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宴惊怔了一瞬,下意识的接过水落炎递来的酒杯,随即脑中恍悟,落炎这算是在表白吗?想到此,花宴心中一阵悸动,这应是落炎第一次如此正面的对她表明心迹,这份情她等了那么久,忍了那么久,今日总算是有所以回应了。
花宴的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水落炎,闪烁着泪光,默了半晌才动情道:“即使拿我半生寿命来换你为我吹奏一曲亦是值得。我如今所愿只有一个,便是生生世世皆有幸与你相遇,能听此悠扬乐音。”
闻言,水落炎心中瞬是一紧,她想不到花宴会说出如此深情之言,思忖着花宴对她之情应是比她想象中还要更深的,顿时心中更生怜惜,嘴角却随之扬起一抹笑意,未再言语,只举起酒杯轻轻穿过花宴端着酒杯的手臂,花宴会意一笑,亦配合着绕过水落炎的手臂,继而两臂相交,合卺同饮。
饮罢双双放下酒杯,抬眸间四目相对,相视而笑,然一瞬时,花宴的眼神却突然黯淡了,随即垂下了双眸。
“怎么了?”水落炎关切问道,脸上笑意亦随之消失不见。
“我……”花宴支吾着,默了少顷才弱声道:“我忘了给你准备……”眼下看着落炎如此用心,而自己光顾着乱七八糟的紧张了一通,竟什么都没给落炎准备,现在便甚是内疚……
“哦,”闻言,水落炎不禁莞尔,“那怎么办呢?”
听水落炎如此一问,花宴脑中立马思忖起来,想着自己有什么随身之物可以赠予落炎的,但今日她换了喜服,身上所带的这些饰品自然无法相赠,但平日里的随身之物皆解了下去,只留了脖子上的和手指上的圣医指环,而这是落炎寄挂在她脖子上的,指环自然也不适合当赠品……
见花宴的秀眉都快要蹙到一起了,水落炎脸上的笑意也渐渐隐了去,本想逗下花宴,却又不忍见花宴蹙眉了,遂伸手将花宴揽入怀中,柔声道:“你给我的已经太多了。如今与我成婚,便又是给了我最好的。”
花宴顺势将头靠在水落炎的肩上,听水落炎如此言说心中立马又酸酸的,今晚的落炎太过肉麻了,是不把她惹哭不甘心吗。
“倒是我还欠你太多,而且花圣医现在又贵为尊皇圣女,不嫌弃我这个小小公主,我就该偷笑了。”水落炎突又淡言调侃道。
“怎么会?”花宴立马抬起头来,却看到水落炎含笑的双眼,便发现自己又被逗了,遂嗔怪道:“你也拿这个来笑话我。”
水落炎只一瞬不瞬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花宴,双手依然拥揽着花宴,不解释也不应话。看着水落炎那双魅惑的琥珀色眼眸,花宴只觉脸上发热,动了动嘴唇想再说点什么,却又词穷了。不自然的避开水落炎的双眼,花宴的视线落到了水落炎红润的双唇上,心中瞬时生起了一股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静默半响,花宴听着自己强烈的心跳,吻上了水落炎的双唇。
当花宴的唇触碰到水落炎的双唇那一瞬间,一阵酥麻如电流般袭过花宴全身,让她忘了动作。虽已不是第一次与落炎亲吻,可心跳却比以往都来得更加强烈。不是偷吻,不是强吻,亦不是落炎主动的……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亲吻她的落炎。
作者有话要说:
陷入工作忙碌期ING……
☆、第一2七章
水落炎的双眸还看着吻上自己的花宴,柔软的唇印上自己的,在她心中掀起了涟漪。她眼看着花宴靠近自己,吻上自己,却是第一次见到花宴主动时这般羞涩又紧张的神情,心中瞬间生起些欣喜,下一瞬便发现花宴吻上自己就被定住了般,没有任何下文了,水落炎遂坏心思的想着看看花宴要这样定住多久,却看到花宴那长长的睫毛下流出的泪水,便又不舍得了,立即心疼的回吻起花宴。
以往她是让花宴受了多少委屈,所以今日她的一个小小动作便能触动了花宴心弦,惹得她流泪不止。
水落炎爱怜般吻得极尽温柔,仿佛试图化解此刻花宴心中的所有酸楚,花宴的双臂亦不自觉的环上了水落炎的秀颈,在水落炎的吻中缓过神来又渐渐迷失。晚间的凉风从四周的帷幔中潜入,轻轻拂过一双缠绵璧人的衣袂。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从热情中慢慢分离开,额头却又轻轻抵在了一起,微低着头缓着呼吸。
