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齐心里百味交集,接过来翻看。
鬼吹灯仍旧很精彩,安齐看得很投入,被萧泽勇叫着要走时,看着外面漆黑寂静的校园,吓得腿软。
萧泽勇一脸笑,“怕什么?我不是还在?”
他揽着安齐走,安齐也拽着他的衣服,感受着他温热的身体,这样心里才仿佛有安全感。
两人走出去,身后突然想起嘟嘟嘟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这个空无一人的校园里,显得十分恐怖。
安齐的身子僵了一下,萧泽勇感觉到了,他说:“怕什么?应该是还有别的老师在。”
安齐还是怕,面色隐隐发白,萧泽勇揽着他肩膀,力量有些重,两人停下来,面向高跟鞋的方向。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大,不一会儿,一个人影在黑暗中显现。
“吓人哪!”那人惊叫一声,拍着胸脯走过来。
萧泽勇认出了她的声音,“郭倩?”
☆、囧
郭倩走近,轮廓渐渐清晰。萧泽勇的视线从她手上抱着的盒子上转移,郭倩看在眼里,笑了一下,调侃道:“没办法,男朋友非要我辞了这边的工作。”
萧泽勇点点头,“下个学期?”
郭倩笑:“东西今天都搬完了。”
安齐正处在震惊当中,又一个脚步声渐渐响起来。
脚步声渐进,不一会儿,郭倩笑,甜甜叫:“俊豪!”
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出现,他穿着一身银色西装,将高瘦完美的身材衬托得恰到好处,安齐认得他,他和萧泽勇曾经在书店对面的咖啡厅里喝过咖啡。
萧泽勇笑:“原来是俊豪!你们终于在一起了!恭喜啊!有好消息一定要通知我一声啊!”
“借你吉言。”温俊豪走过来,把郭倩手上的东西接过来,埋怨说:“不是说等我过去拿吗?”
郭倩笑:“我又不是手脚有毛病,你都来来回回好几趟了,这最后一点东西,也没什么了,我拿的动。”
两人看着十分甜蜜,安齐脑袋这会儿还有点儿对不上。所以说,郭倩是这个人的女朋友?那萧泽勇呢?那天两个人抱在一起?是他眼睛出问题了?
安齐满心都是疑虑。
“当初你小子就爱跟着郭倩,全世界都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这么多年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俊豪,是不是得请客啊?”萧泽勇说。
三人边走边说,郭倩的手放在温俊豪的臂弯里,温俊豪看着郭倩,目光十分温柔,说:“自然是要请的,只是这几天我们有事,过完年回来再找你。”
萧泽勇:“那我等着!”
三人说说走走,分别后,安齐还一脸懵逼,也许是他的表情太直白了,萧泽勇说:“那是温俊豪,从我和郭倩在一起时,就一直暗恋郭倩,如今他们终于走到一起,真是可喜可贺。”
安齐:“你不是和郭倩在一起吗?”
“咳咳咳!”萧泽勇被自己口水呛到,连磕几声,问:“你从哪儿听的?咳咳!”
安齐一脸无辜,“大家都这么说啊?你和郭倩是男女朋友,只是在一个学校里避嫌,所以才没跟我们说。”
萧泽勇:“瞎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好不好?”
安齐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有人还说看到你们抱在一起,还说是萧老师主动的。”
“咳咳咳!”萧泽勇再次惊天动地咳了一阵,“瞎说!咳咳!传得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是学生!怎么这么喜欢八卦!”
