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终有迹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赤水三株树/赤水小树
赤水三株树/赤水小树  发于:2017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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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密院的人刚离开,外面报长公主来了,话音未落温茹就风风火火进来,温行低头喝了口热茶润喉,道:“这么冷的天不好好家住着,又跑到宫里,驸马也不管管你。”
温茹不服气道:“他凭什么管我,我进宫来看阿兄,阿兄不愿见我吗。”
温行道:“也是三个孩子的娘了,这样冒冒失失。”
温茹转头撇撇嘴,显得很不以为然。
又见常修予垂首默立,怎么瞧怎么碍眼,于是道:“光上了茶怎么没上果子,垂拱殿难道还少了两盘点心,你去膳房拿来。”
这样跑腿的杂事儿按理都是些小宫女小内侍们该做的,常修予虽为白身,也不该像个小内侍一样被使唤,然此刻屋里,皇帝和长公主自不必说,大内总管只低着脸仿佛入定高僧,没有半点要接下长公主吩咐的迹象,他总不能指使大内总官去膳房要茶点。
心中屈辱,常修予还是道了声是,硬着头皮跑去厨房。
碍眼的人走了,温茹立刻觉得眼前干净许多,连心情都好了点。
转眼又见温行对她所为似乎毫不在意,心想,原来也不是传言那么回事嘛,念头转了转,温茹想起另一件事。
“阿兄打算就这么处置大郎么?”
温行道:“要替他求情?”
温茹道:“阿兄把他拘在东宫里,连太傅们也一并罚了,又撤了他总掌大内禁卫之权,就算是为堵住那班文臣的嘴,可储君被禁,旁人会怎么想。”
“难道大郎做了这些事不该被罚?”
温行自堆积如山的周折里抬起头,双手交十平稳放在膝头,静静看着温茹。
日光被楼花门扇分割成无数道小柱射入垂拱殿,无法充盈宫殿高大的穹顶,斜长的光线让大殿看起来更空旷几分,御座离得又高又远。
座上一半隐没于阳光一侧阴影的人则仿佛有一种俯视的压迫。
对着亲兄长,温茹却也时刻记得他已经是天下之主,话到舌尖绕了一圈,才道:“大郎有错应该罚,然而堕了储君尊威,大郎日后在兄弟和百官面前怕难服众,况且岂非连陛下之威亦受辖于文臣,来日助长文士此等风气,处处借声势胁于朝廷。”
温行目光沉沉,也没说是否赞同,只道:“朝廷崇文尚德不可轻易以强权迫之,否则失信于天下。要维护东宫体面,大郎的一言一行必须有个太子的样子,他要服众,也得看他到底做了什么,如果我一道旨意就能让他受百官臣服,我这个当父亲的,给他一百道一千道也愿意。大郎已经及冠,再不是小孩子,必须自己担得起,大臣和百姓都不需要一个只会在父亲庇护下无用的太子。”
“可……”温茹想起思安说过那些背后分明指向温睿的痕迹,她派公主府的人暗中探查过,士子中确实有人刻意煽动起散布对太子不满地情绪,然再追查,却还没查出个关键。
温睿的过错犯于众目睽睽,没有确切证据,根本无法翻盘,反而会如同狡辩适得其反。
她不知该不该说,犹豫间眼角瞅见门外晃过半截影子,沉声道:“谁在外面。”
常修予端着几盘果子点心小步挪进来,道:“回长公主,是小的,小的已将长公主要的东西拿来了。”
温茹随手一指,道:“搁那吧。”
常修予把盘子摆好,抬起头,目含秋水朝温行望一眼,似委屈痴嗔。
温茹看的心头一跳,像咽了半块什么堵在喉咙一样难受。长公主温茹,她当然不能就这样把难受给自己咽下去的。
“这是常家送进宫的孩子么,抬起头来让我瞧瞧。”温茹忽然笑起来,招呼道。
常修予诺诺地抬头,目光半点不敢碰上温茹。
温茹在他身侧踱了好几圈,仔仔细细瞧了一遍,仿佛在品评审视,那种锋锐的目光更明显,直到常修予站得僵直,温茹才轻轻哼笑两声走到温行跟前。
“模样倒还过得去,不过看着不像是来给五郎当伴读的吧,哪家会给孩子选这样的伴读,难怪阿兄不肯放在五郎身边。”
常修予仿佛被剥光了一样,脸上火辣辣地烧。他进宫的目的大家心照不宣,被温茹直言快语剖开放到明面上来,总归是不好看的,而温茹看他的目光,毫无掩饰的透露着怀疑和轻蔑,每一眼都没有实质,但每一眼都如同鞭子抽打在他身上。