待得心绪都平稳了些,水落炎才缓缓抬起头来,向花宴轻言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花宴的手还环在水落炎的脖子上,脸上绯红,满眼疑惑的抬头望向水落炎,她不知道现在水落炎言语所指的是什么。
“我让你受了太多委屈。”水落炎继续言道。
花宴闻言忙否定的摇了下头,双颊却立马被水落炎捧在了手里,只听水落炎道:“从你进宫、遇到我之后,便接二连三的遭遇不测,我非但没能护好你……”说到此处,水落炎移开了视线看向阁中,最后停在近处的一根梁柱上,愧疚道:“反而伤害了你……”
花宴的目光跟随着水落炎的,瞥眼瞬间,心中便明白了水落炎言语所指的伤害是什么,她第一次上这阁楼那晚,便是被落炎用力按在那根梁柱上……看着落炎愧疚的神情,花宴心中便好是不忍,遂一手抚上水落炎的手背,脸颊亦随之在水落炎的掌心轻蹭了下,柔声道:“只要是你,有什么不可以。”
水落炎回眸看向花宴,无比疼惜的眼神看进花宴温柔的眼底。
“没有你水落炎,便没有今日的花宴。”花宴如是道,“我进宫之后所遭遇的不测,都与你无关,但我的性命却是你救的,所以,就算你要我的命都是可以随时拿去的,更何况……你也并没有伤害我,那时,我便已经倾心于你……我愿意的。”花宴的眼神温柔似水,水中透着羞涩的涟漪。
听罢花宴之言水落炎并未释怀,反而微蹙了眉,心绪有些复杂,道:“当初你决意出宫去时,我便以为你已是伤透了心,定是十分痛恨我,不想再看见我。”
花宴微怔,继而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想去槐林习得医术,不想见你再受那顽疾之苦。”当初落炎不闻不问便同意她离宫去,她亦是认为定是自己做了什么惹恼了落炎,所以落炎在惩罚她之后便不想再看见她了,可偏偏落炎又赐了玉央贴身照顾她,是以让她心中又留有一丝希望。却从未想过落炎心中会是这般想法。
闻言,水落炎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立马将花宴拥入怀中,道:“你待我至此,却教我如何还。”自己那般对花宴,花宴却还想着去习医来医治她的顽疾……她之前一直以为花宴是因着被迫委身之后碍于礼教不得不再委心于她,却从未去细想过花宴会从何时起真的倾心于她,此时看来,又是她错了。
花宴享受着水落炎怀抱的温暖,继而顺势凑到水落炎耳边细声调笑道:“你将阁楼布置成如此模样,难道不是想还我一个真正的洞房花烛吗?”
水落炎的心跳被花宴的言语撩拨得加了速,全身亦被花宴灌入耳朵的气息惹得一阵酥麻,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帷幔丛中的卧榻,嘴角随即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小声道:“是,我特意将此处布置成新房,便是想从今晚开始还,你可愿接受?”说罢也不等花宴应她话,便顺势将花宴抱起,往那帷幔丛中走去。
花宴正用心听着水落炎在耳边温声细语,还未待她有何反应,身体便悬了空,心下一惊,双手下意识的抱住水落炎的脖子,紧了紧。
感受到花宴的惊讶,水落炎的双眸中露出浓浓的笑意,故意放慢了步子,略用灵力让前方的帷幔朝了两旁飘扬而起,给她们让出一条宽敞无阻的道路,直通那张华丽的卧榻。
待花宴的身体被水落炎放到那张柔软的卧榻上时,她早已想明白了水落炎要做什么,看着水落炎俯着身子慢慢朝自己靠近,花宴脸上的红晕未退心中又紧张起来,很想瞥开眼逃避水落炎的目光,却又如定住了般,移不开视线,她的心跳越来越强烈,血液却似在这一刻凝固了般,使得全身都僵住了。
此时花宴的过分乖巧倒让水落炎有些紧张踌躇了,不过被她那一向淡然的面容很好的掩盖住了。她稳住心绪慢慢靠近花宴,将花宴头上的发饰一一取下,双手顺势撑在她枕边,咫尺间,她能清楚的听到花宴那已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水落炎‘坏心的’凑到花宴耳边,呵气如兰,“可有人告诉过你、你害羞的样子、很诱人。”言语间,水落炎一路向下,埋进了花宴的脖颈间温42 柔亲吻。
