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景沉说：“别让穆乐再来酒吧。”
蒋晴以为景沉是觉得穆乐太麻烦，想摆脱他才这么说的。
她知道穆乐有多么喜欢景沉，她知道这句话转达给穆乐，穆乐一定会伤心。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说了。
暗恋最常见的结果就是无疾而终。所以至少让她把穆乐的这份感情讲给景沉听。
至少不让这份喜欢黯然无光，只能埋藏。
12.
景沉听完蒋晴的话并没有笑。
虽然景沉很高兴穆乐也喜欢他，但他实在是太心疼少年了。
“姐。”景沉管小他两岁的蒋晴叫姐，“虽然很谢谢你把这些事讲给我听，但是……”
景沉绕过蒋晴拦住他的手，往穆乐走掉的方向跑去。
“但是你化妆实在是太丑了。”
13.
穆乐在洗手间盯着镜子看。
他刚刚一看到景沉就差点哭出来，来洗手间的路上又抹了一把眼睛，现在妆花了，更丑了。
看来只能用最丑的一面来跟景沉道别了。
穆乐一气之下把脸洗了个干净，妆全部卸下来，是一张清秀俊气的脸。
景沉正赶上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看到穆乐先是一愣，而后笑起来：“穆乐？”
13.
穆乐卸妆前和卸妆后完全是两个人，可景沉还是认出来了。
因为那双眼睛。
景沉走过来，手抚上穆乐的面颊：“真好看。”
穆乐一愣：“什么？”
景沉的眉眼变得温柔，他把穆乐拥进怀里：“我们家乐乐真好看。”
穆乐不敢动，他连呼吸都不敢有太大起伏。
不是梦。景沉的胸膛温热，带有他喜欢的气息和味道，又或者说，景沉的一切他都喜欢，14.
景沉一想到穆乐偷偷喜欢了他那么久就觉得心疼。
他喜欢穆乐。穆乐应该是被他宠着的，所以……
“我叫景沉，我对你特别特别有兴趣，非常非常心仪你。咱俩能认识认识吗？认识一下吧，我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的。我想和你谈恋爱，一辈子的那种。”
所以这次，换我追你。
—END—

第七章 咱们白着呢

1.
洛壹和顾舟在一起五年了。
两个人一起经历了波折，和家里出了柜，五年过去依旧腻腻歪歪的不像话。
最近洛壹的公司组织员工旅游，三天两夜，管吃管住。顾先生一开始并不同意，洛壹死乞白赖求了好久，顾先生才勉强松口。
“回来记得补偿我。”
洛壹满口答应。
2.
等到洛壹终于回来，顾舟看见他的第一句话是：“意意(洛壹小名)，你怎么成黑狗蛋了？”
洛壹：“……”
今天的顾先生，是睡沙发的顾先生。
3.
第二天顾舟起了个大早，做完早饭就去敲卧室的门。
没人回应。顾舟拧了下门把，门开了。
屋里拉着窗帘阴暗暗的，顾舟看见床上有一个大坨。
不是夸张。是真的。
——好大一坨。
顾舟走过去，发现洛壹把自己裹被子里，捂的严严实实。
“不热吗？”顾舟从床沿坐下，想把洛壹从被子里解救出来。
“你别动。”洛壹说，“我要把自己捂白回来。”
顾舟：“……”
4.
洛壹真的特别特别喜欢顾舟。
别人都以为是顾舟追的他，其实不然——洛壹从大学时就注意到顾舟了。
顾舟很优秀，会弹琴会唱歌，长得又好，说的俗套点，当时的顾舟就是个校园王子。
洛壹那时候算半个书呆子，戴着个黑框眼镜，头发长期不剪，不会打理自己，瘦瘦小小的一只，唯一的优点就是皮肤白。
其实根本算不上优点。男孩子就应该肤色健康一点才好看，可洛壹真的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优点了，他已经把这份自卑刻到了骨子里。
大概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吧，只想到对方的优点，只想到自己的缺点，思来想去发现还是暗恋好了，暗恋比较安全，暗恋又酸又甜。
5.
