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情立刻收声,对着车镜左右照起来,又捏了捏他那硬邦邦的刘海,自恋地拍了拍完美的面庞,再对着镜子妖娆妩媚地眨巴了眼睛放电,确认还好后长吁一气道:“倾国倾城的容貌没有毁。”突然他又哇哇大叫起来,对褚承挥舞着拳头羞答答地继续道,“坏蛋,调戏人家~~”
“欠调戏。”
“哼,小承承欠□□。”沈听情伸手一捏褚承的脸,恶狠狠道。
“给我好好开车。”褚承反手将沈听情的手腕往后一折,瞬间整个天桥便是沈听情的高分贝嚎叫。
沈听情委屈地单手打着方向盘,难道听话道:“晚上人家有事,要去准备校庆表演,大概到十一点才结束。”
“车留下,人可以走。”
“啊啊啊?承承忍心让我个如花似玉的大美男在路上走啊.....被人欺负怎么办.....”沈听情可怜巴巴地指控道。
“让花想容来接你。”褚承说一不二,即使是有求于人也毫无觉悟。
沈听情愤愤不平地看着褚承,像是被压迫的善良人民般呜呼点头。有时候他真想把这个冷酷又傲娇的男人绑床上打一顿.....
“真想把你脱光了绑床上打,打完直接坐上去把你榨干.....”沈听情笑容满面,乐颠颠地想着想着就说出来,完全不计后果。
“很好。”褚承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那仅有的一丝笑意却危险无比,可以感觉到这车内的温度直接下降到冰点,仿佛连空气也凝固。
“承少,我错了。”沈听情惊恐地咽下一口口水,专心开车。
凌晨两点。
电影院午夜场结束,广场恢复了人气。宋言初和左丘飏也刚刚看完一部午夜首映的电影,正在一家甜品店坐下休息。
“言初,九月二十八号晚上你有空吗?”左丘飏期待地问道。
宋言初有些晃神:“有事吗?”
“那天有个音乐会,我们一起去吧。”左丘飏邀请道。
“嗯好。”宋言初笑了笑。
“言初你怎么了今天?”左丘飏直觉他的这个朋友不太妥当,关心道,“是不是病了?”说着他又伸手摸了摸宋言初的额头。
“没事呀。”宋言初笑起来,安慰道。
“我看你今天都没精打采的,还一直走神,是不是累了?”左丘飏奇怪道。
“没有,快吃东西。”宋言初将甜品推到左丘飏面前,微微一笑。
左丘飏松了一口气,今天晚上想着和言初聚一聚,二人一路上居然少有的冷场,而且他看着言初时不时发呆,神色有些惊慌,好像出了什么事一样。
“哎呀!”左丘飏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宋言初奇怪地看着左丘飏。
左丘飏还没回答宋言初的问题,连忙打了个电话,对方很快便接起来。
“喂。”
“师兄!”左丘飏惊讶道。
宋言初一听是褚承,浑身都僵硬起来,连忙埋头吃着甜品,可却不由自主地听着左丘飏和褚承的对话,心里也在奇怪褚承不该是好好呆在医院吗?
“嗯,这几天的文件我快处理好了,明天你来的时候将文件送去各处。”对方随口一声。
“师兄,你还在检察院?!”左丘飏不可思议,今天下午就接到师兄的电话问这几天的部门文件放在哪里,自己也猜到师兄是要抽空做好工作了,刚才一时想到师兄会不会又熬夜了,于是想打电话确认,没想到是真的。
“嗯,你有事找我?”
“师兄,你这样不行,身体会吃不消的。”左丘飏劝说起来。
“没什么事我挂了。”
“好吧。”左丘飏轻叹道。
挂了电话,左丘飏看向宋言初道:“师兄一直都这样固执,工作起来不要命。”
“他身体不好,会生病的这样。”宋言初皱起眉来。
“就是,不过师兄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大家都不敢劝他,我劝过几次都没用。”
“嗯。”宋言初应了声便不再多言。
“其实师兄外冷内热,还有哦。”左丘飏感觉像是偷偷摸摸,他靠近宋言初,压低声音继续道,“我觉得师兄心里想念一个人,好像叫.....叫谬音....”
