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报告给主人吗？”杰森问道。
“暂时不能说。”艾米严肃道：“主人急于求成，万一要求我们加快研究进度，我们谁也不能控制场面未来的状况，生殖器已经属于较为复杂的器官，他都能恢复得那么快，那么恢复骨骼、肌肉、毛发、皮肤这种东西一定更快！那么到时候我们得全天盯梢，根本没有休息！”
杰森赞同了艾米的说法：“那么停止呼喊柏莎名字的这种刺激做法吧，继续取样本研究制药，早日只好主人的阳痿，我们也好早日彻底解决空也这个威胁生命的隐患。”
艾米闻言挑了挑眉毛：“就这样杀掉真是可惜了，家伙长那么大，能叫人欲仙欲死呢。”
“命更重要。”杰森告诫她：“空也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强化，下一次再出现同等程度的爆炸伤害，他将无需进入休眠，这该死多可怕的事情你知道吗？”
艾米只好放弃了欲仙欲死的遐想，耸了耸自己漂亮圆润的肩膀正色道：“好吧，按计划停止刺激，制药进程全力加快。”
“是！”
“明白！”
空也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往被制成伟哥的路上狂奔前进，他现在可以说还没有意识，但是自他第一次从深海醒过来的时候起，他就牢牢记住了真理这个名字，以及这个名字用声带念出来后的空气振动频率。
烙在身体的本能意识中，丝毫不动摇。
艾米他们反复用真理和柏莎的读音穿插刺激他，导致空也的本能意识开始活跃，仿佛听到了救命的希望之音，如果说之前他的意识在茫茫大海中飘，那么现在真理二字犹如人鱼的歌声，开始把他的意识往陆地上牵引。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率先恢复生殖器的狗血事情，显然也是一种……本能。
空也的本能意识认为生殖器很重要，必须恢复得一丝不苟。
——迪克同样也认为生殖器很重要。
此时此刻他正在家里对前来送信的侍者大发雷霆，地上赫然四分五裂着一个被砸碎的玦琅杯子。
“一群白挂着学者头衔的废物！这么高的周薪都是不用出力的吗？白拿工资吗？给我一队和之前毫无区别的报告，有什么狗屁用处？！”
侍者腿抖得厉害，不止是怕迪克，更是迪克身上已经散发出高阶的迫人气息，他有点不由自主地想跪，尽力克制着才没能就这样跪下。
“主人您别太着急了，毕竟我也只是……只是个送报告的，虽然我对研究不太了解，但是杰森艾米他们那边确实每天都很忙碌，没有消极怠工。”
“没有消极怠工会毫无进展？”迪克冷哼一声：“你这是歧视我的智商？”
“不敢不敢。”侍者声音越来越低：“惊喜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您如果心情放宽一些，也许有助于恢复。”
“别跟我说这些没有用的！给我去催！”迪克显然没有兰斯做研究的那种耐心，他不喜欢这种严谨又死板的科学，他一直都偏向于研究巫术，研究带自然的力量，若非大半年前访遍东南亚都一无所获，他是绝对不会走上这条搞科研的道路的。
他的书房里多年以来积累的巫术残卷都能堆积成山，各种六芒星八芒星的自然力量几乎全部研究透彻，那些巫术著作甚至真的可以有效扩大以及遏制恶魔的力量，深奥一些的更是能利用大自然的力量来改变某些规律，比如雌性的生理周期，比如疾病的发病频率。
总而言之有用者甚多，真实可靠的也甚多，偏偏就是没有迪克想要的。
没有治疗阳痿的巫术，从古至今都没有。
迪克很烦躁。
他训完了侍者以后没有心情再和那些报告继续纠缠，他走出了书房，准备去看看真理在干什么，走到真理房间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嚷声，似乎在喊救命。
自己这个城堡是绝对安全的，迪克疑惑地推门进去一看，就看见了一只虎皮鹦鹉正蹲在真理肩膀上，伸长脖子叫叫嚷嚷。
“救命！我被变成鹦鹉了！”
