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笙开始心里狠抽。
“是我不好。师兄莫气，找伤药敷上就好了。不过我手上没药，不知道……大师兄有没有？”
庄银差点当着子笙的面给席跞方竖起拇指点赞！
不论席跞方是否知道真相，自打昨天子笙找到他们，席跞方在膈应对方上简直走在第一线，三句话必让子笙堵心一次。当然如果子笙没生异心，也不存在这回事了。
——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
“子笙疏忽，师弟离开门派的日子下发的份例应当补上。灵石丹药不可少，外伤药我便做主托执事堂添几份。”
“多谢大师兄。”席跞方代表他们两人道谢。
庄银对子笙弯身笑笑，心里闪过许多画面。
这些年陪他家太后看的宫斗片不是白看的，子笙想在某些手段上跟席跞方刷出好感度，先去《金枝欲孽》刷满级再说。
选定一个桥段，庄银开口，“大师兄对我们的事才可谓是亲力亲为，事事上心，离开端云数年，想不到回来仍有位大师兄这么体贴照顾。子银三生有幸。再见掌门师尊定要讨罚，多年不回师门忘了师兄弟们，我真不该。”
“子银师弟为了师门在外奔波，许多年门内师弟们一个都不知道师弟对门派的贡献，子笙却虚授师弟们的敬爱，子笙才是愧疚。”
庄银就等他自谦呢，点头赞同道：“那倒没错。”
子笙俏脸霎时扭曲，青青白白。
“大师兄事务繁忙，跞方你别耽搁人了，来帮我想想院子里空的四块地上种些什么花。”
☆、16.集合，下本啦②
“师弟想要种花？何不种些灵植，寻常花草四处都是。”子笙很快整好面容。
“灵植需耗心思将养，不如栽几棵野草，生机勃勃又毋须操心。”庄银致力于无论子笙说啥都反嘲一把。然后愉快地忘掉自己上一秒在说什么接着道：“不过大师兄有心，你就帮着挑选灵植移到院里吧。我们今日想在山上转转，小院劳大师兄费心打理了。”
“自是子笙该做的。”子笙牙关咬着，决不让半丝愤怒显现。
庄银掐掐席跞方手臂。
“大师兄有心，我扶师兄回房，不便远送，大师兄路上当心。”席跞方会意，手一抬逐客令发出，连送都懒得送，揽着庄银进屋。
关上门前庄银瞟了眼外面，子笙踏着飞剑蹭蹭的没影。颇有小人得志心情的庄银丢掉穷奇拍桌狂笑。
卧槽哈哈哈哈哈！！！
子笙被席跞方接连打击，被自己连番刺激，气得表情都控制不住。上回交手他就发现子笙的智商不在BOSS档平均线上，冲动得下山路上就追杀他，估计子笙最大的能耐就是生得天生丽质，演得一手好戏。
笑完庄银就着在桌边坐下，故作正经，仿佛拍桌狂笑的疯子不是自己。
席跞方和庄银相处一个多月，摸清了他的脾气，也当做没看见，眼睛盯着摇头晃脑爬起身的小穷奇打算再扔出去。
“我想问你件事。”庄银的话止住了席跞方弯腰的动作。
“师兄又要问什么？”
“你为什么每句话都恨不得刺子笙一下？”
席跞方直起腰，房门阻挡阳光，席跞方背向而站，屋里没点灯，他半张脸的表情模糊不清。庄银心脏狂跳。
他、他他他M的主角黑了？！
“他见面就对师兄不敬，我不喜欢他。”
“……”犹如坐过山车，庄银迷迷蒙蒙不知道该是个什么心情。
“师兄以前和大师兄有过节吗？”
“……”试探？
“等会浴桶和热水就来了，师兄有吩咐再喊我。”席跞方并不等庄银回答，迅速揭过这一页。
“席跞方！”庄银猛地站起，凳子倒在地上咕噜噜翻滚。“带我下山一趟，去山下镇口。”
“好。”
庄银随手拢起前襟，他依旧套的是席跞方的黑衣，子笙话都是在嘴上说说，压根没想过送套弟子服过来。活该他刷不上主角好感。