没想到温茹更直接道:“阿兄是喜欢他的模样还是身姿,谈吐还是品性,我觉得都不比……好嘛。”
温茹终于收到进殿许久第一个警告的眼神,却不是让她闭嘴,而是要她不要胡乱比较。温茹会意,抹过这一句失误又继续道:“常家对陛下的心意若只是这样,也不过如此。”
温行一哂而过,道:“长公主今日看起来不平得很。”
温茹道:“我早上去过一趟福宁殿的。”
听到“福宁殿”三个字,常修予耳朵支棱起来,温茹挑了挑眉,也懒得再理他,对温行道:“事儿我也听纤云说了,又有什么大不了。他总是软和,但果真犟脾气上来,我看也不是轻易回心转意的。若闷在心里了,连找个人撒性子也不会,久了伤身可怎么好。早两年才养好了些,阿兄不如先顺着他,不就是个孩子嘛……”
再多的温茹也不好多说,常修予还在那听着。
温行苦笑叹气道:“怎么在你看来倒是我的不是。”
温茹语塞,在亲兄长面前这样偏帮别人说话好像太不公,但是有关思安,温茹无论如何都总有种还是思安吃亏多些的感觉,不由就要偏着他。
温行道:“我与他自有分辨,你别瞎操心。莲华殿已经收拾好了,既然进宫,你就在宫里多住几日,无事到福宁殿多坐坐,着人到你府上传个话给驸马和孩子,若是孩子想你,也可以一同接到宫里来,正好热闹些。”
温茹心里意外,只眼看温行和思安似乎一时半会儿和解不了,这常修予出现在垂拱殿实在像有什么猫腻,而温行态度不明了,怕两人果真闹得不愉快,她自己在宫里多盯着说和两句也好,于是满口答应。
温茹谢恩离开垂拱殿后,温行方道:“长公主性子惯来这样,言语不知忌讳的。”话里轻飘飘的,没有责怪的意思。
常修予怎敢计较责怪长公主,张口干涩道:“小的……没往心里去。”
温行不甚在意一笑,又批阅起奏折。
皇帝处理政务,宫人们连呼吸气息都屏着,来往步履轻盈,务必保持屋内安静。
常修予将身侧的衣摆捏出了深深的印子,愣没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那可是长公主啊,可以对他评头论足,毫不在意地羞辱他,却转过来,要给福宁殿里的人作陪,连一个不字都没说出口。到底福宁殿里住的是什么人,得到了陛下何等的恩宠。
常修予抑不住好奇,想看看长公主口中自己根本不如的那人是什么模样,还有一种妒火,慢慢从心底烧起来。

思安睡得不太好,枕畔空空数日,早已习惯身边总有个温热将他包裹,忽而空落了,在冬日渐长的夜里,着实有些不好受。
夜里睡不好,温暖的白天易走神贪眠。
他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在垂拱殿里,四周静得落针可闻,眼前一张比人高的大画屏,还是前阵子他陪温行养伤时特意摆上的。
绕过屏风和柱子,没看到值守的宫人,大门紧闭,朦胧有些光线透过窗纱照进来,思安被晃得闭上眼。
再睁开眼时,呼吸凌乱了。
垂拱殿里空无一人,殿堂尽头的御座上,温行不着寸缕,双手反剪绑在身后,粗麻绳紧勒他紧实的肌肉,拉到御座的扶手和靠背,让他维持端坐的姿势。
“是思安吗。”声音飞掠垂拱殿穹顶飘到耳边,思安才看清温行眼睛上还蒙着一方帕子。
他踌躇,很快移步走近,袖口滑过手背,如流水一样薄凉的触感让思安再次驻足,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半透明的素纱长袍,衣摆一直拖到地毯上,薄滑的衣料将身上遮的若隐若现。思安脸热,这件衣服还是夏天厮混时温行想出来让人做的,后来胡闹的时候穿过几回,温行倒很喜欢。
脚踝上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叮铃碰在一起,温行侧耳谛听,未再出声询问。
只是道:“过来。”
思安有些气急败坏,怎么就这么理直气壮,现在被绑着的分明是他。
思安提起衣摆几步走到温行面前。
似乎从加重的足声和碰撞频地铃铛碎响听出了思安的情绪,温行唇角微微翘起。
思安居高临下捧起他的脸,狠狠咬上去。
一通啃噬深吻,也不知到底谁更凶狠些,分开的时候思安脑袋里一阵眩晕,温行的嘴唇被他咬出一个印子,思安自己料想也好不到哪里去。
温行舔了舔伤处,笑道:“生气了?”

