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算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附耳来
附耳来  发于:2017年0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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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淑妃的话,就好像一把刀,一刀刀刺在自己心口。萧决大悔,他当时冲动,怎么就不曾想到这一层。从小皇兄的性子如何,他怎么就不想想,明知他连身心都已经交付出来,怎么还要吃这些飞醋。自己下午那番话,只怕让他伤势更重了几分。
此事宫门已落,萧决担心萧谦伤势,不能安睡,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第二日早早守在宫门口,直奔越王府,却见守卫通报,越王昨夜伤势反复,竟再度昏迷不醒,不能见客。萧奕已经下旨,让六个太医会诊,不得有误,任何人不得擅闯。
萧决急得上蹿下跳,等到中午,听闻病情已经安定,只是他不想见任何人。萧决知道越王府中人,想必早已报他知晓自己前来之事,他这话定是不想再见自己。他知道萧谦虽然性情谦和,但真的执拗起来,是决不可劝服。萧决心知自己此时进去,只怕要惹他不快,便也不敢再说。
他正想着,却听人报说萧谅前来探望,不一会儿就有人请他前去。萧决更加确认大哥只是不愿见到自己,连忙扯了萧谅到一边说话。
萧谅本以为昨日萧谦清醒,可以好转,谁料忽然报说病危,惊得他连忙赶来,却见萧决六神无主。
“五哥,你这么早就来了?不如和我一起进去吧?”
“不用了,五哥在这里等你就好,你进去以后看了大哥,出来告诉我就好。大哥若问起,你只说我已经离开便是。”
萧谅大为不解,前几日萧谦昏迷不醒,都是萧决守在这里,怎么今日看来,萧决又不愿意上前了。
“五哥放心,小七知晓怎么做了。”萧谅知道他们必定是又闹别扭,想来大哥一向谦和,也只有五哥能惹他动气,便又劝道,“五哥,大哥此番遇刺,受伤严重,昨日又吐了好多血,你与他一向亲厚,怎么还在这节骨眼上惹他生气啊。”
“什么,大哥吐血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昨日走时,他明明好好的。”
“是啊,就在你走后不久,此事早已传遍各宫,想来储秀宫也早已知晓才是。”萧谅有些不解。
“这些事暂且搁下,七弟,你先进去看大哥吧。”萧决挥手,心下思索。想来定是自己母妃隐瞒了消息,心中便又起疑。母妃既然不同意自己和大哥的事,昨天为何要说那番话。他想了许久,忽然醒悟,定是母妃怕自己兄弟失和,大哥不肯相助自己,所以又说明了大哥苦心。这样想来,母妃对大哥全是利用,只怕日后事成,母妃不会对大哥留情。
他心念一转,又想到萧谦,自小处处隐忍却人人可欺,他在眼前还好,不在时又谁人知晓受了多少委屈。他可算大哥唯一可以信赖之人,却为一时之事气得他伤上加伤,平时还敢自称对他如何真心,现在想来,他着实太过任性了。如此一想,自责至极,竟想抬脚离去,但萧谅还未出来,不问得明白如何放心,便又坐了下来。

第28章 第 28 章

萧谅小心翼翼的出来,却见萧决仍是一脸担心的坐在那里,便说道:“大哥受伤太重,刚才不过是稍微清醒一些,只让我告知几个皇兄都不必再来探病,他想要静养。”
萧谅看出这必定是二人闹了不和,但也无从劝起,只能据实告知。萧决听了,心里明白,便想着过段时间再做计较不迟,便接话道:“好,五哥知道了,小七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待一会儿。”
他的话音未落,却听外面有人报说季太傅家二公子季澜前来探望。季澜说着,便已经走上前来,见两个皇子在此,便急忙行礼。