“救命！我被变成鹦鹉了！”
“救命！我被变成鹦鹉了！”
迪克：“……你养宠物了？”
真理这几天的精神状态较好，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淡淡地瞥了一下，伸手把肩膀上的鹦鹉搁置到横杆上：“有事？”
迪克：“没事不能找你吗？”
真理：“你的阳痿没治好，显然找我没事，难道想盖棉被纯唠嗑？”
迪克脸色一滞，语气不善地说道：“空也死了，兰斯废了，你除了跟我，还能选择什么？我不着急，一点也不急。”
真理：“噢？所以你真的是来找我纯唠嗑的？”
迪克：“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连我说空也死了你都没不想搭理我。”
真理答非所问：“来说说兰斯吧，我一直不知道他的近况，他的情况还好吗？”
迪克从未和真理提过兰斯的状况，因为空也“死亡”的消息对真理来说太过沉重，已经足够伤心了，兰斯或重伤或死，都换不回空也，对真理而言完全没什么喜悦可言，所以真理没有问，迪克也没有说。
尽管真理心中有数，兰斯当时和空也一起被首50 当其冲炸个正着，那种程度的爆炸和高温，没半年的时间绝对恢复不了。
“我这么说吧，兰斯已经逃回英国去了，而且我在英国的属下告诉我他们找不到兰斯，说明兰斯伤得非常之严重，严重到他必须躲起来慢慢等待复原，否则任意一只稍微强一点的、和他结过仇的恶魔找上门去，都能使他无法抵挡。”
“找不到兰斯？我不信你会找不到兰斯。”真理果断道。
迪克说：“当然，一开始的确找不到，毕竟我也忙着照顾你呢，你不也是昏迷了整整一个月，耗费了不少初始基因才修复了身体吗？只不过你和兰斯的区别是，你曾经变成过雌性体，有些东西已经无法吸收和转换，初始基因没了就是没了，兰斯则还能慢慢恢复，他需要的是时间，只是时间。”
真理不出声。
“我听说兰斯的手下已经是跑的跑死的是，六百多年来收服的两百多低阶恶魔，就剩下两位数了，其中这两位数的还有百分之五十属于和兰斯签了契约所以才跑不了——兰斯躲起来养伤，科研成果全部倒塌，资本资产被逃跑的手下卷走不少，剩余的资本完全处于被迫停产、银行回收抵押贷款以及理财亏本的状态，等他养伤出来，只怕是要从四五百年前重新起步吧，呵。”
真理挑眉听着，空也之前也有一笔不小的资产，所有者写的都是自己的名字，真理全部交给了林翼博打理，以来不至于让空也的经营打水漂，二来也是可以给林翼博制造机会，起码赚些钱，能够争取和白简地位平等。
因为真理始终相信，空也的自残，能够等到它们的主人回来的那一天。
即使现在每个人都告诉自己空也已经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开始越来越觉得，空也是没有死的，空也一定还活着，在这个世界的某个隐藏安静的地方，等着自己去唤醒他。

第219章 奇迹生还记

“爸爸，我回来了！”门口传来小空空的声音，很快由远及近。
小空空今天看起来有点脏兮兮的仿佛是在泥里打过滚，浑身一股泥巴味儿，熏得迪克直接捂住了口鼻。
“小空空！你今天是不是又和同学打架了？！”迪克捂着鼻子道。
小空空耸了耸自己的肩膀：“NONONONONO，今天没有打架，是他们打我。”
真理问他道：“为什么打你？”
小空空大大咧咧地说道：“因为学校有反同性恋的耶，他们听说我有两个爸爸，就歧视我咯。”
真理神色一紧：“他们对你说什么了。”
小空空：“就是收同类型口口声声呀平等，要权利，但是又不能生小孩，说我是你们剥夺了女人的权利的产物，说你们以平等的口号掩盖自私的本质，说我也很肮脏，被你们洗脑了，这是几个高年级的说的。”
迪克立即道：“你该知道你是柏莎亲生的，不是人类那种脆弱的雌性的产物，她们不配。”
小空空说：“我当然知道，还有比我小一个年级的，他们说，会让国家立法，把我的两个爸爸全部赶出西班牙，到哪里都被人唾弃，我生气了，就跟他们打架了呗。”
迪克眼神一冷：“说了不许打架，你怎么还打！说的话都没用脑子记住吗？”
