了游戏规则,粉碎了对方对他的信任,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埋怨的。他接手了韦陀留下来的赫尔塔,也埋葬了属于丁当的人生,从这之后,世上便只有埃文伯纳德。
他是来带黄子成走,一应准备都已万全。
但他仍在犹豫。
赫尔塔是个自由的地方,自由而混乱,不容于正常社会,属于另一个世界。他将黄子成带回去,就意味着对方将失去一切,亲人,事业,还有生活在阳光下的权力。
丁当有些迷惘。
他不在乎自己做的是对是错,甚至也不在乎黄子成会有怎样的感受,但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阻止着他这样去做。
一个声音说,带他走。另一个声音说,放手吧。
一个声音说,你遇不到这样的人了,不能放手,想要孤独到死吗?另一个声音说,他不是那个世界的人,没办法在那边生存,你想要害死他吗?
丁当说,我可以保护他。心中的声音说,你忘了克莉丝汀是怎么死的?
丁当说,我可以陪他一起死。
心中的声音问,你为什么不能让他好好的活?
烟头带着一溜火星掉到地上,在黑夜中静静的燃烧,熄灭。
………………
第六天一大早,丁当开车送黄子成去公司。
“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送。”丁当把人送到楼下,开口问。
“都行。”黄子成看见了候在门口的秘书,打开车窗,冲人招招手,“哦对了,别做鱼,整点粥什么的就行了。”他扭回头冲丁当叮嘱道。
丁当笑着点点头表示明白,下车去给他拿轮椅,然后不顾黄子成反对,当着秘书的面,把他从车上抱下来,放到轮椅上。秘书推着黄子成离开,丁当站在车边,目送着,见人回头来望,便抬起手挥了挥。
丁当驱车返回半山别墅。
他先把米放进锅里,然后倒上水,开始煮粥。冰箱里弹尽粮绝,他拎了个布口袋,走路去小区附近的农贸市场买菜。这地方偏是偏了点,但临近郊区,好处也是有的,蔬菜新鲜种类全,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丁当买了一只老母鸡,准备炖汤,虽然他还不知道该怎么炖这玩意。另外他又看上了一条大鲈鱼,他记得有道菜叫清蒸鲈鱼……算了,黄子成说不吃鱼,下次再做吧。左手提着一只烫干净毛的老母鸡,右手拎着一兜子菜,丁当从市场满载而归,他沿着坡道往回走,琢磨着该去哪里找菜谱,然后一抬头,瞅见了林重。
林重一身黑西装,站一辆黑车边上,笑嘻嘻的冲他挥挥手。
丁当左右手提着东西,慢吞吞走过去。
“小日子过的不错嘛。”林重低头瞅他拎着的东西,满脸感慨,“我说你一上了国际恐怖分子通缉名单的人,这么悠闲真的好吗?”
丁当挑挑嘴角,没接话。
“新加坡的事儿都传开了,赫尔塔的狂犬尚在人世,还弄死了韦陀自己上位,这可是最近的大热门消息。你这个主角不在赫尔塔呆着,跑来国内干嘛?托你的福,我的假期都泡汤了。”
林重说着话拉开车门,冲丁当比了个请的手势。
“上面人要找你谈谈,上车吧。”
丁当瞟了眼车里坐着的人,一个个西装底下都藏着枪,他提了提手上的口袋,道:“可以,等我去把东西放下。”
“我帮你放。”林重道,伸出手来。
丁当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将手上的母鸡和口袋递过去,林重两手接了,正想开口说话,嘴唇上方的人中穴就挨了一记又狠又快的掌刀。丁当的左手飞快探进他怀中,取出一柄手

他指节用力到苍白的攥着纸片,抬起头来,满面惶然。
街对面,正对着明生的大门,一辆漆黑的大众在路当中停下,戴着黑色棒球帽的丁当从车上走下,转过身来,面向坐在这边的黄子成。
他摘下帽子,从颈口拉出被红绳穿着的玉佛,举到唇边。
黄子成怔怔的看着。
道路上被堵住的车辆长按喇叭,刺耳的嗡鸣声此起彼伏,有人从路边冲了出来,路的这边,路的那边,向着丁当冲去。
丁当放下手,小小的玉佛落回他胸口,落在灰黑的毛衣上。
他转身,一拳击倒迎面扑上来的追捕者,飞快冲进路边人群,转过街角,消失在道路的尽头。许多人在后面追上去,场面混乱无比,黄子成坐在街道的这一边,安静的看着。
透明的,滚烫的液体从他眼角安静淌落。
这不是一场梦。
这是他此生,最后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PS:我终究不忍心看你们哭瞎,友情提示,明天还有——真·完结篇(顶锅盖跑)
☆、完结篇·续(上)
赫尔塔南面的矮崖上,有一栋临着海的小楼。