离开端云派的时候子笙不顾一切追下山，欲将庄银就地斩杀，当时人已经到端云山脉山脚下大道上，往前是城镇大门，往回不远是端云山门。庄银两人剑载沿山脉下行，留小穷奇在庄银房间里看家。
实际上是被两人遗忘的小穷奇兴奋地爬上庄银床，翻滚来翻滚去尽情撒泼，沾了满床的毛。
庄银跳下飞剑，站在河道前，生出股物是人非的苍凉心情。
他糊到子笙脸上的包袱尸体在哪里？包里藏的灵石到底在哪里？他的钱钱钱呢！
“师兄为何来这里？”席跞方环视四周，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下山路而已。
“你不懂……”庄银哀叹，“我曾经在这儿掉了好多灵石，心好痛。难得回来，想来给它们立个坟。”
“……师兄，灵石丢了可以再赚取。”
庄银不听，低头一寸地一寸地的察看。
世人愚蠢，用生命去赚灵石不如先搞清楚灵石来源，是挖矿挖出来的呢还是前辈大能把灵气灌进石头里造的？所谓赚钱不如自己造钱嘛。
庄银越想越发崇拜自个。
“师兄想立什么样式的坟？”庄银不理人，席跞方改口顺他的意来。
“……”难道是他穿越的姿势不对？
“师兄需要灵石的话，我这有几块。”
席跞方如此体贴，庄银不得不抬头。“你对人体贴温柔，究竟是真心的，还是当戏看？”
“师兄在说什么，我只想对师兄好……”
庄银愣了愣，脑子里闪过幅画面，莫名的似曾相识。
“师兄？”
庄银按住席跞方手腕。“我想通了，覆水难收，失去的就是失去了，所以把你的灵石交出来，我们回山上去。”这里干干净净连块碎布都没留下，看来子笙再蠢也记得清理现场。
“好。”席跞方面不改色祭出飞剑。
庄银暗赞主角的面上功夫练得比子笙到家多了。
一柄飞剑斜上云霄，庄银回头遥望，他不信自己真是个傻白甜，山下小镇里必然有他安排下的后路，并且这个后路可以再埋一埋，留到他下次叛离师门的时候。
回到小院里，子笙已经让人送来了浴桶和热水，庄银喜滋滋去泡澡，结果回房看见绒毛飞舞的床铺。咬牙切齿把小穷奇扔进水里滚了半天才捞出来。
沾满毛的床庄银是不会睡的，洗完澡换上整洁赞新的弟子服，冲进席跞方房间把人赶出去霸占其房间。席跞方没办法，打开隔壁房门进去布置阵法闭关。两人一兽各占一间房，于是小穷奇仍旧孤独寂寞。
“呜呜！”
半晌见不到主角在眼前晃悠的庄银居然诡异地感到不适应，幸好院子里几个弟子在忙活栽花，他无聊得趴在窗边观看，注意力被分走就不会胡思乱想些奇怪的东西。晚些时候玉道真人的小童又来了，接庄银带去见掌门。
甫一进书房玉道就扔下枚炸弹。
“三个月后清虚秘境开启，筑基期及以下弟子可进入，午间天琅派传讯，各派各挑选十名筑基以下弟子。三个月后的初三，我等六派共六十名弟子，与其余门派二十名弟子、散修盟二十人，合百人进入清虚秘境。”
庄银听到关键词清虚秘境立即想到剧情里主角在秘境中初战成名，一号BOSS被二号BOSS坑死。
玉道见庄银没有反应，接着说：“此次秘境开启，历练是小，各派与散修盟打的主意不在别的，我意属派去门中修为高的十名弟子。跞方依然筑基，理当前去。但子笙身为大师兄，定然不能缺席。如此一来，倘若在秘境中发生什么……”
庄银瞄了眼玉道踟蹰的神色便知他在顾虑什么。
所以说不能被没必要的条条框框限制住啊，修为高深心思却古板，堪不破“道”飞升能成功才有鬼。
“掌门，不如压制我的修为，让我混进秘境试炼？”
玉道面有难色。他喊庄银来就是有些想法，可顾虑到万一暴露，端云派少不了要被指责，在其余五大派那里更不知道会闹出什么。
“化神修为当世不出三人，化神以上的渡劫近百年无人晋升，大乘期的不是飞升就是陨落了。若掌门出手压制，我想几乎没人能看破。”