安齐看他的样子,心知有异,只是郭倩和别人在一起这个消息一出,让安齐只觉得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瞬间没了,整个人犹如轻松了十斤似的,什么事都无法影响他的好心情。
腊月28,他们终于放假了,一直到元月4号,他们有五天的时间,可以出去玩。
萧泽勇为了给安齐放松心情,早已跟李军说好了,28日批卷到那么晚,就是为了能够早点出发,多点时间出去玩。
29日一大早,两人6点钟起来,洗漱一下,提着包便关门下楼。
打车来到东郊齐河路,李军和苏承傅已经等在那里了,四人集合,开始了为期四天的雪山行。
因为萧泽勇和安齐时间的关系,他们这次没去长白山,而是去C市周围的覆盖面积极广的一个林区游玩,光是驱车过去,便要花费四个小时。
越往目的地开去,越冷,路边便能看到皑皑白雪,窗户上起了白色的小水珠,雾蒙蒙的,李军和萧泽勇坐在前座,安齐和苏承傅坐在后座。
安齐打开薯片盒,朝苏承傅递过去,苏承傅拿了一片吃。李军说:“帮我开瓶水。”
苏承傅便从耽美文库里去掏水,并且给他打开,趴在前座椅子上扶着、给李军喝。
安齐看着他们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
李军喝完水,苏承傅坐回来,对安齐笑了一下。安齐吃薯片的动作继续接上。
他们第一个到达的地方是滑雪场,到达酒店之后,四人先大吃一顿,然后选了两个标间,进去放下行李,然后来到滑雪场,租借到设备之后,进了滑雪场玩。
滑雪场很大,白茫茫一片雪地,还能看到远处干枯的山林和起伏的山体。
安齐是四个人里唯一不会滑雪的,拄着滑板笨拙的走进来,萧泽勇停下来教他。苏承傅和李军来玩过好几次,轻巧一动,便立马向前滑去。
安齐盯着他们的动作,试探得向前走一步,萧泽勇过来教他,“滑雪是一项很让人上瘾的运动,我相信你也会喜欢的,那种自由飞翔的感觉,没有任何人会拒绝。但是滑雪最重要的前提是安全问题和基础,不做自己能力以外的事情。现在就开始做热身,然后练习用滑雪板走路,一些安全性问题我来告诉你……”
走一会儿,回去喝杯热咖啡,萧泽勇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无论是在学校当老师,还是收留安齐住在他家,还是现在教安齐滑雪,萧泽勇本来可以上高级滑雪道的,可是为了教安齐,一个下午都留在这里,他几乎是手把手的教导安齐,让安齐第一次来就几乎爱上了这项运动。
4点多安齐便腿脚酸软,不得不和萧泽勇回去了,李军和苏承傅也已经回来了,四人便驱车来到最近的汤池泡温泉。
他们一行四人,便订了一个汤池,泡进去的时候,安齐缓缓呼出了一口气,不禁感叹,太舒服了。
苏承傅的眼镜取下来了,烟雾朦胧中看着眼神有些涣散,李军便跟在他身边,有台阶或者下汤池的时候就在旁边提醒他,并且拉着他的手。
汤池里起伏着一个大托盘,托盘里放着几杯啤酒和几盘子小菜,托盘在汤池里飘飘荡荡,李军和萧泽勇先后取走一罐啤酒打开喝。
安齐躺在汤池壁上,只觉得全身都特别舒服,萧泽勇拿了一罐可乐问他:“渴不渴?”
安齐瞟了他一眼,面颊绯红,眼含秋波,萧泽勇不自觉挪开视线,猛地喝了一大口啤酒。
安齐错开萧泽勇递过来的可乐,反而摸托盘,拿了一罐啤酒。
萧泽勇:“又喝啤酒?这种的烈。”
李军笑:“小萧,你这是把他当小屁孩了?都18了还不喝酒?”
安齐懒洋洋打开,伸出舌头在开口处舔了一下,似乎是尝了下味道,然后小小抿了一口。
苏承傅看得心痒,也过去拿啤酒,李军拽住他的手,苏承傅挑眉,李军说:“你身子不好,不宜饮酒。”
萧泽勇调侃道,“军哥,连安齐都来了罐啤酒,你不让承哥喝?太不地道了吧?”