这里以前是韦陀的别墅,现在则是丁当的居所。三年前他从市内搬到这里,开始像个真正的老人一样享受午后的阳光和海风。他没有雇佣人,也没有安排护卫,一个人孤伶伶的住在里面,擦拭他的战利品,抽着雪茄看报纸,偶尔听一听音乐电台。
二十年了,从他离开津海。
赫尔塔的狂犬也老掉了牙,威风不复当年。近年来他越来越淡出人们的视野,却也并没像韦陀那样呆在幕后翻云覆雨,他对那样的生活不感兴趣。丁当接手赫尔塔后,依旧亲身带领着狂犬们四处征战,内务上的事情多数都交给了佩姬。这个法国姑娘现在也变成了大妈,几年前她甩手不干,回到她的家乡,法国马赛,开了个咖啡馆,嫁了个意大利男人。
她带走了雷欧。
在丁当的书桌上有一张相片,身材发了福的佩姬搂着已经长成翩翩少年郎的雷欧,蹲在有着绿色草地的庭院里,身边还趴着一条长满长毛的苏牧。继承了克莉丝汀的金发,丁当的黑色眼睛,年少的雷欧有着明显的混血儿特征,鼻梁高挺,五官端正。
他冲着镜头笑的无比灿烂。
这样就好。
比起将他留在身边陪伴,丁当更希望看到他像这样灿烂的笑着,生活在正常的世界。幼年时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对这个孩子造成的伤害可能一辈子也无法消弭,丁当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他只能保护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他。
幸好还有佩姬。
这些年,丁当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垮下去。积累下的旧伤开始折磨他,每逢阴雨天气,他都会从睡梦中被痛醒。他老了,是真的老了。
他曾经养了一条名叫‘念’的宠物蛇,新疆沙蟒,那个时候他还住在市区,家里有个女佣。念的中文发音被女佣听成‘尼尔’,就总是尼尔尼尔的叫它。这条80公分长的沙蟒陪了他将近一年,后来有一天,女佣忘记盖上蛇箱,它半夜爬上了丁当的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从那以后,丁当再没养过什么东西。
他从一个孤独的青年,变成了一个孤独的中年,接着又变成了一个孤独的老人。
图坦死了,韦斯丁瞎了,大熊患上神经性癫痫,去了澳洲养老。跟随他多年的老狗们一个个离开,年轻的鬣犬们好奇着他的传说,也虎视眈眈着他屁股下面的位子。丁当没法退,他在这个位子上,想退,只有死路一条。
阿刀也来了赫尔塔,他当初给对方的是图坦的联系方式,所以对方很快就带着那个巴基斯坦女人来到了赫尔塔。阿刀带着他的女人在赫尔塔开了家理发馆,经营至今,丁当去理过几次发。前些年他问阿刀想不想回国,阿刀说想,但是不敢。
丁当说,我可以帮你安排。
阿刀拿着理发用的小剃刀,那双握过枪也杀过人的手,如今只操着剃头刀,却也并不显得违和。
“就这样吧……回不去了。”
这个年轻人的一生,终究也是被一次错误的选择,毁掉了。有的时候,杀人偿命,未必不是一种仁慈。
五十三岁生日那天,丁当久违的接到了佩姬的电话。
她用充满活力的声音祝他生日快乐,丁当靠在沙发上,用肩膀夹着电话,给手【枪上油。他问了问雷欧的现状,又问了问佩姬的近况,话音懒洋洋的,像是没睡醒一样。
房门突然被敲响。
佩姬在电话里欢快的叫嚷:“嘿!老家伙,快来给我开门!”
丁当有点不可置信的直起身看了看门口,放下手【枪和油盒,拿下手机,他站起身来,慢吞吞走到门边,从猫眼里往外看。
佩姬穿着棕色的小皮夹克,烫成大波浪的卷发滚在颈侧,拿着手机,性感的嘴唇微微嘟起,笑得像只坏猫。
丁当打开门。
“哦,我亲爱的丁。”
她张开手臂扑上来,饱满的胸脯几乎盖在丁当脸上,弄得他只能仰起头用手托住她的腰,试图把人从身上弄下来。佩姬像个小女孩一样咯咯笑着,恶作剧的将双腿盘上他的腰,抱紧了手臂不肯松开。
丁当无可奈何的抱着她退回屋里,反手合上门,然后就这样把她抱回客厅,接着毫不客气的将人丢到沙发上。
佩姬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一条腿踩在扶手上,用右手支起脑袋,问丁当:“亲爱的,你看我美吗?”
丁当站在茶几边,实事求是的点头道:“你比我上次见时瘦了一大圈。”
“我的天,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佩姬坐起身,冲他比出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三个月,只用了三个月,我减了二十磅!”