“表兄不必拘礼。”
“澜师傅你怎么也来了?大哥刚睡下,已无大碍。”萧谅见后面的仆人都带着不少礼品,心知季澜是来探望,便开口提醒。
“既然如此,我还是不要打扰大皇子休息了。齐王你在这里是最好不过了,秦王你可是要回去?不如我们一起走吧。”季澜看了一眼萧决,知道有他在此,便已足够。
“这……你刚来便走,这不太好吧?”萧谅有点惊讶,来探望病人却放下礼物就走,实在有些不合礼数。他生怕季澜如此做法,被季太傅知道了要受责罚,上次为花浓阁一事,可是招来了家法。
“无妨,有齐王在此,何必担心?微臣告退。”季澜颇是促狭的看了一眼萧决,便拉着萧谅出了门去。
萧谅便跟着他出了越王府,却也没有直接回宫。最近经常出宫看望,是以也不拘在何时回去,只不过因为越王遇刺,他身边护卫多了不少。自从萧谅向萧奕请旨要找季澜学习武艺,两人便商议等萧谅正式搬出宫中,再认真教授学习。眼下,季澜只是教了他一些自行练习的基本功。萧谅本要拜师,但季澜一再坚持,拜师万万不可,萧谅便只在口头上称他澜师傅。
“我们这是去哪?”萧谅看他拉着自己便望大街走去,便有些不解。
“当然是去仪凤楼小坐。”季澜笑道。
“那是什么地方,不会也和花浓阁一样,是那种所在吧?”萧谅连忙停步。
“当然不是,微臣岂是那种人!上次是为了陪齐王才不得已去的。这仪凤楼是江陵有名的酒楼,秦王殿下可以登楼一试,权当散心吧。”季澜连连摇头,想来甚是后悔,当时怎么会到那种地方去呢。
萧谅点了点头,便对随行的侍卫说道:“你们几个也上来,但不许靠我太近7 。”
一行人便上了仪凤楼的雅间,季澜抬眼便见萧谅有些郁悒,便劝道:“秦王殿下可是担心越王的伤势?想来越王昨日既然苏醒,便是偶尔反复,也应无碍。”
“这里没外人,又不是在宫里,我喊你澜师傅,你叫我凤眠便可。”萧谅夹了一口菜,又放下了。
“若是如此,在下表字鲸波,就不要再称澜师傅了。”
“那天参加大哥婚礼,我心里自是为他高兴,却也不由得想起当初二哥大婚时,我们七个兄弟齐聚,现在却只有五人。没想到这才几天时间,就发生如此变故,好在大哥无恙,只是他不免太苦了。”萧谅说着,满眶眼泪只欲滴落,便要倒酒,却被季澜一把拦住。
“凤眠不必如此,想来越王只是遭此大变,一时悲痛过度,日后总会慢慢想明白的。”季澜话刚说完,却听外面有几个衣着华贵之人嬉闹着上楼。
一个青衣男子,举着扇子,卖弄着说道:“要我说,那越王必定是天煞孤星转世,他刚出世不久,其母遭杖毙惨死,现在刚封王娶妻,其妻遇刺而亡,自己都伤重不起,此乃克母克妻之相。”
“你切莫胡说,堂堂皇子,如何是我等小民可以议论的。”旁边有一个灰衣人说道。
“哪里是我说的,现在京里早就传遍了,他们还说这越王若久留京城,定是祸端,只怕要害了皇室一脉!”那青衣人继续说道。
“大胆!来人,给我将此人拿下!”萧谅再也按捺不住,拍桌而起便吩咐道。
随行之人立刻动手,转眼就将此人反绑在一旁。季澜见了,连忙劝道:“凤眠,如果将此人送到官府严惩,只怕反而坏了越王声誉,不如小作惩戒,放他去了?”
那青衣人自是不服,嚷道:“尔等何人,竟敢绑我?难道不知我乃御史中丞寇大人的公子!”
那仪凤楼的林掌柜早已听得消息,连忙劝道:“这位客官,本楼不过是小本生意,还望您勿惹是非。”
林掌柜见萧谅仪表不凡,再看身边季澜也颇有气度,心中忧虑不已。他知道那寇公子不是好惹的,若两边人马打起来,只怕最后倒霉的是自己的酒楼。
“哦?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寇朝铭大人家的公子,失敬失敬!”季澜抱拳说道。
萧谅皱了皱眉,他知道御史中丞寇朝铭是二皇子萧诚的心腹。现在萧诚下狱还未有定案,自己若治了这位公子,岂非落井下石二哥,便有些犹疑起来。
“谁人敢伤我们公子!”那寇家带来的家丁早已冲了上来。
“我记得寇大人府中唯有两位公子,大公子寇骞是前年金科状元,早已派去湖南做了知府,想必你是他的二公子寇鹏吧?”
