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接着眼珠子一转，很好的忍住了，迪克不像好人，当然不能直接拒绝，否则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呢？
小孩子可是在某些方面比成年人更会察言观色。
“我叫你爸爸我有什么好处？”
迪克原本以为孩子会抗拒一下的，不料小空空很识相，他省下了不少嘴皮子功夫，于是挺高兴地说道：“我可以让你去学校，去找朋友，去接触一切你感兴趣的东西，如果你以后想要买车或者买房，我都可以无偿资助你，甚至如果你对任何一行一业感兴趣，即使是航天我也能送你去学。”
“哦对了，还有吃喝穿住都不愁，你也能随时随地去看望真理，这样不好吗？”
小空空若有所思道：“你这样，听起来是不错啦，但是和我以前的生活也没什么区别啊，傻鸟他也很会赚钱，我和爸爸吃住都很好，爸爸也答应我如果我以后喜欢什么东西，他都可以送我去学。”
“NONONO。”迪克神秘兮兮地摆了摆手指：“贵族学校和普通学校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两边都去念一下，你就会发现虽然嘴上说起来差不多，但是我做你爸爸所能给你的和空也能给你的大有不同，再说，现在除了我还有谁能给你爸爸提供更好的治疗呢？你肯定不希望你爸爸一辈子都看不见，恶魔是没有寿命限制的。”
小空空眨眨眼，又眨眨眼，他感觉迪克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有钱有权有势倒真不是假的，像他承诺的一样给自己优渥的生活并不是在骗人，优渥不是重点，重要的是爸爸现在显然需要照顾，恐怕现在很少有比迪克这里条件更好的住处和伺候了，自己答应一下不亏。
何况，以后和这个男人混熟了，也许还能知道些不少的秘密线索，比如傻鸟的情况怎么样，到底有没有死之类的，他直觉傻鸟是没有死的，他也不相信傻鸟会死。
想毕于是他扬起小脸说道：“那我叫你粑比吧，叫爸爸我会想起傻鸟的，你肯定不愿意和傻鸟混为一谈吧？”
迪克果断不愿意和空也混为一谈，当即一口答应：“那就叫粑比吧，粑比带你去吃午餐。”
小空空继续跟着迪克往餐厅走。
傻逼，粑比有什么好高兴的，逗你玩儿呢。
吃过饭以后，迪克命人给小空空准备了房间和新的衣物，并且根据他的外貌年龄给他报了贵族小学的四年级，还亲自带他上街买了许多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一个星期后，小空空的一切档案都安排妥帖，被迪克送去上小学了。
小空空在家的时候，真理什么都不多说，小空空一不在，他就不顾侍女的担心呼喊，匆匆直奔迪克的书房敲开了门。
迪克正在书房里查阅古老的典籍，见真理来了，立刻起身给他搬椅子：“难道也有你来找我的时候。”
“不要废话。”真理直截了当地奔入主题：“你为什么让小空空叫你爸爸，你在打什么主意？”
迪克就知道他是来说这件事的，似笑非笑道：“为什么你现在才来和我理论这件事，我还以为之前你不说是默认了呢。”
真理冷冰冰道：“你不需要扯这些有的没的，孩子在，我不希望他目睹我给他立一个一不爽就撒泼吵架的形象，但是你竟然让他喊你爸爸，太无礼了！”
迪克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茶：“无论你怎么想，你的孩子已经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了，他愿意叫我粑比，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真理：“……”
迪克轻轻笑道：“你看，连你的孩子都愿意接受我，为什么你就不愿意接受我呢？甚至只要你想，完全可以再生一个孩子和小空空做伴。”说着伏到他耳边意味深长道：“一个你和我的孩子。”
“不可能。”真理推开茶杯起身就走：“你想太多了。”