可洛壹不知道的是，顾舟在大学时就已经注意到他了。
顾舟发现有个小朋友，矮矮白白的，带着个黑框眼镜，很安静。
他们总是偶遇(其实是洛壹偷偷跟着顾舟)，顾舟觉得这就是缘分。
顾舟喜欢这个小朋友。他那时已经大四了，有天他从宿舍里看见洛壹从楼下走过，就指着洛壹跟好友说：“等他毕业了，我要追他。”
好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终于要下手了？也就这几个月的事了吧？”
顾舟一愣：“什么？”
“你不是说他毕业了就追他吗？他和我们一样啊，大四。”
顾舟没想到小朋友居然和他一般大，他很快又笑起来：“真好。我以为还要等一两年呢。”真好，因为顾舟知道自己一定等不了那么久——他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去告白。
顾舟觉得自己的眼睛真尖，从大学好几万人中看到了洛壹。
以后洛壹就是他一个人的小朋友。
是他先发现的洛壹，真好。
6.
后来顾舟发现小朋友其实是个小痴汉，更高兴了。
那时候洛壹还管顾舟叫顾先生。两个同龄人，彼此的称呼都那么奇怪，顾舟把这个叫做爱称——怪恶心的。
等到两个人终于在一起了，顾舟把“小朋友”这个称呼偷偷藏在了心里，洛壹也是一样，他把“顾先生”放到了心底。
这两个称呼两个人都不再说出口了，因为放在心里最甜——话不说出口，埋藏在心间，这甜味就久飘不散了。
“我爱你”也是一样，我心里想的是爱你，嘴上说的是笨蛋。
你猜不到也无所谓，我偷偷笑就好。
反正，我就是爱你啊。
7.
洛壹不知道顾舟早在大学时就注意到他了，顾舟不知道洛壹早在他注意到他之前就喜欢上他了。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反正这两个笨蛋兜兜转转这么久还是在一起了。
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吧。无论他在哪儿，无论他是谁，无论距离多么远，只要他出现在了你的视线，你就会立刻注意到他。
为什么啊？
因为我喜欢的人，会发光啊。
8.
洛壹知道顾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但他就是……
想白回来。
尽管他知道，就算现在他没有了白这个“唯一”优点，顾舟也很爱他。
可话是这么说，事不能这么做。
谁他妈受得了自家爱人一进门，看着自己就来一句“黑狗蛋”啊！
顾舟这个傻……笨蛋！
9.
顾舟没想到洛壹会这么在意自己说的话。
他伸出手把洛壹从被子里捞出来搂在怀里，安慰小孩儿一样的拍洛壹的背，嘴上就更温柔了，他说——
“小笨蛋，骗你的。咱们白着呢。”
——我嘴里说的是笨蛋，心里想的是爱你。你猜不到也无所谓，我……
——你什么你？我知道。
我知道啊，你爱我，我也爱你。

第八章 我就穿了怎么地

1.
我喜欢穿女士内裤，什么蕾丝的啊吊带的啊透视的，粉色蓝色耦合色，怎么少女怎么来。
我是个gay，天生的，喜欢穿女士内裤的癖好呢，也是天生的。
倒也没想着遮掩，凡是我想好了要跟他过一辈子的人，我都认认真真跟他说了这件事。坦白过三两个吧，好的犹豫几天发个短信跟我说分手，绝的，铁青着一张脸骂我句变态，冲我脸上扔点东西，转身就走。
我十七八岁的时候根本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个同性恋他们骂我，可等我终于找到了组织，进入了那个圈子，那些所谓的同道中人知道了我的这一癖好后，又要骂我。
后来我明白，当一件事，不论对错，大多数人都认为它是错的时，那它就对不了了。
真可悲。
2.
