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差爱完本[耽美]—— by:七寸欢喜
七寸欢喜  发于:2017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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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祺用方言答道:“我是来送外卖的。”
那个人佯装不在意,却暗地里把周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打量了一遍。“地址弄错了吧?”
周祺说道:“那我打电话问问吧。”
然后下了楼,又回了饭店。待了半天,见外面跟着的人都走了,才又出去,到了齐修磊父母的单位。
周祺仔细辨认了一下,周围的人跟埋伏在齐修磊家周围的人不是同一拨。于是去附近买了一包烟,跟收发室的大爷套近乎。
天南海北地聊了半天,周祺说道:“照您这么说,这单位里的人您都认识了?”
大爷得意地点头,“那当然了,我大半辈子都待在这儿。你说吧,没有我不知道的!”
周祺试探性地问道:“听说最近有一个姓齐的人,最近出事了?”
大爷面容严肃了不少,“哟,小伙子,这事可打听不得啊!”
周祺笑道:“这是为什么啊?我也就随便问问,您要是不知道我也不问了。”
大爷说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吧,唉,算了,告诉你吧。他啊,肯定得罪上头的人了!”
大爷伸出手指,朝天空指了指。
周祺心里模糊有了答案,问道:“怎么得罪的?”
大爷叹了口气,“唉,怎么得罪的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但是他们两个人在我们单位是出了名的好人呀,怎么可能突然被人查呢?一查就要查两个人,名头居然还是风纪有问题。”
大爷义愤填膺,唾沫横飞,“说谁风纪有问题都有可能,他们夫妻俩,绝对不可能!”
周祺心凉了一大截,继续问道:“他们俩的孩子呢?什么反应?”
大爷说道:“夫妻俩被人带走后,那孩子来过几次,听说是进去找领导,可这事,也不是这院子里的领导说了算的!”
大爷又极感慨地摇了摇头。
周祺强颜欢笑,又跟大爷胡扯了几句,然后起身走到旁边,揪起一个人衣领吼道:“马上给那老头子打电话!”
几个人迅速围了过来。
行动组长小孙迅速拨通了周戎的电话。
周祺怒道:“齐修磊的爸妈被带走调查是不是你弄的?竟然还安了那么一个恶心的借口!你他妈的真是……”
周戎在电话那头打断他,“你就是这样跟你爸说话的?小孙,把他给我押回来,不弄残不弄死留口气就行。”
旁边的小孙露出一些歉意。“周少,首长的吩咐您也听到了。对不住了。”
周祺也不想跟他们硬碰硬,而且他想要尽快回北京,有一些事情要跟周戎问清楚。说道:“等我一会儿。”又走到收发室,跟大爷要了纸和笔。
周祺刚要落笔,看到小孙在旁边站着。“你知道我要给谁写信吧?”
小孙也是一个实诚孩子,微有些尴尬,“知道。”
周祺又问:“知道我和他什么关系吧?”
“知道。”
周祺说道:“那你还站在这儿干嘛?要跟我学习写情书啊?”
小孙想了想,首长确实只说把周祺带回去,没说不让他写信啊。
于是走到了远处。
周祺龙飞凤舞写了一封信。刚要折起来,想了想,又一笔一划地写了几个字。然后交给大爷,“麻烦您把这个给齐修磊。”
大爷连连点头,“没问题,等他再来的时候我就给他。”
周祺烦躁地抓了抓原本就已经一团乱的头发,跟着小孙回了北京。
小孙并没有把周祺送回家,而是直接带到了部队。
周戎见周祺的样子,不由大怒,“你从哪里学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张,打盆水来。”
周祺先是一愣,进而想到自己脸上被杨熠化了装。周祺冷笑道:“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警卫员小张战战兢兢端着一盆水放在一旁,又赶紧跑了出去。
周戎怒道:“怎么跟你爸说话的?我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周祺往旁边的沙发上一靠,“教育?您拍着您的胸脯问问您自己,您教育过我什么?我吃饭是你教的吗?我说话是你教的吗?包括我从小到大在部队一共待了那么长时间,您亲自教育过我吗?”