迪克在身后慢悠悠地说道：“没事，我不着急，你是离不开我的，看不见东西还带着一个幼崽，整个城堡边界都是重力监控，走不了的，你是我的，我只等着你接受我的那一天。”
真理已经消失在拐角了。
他确实走不了，但不是因为这个城堡的禁锢走不了，而是因为……
至于生孩子，真理嘴上没有和迪克提过，但实际上他恐怕不能再生孩子了。
六个月前，真理本人同样在生化炸药爆炸中受伤严重，那一部分雌性基因在火场大爆炸后被真理用于身体的修复优先消耗掉，如今虽然实力又减弱了不少，但却基本不会再生孩子了。
如果说以前怀孕的几率是百分之一，那么现在就只有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从概率上来说，接近于不可能。
真理现在已经很好的适应了黑漆漆的世界，今天外面的天下着雨，就在他稳步要踏入自己房间之前，忽然停住脚步侧着耳朵站了一会儿，然后快步走进房间并且关上了门，打开窗户，一只猫头鹰就扑着翅膀飞了进来，停在真理胳膊上。
真理摸了摸猫头鹰的爪子，不出意外就从它的爪子上摸到了一卷牛皮纸，他展开被雨淋湿的纸张用手指摸了上去，纸张上有着一个个细小的突起，正是国际上通用的盲文，因为不是白纸黑字而丝毫不因为淋湿而影响阅读。
真理读完纸条上的内容，表情微微一暗，不动声色地捏碎了纸张。

第213章 颜色变了

猫头鹰见真理没反应，展开翅膀抖了抖身上的羽毛，然后伸长脖子提示般地叫了一声。
真理被猛地叫回了神，这次从一旁的抽屉里摸出一袋子小肉干，倒在手心里喂猫头鹰。猫头鹰吃饱喝足以后又伸长脖子抖了抖毛，用爪子扒拉了一下真理的手，似乎在示意真理快回信。
但这次真理没有什么要回的，思索了一会儿，拿出一张纸写了几个字，塞回猫头鹰的脚爪上，然后开窗放走了猫头鹰。
猫头鹰在风雨里不像鸽子一样会迷失方向，它准确地沿着来时的路往回飞走了，真理感觉它应该差不多飞出迪克的领地范围以后，抬手故意敲了一下玻璃窗。
书房里的迪克耳朵一动。
他放下手里正在研究的巫术原理，走到书房外面对侍从耳语了几句，侍从立刻转身出去了，不多时，又一身雨水的回来了，手里多了一只猫头鹰，正是这里放走的那只。
“大人所料果然没错，柏莎大人真的和外面的人与来往，但不知道是怎么联系上的。”
迪克见状露出一个“你逃不出我的手心”的笑容，伸手取出猫头鹰爪子上的纸条打开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一事无成的废物！”迪克一把把纸条甩到侍从脸上，转身狠狠关上了书房的门。
侍从一脸的莫名其妙，不明白为什么迪克突然变了脸，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纸条打开一看，差点噗一声笑出来。
纸条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偷看别人的东西不要脸。
侍从把纸条卷回去塞进猫头鹰爪子，小心翼翼地敲了一下书房的门问道：“大人，这东西我们还要不要放走继续送信？”
迪克在里面没好气地说道：“不放走难道还煮了吃吗？不放走怎么截获柏莎下一封书信？”
但这明摆着是在逗你玩嘛，怎么可能对真的书信不做任何防窃取措施……侍从的心里嘀咕了一句，但是没说出来，提着猫头鹰转身走了。
迪克恨恨地翻着自己手里的古老残卷，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戏耍，显然自己的心思是什么柏莎全都清楚，自己想要的他偏不给，要不是现在阳痿还没治好，他早就霸王硬上弓了！还能等到现在被嘲讽不要脸？！
就凭现在实力已经跌出四大支柱的柏莎那点反抗，自己还治不了他？
要不是空也让自己受的伤……迪克心里咒骂还在休眠的空也，等我从你身上找到了治好的办法，绝不容你活到第二天！
迪克想到这里忍不住攥了一下拳头，但很快反应过来手里的东西是摧残不起的古老巫术残卷，连忙松开手抚平书卷上的褶皱，发出一下鼻息以表不满。
不过迪克生气了没多久，小空空就放学回来了，迪克没时间生气了，小空空他现在由迪克的豪车以及司机专门接送，在同龄的人类小学生中异常风光。