安齐盯着他们两的互动,似乎也饶有兴致。
苏承傅有些不太开心,非要喝,李军便把自己喝得差不多的啤酒杯递过去,凑在苏承傅嘴边,苏承傅翻了个白眼儿,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小口,啤酒便完了。
萧泽勇哈哈哈大笑几声,见安齐也眼带笑意的盯着他们,苏承傅推开李军,李军连忙把托盘拉过来,喂他说:“下午滑了那么久,饿了吧,来吃片酱牛肉。”
泡完汤池,安齐完全不想动了,几人驱车回去吃了顿饭,天南地北一顿调侃,然后回到酒店,安齐还要补作业。
次日,几人驱车再向山里进,爬山、看日出、凿冰、钓鱼、再回去滑雪,虽然大雪封山,几人没能进入景区深处,但是也意外的玩得格外高兴。待回去之后,李军和苏承傅也硬是把另外两人带回他们的住处,说是要补过新年。
李军和苏承傅住在C市周边的一个镇上,自己设计并装修了房子,并且包下了房子背靠的一座大山,果园、鱼池、田地,两人过上了归园田居的生活。
这次他们回去,已经是正月初二的下午了。
虽然一路游玩,然后回去之后还是觉得累得慌,安齐回去之后便匆匆洗漱,然后午睡,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这一觉睡得很实,醒来之后,他精神颇为饱满。
他走出房门,其他几人正捧着茶窝在沙发里看春晚回放,安齐加入进去,苏承傅给他热了姜丝可乐,安齐很喜欢。
这几天的出行,几人变得熟稔很多,一边看补看春晚一边调侃,安齐问苏承傅,“你们过年都不回各自的家吗?”
苏承傅摇头,捧着热茶,嘴含微笑,说,“我们两个在的地方就是家啊。”
安齐:“你们,就一直住在一起,都不再结婚了吗?”
苏承傅看安齐似乎对他们很好奇,说:“我们住在一起,已经相当于结婚了,除非两人分开,否则不会再结婚。”
这和安齐以往受到的教育并不相同,上一次他还没有想那么多,这一次他却对于他们十分好奇。两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苏承傅却问:“你和萧泽勇怎么认识的?”
说到这个,安齐却有点不好意思,萧泽勇适时将手搭在安齐肩膀上,笑说:“你们都不知道,第一次见这小子的时候,都把我给蒙骗过去了。”
李军嘴里含着糖果,问:“怎么说?”
萧泽勇说:“这小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乖得跟只猫儿似的,我都不敢大声音说话,生怕吓着他,谁知道,他根本就是装得,不到一个月,上课就给我打瞌睡了。”
安齐被他揭底,又几人看得脸有些发红,忙说:“我是晚上睡太晚了!”
萧泽勇:“是的是的,晚上睡太晚了,不仅上课打瞌睡,还跟王超打架,压着他打,班主任去家访,还一脸无所谓。你真的是个乖乖三好学生。”
李军苏承傅大笑,安齐怒瞪萧泽勇,萧泽勇连忙举手,说:“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旅游
当天晚上,四人便开始做大餐了。
幸好年货已经提前办好,大扫除什么的也已经做完,四人便开始贴对联、剪窗花、卤肉洗菜,李军还带着他们来到不远处的菜园子里,摘了两颗大白菜,说:“别看只是白菜,这打了霜的白菜,可最甜,保准你们吃了比肉还香。”
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晚上八点钟,四人齐齐上桌,举杯同庆,新的一年大家能够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几人说说笑笑,闹到晚上十点多,才各自回房睡去。
安齐半夜被渴醒了,他睁眼看半天,才想起来,今天几人旅游回来了,住在李军和苏承傅家里。
他眨眨眼,坐起来被子滑下去,萧泽勇迷糊看了一眼,问,“怎么?”
安齐:“渴了,我下去喝水。”
安齐汲着拖鞋悄悄开门,关门时,他听到三楼有奇怪的声音,本来不想管,但这声音太怪异,他顺着楼梯走上去,看到对面一个虚掩的门里冒出昏黄的光。
那声音越来越大,听得安齐浑身发热,他悄悄走过去,顺着门缝看到了两个人。
“嗯……啊……军哥……慢、慢点……不行了、不行了……”
……
安齐不记得他是怎么下去的,只当那冰冷的水灌入口腔喉咙时,他才惊醒过来似的,他把水杯放下,有人追似的往回跑。
安齐躺在床上,脑海里尽是刚才的画面,他浑身发热,脸部发烧,刚转个身子碰到一块坚硬火热的肌肉,便浑身僵硬了。
萧泽勇起来的时候发现安齐竟然已经收拾好了,他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原野,金色的太阳光照在他白皙的脸上,连那一层细细的绒毛似乎也看得见,他像个瓷娃娃一般,乖得很。
“这么早就起来了?”萧泽勇问。
安齐被吓得浑身一抖,转过头来看他,像个受惊的小兔子。
萧泽勇走过去:“怎么?吓到了?”屋内暖气很足,他就穿了件背心和平底短裤,安齐脸红地转过脑袋。
萧泽勇一愣,低头看着自己那家伙正高高竖起,呵呵一笑,摸摸他的脑袋,大咧咧走了。
安齐出了房间,正好看见李军和苏承傅——
李军正揽着苏承傅的腰部,手掌似乎在揉捏一般,苏承傅一脸轻松,说,“真舒服。”
李军笑,咬着他耳朵:“我就说没有坏吧。”
苏承傅黑了脸,抬脚踢向他两腿之间,李军身子一退,笑盈盈避开攻击,而苏承傅却因为腿脚酸软而向前摔去。
“哎,小心点儿!” 李军紧张扶住他,一脸严肃。
苏承傅被他教训,推着他说,“哎呀知道了,滚吧!”