小空空刚想反驳，却听真理淡淡地说道：“没事，别打死就行了。”
小空空的表情一下多云转晴。
迪克加重语气对真理说道：“柏莎，你这是在给我增加负担！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暗地里给我生事企图市你脱离我的保护范围吗？一旦你儿子手里闹出了人命，在那种遍地都是权贵的学校，你以为谁还惹不起谁吗？”
真理：“喔？原来你并不多绝对的压制力啊？”
“你明明知道的！”迪克皱起了眉头：“西班牙是多党制的国家，作为亲王，我可以在国际上有政治影响，作为资本家，我可以买下一整个马尔代夫群岛送给你，但是一旦出现我的负面新闻，导致执政者是我的对立方，那么紧接着的负面影响可以让我麻烦很久！”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够爱我爸爸。”小空空说道：“在我看来就是少赚点钱的事情，傻鸟就从来都不在乎这种事情，所以我爸爸喜欢他。”
迪克的脸色更难看了，小空空穿过迪克身边，脏兮兮地扑进真理怀里：“爸爸你放心，我绝对不打死他们，我就假装没使劲儿，推一把，会不会骨折啊摔跤啊什么的就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哼，谁让他们敢这样说你和傻鸟！”
真理淡淡地笑了一下：“不错，聪明，推卸责任这点你比空也还有天分。”
小空空高高兴兴地道：“爸爸，我给你念我的作文作业吧。”
“好呀。”
小空空翻开自己的作业本，指着上面的字念道：“我的爸爸是个很博学的人，他什么都会，做的饭也很好吃……但是我粑比比我爸爸有钱，他从西班牙以朝圣的方式一跪三拜的方式跪倒了爸爸所在的中国……”
迪克：“……”
小空空瞥了一眼迪克，继续念道：“粑比在贫民窟流落了很久，终于遇到了爸爸……但是我爸爸非常善良，尽管粑比看起来非常脏……”
迪克：“……”
一刻钟后，迪克忍不住从真理的房间里出来了。
在这短短的一刻钟里，他已经离婚了三次，重病了两次，流落到贫民窟了四次，险些饥寒而死了五次，好不容易买到的房子塌了六次，以及被车子撞了十二次，简直就是一部奇迹生还记！
这都什么小屁孩，一心想写死自己吧？！
尽管在真理这边，小空空可以得到来自爸爸的鼓励和赞许，但是他对真理说过的学校里的反同性恋言论却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当他第二天继续到学校上课的时候，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
这天是体育课，小空空所在的班级和高年级一起分配在一起上体育课，小空空喜欢打篮球，然而就在他一个标准的三步上篮两分球进框以后，忽然，本该落到自己手里的篮球被人凌空一捞，没了。
小空空抬眼一看，只见五个人高马大的高年级男生在这短短两秒里已经把自己团团围住，其中有两个的身材之强壮甚至背光挡住了太阳，投射下来的阴影使得他们的脸看起来分外阴沉。
“哟，怎么不投啦，小弟弟，你怕了？”
小空空身高还远不及他们，但是丝毫不怕，瞪着眼睛说道：“我不投怎么了，你有意见？”
“当然没意见了。”另外一个男生以嘲讽的语气说道：“不投最好，免得脏了学校的篮球，学校还要花钱继续买球。”
小空空：“我怎么脏了学校的球了？”
男生们互相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为首的开口说道：“你昨天难道不是和路易斯吵架了吗？你这条肮脏的狗，也配呆在我们的学校里？狗舔过的东西当然要扔掉重新买了。”
小空空不悦道：“麻烦你说话礼貌一点，还有，我怎么肮脏了？你能告诉我我那里肮脏了吗？”
高年级男生嗤笑道：“你爸爸是恶心的同性恋，违反自然规律插男人屁眼，那可是拉屎的地方，你爸爸竟然用来性交，插得每天床上都是屎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不定你家里到处都是脏兮兮的屎呢，你当然也和你爸爸一样肮脏了。”