这么多天,周祺除了每天像游击战一样到处借手机找电话,其余事情一律服从组织安排,就是担心惹怒了周戎给齐修磊找麻烦。
没想到周戎此次的矛头并未对准他,而是直指齐修磊和他的父母。
周祺觉得自己的忍耐简直可笑。
“我把你养这么大,还养出错来了!”
“呵呵,您又说笑了,您养过我吗?您喂过我一次饭吗?我吃的饭里有您种的一粒米吗?养我?养我就是在我发高烧的时候带其他女人回家过夜是吗!”
周戎脸上登时泛起一点不自然的红晕,掩盖在古铜色的面孔下。“我说过了,你看到的只是意外!我临时去外地出差,回家拿东西而已!”
“嗯,行,出差。跟女人一起去外地出差,儿子在家烧到了三十九度五,这就是养我!您养得真好!”
“你这辈子就抓着这点陈年旧事不放?你这么多年吃喝玩乐花天酒地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没有我你还是个什么东西?”
周祺站起身,走到周戎面前,用前所未有的正经语气说道:“我宁可做一个每个月三千块工资的小职员,也不愿意做你,所谓的军区首长政府高官的儿子。”紧接着又说道:“把齐修磊的爸妈放了吧,我任你处置。”
周戎恨铁不成钢道:“你以为我愿意处置你!做出这么丢人的事,你还好意思给我提要求!”
周祺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升了起来:“我未娶,他也未娶;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自由恋爱。真不知道您这丢人从何说起!”
“你们两个都是男人,竟然做出这种脏事!以后你就给我老老实待在部队。他在他们老家工作结婚后,我自然会给他爸妈恢复名誉。”
周祺急忙说道:“不行。他还要继续读博……”
周戎打断道:“那就让他结婚之后再回来读博。反正博士期间结婚的人有的是。”
“在你眼里,别人的人生就是可以随意摆弄的橡皮泥?”
周戎说道:“我没空管别人的人生。他来勾引我儿子,这就怨不得我!”
“您不用怪他,是我去勾引他的。人家好好的一大学生,就这么被我糟蹋了。您有什么火冲我发成吗?”
周戎倒是一愣,定定地看着周祺。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听到周祺用这种严肃认真的语气说话。
而今天,似乎也是父子二人最长的一次对话。
这个认知让周戎有些惭愧,也隐隐有些欣慰。
心平气和说道:“只要他不再和你来往,我自然不会再去找他麻烦。”
周祺直接说道:“不可能。”
“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的?”
说起齐修磊,周祺的心里顿时一暖,随口说道:“幸亏您不知道他的好,否则我就要把您当成情敌了。”
周戎的脾气又被激了起来,“简直就是胡闹!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如果你还不知悔改,那小子的爸妈可就不止停职调查那么简单了!”
周祺怒道:“有本事你就把他们都开除。以后我养着他们。我也再跟您说最后一次,以后有他在您还是我爸;您要是真把他逼走了,我就跟他一块走。他去哪儿我去哪儿,哪怕他以后结婚了,我就算做保姆做保安我也要一直赖在他们家!”
“你这辈子就这点出息?”
周祺郑重说道:“我小的时候您就跟我妈离了婚,我一个人浑浑噩噩长大,我在外面花天酒地并不代表我真的喜欢那种生活。遇到齐修磊之后,我才知道我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跟他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有他在的地方,才是我周祺的家!”
周祺顿了顿,又说道:“您如果要继续使什么手段,我都接招。您总不可能困我一辈子。只要我一出这个军区大门,就一定会去找他。您对他和他们家人做的事,因我而起。我会用我的下半辈子去偿还。”
周戎似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周祺站在周戎面前,挺直了脊背,站着极标准的军姿。
周戎沉默半晌,吼道:“小张,把他押回宿舍。再多加三倍兵力,我就不信还看不住他。给我好好想想,你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柳暗又花明
而送周祺去湖南的人一直在齐修磊家附近等到晚上,见周祺一直没有回来,就给于晨打了电话。
于晨向杨熠说明情况后,杨熠皱着小眉头腮帮子鼓鼓地问孟繁书:“咋办?大萝卜好像遇到麻烦了。”
孟繁书叉起一块火龙果喂给杨熠,“什么麻烦?”