我有个同事，叫安瑞洋，坐我邻桌，人特帅，嘴特贱。
他刚进公司时我还以为他是个gay，我自认为这方面雷达还蛮准的，没想到居然失算了。
为什么会知道他是个直男呢？因为他长得好啊，真的是帅惨了，我这个人吧也俗，帅哥谁不喜欢呢？就想着试一试，勾搭勾搭，所以自然就关注他关注的多了一点。结果谁想的到，他的电脑桌面居然是个半裸的大胸美女，品味恶俗且低级，我当时一看到就闭了闭目，辣眼睛。
一个耿直的嘴很贱的直男。
他进我们公司的一星期后，我就知道我绝对和他合不来。
3.
那天说来也巧。
我一般不在公司上厕所，毕竟里面穿的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实在憋不住，我就进单间，对着马桶撒泡尿。
好死不死，那天应酬酒灌多了，我摇摇晃晃进了洗手间，单间上挂了个牌，好像是堵了，不能用了。我当时心里还嘲笑，把厕所弄堵的人八成是便秘，要不就是吃的有点多，这么大的洞，说堵就堵诶，神奇。
晃晃悠悠走到门口，我还特意把男厕的门给锁上了，脱了裤子还没等尿呢，安瑞洋进来了。
我有点懵，想着这门咋开了呢？
安瑞洋那小子就先说上了：“你这够缺德的啊？把门锁上想憋死谁呢？幸好这门上次被我踹开过，不好使了，你……”
我懒得搭理他，想着尿完这一波走人了。结果安瑞洋突然卡壳，我就知道坏菜了。
虽然没嘘呢，但我裤链是拉开的。
4.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不露声色的把裤链拉上，抬起头与他对视。
安瑞洋正皱着眉，我猜他八成又要和那帮人一样说我变态，我就等着他骂我，或许还会上手？反正比起丢工作，这些都算不上什么，什么我都可以受着。
“洛寻你……”他顿了一下，“你不觉得勒得慌？”
我一愣。
他完全不用我回答，自问自答道：“哦，不会，你小。”
但凡是个男人，都不能容忍别人说他小。
我张了张嘴，想骂他，又止住了。
“你到底上不上厕所啊？撒一半又憋回去了？”他说着走过来，拉开裤链，掏出他那家伙事儿——是比我的大，大的有点……嗯……
“你是驴吗？”不受控制地，我说出口。
“你快点走，你在这儿我尿不出来，赶紧滚赶紧滚。”
这种态度才对。他不是不介意的，大概还是受不了我这种人。我转身时笑了笑，不过人还算好，我知道他一定不会说出去了，这就够了。
结果到门口时，我瞥了他一眼，意外发现他耳廓红了，特别红……卧槽，这不会是害羞了吧？
5.
我回家后认真想了想，觉得安瑞洋这人还挺萌的，有点喜欢他。
可他是个直男啊。我有点愁。
第二天，安瑞洋时不时就把眼睛瞟到我这头，临近下班，我终于受不了，问他：“你看什么呢？”
安瑞洋偷偷摸摸地：“你怎么不去厕所？”
我：“……”
他别别扭扭又说了句：“那你告诉我，你今天穿的什么款式的内裤呗？”
我从未想过这个词会在我嘴里蹦出来，但我实在是忍不住：“你是变态吗？”
他这会儿倒是不知道害羞了，“都是男人，还不能说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
安瑞洋：“那加个微信？”
……
我同意了。
6.
之后安瑞洋给我发了一大段的信息，不得不说，我有些心动。
他说：[我昨天瞅见你之后，就一直想你，我也不想，可就是想。我说不清楚，你看得懂吗？]
我看不太懂，但还是继续往下看。
[我昨晚梦见你了，就穿个裤衩，身上白白净净的，像我老家的大白鹅，好吃又好看。]
就冲着这破比喻，我就有不再看下去的理由。这是相中我了？还是相中鹅了？
但是有一点，我猜的准没错——他老家那只鹅，他八成是没少惦记。
安瑞洋：[我昨天回家总是想你，我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喜欢你，咱俩处处？要是能好下去，就咱俩，两个人过日子了。]
这句说到点上了，我确实觉得安瑞洋不赖，尤其是他知道我的癖好之后还能说出来喜欢。尽管只是有点喜欢的程度，但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足够了。
我想答应他，真的想。我也想好好搞一个对象，想和一个人平平淡淡过一生。
经历了那么多人，我本以为自己会害怕会退缩，可现在我的的确确想和这个人试试看。
我的确有穿女士内裤的癖好没错，我知道多数人觉得这是不可接受的，是变态，却忘了还是有少数人，会抱着善意接近我。
我想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相信自己的选择以及信任他。
7.