小空空回来后迪克就吩咐厨房开饭了，并且让人去请真理一起，真理出来以后神色一如往常，似乎对戏耍迪克毫无所知的模样，他一直以来就是这样，让迪克对他那张淡漠的脸蛋以及这副漂亮皮囊下那颗心思玲珑的心异常喜爱。
又爱又恨。
小空空拿着自己的勺子吃了几口饭，感觉今天迪克总是用奇怪的热切眼神看着爸爸，于是开口对他说道：“粑比，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迪克转过脸：“你问。”
“天上掉下一个脸，粑比你是捡还是不捡？”
迪克：“捡那东西干什么，当然不捡。”
小空空闻言夸张地拍了拍手：“哇哦，粑比你不要脸耶~”
迪克：“……”
果然是亲生父子，连骂人说的话都一样！
迪克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俩商量好了！
真理知道个中原委，他轻轻笑了一下，低头吃菜。
小空空不明白真理为什么笑，但既然爸爸笑了那他也就跟着嘿嘿笑了一下。
迪克差点被饭给噎住。
******
距离迪克城堡很远的那个研究基地里，有二十几个研究员正围着一团焦黑色的东西团团转，各种精密的仪器都在记录着这团东西那微弱的数据。
东西大约有两米高，宽半米不到点儿，乌漆抹黑也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的囫囵，但却因为个头不小，所以给人感觉包裹着什么重要的生命会冷不丁破茧而出。
诚然这团东西已经休眠了。
诚然完全看不出这团黑乎乎的东西就是空也。
所有的研究员全都围着空也，他们刚刚测完一项数据，现在要再次从他的身上提取细胞以检测活性。
一个看起来是为首的研究员拿出一根针管，这根针管比普通的针管要粗不少，为的是取到的细胞不会被过细的针管挤压破裂，现在空也体内没有什么水分，几乎全是碳块，前几次都是好不容易才抽取出来一些半糊状的流质物。
这么粗的针管，如果扎到普通人身上，那是会相当的疼痛，然而研究员用一点也不温柔的手法往他体内猛地一扎！
空也岿然不动。
现在研究员已经有经验了，空也的表层取不到任何有用物质，必须要扎得深。
“我看主人让我们研究这个东西，恐怕没几年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个记录数据的研究员一边刷刷的在本子上记着什么，一边说道。
他话音一落，马上就有人附和：“是啊，身体都碳化了，也就这东西最里面还有点没烤糊的，活性一样弱，如果不能激发活性，只怕是要这样一直休眠下去了。”
“就是，研究休眠的东西能研究出什么来，用休眠细胞研制出来的药物能治阳痿吗？不起反效果就不错了。”
边上一位在使劲抽液体的研究员闻言也说道：“主人其他都好，就是性癖好见不得人，又太享受快感，以前一天没性生活都不行，现在都憋得快精虫上脑了，每隔一天就催问我进展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憋着呗。”有人幸灾乐祸地笑道：“难不成真把研制出来的低活性药物送过去啊？那要死主人吃了药想办事儿了，老二不给力，怎么办？”
淡红色的糊状物开始缓缓顺着管子流出来，但是速度非常之慢。
“办不成，就算对象是柏莎大人也一样。”
这个空间很密闭，研究员们议论的声音非常之清晰，回荡在这个不算大的空间里，声波通过媒介传递到每一个角落。
包括，手术台上的那坨空也。
“说起来柏莎大人是瞎了吧？落在主人手里，早晚是要给吃干抹净的。”
一个女研究员推了推自己的衣领：“没办法，柏莎大人看起来那么美味，闻起来又那么可口，我们种族几乎没有那种只和女人上床的偏执狂，大家都活得太久，越来越渴望寻获不到的美味，如果柏莎出了主人的保护范围，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呢。”
“不至于，小看高阶恶魔你是要后悔的。”立马有个人告诫地道：“柏莎再弱，依旧还是高阶，如果说高阶是那么随随便便可以被上床的，那为什么从来没人敢对赫尔墨斯动手？赫尔墨斯看起来也很美味。”