其他四个人闻言全都嘿嘿地不怀好意的笑起来。
小空空奋力反驳：“你胡说，我爸爸干净得很，你家里才全是屎呢！”
“我家没有同性恋，我家就是干净的。”男生更加恶心地笑起来：“小屎球，我看以后我们就叫你小屎球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屎球，你的两个爸爸是不是没种啊，生不出像样的小孩来读书，我看你根本就是垃圾桶里捡来的，一点也不配来这里读书，不配！”
离小空空最近的那个男生越发嚣张，我推搡了小空空一把，把他推得一个趔趄，小空空立刻愤怒地回头瞪了他一眼。
“哟哟哟，生气啦。”男生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并且更加用力地推了他一把：“看什么看，我告诉你，昨天和你吵架的路易斯可是我弟弟，你胆敢惹我的弟弟，我绝不给你好果子吃！”
小空空大声道：“你看不起同性恋就看不起好了！没人逼你看得起！反正我就是有两个爸爸，你看得惯就看，看不惯就滚！”
“哟，小屎球，让你说句话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是不是要帮你长点记性？”路易斯的哥哥示威性地捏了几下拳头，指关节顿时噼啪作响。
其他几个人见状也纷纷撸起袖管。
“来，给这个小屎球点颜色看看。”
“不挨几下拳头他不知道什么叫有的人惹不起。”
“还犹豫什么呀，一个垃圾桶里捡来的废物而已，还敢和路易斯吵架，给我打！”
“打！”
很快数下推搡和拳头就落到了小空空身上。
这群人在小空空所在的贵族学校算是横行霸道的人物，一来他们的家庭背景十分不容小觑，二来恰好他们个个人高马大，其中好几个还练过格斗，普通人一旦打起来明显是要吃亏的，所以时间一久就没人敢惹他们了。
偶尔闹出些受伤事件，也能很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从前有吃亏的费尽心思去讨个说法一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倒不如干脆不要惹。
今天的篮球场上人不多，几个人把小空空团团围住开揍，小空空显然不是那种好欺负的人，他本不欲给真理惹麻烦，但眼前这几个人实在欺人太甚，小空空挨了几下拳头后霍然睁开眼睛，眼里一道精光闪过，用属于恶魔的能力大喊一声：“停下！”
五个人闻声齐齐一愣，小空空的声音犹如天外传来，下达命令一般灌进自己的耳朵。
“全体向右转！”
五个人的意识以飞一般的速度开始模糊，依照着小空空的命令浑浑噩噩往右边的墙壁走去。
偶尔有几个路过的学生好奇地回头瞥一眼篮球场的这头。
五个人走到墙壁面前，小空空见状又说道：“给我集体撞墙二十下，一下都不能少！”
话音落后，此起彼伏的撞墙声响起。
闷闷的，沉重的，一下又一下。
小空空算是头一次操控人类，一下子操控了五个，已经有些手忙脚乱了，但那些难听的话语依旧余音绕梁般在耳边回荡，让他忍不住继续开口命令道：“现在，开始互殴！”

第220章 意料之内

很快，五个人开始面对面，相互出拳击打其他的人。
“你，打他！”
“打重点儿！出拳！”
“打他！打脸！”
“你，打他鼻子！”
五个人被小空空慑住了心智，虽然知道疼，却脱离不了，于是篮球场上此起彼伏的叫痛声与殴斗声一直没有停。
慢慢的，路过篮球场停下来驻足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幸灾乐祸这群横行霸道的人要是有人受了伤，他们那些谁也不比谁差的权贵家长较起真来，那才是真正有好戏看了。
不少围观的人开始指指点点，过了一会儿，有人感觉这场打架没有要停止的趋势，于是就往教学楼跑，没几分钟，立刻极有火急火燎的办公室主任跟着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