“你是谁?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不快放开我!”那寇鹏见家丁将他们围住,心中全然不惧。
“凤眠,我刚才说的,你看……”季澜生怕惹出事来,便想劝萧谅息事宁人。
“你刚才说的话,是你自己编的,还是从别人那听来的?”萧谅问道。
“是听人说的。”寇鹏见两人被家丁围住也无一丝惧色,而且身边的侍从多数持刀,怕也是哪个官家子弟。若刚才自己的那番言论传言出去,却着实有些不妥,当下便有些弱气。
“市井之言,你听过就该忘了,还要宣传,当真是愚昧至极。念你一时之失,我便放过你。”萧谅抬手,侍从随即松绑,放他离开。
不曾想那寇鹏见自己当中没了面子,便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大言不惭。来人,给我上!”
他一向跋扈,今日不过是说一句话,就要被如此训斥,不免不服。那些跟从萧谅之人,是萧奕派来保护他的,在皇宫内一向眼高于顶,自然不把这些家丁放在眼里。不等萧谅多说,已经将家丁尽数打下楼去。
“我们走吧。”萧谅叹了一口气,便要下楼。
“你个小兔崽子,给本公子留下名号。”那寇鹏见打不过,不由得骂道。
不想他一开口,便有侍从在旁一刀飞来,直中心窝。萧谅看了一眼侍从,心知刚才那位小兔崽子,冒犯皇家。那侍从出手取命也是该然,但如此一来,岂非难以脱身?他着实不想把事闹大,可惜已经闹出人命,便也无法善了。
“来人啊,出人命了!他们竟敢当街杀人,岂有此理!快来人啊!”家丁见公子已死,便叫嚷起来,引得守城官兵前来。
因萧谦遇刺一事,京城守卫加了数倍,是以没多久就有一小队人马前来。见寇鹏尸体,便将萧谅一行人团团围住。领队的官员下马道:“是何人竟敢当街行凶?”
季澜心知不妙,便连忙说道:“贺旭兄,是在下。”
萧谅见季澜要揽下罪责,便知他若认了,只怕他背后的五皇兄之势,与二皇兄势力又要相斗,朗声道:“不关季澜的事,人是我命人杀的。”
贺旭是元帅贺廷羽的大公子,自然认得季澜,知他一向秉性,见他认下杀人之事,颇不知如何善了。他见季澜站在萧谅身边,却颇为恭谨,而身边的人年岁上又似乎不是齐王萧决,一时之间筹措不已。
“你是贺廷羽元帅家的人吗?”萧谅听季澜喊他贺旭,便回想朝堂上姓贺的,心下便了然。他知道贺廷羽虽然是元帅,却在朝廷不曾依附任何一方。
“贺旭兄正是贺元帅家的大公子。”季澜见萧谅已经坦诚自己下令杀人,知道此事只怕不能如自己所愿。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贺旭见此人愿意令杀人之罪,便问道。
“在下萧谅。”
此言一出,刚才还在愤恨不已的寇府家丁顿时失了颜色。
“微臣参见秦王殿下,刚才无礼,还望恕罪。”贺旭连忙跪拜,一群人皆尽行礼。
“起来吧。刚才被杀之人,是寇朝铭大人家公子寇鹏,只因他辱骂本王,是以本王下令格杀。你可问周围百姓,本王所言是否属实。”
“微臣不敢。”贺旭连忙回道,他素知那寇鹏一向无法无天,当街辱骂皇子,死罪还是轻的了。
“你们是寇府家丁?回去告诉寇大人,稍等几日,本王亲自上门赔罪,当街诛杀公子之事。现在,都滚吧。”
贺旭见此情景,连忙说道:“回禀殿下,此案究竟事关人命,还望殿下容臣带这些人回府审问。”
“也罢。不过他们虽然持刀但也不曾伤本王分毫,你审过后,不必为难他们。来人,拿我拜帖,送往寇府。”
萧谅说着,便转身走了,季澜向贺旭连连眨眼,便跟了上去。
“季澜,你回去吧,不必跟了,本王自行回宫便可。”萧谅叮嘱道。
季澜知道他好不容易才出来,本想劝他来仪凤楼散心,没想到惹出这番事来,只怕回去更加不乐,只能答应着。

第29章 第 29 章

季澜送走了萧谅,便回头寻找贺旭,见他已经拘拿家丁回府,便连忙上前,说道:“贺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贺旭听了,便让下属先行回府,下马问道:“季兄,今日之事,当真这么简单吗?那寇鹏为何无故辱骂秦王?怕是事出有因吧?我本想择日去你府上细问,现在便问个清楚明白。”
“这……你还是别问了。事涉皇家,我想秦王既然认下此事,自会向圣上交代,我们为臣子的还是别知道太多为好。”季澜说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贺旭自然恭敬不如从命。”贺旭随即行了一礼。他知道现在皇城内波澜汹涌,一向安居宫中的秦王居然当街杀人,其中必是大有隐情。季澜此番说法,想必是为了保护自己,以免牵涉其中。
“贺兄,你不是一向掌管江陵的护城军,怎么在城内四处巡逻的差事也要亲自出行了?”