玉道微微动容，接着仍是摇头。“可于理不合。且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毕竟我端云晋为六大修仙门派时日尚短，根基浅薄，其余五大派虎视眈眈。无论如何不能冒险。”
“正是不能冒险才更要这样做！”庄银声调拔高，显得有些激动。“席跞方天资卓绝，天赋过人，倘若出事我可以将罪责全部揽上身，不会连累掌门和端云。失去我端云无恙，失去席跞方那是无法想象的天大损失！”
“如今修道艰难，金丹者号真人，在门内可开山授徒为长老。子凌，我不顾及端云，也决不能拿一个金丹真人当玩笑。”
玉道的话在情在理，庄银心生“愚蠢的神仙不懂主角光环”“人生真是寂寞如血”的感慨。不过该干的事还是要干。
“既然掌门不同意，请准许弟子下山，说不定能挣个散修的名额。”庄银以退为进，不，根本就是要挟。
“子凌！”玉道愠怒。
庄银屈膝下拜，恭恭敬敬。
“我本偏向你，如今却觉有异。你执着于同入秘境，莫非当日之事真如他二人所言，是你所为？”玉道仅仅泄出一丝化神修士的威压，神识布满书房，如泰山压顶盖在庄银头上，直压弯了他的腰。
庄银是数次历经生死的人了，他活的年岁不长，见识不能说多，眼界却比玉道宽广。
21世纪走来的人怎能被没学过高数和量子力学的人吓尿！
哦，也不尽然。祖冲之不就用微积分琢磨了圆周率么。
总之，华夏名族传承了五千年的血脉才不怕这个破地方万年多的修仙传承呢。哼。有本事你们也玩割圆法啊，有本事你们也写个E=mc2呀。
这么想着，某种优越感油然而生，庄银挺直脊梁，打心眼里鄙视玉道他们封建迷信、不懂科学。
玉道心中大震，堪堪筑基的修为如何能抵挡化神期的神识压力，哪怕他只用了一分力！
庄银梗着脖子不吭声，胸口攥足气不松，翻涌的呕血欲-望被压下，赌上粉红的毛爷爷，绝对不能向恶势力低头。
玉道心说此子固执坚决，行止端明磊落，绝不似那会做下陷害同门，杀人夺宝的贼子。
“怎的不说话。”玉道收敛神识，庄银只觉身上一轻，压力骤消，浑身汗涔涔。
“弟子行的端坐的正，俯仰无愧天地。子笙人美心毒，对我赶尽杀绝，此仇不共戴天。不报此仇，道心不稳，大道难成。”
玉道似受震动，久久不言。
他M的搜肠刮肚挤出来的字句多么跌宕多么霸气！字字含血发自肺腑玉道再不妥协他就、就……
“我会告知子笙，你压抑修为隐藏身份，是为暗中保护席跞方。”
“谢掌门。”庄银俯跪。
“你初结金丹，还需稳固修为，提升心境。不知你是得的哪种机缘，修炼之事你自去吧，不通之处可来问我。”
庄银再拜离去。
☆、17.恋爱的日子1（番外）
高耸入云的山峰雾气缭绕，漫山葱绿，碧空如洗。十二岁的男童立在亭台内，板着脸眺望远山风景。他身后一十四五岁的少年面露无奈。
“师兄，你为何又生气？”少年席跞方问。
“哼。”庄银冷哼，坚决不回头不开口。
“师兄，若是我哪里惹得你不开心，你倒告诉我，我好改正啊。”
庄银对席跞方真是恨铁不成钢。
席跞方对着庄银总是语气温和神情温柔，庄银就是冰碴子做的心也要捂化了。不由自主付出分真心，想到后面的事情又焦虑不已。
正巧前些日一人抢了庄银偷偷塞给席跞方的储物袋，里面装着件护身法宝。庄银没见着席跞方把储物袋带在身边，顿时明白怎么回事，气得去告了外门管事，说自己在外门停留时丢了件法宝，那是他本家的宝贝，重要得紧。
外门管事碍于子凌身份，当下彻查，暗中去跟抢东西的几人通气。合计之后他们把东西偷偷还给席跞方，然后管事去席跞方住处搜出储物袋，怒斥他偷内门师兄的宝物。
听到管事传来消息，庄银差点气得要把对方脑袋拧下来。