杨熠把周家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说道:“他爸那人脾气可大了,从小对周祺就特凶。但是有一个人能管他。”
孟繁书问道:“谁?”
“我爸。”杨熠继续皱眉,“可我现在还不想理他。”
孟繁书又叉起一块香蕉,“那就不管了。这件事还是让他自己解决为好。”
杨熠点点头,“嗯,也是。”
正说着,外面有人敲门。
孟繁书把装着水果沙拉的碗递给杨熠,走过去开门。
门外亭亭玉立一个美女,目光不善。
没等孟繁书先问,那个美女锐利的眼睛不着痕迹上下打量了一遍,直接道出了身份,“孟繁书?”
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杨熠在里面听到,急忙大叫:“让她出去,我要睡觉了,谁也不见。”
孟繁书说道:“病人要休息,请您出去。”
美女对里面的杨熠说道:“你再胡闹信不信我连你家孟繁书一起揍!”
一听“你家孟繁书”这样的说辞,杨熠顿时蔫了,“你咋知道的?”
美女直接伸手推开孟繁书。看似极轻的动作,却四两拨千斤,角度和力度都拿捏地很准,孟繁书只觉得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自觉就后退了两步。
孟繁书一下子就猜出了这人的身份——杨熠那当过特种兵的姐姐,杨晗。
杨晗坐到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嫌弃道:“从哪儿学来的东北口音?”
赵安歌下午来了医院,虽然她普通话说得很好,但是面对孟繁书时总是不自觉就冒出了东北口音。
杨熠觉得好玩,还特意学了几句。
杨晗凑过去拨开了杨熠额前的头发,“就肿了一块,咱妈整天大惊小怪的。”
又靠回椅子上,两手交叉抱臂,一条腿屈起平搭在另一条腿上,形成了一个三角形,本是极不雅观的动作,可是杨晗做来,却偏偏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
“妈说你不想见他们,为什么啊?”
杨熠含糊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见。”
杨晗把视线转向孟繁书,一挑下巴,“因为他?”
杨熠急忙辩解道:“不是。就是我自己不想见。跟他没关系。”
杨晗似笑非笑低声说了一句,“还挺护着。”
又说道:“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杨熠和孟繁书对视了一眼。
说不想知道那是假的。
可真相总是伤人的……
万一当年真的是其中一人的父亲有错才导致了这场悲剧,那么他们二人要怎么心无芥蒂地面对对方的亲人?
杨晗缓缓开口说道:“这件事情,除了当年的当事人之外,全家只有我最清楚。”
“两个父亲都没有错。罪魁祸首其实另有其人。”
二人均是一震。
杨晗将尘封了二十三年的往事娓娓道来。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国大陆黑社会发展迅猛,各地都出现了“土皇帝”一样的存在。
九十年代初,国、家展开了大范围“□□”行动。几大军、区配合当地武、警、部22 首都的黑色势力首当其冲。
杨忠业率领最精锐的特种兵部、队,花了一年多时间,把首都几个最大团伙的主要成员尽数抓捕归案。
在开庭审讯后,警、方押送途中,一个帮派头目孙五爷趁警、方不备劫了警车,押运警、察均被一枪毙命。
孙五爷立刻被列为首要通、缉、犯,军、方、警、方联手搜查,重点排查离开北京的人员。
然而孙五爷的行动速度超乎他们的想象。