“你有所不知啊,自从知府尹启峰被撤职查办以后,上头还未选出新任知府,是以兵部侍郎范大人着我帮忙协助,督查京中安全。等新任知府上任,再行处理。”贺旭无奈的说道。
“原来如此。那我也不耽误你办事,改日请你喝酒。”季澜当下告别而去。
萧谅回到宫中,便直奔重华殿而来。萧奕正在批阅奏折,抬头见他,便问道:“谅儿,你大皇兄身体如何了?怎么你脸色颇有怒容,所为何事啊?”
“回父皇的话,太医说大皇兄只是失血过多,再休息一段时间即可。儿臣探望大皇兄后,出门闲游,不想与一大臣之子发生口角。只因他口出不逊,儿臣一时愤怒,便下令当街诛杀,现在想来,太过孟浪,还望父皇恕罪。”萧谅跪在地上奏报,便不敢抬头看萧奕。
“是谁家的公子啊?怎么口出不逊?”萧奕问道,心中却是疑虑,萧谅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平日里宫人都少有责罚,怎会为了一般的口角就下令诛杀。
“是御史中丞寇大人的二公子寇鹏。他辱骂儿臣,污言秽语,不敢有辱圣听,是以不敢再转述。”萧谅回道。
“哦?是寇老官儿啊,他这个儿子是老来得子,似乎颇为溺爱。朕倒是好奇,他为何无缘无故责骂于你?你又如何识得此人?”
萧谅自幼体弱,甚少出席公众场所,也不和这些大臣家的公子有所往来,怎么会认得寇鹏?萧奕越想越觉得此事不似这般简单。
“当时儿臣和季澜在仪凤楼喝酒,季澜认得他。他辱骂我之缘由,儿臣不想再说,以免……以免父皇不悦。”
萧奕听了轻轻皱眉,想了片刻,道:“你且下去休息吧。此事父皇已经知晓了。”
萧谅便告退而去,他却不知萧奕使了一个眼色,将今日随行之人召来问话。萧奕听了前因后果以后,勃然大怒:“来人,速速去查,关于大皇子的流言是从何时传出的。”
寇朝铭是朝中大力举荐萧诚为皇子的大臣之一,现在他的公子居然在宫中场合传此流言,只怕是萧诚授意。萧奕转而又想,这未免太过巧合,何况萧诚下狱已有数日,现在府中人人只求救他之法,照理应该无此闲暇污蔑萧谦才对。
刚才萧谅吞吞吐吐,想必是不愿自己知罪寇朝铭。这个孩子还是太过仁厚了一些,被萧诚如此利用,竟还帮着他。不过他既然暗地维护寇朝铭,想必定也知道此人是萧诚幕僚。这样一来,他的谅儿也不是对朝事一无所知嘛。不过如此心善,只怕迟早要受其所害,断然不可任由他如此下去。
萧奕刚想传旨,却见张公公宣报:“御史中丞寇朝铭求见!”
“不必宣了,朕现在不想见他,传旨寇朝铭教子无方,着令贬往岭南,即日启程。”
到了晚些时候,季澜才听得此事,心中不由得又思虑起来。这段时日与萧谅接触多了些,他总觉得这么一个不与世争的皇子,与自己祖父所言朝堂夺嫡之事毫无关系。但今日见他诛杀寇鹏,却又大胆担下罪责,转眼一个御史中丞就这般落马了。想来,他毕竟是皇子,自己还是看差了。季澜不由得心惊,暗暗决定日后教他武意,必定要多加小心,不可有所轻慢。
萧决在越王府中待到天黑方才回宫,进了储秀宫便听说了今日之事,便起了疑心。他看着季淑妃问道:“母妃,大哥克妻克母的传言是不是你派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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