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水心中仍怀疑师父,但见对方亦是一脸疑色,这点疑心便又压了回去。
何一笑弯腰,叩了叩石棺。
声音一响,二人都听出了不对。
江逐水不如师父离得近,待他反应过来,对方已经一掌推开棺面。
这时石棺里面是什么情形,倒不重要了。
“师父!您怎能……”江逐水大急,冲上前去,一把拉住师父,“您明明也发过誓,不能开棺的!”
何一笑轻轻拍了拍他手,道:“做师父的不开,要让徒儿开吗?”
江逐水怔住。
何一笑道:“别怕。应当是副空棺,不妨事的。”
江逐水原先希望棺中有人,现在却希望里头没人,他实在怕极了,松开师父,大步迈去,往棺里看。
何一笑这时倒不急了:“怎样?”
“……空的。”
石棺内清清冷冷,什么也没。
65、
何一笑也看了眼:“这倒怪了,大师兄的尸身去了哪儿?”事情估摸至少有二十多年,他纯是想不明白多些。
江逐水问:“冰棺中那人的身份,师父知道吗?”
何一笑听他说了几遍,知他心里必定一直放不下,好笑之余还有点欣喜:“你若当真好奇,我便带你去看。”
江逐水惊疑不定:“我可以看?那时您不是说,不让我去的吗?”
何一笑笑道:“那里头太冷,我怕你冻着。”
江逐水微有些脸红:“……竟是这样吗。”
何一笑将棺重又合上,牵起他手,道:“随我来。”
江逐水前几回上峰顶天泉的状态都不太好,这回却是由师父领着,心情自然大为不同。
说来他现在与师父关系极怪异,较之从前看似有疏远,身体上的接触反而更多。正如师父不敢逼迫他,他也不敢在日常中拒绝对方。
与其说不敢,倒不如说不舍得。对上师父,他总会心软,只要不逾矩,仍想顺着师父,让他高兴些。
再者,他实际也是愿与对方亲近的。
二人到得削壁前,何一笑将开机关的方法与徒弟细细说了。
江逐水听后,却想到周乐圣也知道这方法,且还是从洛阳君那儿知晓的。
到底是狱法山的机密,为外人得知总有隐患,他寻思着需找个机会告诉师父,最好能摘出师弟,免得被师父迁怒。
走进密道,上回江逐水丹田被封,只感觉到冷,许是因为烛火的缘故,此时里间倒比外头暖些。
虽能夜视,何一笑仍持了一盏灯烛。
江逐水还被他拉着手,略慢半步,见师父背影伟岸,可撑天地,那一点微微火光,照得心中暖意融融。
这暗道极长,不知有意无意,何一笑步子不快,江逐水也乐得慢些,恨不得将这段路走上一辈子,如此再不用想那些烦心的。
现在是晚上,那处只有?4 ⑶吃鹿猓尬馗矗逦醚矍熬跋蟆?br />没有冰石。中央只有一具冰棺。
江逐水怀疑是否自己看错,又怀疑记错了上回所见,可那时他贴近冰面细看,绝不会忘。
何一笑道:“我知你好奇什么。此处有些异处,等日出你便懂了。”握他手的力道稍重了些,引他到冰棺前。
江逐水的确好奇,不及探究不见的冰石,低头看棺。
棺身通体透净,棺中人如浮空躺着,他有过无数猜测,却未料到棺中竟是一个年轻女子。
她穿的是身鹅黄色衫裙,面容在轻透月色下,柔婉动人。只是虽闭着眼,她神情却不温和,秀眉微蹙,似遇上极烦恼的事。
江逐水见过的人不多,确信自己记忆中并无这张脸的印象。
何一笑道:“这事原本要与你说的,只是那时身体不适,拖到了现在。”
江逐水回想一遍,道:“是从沧临回来的时候?”