当水落炎的唇瓣轻轻落在花宴的肌肤上时,那触电般的微秒感觉惹得花宴微微一颤,全身凝固的血液亦随之涌动起来,似都径自朝了她的头颈上涌去,激起一股燥热,此时花宴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脸颊她的脖颈定已红得似能滴血。她缓缓闭上双眼,紧张却又安心的将自己交给水落炎。
水落炎的吻轻柔细腻,爱怜的缓缓抚过花宴的每寸肌肤,手上亦未闲着,已游走到花宴的腰间,欲解了花宴的腰带。先前还在楼下畅饮时她们便已褪去了宽松的外衫,现下若再解开这喜服的腰带,衣袍散开,便能见着那贴身里衣包裹着的玲珑身躯了。水落炎的动作一直很轻,仿佛怕她稍一用力花宴便会碎了。
花宴的紧张情绪已渐渐在水落炎的温柔中缓和,享受着那炙热的唇在自己肌肤上缓缓抚过,每一下都在她心中激起涟漪,少顷,那原本还在颈间游走的热唇突然覆上了她的唇,淡淡的清香夹杂着一点酒香扑鼻而来,微怔少时,花宴试着伸手环住水落炎,开始热情回应。腰带的系结已在不知不觉间被水落炎拉开,那只纤纤玉手亦随之毫不客气的钻进了里衣,花宴脑中突然一激灵,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睁开了双眼。
花宴继续热情的吻着水落炎,手却缓缓下移握住了水落炎已钻进她衣服里的手,亦慢慢挪动着自己的身体,瞬时间,一个翻身将水落炎压在了身下,随之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看着略带疑惑的水落炎,娇声道:“既然是还,便理应是你任我索取才对啊。”
闻言,水落炎眉宇间的疑惑退去了,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她还未曾想过花宴居然会有这种小心思。
花宴见水落炎不言语也不动作,只静静的看着她,心中便生了怯,她虽想,却也怕落炎不愿意,怕落炎会生气,遂又弱声问道:“可以吗?”
水落炎未应话,只在瞬间将花宴的头按向自己,吻了上去。她们都已经成婚了,还有什么可以不可以,她不要花宴如此处处顾忌着她,而一再委屈着自己。
得到水落炎的回应,花宴便放心大胆起来,双手都不闲着,将自己松散的衣物脱掉扔得远远的,随之解了水落炎的腰带,剥开那碍事的衣物,开始在水落炎身上放肆游走。
当花宴的吻来到水落炎的锁骨上,一手覆上她的前胸时,那往昔熟悉的感觉又在水落炎的脑中浮现出来,一闪而过,水落炎猛然睁开的双眼露着惊怔,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这次她没有意乱情迷的唤出那人的名字,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现在在她身上放肆的人是花宴,是花宴。
“嗯~”
花宴稍用力吸了下水落炎的脖子,她习惯性的要留下自己到过的痕迹,却惹得出神的水落炎闷哼一声,亦被拉回了思绪。遂立即环抱住花宴,一翻身,便轻易的与花宴调换了位置,紧接着拉开了花宴的里衣,边道:“先让我把自己未做完的事做完。”
她可以将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花宴,却不能相信自己,上次花宴气得吐血的情景她记忆犹新,她不能再因此事惹花宴伤心。
水落炎的动作太快,快到花宴来不及思考怎地突然就变化了,便又沉浸到水落炎的热情里。
那被微风撩动着的帷幔丛中,纠缠的人影隐约可见。
作者有话要说:
余下的便只得自行想象了吧。
晋受可是定了个‘脖子以上’的规矩,哎呀妈呀,我这都算坏规矩了吧,写了腰……已哭晕……
☆、第一2八章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洒到浴和宫那排排柳树枝条上时,向来活跃的灵雀又开始在树上闹腾起来了,宫婢们亦开始在宫中来来去去的忙碌起来。
玉央睁开惺忪的双眼微扭了下头看到屋外走过几个人影,怔了少顷,突然惊吓般睁大了双眼,彻底清醒了,她得去伺候小姐起身的,怎地睡过头了。玉央心下自责着急忙起身,刚一动身身体却被什么绑住了般,没起得来,下意识的偏头看去,只见她身边还躺着一个人,一条腿压在了她腿上,一只手环在她腰间,正睡得香甜。
看着云隐熟睡的脸庞,昨晚的情景开始在玉央脑中回放,随之没好气的用力推开云隐,翻身下床,腿脚却因被压了一晚有些不听使唤,踉跄了一下,所幸她手快立马扶在床头稳住了。