孙五爷在消息还未全面传开时就已潜入了杨家,趁着杨忠业和许智外出,将2岁的杨熠劫持。
那时的杨熠还叫做杨昳。
在杨昳出生之前,杨家奶奶和许智都认为这一胎是女儿。于是有着老年痴呆的杨奶奶,在那几个月里,只要是清醒的状态,必然要拿着字典在查。最后定下了这个名字,杨昳,形貌昳丽的昳。
孙五爷带着杨昳连夜出逃,有了杨昳的掩护,再做了简单的伪装,高速路口的警、察也没有认出孙五爷。出了北京城,在河北边境与他的残存势力碰头。
因为有小杨昳的存在,警方投鼠忌器,再加上几人分别逃往不同的方向,中途均有埋伏人员出来阻挠,追捕异常艰难。
孙五爷的独子在警、匪交火时中弹身亡,他将杨昳抓走,绝不仅是为了当护身符□□。
杨忠业心急如焚。当时的军、区、司、令体谅他的心情,派出数架直升机支援,同时下令,务必要将孙五爷抓捕归案,要将他的势力一网打尽。
杨昳失踪二十八个小时后,警、方传来消息,已经确认孙五爷和两个手下带着杨昳逃往东北。
一旦孙五爷与他的其余大部队汇合,那么杨昳再无价值,必死无疑。
警、察紧追不舍,一直追到一处偏僻的山村,失去了孙五爷的踪迹。
杨忠业带着几个特种兵亲自驾驶直升机,低空飞行数个小时,最终发现了孙五爷并将他拦在了一条河边。
当时正是寒冬腊月,冰冻三尺,两伙人隔岸对峙。
孙五爷一手拿枪一手提着杨昳,枪口对着杨昳的头,逼杨忠业和手下放下枪,把直升机让给他们。
小杨昳裹了一层家里的被子,孙五爷也怕杨昳被冻死失去了这个护身符,在外面又给他裹了一层厚大衣。
但是杨昳依然冻得脸色青紫,哭都不会哭了。如果不是他在哆嗦,完全看不出他有生命迹象。
一旦孙五爷上了直升机,再追捕就是难上加难,那在东北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当时还是杨忠业副手的周戎收起枪,拽着杨忠业命令其他下属后退。
两伙人转着圈周旋,直到孙五爷转到了直升机旁边,带着小杨昳上了直升机。
这时隐藏在直升机里的一个特种兵刘顺迅猛窜出,从孙五爷手中抢下杨昳,抱着杨昳几个翻滚,与此同时杨忠业迅速打手势下令,双方同时开火。
孙五爷一伙人赶紧躲进直升机。
两架□□集中火力对准旋翼,断了孙五爷的后路。
孙五爷发现直升机无法起飞,已回天乏术,又想起了丧子之痛,大怒。见刘顺正抱着杨昳奔向对岸,朝那个方向连开数枪。
刘顺腿部和手臂几乎同时中弹,倒下时杨昳从他怀里滑落。
冰面正好有一定的斜坡,杨昳顺着冰面滑到了一处冰窟窿。
谁也没有想到,河中间竟然会出现一个冰窟窿。
被子浸了水越来越沉,小杨昳下沉的速度越来越快。
孙五爷放弃刘顺,枪口对准杨昳。
子弹射到了旁边的冰层,冰面断裂更大,杨昳全身都已经彻底浸入冰水中。
杨忠业和周戎从土丘后冲出,互相掩护,朝杨昳奔去。
刚到河边,还没踏上冰层,旁边却突然冲出一个陌生人。
两伙人都没有注意到那边的枯草丛中竟然还隐藏着一个人。
那个人抱起杨昳,并用身体挡住了所有朝着杨昳射来的子弹。
这时□□终于射开了直升机的舱门,杨忠业不顾组织纪律,直接朝孙五爷三人开枪,最后两死一伤。
直升机不能起飞,他们只能开着孙五爷的车,将那个陌生人、杨熠、刘顺还有孙五爷送往当地医院。
还没有到医院,那个陌生人就已经停止呼吸。
杨忠业派人去找来了附近的村书记,认出了那个陌生人是村里的小学老师,叫孟庆英,然后找来了孟庆英的妻子林静。
杨昳、刘顺和孙五爷的伤势都很重,周戎带人将他们三人送去了市医院。
上面又传达了新的指示,趁热打铁,顺藤摸瓜,要顺势将东北所有黑色势力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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