我答应了安瑞洋，并且问了他关于电脑桌面上那个半裸女人的事。
他特别耿直地回我：“我女神啊。”
我十分艰难地把自己对于他是个直男的猜测讲给他听，他睁大眼睛：“你吃醋了？”
……哪来的逻辑？
总而言之，尽管安瑞洋是个直男审美，但他确实是个弯的。
我：“你是怎么发现自己是gay的？”
安瑞洋：“就是发现除了我女神外，其他的女人我都看不上，就男的还行。”他想了下，又补了句，“你就特行。我就特稀罕你。”
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哭。我算是发现了，安瑞洋不是嘴贱，他是直，想啥说啥，还不知道自己一句话把人噎够呛。
再说他那个审美，反正我不知道那女的有哪好看，但安瑞洋喜欢，我就好奇搜了下。
哦。
是个av女优。
对于他到底是不是直男这个问题，我保留我的部分怀疑。
8.
后来安瑞洋把他的电脑桌面换了，改成了蓝天白云和草地，系统自带桌面。
我问他为什么不用他女神了，他说：“我有你了啊，我有拍你，你趴桌子那会儿，我拍的。”
那不就是偷拍吗，我挑眉看他。
“不放桌面，就我看。女神可以是别人的，”他看我，“你得是我的。不给别人看。”
我以前觉得安瑞洋太耿直了，一定和我合不来，现在却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耿直啊，我喜欢。
9.
我俩的第一次是在他家。那天我穿了条粉色的纯布内裤，他进入时我是真的疼，他在我耳边吹气，说吹吹就不疼了，特别幼稚。
他说：“洛寻你穿粉色真好看，我喜欢你。”
我知道他是真心实意的，知道他真的不嫌我。
我一个大男人，差点因为他的一句话哭出来。我缠他缠的更紧，感觉到他的那处深埋在我体内，心里是说不出的满足感。
我想终于有个人，可以包容我的一切，对着我说喜欢了。
10.
我其实并不总穿女士内裤的。
一个月有那么三四次也就够了，安瑞洋那天纯属是撞巧了。
穿女士内裤走路其实不太好受，一个掌握不好……就容易兜不住。
我和安瑞洋在一块有些日子了，感情基本稳定下来后，安瑞洋突然提出不让我外出时穿女士内裤的要求。
我当时心里一惊，面上不露声色地问他为什么。
我实在是被整怕了，下意识觉得他可能还是不能接受我。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安瑞洋一个大写的耿直，他要是觉得不成，不会这么拐弯抹角。
安瑞洋：“我吃醋。”
我：“……”
我问他吃什么醋，他把脑袋靠我肩上，在我耳边道：“你穿……太性感了。”
我：“……”
我跟他讲，内裤穿在里面别人是看不见的。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当幼师的潜能。安瑞洋让我找到了自己的副业。
“不成。你穿了，我总觉得别人有透视眼。”
我：“……”
我觉得挺好玩的，故意逗他，我说：“我就穿了怎么地？”语气就是逗着玩的语气，可安瑞洋听到这话立刻抬起头瞪大眼。
他盯我盯了有五六秒，凑到我耳边来了句：“我发现一次操你一次，你看着办！”
语气恶狠狠的，听起来是认真的。
我实在憋不住，“哈哈”乐出来。他把两只蹄子放我脸上，揉我脸，问我乐啥，还叫我不许沾花惹草。
11.
我不知道安瑞洋为什么会觉得我性感，也不能明白安瑞洋的危机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