“嗯?”宋言初也有些好奇起来,他也很想知道像褚承那样的人到底心里会是怎样的,而左丘飏说的谬音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那天我进师兄办公室,师兄不在,但是纸上写着谬音这两个字。”左丘飏轻声在宋言初耳边悄悄道。
“小飏,你居然偷看人家的东西。”宋言初惊讶地看着左丘飏,像是两个小男孩在交流秘密。
“不小心啦,对了,我打包点东西去给师兄吃,言初也一起去吧。”左丘飏笑道,说着就招呼着服务生过来。
“不用了,我先回家了。”宋言初顿时有些惊恐,连连摆手。
“怕什么,何况你也认识师兄呀,我也想师兄能和言初成朋友,言初可以帮师兄好好改善身体素质。”
“不要。”宋言初突然一声,紧张的喝了口开水。
“言初?”左丘飏惊愕的看着宋言初,而后试探道,“你和师兄有矛盾了吗?不可能呀,师兄虽然冷漠,但是风度翩翩,不会和人起冲突的。”
“没有....”宋言初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恢复过来扯出个笑容。
“没有就好,吓死我了,那我们一起去吧。”
“好。”宋言初眼神躲避,低着脑袋咬了咬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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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栋检察院大楼就只有第四层的一个窗户发出灯光,里面的男人认真地敲打着键盘,脸色苍白憔悴,眼球布满血丝,他时不时翻查一下桌面厚厚的几沓文件后又继续工作。
“师兄。”左丘飏轻轻敲门叫了一声。
“进来咳咳.....。”褚承也习惯了左丘飏突然出现,只是应了一声。
“师兄你真的病了,快回家休息。”左丘飏一进门就听到褚承咳嗽,一看果然还在工作。
“不行,这几份文件我不签名是交不了的,而且还有几分报告要审查交给警视厅,明早我还要赶回医院,医生要查房。”褚承头也不抬地言道。
“什么?师兄你是逃出来的?”左丘飏惊讶地说道。
“嗯。”
“言初快来看看.....嗯?”左丘飏刚叫了一声宋言初,扭头看去竟然不见人影,“怎么不见人了。”
褚承闻言,心上一紧,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左丘飏奇怪地走出办公室,果不其然看到宋言初坐在外面,他把人往办公室带,一边道:“师兄逃院了,言初你作为医生快去管管。”
“他没事,其实也可以出院了。”宋言初扯出些笑容。
左丘飏完全不理会,他将宋言初扯到褚承面前道:“师兄,你的主治医生过来了,快让言初看看是不是感冒了。”
“不用,你们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褚承眉心一紧,没有抬头。
“给你送点东西吃,我拿去热热,言初快给师兄看看病。”左丘飏热情地说着就拿起打包回来的甜品离开。
安静的办公室只剩下褚承和宋言初,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想是被压缩器压得紧紧的,令人无法呼吸。
宋言初被这样的气氛搞得更加难受,他扯出个笑容:“Hi.....”
“嗯。”褚承终于抬起眼来,看清面前的宋言初,今日没有穿正装,一件白色带帽的卫衣显得宽松舒适,双手插到口袋里,表情有些尴尬,笑容僵硬。
宋言初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手就朝褚承走去:“你是不是生病了?”
褚承摇了摇头,他盯着宋言初看了一会,犹豫道:“你怎么样了?”