一向嗜睡的云隐翻了个身继续睡着,似乎玉央用力推的那一下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落樱阁里,长依正领着一行侍婢朝了阁楼上去,侍婢们手中或托着衣物,或端着温水等洗漱用品,皆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
阁楼上静悄悄的,连那容易被风撩动的帷幔些都是静止的,似怕扰了卧榻上那对璧人的清梦。那帷幔深处,如瀑的银发铺满了金蚕丝制的红色绣枕,几缕乌黑的秀发散落其中,在银色的包围中,显得那么醒目。
浅眠的水落炎早已被外面闹腾的灵雀吵醒了,正就着晨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身边抱着她手臂熟睡的花宴,这熟睡的模样如此安静祥和,平常扑闪着的长长睫毛此时乖巧的一动不动,竟比灵动时更加惹她怜爱。眼前的容颜甚美,她第一次见到花宴时便认可她是个美人,但那时吸引她的并不是这美丽容颜,而是那双明净清澈的大眼,那眼中的神韵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水落炎轻轻拉起身上的锦被,给花宴盖得更严实些,盖好锦被,手却顺势顿在了那里,突然很想去轻抚下花宴可爱的睡颜,但她刚抬起手来却又慢慢缩了回去,她怕吵醒了花宴,看花宴这熟睡的模样,昨天定是累坏了,想她能再多睡会儿,也不忍破坏了这安静美好的画面,遂又闭上了双眼,一动不动,安心享受此刻的静谧。
长依已领着侍婢些来到了阁楼上,在阶梯尽头的入口处停下了脚步,她顿了顿,见没什么动静便又只身往前走了几步,视线穿过条条帷幔,看见了那卧榻旁散落一地的衣物,抬眸间便又瞥见那榻上相偎而眠的两人,而且公主的肩膀还裸-露在锦被之外,长依那嫩白的小脸腾地红了起来,急忙退了回去,静静候在一旁,不敢作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长依望向阁楼外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早过了公主平日里起身的时间,遂向那端着洗漱用水的侍婢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下楼去重新换来热水,那侍婢见状亦立马会意,转身朝了楼下去,待得那侍婢重新回到阁楼上时,长依稳了稳心绪,朝了那卧榻方向轻声却又明朗的言道:“长依伺候公主、小姐起身。”
自长依的脚踏上通向阁楼的阶梯时,灵力深厚的水落炎便已经知晓了,之前担心长依上来会出声吵醒花宴,正想着要如何不动声色的悄悄屏退她们,但见长依上来后一直候在外面并未作声,便作罢了。此时长依突然出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阁楼上亦是显得特别清晰明亮。
水落炎未应长依,而是第一时间侧头看向身旁的花宴。果不其然,花宴那睫毛微微闪动了两下,便缓缓睁开了眼。她在外奔走这么些年,睡梦中亦是十分敏感的。
花宴眨了眨双眼,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便是水落炎那羊脂白玉般的嫩白肩头,花宴微微一怔,脸上又浮现出一层红晕,继而扬起下巴,看向一旁的水落炎,见水落炎正静静的看着自己,便立马勾起了嘴角。
“醒了。”水落炎回以一笑。
“嗯。”花宴朝水落炎颈窝处缩了缩,道:“你醒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看这大亮的天色定是不早了。
“我亦是刚醒,若长依不做声,定还睡着。”水落炎如是道,“要不要再多睡会儿?”
花宴抬眸朝帷幔外看了看,隐约看到些人影,心中便生出些歉疚,也不知长依她们候了多久了,遂柔声道:“再睡,该要被隐姐姐笑话了。”
闻言,水落炎恍然,只顾着想让花宴睡好些,倒把这事给忘了,此时浴和宫里还有客人在,主人懒床确实不大好。若是寻常她自是不会去理会,但眼下的客人是花宴的朋友,便不可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