女研究员反驳道：“那是因为赫尔墨斯一直被柏莎和锯齿保护，我就不信，如果赫尔墨斯一直是一个人的话，会从来没人骚扰吗？你们想想，自从上次东亚的大爆炸以后，柏莎瞎了，拒吃孤立无援，赫尔墨斯他不就下落不明了吗？谁知道是被谁群殴了还是跑去躲起来了呢，他这几百年靠着柏莎和锯齿赚的黑心钱可不少，哦对了，还有惹过不少其他做生意的同类不是吗？”
“柏莎和赫尔墨斯的共同点就是都很撩人，如果可以，我也很想看看柏莎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
那个举着试管的研究员正要接话，忽然眼睛豁然睁大，拔出针管惊讶地看着手里的采集液。
——半年来一直淡红发暗的采集液，今天颜色变了，有点像新鲜流动的血液。

第214章 大老二

“快！你们别说话了，快来看！”研究员一把彻底拔下导管，举起手里的试管给围过来的人看：“这是什么？”
“这颜色，难道是血？难道空也体内的活性被激发了，开始重新组成身体的各个部分了？”
“不好说，需要化验一下才知道！”研究员立刻拿着试管去了无菌实验室：“我去放大看看里面是什么细胞。”
没有人有异议，他们也是这半年来第一次看见有人从空也体内取出不同以往的物质，而空也今天的日常数据也没有什么异变，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的。
——是什么刺激了他？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女研究员忽然出声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刚才我们提到了柏莎，柏莎是他的爱人，他听到爱人的名字就起了反应，所以是我们刺激了他？”
她旁边的研究员似信非信地盯着那坨空也看了会儿，确定他不可能做出忽然破茧而出这种事情后，推测道：“如果柏莎两个字能刺激他的活性的话，我想柏莎身上的香味或者血液可以更快的刺激他恢复活性。”
“不，现在还不清楚原因，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另外一个研究员打断了他：“何况柏莎的血不是那么好取的，即使主人答应了，只要柏莎不肯，想必主人也不会逼他。”
“不可能的啦。”女研究员斜了他们一眼，说道：“取柏莎的血不就等于告诉柏莎空也还活着吗？不然还有什么地方会要用到他的血？别说取不到了，主人根本不会答应。”
这话一出，其余的人都沉默了。
没错，迪克不可能让柏莎知道空也还活着，就连这个基地都是被多重吸声波的特殊金属层层包围，不亲自走进基地里面根本不可能察觉得到空也的气息。
所以这就是取不到柏莎的血了。
可取不到血的话，怎么测试空也的活性呢？难道要大家每天轮班在空也耳边喊柏莎的名字？那也太不靠谱了！被迪克知道了非得解雇了他们这群蠢货不可！
那怎么办呢？
观察室的红外线移动门无声的开了，化验的研究员回来了。
“杰森，怎么样？”女研究员带头迎上去：“结果怎么样？”
杰森看了眼手里的机器报告，有点囧的抓抓头：“细胞分析显示，今天这些具有活性的细胞是……”
“是什么？”几个人齐齐追问。
杰森欲言又止地瞥了一下手术台上的东西，抽着眼角回答道：“是精子。”
“噗！”一个在喝茶的研究员直接喷了出来，不可置信道：“你说这些有活性的细胞是什么细胞？”
杰森：“……是精子。”
众人面面相觑：“……”
精子，这算什么事儿？
杰森见他们一个个全都沉默了，于是回头去看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他走到手术台前，先找到了自己今天扎孔取液的地方，然后稍微站远了一点凝视，从这坨形状不是太好辨认的东西中勉强辨认出了下半身和上半身，然后沿着下半身本该是双腿的地方往上看，一看，就噎住了。
他扎孔取液的地方，赫然就是空也的……大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