“我都明白的,我也喝醉了。”宋言初耸耸肩,牵强地笑道,“而且我好像也没什么损失,都睡着了,也不记得。”
褚承站起来,一大片阴影朝宋言初压过去,而宋言初紧张地后退几步,如小白兔的大眼睛眨巴着带上几分惊慌。
“你不会说谎。”褚承皱起眉来,清寒的一道声音打破了宋言初的伪装。
“不不不,我没有骗你,大不了算是我助人为乐好了。”宋言初摆摆手,可那失措的眼神却清晰地透出悲哀。
此言一出,褚承立即黑下脸来,平静无风的脸上少有的露出几分怒意,他抓住宋言初的手腕,不悦道:“什么助人为乐,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嗯?什么?就是帮你一下.........”宋言初迷茫地看着生气的褚承,挣扎着要脱离褚承的禁锢。
“以后随便哪个男人要和你上床,你也满心欢喜地答应,去助人为乐?!”褚承提高声调打断道,带着些无奈与怒意
宋言初大惊失色,被褚承的话刺激了一下,眼眶酸酸的渐渐升起了些委屈的水汽,不懂如何搭话。
“抬头看着我,不许低头。”褚承冷声说道。
“我.....我要回家....”宋言初语气带着些委屈的呜咽,像是被欺负的小孩,他突然用力挣脱了褚承的禁锢就要跑开,可脚下步伐凌乱绊倒桌角,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前倾去。
褚承眼疾手快,拉住宋言初的衣袖用力一拉便将他带到自己身上,而自己也突然失去重心,他迅速腾出一手撑在桌面上稳定,另一手牢牢地抱住怀里的宋言初。
宋言初缓缓睁开紧闭的眼眸,眼前不过一公分处便是褚承的面庞,那双冰寒冷漠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好像要把自己深深地吸进去。
彷佛是沉睡多年的碧莲莫名地盛放,泽阳从心底渐渐升出,顺着全身的血液流动,最终遍布全身,耳边听到谷风呼啸.....轮回千年到达。
“对不起,有没有被压伤?”宋言初连忙站稳道歉,脑子里早已混乱一片。
褚承也站起来,他疲惫地怕了拍脑袋,他看着眼前这个心理年龄不过十岁的宋言初,顿时不知道怎么办。
“我看你很累。”宋言初努力恢复正常,他换上医生的姿态,建议道,“回家休息吧。”
“宋言初,你听我说。”褚承突然目光威严地看着宋言初,他继续道,“以前你怎么生活现在就怎么生活,不要改变知道吗?”
“嗯?我会怎么改变?”宋言初再次听不懂褚承的话,迷茫起来,“你说的话好难懂,和小飏不一样,小飏说话我都懂的。”
“我是说,不能随便同意和别人上床。”褚承直言道。
“你......你说什么......我......”宋言初惊愕地看着褚承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他觉得脸上像是火烧一般,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愤怒。
褚承意识到自己失言,如此单纯的人承受能力也高不到哪里去,他仿佛是对待自己的弟弟一样道:“对不起,是我说重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宋言初露出个难看的笑容,点了点头,这时左丘飏也带着甜品走进来。
“你们在干嘛?来吃点东西吧师兄。”左丘飏没有察觉二人之间的奇怪气场,热络地说道。
“吃完你们回去。”褚承重新坐下来。
“好,师兄先吃点。”左丘飏笑嘻嘻地把甜品推到褚承面前。
褚承聪明地没有拒绝,他知道自己拒绝也没用,还会被左丘飏唠唠叨叨地压着吃。很快他便吃完了东西下逐客令。
那二人快要走的时候,褚承思索了几下,对左丘飏说:“左丘飏,你多照顾点宋言初,别让他随便认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被卖了都不知道。”
“啊?师兄你说话越来越奇怪了,我听不懂。”左丘飏也是瞪大眼睛,和宋言初说着一样的话,一脸迷茫地看着褚承。
褚承那千年不变的淡漠表情有了一丝裂痕,真想直接从落地窗跳下去,本以为左丘飏虽然也单纯,但还不至于像宋言初那样的小孩子思维,可如今他见识到了,左丘飏也是如此。
“我是说,小心人贩子。”褚承深吸一气,僵硬地解释起来。
“不会,放心吧,我们走了,师兄早点回家哦。”左丘飏乐呵呵地言道,说着便推着宋言初离开。
褚承闭眼休息了一阵,恢复过来,抛开一切继续完成那几份报告。