“嗯,恭喜。”丁当毫无诚意的点点头,“你老公一定很高兴。”
“哦,别逗了,他以为我疯了。”
佩姬喋喋不休的开始唠叨,从身上的小包里取出化妆镜,比到脸前左照右照,“我每天只吃一顿饭,其他全靠水果,坚持慢跑和瑜伽,过的像个苦行僧……三十岁以后,我还没这么瘦过,真不容易。”
丁当从旁边拖了张椅子,重新坐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枪和枪油继续他原本的工作,头也不抬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雷欧想见你。”佩姬拿着镜子,口气很随意,“他今年刚从大学毕业,跟我说想来看看你,我就带他来啦……刚才在街上他说要去买点东西,等会就该到了。”
丁当手上的动作一滞,不太自然的皱起眉,道:“你把他一个人丢街上了?”
“哦……”佩姬淡淡瞟了一眼他脸上表情,很有点无可奈何的道,“得了吧,他都多大了,你们东方人真是恨不得把孩子关在笼子里……丁,雷欧已经是成年人了,你不能用你的那套去约束他。”
“我就是问问。”丁当完成枪的保养,将散开的零件组装好,把它重新放回腰间的枪套,“最近的赫尔塔可不太平。”
“这个我也听说了。”佩姬放下镜子,跳起来拍拍手,欢快道,“不过今天我们不说那些,恭喜你又老了一岁,红酒放在哪里?哦,我看到了,我们应该喝一杯庆祝一下。”
她走去客厅角落的酒柜,取出一支红酒,和两只酒瓶,给自己与丁当各倒了一杯,端着走回来。
“Santé!”她冲丁当举杯。
丁当笑着接过酒杯,与她轻轻一碰。两只酒杯交叠,发出一声清脆的碰响。
佩姬拿着酒杯,视线在房间里四处乱晃,她瞅见了放在一旁架子上的木吉他,笑得乐不可支,问丁当:“那是什么?天,你要改行去当乐手吗?”
“闲得没事,玩玩。”
丁当啜了口红酒,放下酒杯,给自己点了支烟,他咬着烟走到架子旁,拿起吉他,伸手在琴弦上拨了拨,然后就专心的弹起来。
一连串优美的音符从他指尖飘逸而出,枪炮玫瑰的老歌,Don’t cry。
“……Don't you cry tonight……I still love you baby……”
丁当拨着琴弦,口中咬着烟,含混的哼唱着,他眼神温柔的注视着琴弦,也不知道是想起了谁。
佩姬静静的注视着他,琥珀色的眼眸中,有极深邃的痛楚,一闪而逝。
丁当突然停止了弹奏。
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佩姬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挺直了腰背,像个贵妇人一样优雅而矜持的冲他露出微笑。
“我很抱歉,丁。”
她说道。
木吉他从丁当手中滑落,重重的砸到地板上。他痛苦的捂住头,伸手去摸腰上的手【枪,强烈的晕眩感令他站立不稳,歪歪扭扭的撞倒在身后的架子上。他颤抖着手拔出手【枪,视线中的景物依旧带上了层层重影,佩姬依然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用怜悯而哀伤的目光注视着他。
丁当在她的目光中颓然倒下。
手【枪摔飞到地上,打着旋儿旋转着撞上茶几地脚,砰的一声巨响,子弹击穿了房门口的青瓷花瓶,散碎的瓷片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
房门的把手上下摆动了几下,接着有人从外面走进来。
金发被削成利落的半寸,有着一双漆黑眼睛的年轻人,左手拎着一只蛋糕盒,右手拿着一柄小刀。他看了看落在脚边的瓷片,抬起头冲佩姬咧了咧嘴,露出微笑。
“搞定了?”
佩姬对他翻了个白眼,毫无形象的捂着心口趴倒在沙发上。
“吓死我了……那可是能把大象弄倒的剂量,他居然还给我唱了首歌……”
年轻人哈哈大笑。
他走进来,将蛋糕盒放在茶几上,走到丁当身边蹲下。
“嘿,老爹,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PS:啊哈哈哈哈哈哈……往后看嗯
☆、完24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走着。
丁当坐在他自己的书桌前,身上的武器都被搜走,两只脚跟凳子腿捆在一起,左手也被绑在椅扶上,佩姬很有心情的给他用领带扎了个蝴蝶结。
他看向自己唯一能够活动的右手。
天知道那个坏女人给他注射了多少肌肉松弛剂,反正他现在连小指头都抬不起来。丁当承认自己栽了,他完全没想到佩姬会背叛他。
因为这根本毫无道理。
“这些,还有这些。”佩姬抱过来一大沓文件,砰的丢在桌面上,对丁当发号施令,“签了它们。”
丁当笑。
“你要这些做什么?”他有些费力的,慢吞吞的道,“就算我给你,下面的人也不会承认……这里可不是文明讲道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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