第71章 默认分章[61]

番外十二
思安不理会他,指尖贴着他下颚滑到脖子上,栖身上前,伸出舌头尝了尝,皮肤微咸的味道散在口中,舌尖勾画滚动喉结的形状。
“不打算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么。”温行问。
思安抚过温行脸上覆眼的帕子,一指勾起系在发冠下的结轻轻弹了弹,道:“不,这回都得听我的。”
温行饶有兴味道:“可别后悔。”
见他事到如今还气定神闲,思安顿时恶向胆边生,心底热血都翻滚起来。
“到时候谁后悔还不知道呢。”
温行又舔过唇上被咬红的那块地方,道:“哦,那倒要看看我的小东西要怎么让我后悔。”
思安再不与他废话,坐在他身旁,贴上他身体缠过去,皮肤隔着细软的衣料从他身上一寸寸的磨蹭,不可避免绳索粗粝的刮擦和素纱轻烟柔雾一样扫略,又是一层禁锢和搔引,手上也没有闲着,沿温行的肩膀手臂到胸膛和小腹一路揉捏。
温行气息变急,却还问思安:“很喜欢?”
思安恨得牙痒痒,对着健硕胸肌上那一点褐色的小粒张口含上去。舌底马上被发硬的乳首抵住。思安回想着温行往日行径打圈儿卷上去,听到温行胸腔震动的呼吸声,心里暗自得意,将上面添得水光津津的。
温行低声笑道:“没想到你学得倒好,没白费我平日教你。”
思安道:“今日也算投桃报李。”
“投桃报李还算不上,我只教了你这么些?”
思安气恼,仗着温行看不见白了他一眼,自含着又啜弄起来,一遍遍戏耍一样扫逗,另一边则用手指捻揉,又吸又咬,听得温行的呼吸越来越重。
“小东西,呵,真想看看你被我添得发红变肿还一个劲让我继续的样子。”
思安身体里也有股子燥火,听到他露骨的挑逗,已经习惯的身体首先被挑起来,回味想象从前烙在身上不知千百次的悸动感,火苗像长了小爪,一直挠得人心不安。
或许受此蛊惑,思安扯开了温行眼上的丝帕。
温行眼里也在冒火,对思安道:“乖儿,这样是喂不饱你的,去弄别处。”
思安早察觉到腿上搁着个东西渐渐抬头,咽了口唾沫,扶着温行的雄腰低下头。丛间那物似乎有恃无恐,筋脉跳动着就这样么袒露示人。
思安凑近,忽又生起旁的主意,抬头望温行一眼,眼中闪过狡黠之意。他撑开温行两条腿,半跪近前,对着敏感处气息如丝送了出去。
软唇逼得近而又近,就是触不上半点,吐息模仿舌头的动作上下游移抚入辟里,便见那里又涨大几分。温行眼睁睁看着思安的举动,双腿崩得石头似的坚硬。
思安嘻嘻一笑,朝他吐吐舌尖,见他目光愈深,这才握着亲上去。
到手里果然又硬了些,思安心中愉悦,上活儿更卖力起来。
不一会儿牙关酸痛,心想差不多,思安跨坐到温行腿上。此时温行全身紧绷,肌肉在绳索下一挣挣的摩擦。
“乖乖儿,何不替我解开,让你舒服。”
思安也学着温行的腔调道:“是我让你舒服……哈……等着。”稳定不下的喘息倒暴露了他此刻的急切。
思安搭在温行的肩膀慢慢沉下身,小心翼翼寻找记忆中那地方,上下腾起腰,不过几下腰上一软,口中不禁“哼嗯”叫唤。
薄汗染潮了身上的衣服,黏滑束着皮肤。温行额上和胸前也滴了汗,思安卷起袖子帮他擦去。
趴在温行肩头,思安喘气道:“嗯……不想动了。”
温行脖子都冒起青筋,全身肌肉聚力,紧拉的绳索磨得扶手和椅背赫赫响,他咬牙道:“你替我解开,我帮你动。”
思安极爱他这模样,抱起他的头亲了又亲,附着他耳朵似撒娇道:“可是,我没力气了,解不开。”说着扭动腰身,内里径自收紧放松,那里湿滑,思安做起来并不容易,只能靠着温行的肩膀一边喘息一边动作,感到身体里那物热涨变大,自己腰上越来越酥麻,终是受不住,压在温行肩头。