次日。
褚承醒过来是时候已经是中午,他心底一惊,昨晚貌似忘记设闹铃了,连忙看手机,发现有五个未接来电,都是宋言初打给自己的,还有一条宋言初的短信,写着:“褚承,你的爸爸来过医院发现你不见了,好像生气了。”
褚承礼貌性地回了一条短信,一看时间,居然十二点了。他在盥洗室洗漱了一番后拿起那一沓报告走出了办公室。
“啊啊啊?!我没看清吧!老大你怎么在这?!”周梨花大愕,连忙走到褚承面前仔细查看。
“今天是你值班?”褚承忽略她的激动,问道。
“今天是我和云修意还有君故,云修意和君故去了化验室。”周梨花还是惊魂地拍拍胸脯。
“嗯,这几份报告你核对一下,然后交去警视厅。”
“好的老大。”周梨花接过那报告,担忧地看着褚承那俊脸上满是疲惫,“老大回去休息吧,都憔悴了呢。”
“嗷嗷~小承承,人家来送早餐咯~”一声魅惑的娇吟,出现在褚承面前的正是沈听情,手上还拿着大大小小的东西。
“你怎么能进来?”褚承皱起眉来,冷声道。
“今天周六,检察院开放日,我们良好市民进来巡视~”沈听情活蹦乱跳地将东西放到一个办公桌上,喜滋滋地言道。
还没等褚承回话,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开门进来,那盛人的气场让周梨花和沈听情都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那男人身后还跟着六名黑衣服黑墨镜的高大男人,一行人走路带风地直接走到了褚承面前,来人确实就是褚氏集团的执行董事——褚佑。
褚佑身后的那四名黑衣保镖直接将褚承围起来,俨然一副要把人抓走的范儿,还有两名直接把沈听情抓起来。
“嗷嗷?!雅蠛蝶!!你们强抢良家妇男!!”沈听情蹦跶起来,惊恐地嚎叫,就像被惊吓后的袋鼠不停地跳起来。
“沈公子,你的父亲在今早和我喝茶的时候谈到你了。”褚佑淡淡地瞥向沈听情,言语犀利,一句话直接将沈听情的放肆打下去。
“叔叔,我错了。”沈听情委屈听话地道歉起来。
“沈公子还有课吧。”褚佑露出个善意的笑容。
沈听情只觉浑身一震,头皮发麻,笑呵呵道:“小承承,我回去上课了,早餐记得吃哦~”沈听情说完就逃命一般飞奔离开了检察院。
周梨花早就被这样的场面吓破胆,连连后退几步躲在远处,她看了看那褚佑,再看了看自己桌面那本《当代经济》的封面,顿时脑袋当机,原来他就是商界老大褚佑。
“儿子,快回家去。”褚佑放软语气。
“我去一趟TGR总部。”褚承处之泰然,依旧挺拔地站在褚佑面前,毫不退缩。
两个英俊的男人相对而立,凌人的气场相互拼斗,办公室一片安静,就好像是武侠剧里面的两大高手比武前沉寂的相持。
“好,我跟你去,我让人把你的车开来了。”褚佑还是做不到完全强硬对待儿子。
“嗯。”褚承轻应了一声就迈步离开。
一群人风风火火地离开,周梨花心惊胆战地从远处走过来,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原来她的老大居然是褚佑的儿子,褚氏太子爷。
褚承一直有意掩藏自己的这个身份,检察院上下也只有高层还有左丘飏知道这件事,其他人只知道褚承是个有钱公子罢了。
“啊啊!!检察院最新消息!!”周梨花突然眼神一变,八卦地大叫一声,拿起报告就往外跑,口中继续道:“老大是褚氏太子爷!!”
☆、第 7 章
第七章
电梯门一开,满溢的玫瑰花瓣喷薄而来,瞬间洒满顾倚青全身上下,接下来就响起欢快的尖叫和起哄。
“顾总出院啦,庆祝庆祝~~”白昉羽夸张地扑过来给个拥抱,差点被绊倒。
“容颜依旧~可喜可贺~”Irvin吹着喇叭欢呼。
顾倚青潇洒地拨拉掉一身的玫瑰花瓣,然后狠狠踢了一脚在最前面乐呵蹦跶的梅荰的屁股,对方怪叫一声捂着屁股,扶稳头上带着的小礼帽,哀怨地看着他瘪嘴道:
“讨厌啦,顾总怎么可以这么凶险!”
“怎么样,没我在的日子,梅导可开心?”顾倚青对这些攻占自己办公室的家伙实在无言,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坐下。
梅荰一脸要吃黄连的样子,用着夸张的手势怪里怪气道:顾总总我跟你说,这几天是要累死我了,音乐会那些节目都是我一个人审调,还有Curtis那些上报的节目都是我一个人负责,刷了几天的夜呀,皮肤都要焦黄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