安齐在门口犹豫,苏承傅对他笑,“早!”
安齐出门,回他:“早。”
苏承傅说,“昨晚睡得好吗?这边夜里虫鸣,早上还有鸡鸣,不习惯的都睡不太好。”
安齐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他挪开目光,说,“还好。”
苏承傅摸自己的脸,笑:“胡子没刮干净吗?”
安齐连忙摇头。
两人下楼,安齐注意到苏承傅步子有些奇怪,他眼光游移,突然问,“你们、不结婚吗?”
苏承傅回头,“嗯?”他笑,“是不是很奇怪?我们两个都是男人。可是他爱我我爱他,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用结婚来证明彼此相爱呢?难道陪伴不是最长情的告白吗?”
“爱?两个陌生人真的可以有爱情吗?”
苏承傅:“为什么不能?”
安齐:“因为……”
苏承傅笑:“因为男女之间的爱情都可以随时破裂,所以我们之间的便不牢固吗?”
“不是这个意思。”
苏承傅:“爱情这个东西,只有你等到了、亲身经历过,才会有感觉,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东西,只能自己去感受,用心去体会。”
苏承傅说这个的时候眼神很暖、很愉悦,安齐很迷茫,他还是不明白。爱情?
苏承傅说完,看了安齐一眼,补充道:“爱情,就是你想和他在一起,非常非常想,想到你愿意为了他抛下你最重要的东西的时候,你的爱情也就到了。”
安齐心里一动,非常非常、想和他、在一起?
早饭后,几人便开着三轮车去钓鱼,冬天河面上冻上了薄薄一层冰,几人过去后,很快选定了地点砸了洞,甩了钓竿进去。
说起来,萧泽勇能够和李军、苏承傅关系这么好,除了几人性格相投之外,还和他们的共同爱好有关系,都喜欢旅游、钓鱼、滑雪、游泳。
鱼并不多,应该是游到更暖和的地方去了,不过今天天气很好,还有暖融融的太阳,几人扎着小马凳坐在野外,看着灰扑扑的荒草和枯林,就算只是聊天,也别有一番意味。
李军:“我们来比赛,看今天谁钓到最多的鱼!”
苏承傅第一个叫好,“我和你比!”
萧泽勇:“赢了有什么奖励?”
李军:“谁赢了今天只等吃饭,不用做饭洗碗。”
李军话音刚落,苏承傅道:“好!”
萧泽勇碰碰安齐胳膊,说:“你参加吗?”
安齐刚点头,苏承傅说:“第一名有奖励,最后一名也得有惩罚。”
安齐知道自己使他们四人中最弱的一个,于是便问:“惩罚是什么?”
苏承傅看向他,笑说:“最后一名,今天下午的剥栗子,就由他负责了。”
萧泽勇给他解释,“下午就不出来了,在屋里玩,到时候把栗子扔进火盆里烧熟,烤的金黄绵香,又甜又好吃。不过这里面,苏承傅最喜欢钓鱼,可是一把好手,你要小心了。”
安齐点头,表示同意,觉得就算输了惩罚也没什么难的。
然而即使他们每个人都兴致勃勃,没有鱼上钩,不一会儿便无聊起来,便开始聊天。
安齐若有所思,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苏承傅嘴角抿着笑,说:“小时候就认识了,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