“啊……24 不行、不行了……”
忽而腰间一紧,缚在温行身上的绳索不知什么时候被松脱了,手臂铁钳一样横过来。
温行脸上浮出危险又勾人的笑意,随手扯开头上的发冠丢到地上,阴着声道:“所以,还是换我来吧。”
健壮的身躯维持禁锢的姿势将他压倒,铺天盖地袭来,思安心里害怕又期待,深吸一口气。
猛然睁开眼,一瞬间还闹不清身在何处,思安喘了许久才确定自己的确仍身在福宁殿的睡榻上,肩膀半滑下的丝被还是迷糊前胡乱扯来搭在身上的,那种沉重喘不过气的感觉来自自己紧紧捂住在心口的双手,身下某两处都有些尴尬,腻腻的很不自在。思安抱着被子磨蹭翻个身,一拳打在床褥里,捂着脸闷叫道:“姓温的!”
外面指挥宫女们打扫的纤云忽然听到声音唬得一跳,又听到思安嘴里念的,心下纳罕。
她也愁的,伺候思安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他与温行这样,两人置气,言语不合是小,只怕心生不合。这些天纤云也算看出些苗头来,虽然阿禄总说只要郎主肯服软说两句好话,陛下没有不依的,但关键就在郎主这里,纤云总觉得,他家郎主心里要犟这口气,不是服不服软一两句话就能通圆的,陛下显然不想与郎主在言语上多争执,但僵持不下,于是也只能这么先各自处着。
可两人一直不见面,怎不叫人担心,俗说见面三分情,常见面,果真什么不合扯掰扯掰着便化碎揉没了,总不见面,再热的心也会渐渐变冷,到时候本没什么却因久不见愈加缠乱难解,隔阂就这样产生了。
何况眼下垂拱殿那姓常的小郎君指不定怎么想着见缝插针,即使阿禄死守从中作梗,也恐两人相隔不见久则生变。
纤云暗自期盼两人或谁忽然想开赶紧解了此结,等着等着,垂拱殿又传来一个让她更担忧的消息。
陛下不日将摆驾金明池督观水军操演,而那个姓常的小郎君特得恩典随驾,福宁殿却一个旨意都没有接到。
帕子都要被纤云扯出絮了,陛下先前明明说要带郎主去金明池散心的,何以到如今却像忘记这事,难道果真要将郎主冷落于宫廷。天晓得君恩冷落对郎主对整个福宁殿将多么危险。
垂拱殿里,常修予接到伴驾的旨意也恍如梦幻地不敢相信。他曾听见嘴碎的小宫女谈论过一两句,每年陛下游幸金明池御园,福宁殿里那人都会伴驾。
宫人们似乎对身份低微的自己怀着一种冷漠,上至大内总管,下至干杂活儿的内侍。他们没有将轻视和疏远摆在脸上,甚至侍奉起来都是周到细致的,说话也滴水不漏,但这种疏淡却渗透在他周围,无意的眼神,或者某个动作语调。
那个嘴碎的小宫女也看不起他,她说:“又能多了不得,过不了几天陛下还是会回……”后半句被其他年纪稍大的女官打断。
话没说完,意思却再清楚不过,他们都觉得他不过是昙花一现,比不上福宁殿里那个人。
可是现在他接到了伴驾的旨意,而福宁殿里——常修予今日专门悄悄留意过——一点动静也没有。梗在胸口多日的浊气似乎终于可以长舒消散,常修予雀跃不已,想马上看看那些平时连眼色都不屑给他的人听说以后是什么神色,最想见到的还是陛下。
他想,既得了旨意,应该马上去谢恩才对。常修予脚步轻快地进到垂拱殿大殿,值守的宫人都在,御座上却空空无人,转到西面一排书架后,终于听到那个低沉悦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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