“你哪能有错，都是我的错，拿自己当借口，却被他们倒打一耙！”庄银气哼哼半天，看席跞方还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以为他没想明白，终是开口。
“误会而已，师兄知道我不是偷来的便是。”
“明明是他们抢夺他人宝物，现在反过来说你偷我东西！不知道那是我送你的啊，真要笑死我了。”庄银暗骂一群蠢材，回眸看向浅笑如初的主角，心口发紧。
“何必管他们。”席跞方看着师兄不过十二，板着脸生气的样子可爱得紧，心神微动就想摸他脸颊。
庄银从席跞方的神情里看出端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索性背过身继续看风景。掩下眼里的万千思绪。
“你是因为不在乎，才对那些伤你的人可以安然相处？还是心善到令人发指，当真不怨他们？”
席跞方怔了瞬，上前按住庄银肩膀，语气一如既往。“不过九牛一毛，实在不值一提。”
“你心胸倒宽广。”庄银暗自苦笑。
“师兄不必介怀。”席跞方对庄银安抚地笑着。
年少的席跞方已有日后芝兰玉树之姿之一二，他的笑容仿若旭阳，眼里盛的是星斗。庄银不知想道哪部漫画里有人形容另一人的眼睛，如同晚霞。席跞方的眼睛一定如同繁星。
“我当然不介怀，我气的是你！简直付不起的阿斗。”
“阿斗是甚？”
“阿斗是个肾！”
“……？”
庄银拍掉席跞方按在自己肩上的手，向亭外走。习惯了好几年的身高突然短去半截，忘记自个儿如今是小短腿的后果就是他一脚踏空，摔下亭前台阶。席跞方近水楼台，呸，眼疾手快，左手拽胳膊右手揽腰，五短身材的庄银瞬时被青春期的主角君半抱在怀里。
近距离闻到席跞方身上温暖的气息，庄银却有落泪的冲动。
即使是男人，谁受得了这样的温柔？
席跞方你明明比书里写的大白花冷漠无情，偏偏又比书里的种马男主更柔情。
到底是温柔到极致才无情，还是无情到处处留情？
庄银想了数种可能，但绝没有考虑过那是种唯君一人的温柔。
别闹了，席跞方又没有恋童癖。子凌方才十二，席跞方不足十五岁。
“喂你几天没洗澡了吧！”庄银怒骂一声，挣脱席跞方，随即大步流星向山下走。“趁我还没筑基，我们吃烤肉去。我看见子敬师兄偷偷往厨房藏了只铃鹿。”
“好。”席跞方理了理衣襟，跟上庄银的步伐。
“啊对了，其实阿斗是个人，有名的是他爹是个牛人，不过他生得不怎么好，可能是小时候给他爹摔坏了。要我给你讲故事吗……”
阳光暖暖的照在脸上，庄银蓦然惊醒，抬手额前挡住倾斜的阳光，一时分不清梦境现实。
身下是席跞方一剑砍回来的山石和卡在石头里的灵露月华。小穷奇被他的动静惊醒，嗷呜几声翻个身子肚皮朝天继续晒太阳午睡。
刚才梦见的是穿越初的情景么。
☆、18.知识就是力量
三个月能干啥？
三个月能速成打架。
别不信，清虚秘境打一号BOSS可是庄银赌上男人尊严的战斗！空有金丹期的蓄电量结果找不着电路开关简直是对他智商的侮辱。
小院书房里堆满了经史典籍和修仙书籍，从符箓到丹药，从剑法到阵法，种类繁杂，各道涉及只是精深不足。而且它们全是一笔一划写在纸页上的，不是录在玉简里。
庄银对修仙知识求之若渴，大有将自己当成海绵的架势，每天和小穷奇一起躺在院中大石头上晒太阳啃书。
三个月，高考复习他都扛过来了，现在不过小山一样的书堆……堆……
“二虎子，书上说的乾坤坎兑到底长个肾样你造不？”
“嗷呜！”
“那大象无形，大象是那种耳朵大大鼻子长长号称现代体型最大的陆生动物吗？”
“嗷嗷！”
“咦咦咦！这个万象归宗无极剑阵怎么瞅着像立体几何啊，二虎子你会矢量不？”
“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