“正是。后来因为我状况稳下,便没与你说。”
江逐水想,原来师父是想告诉自己这处密道的,只是没来得及说。
他心内高兴,面上不由带出点欣喜,一双眼熠熠生辉,整张脸孔也亮堂起来。
何一笑晓得徒儿生得好看,当年也唯有姑射山主能与江卧梦在容貌上相较,当然他私心偏袒后者。然而他看着江逐水从婴孩长成如今模样,早习惯了这副相貌,本不应当再有感触,方才却止不住地生出惊艳,仿佛当年初见大师兄时的情境。
江逐水自然清楚师父在看自己,垂眸轻声问他:“这人是谁?”
何一笑惊醒过来。
“……一个所有知情人都以为死了,却还活着的人。”
“她还活着?”江逐水之前并未注意这点,此时再看,胸膛起伏不明显,但的确有极微的生息。
“天底下也只有此处,才能保下她最后一线生机,”何一笑顿了顿,“至于她身份,我只与你说两字——姑射。”
江逐水早前便有疑惑,此时才有恍然之感。
二人又交谈了几句,第一缕日光自上方的洞口掠入。何一笑察觉早,一把揽住徒弟,带人退至暗道。
方才站定,自冰棺位置起,日光所经之处,冰刺凭空而生,层层交互,若不注意,几乎贴合无缝。不过几息功夫,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矗立起一块偌大冰石。
与江逐水上回所见一般无二。
何一笑这才松开放在对方肩上的手,却发现徒弟肩膀动作略有僵硬。
“怎么了?”
江逐水左手探后,摸了摸右肩:“……之前撞过。”
他原本想回房,师父知他撞疼了,不肯放他走,强拉着人到了自己住处。
何一笑屋内除一张竹榻外,并无别的陈设。江逐水来过多次,也不惊奇,只有点不自在。
对方取了药来,见他站着不动,笑道:“怕我?”
倒不是怕。江逐水不好细说,坐在榻上,背过身,脱下上衣。
之前碰得有些狠,他后肩青中带红,何一笑指上沾了药,一点点细细抹了。
江逐水头皮发麻,坐立难安,在对方手指从他腋下穿过,往身前来时,一把攥住那手。
何一笑手被他抓住,倒像抱他入怀,干脆自身后环住徒弟,在对方耳边轻声道:“徒儿前边的伤……真不管了?”
他若不说,江逐水还真忘得差不多,经这提醒,才想起胸前不堪。
“……我自己来便成。”
何一笑却道:“都快半年了,你都没动过,为师怎么信你?”
江逐水推不过他,明知对方心里一清二楚,自己却耻于说出口,只得转过身,任对方蘸了药的手指往胸膛上点来。
许是因为他心海动荡,胸膛起伏厉害,乳首亦是颤颤巍巍,颇有几分怯生生的神态,与强健躯体截然相反。何一笑手指才触到那柔嫩,对方便倒吸了口气,抖着声喊他。
“师……师父……”江逐水捉了他抹药的手指,满面潮红,目光几乎是恳求的。
何一笑见他力道用得不大,将手指收回,安抚道:“别怕。这伤总得治了,不然往后遇上什么不方便的……”
这话叫江逐水息了声,再未反抗,只又往榻上缩了缩,整个人靠在墙上,手里抓了被褥,扭头闭了眼。
晨间静谧,这处接近峰顶,更无人来,只听见宛转鸟鸣,与压抑不住的沉沉呼吸。
抹好了药,何一笑抬头看徒弟,见对方面红耳赤,眼角竟有水光,闭上眼后睫羽愈显纤长,抖抖索索,极尽隐忍。
他心思一动,佯装药没抹完,指尖停在红粒上,按下轻揉,更似不小心地拿指甲刮了下。
江逐水立时如条离水的鱼,身体猛地一弹,似受了极大刺激,汗水自额角淌落。
何一笑原没想做什么,此时却再难忍耐,欺身将人抱住,张口含住一颗抹了药后水光盈盈的乳首。
江逐水吓了一跳,方要推开人,那处却被重重吮了一下,惊人的快感令得他又软下身来。
“别……师……师父……”
何一笑摸着了他命脉,倒不急了,舌尖绕着肉粒打圈,察觉到身下躯体不可抑制的颤抖,犹有心思打趣道:“怎么敏感成这样?”
这是实情。江逐水心神清明,却抵不过身体的本能反应。
何一笑往下边一摸,便笑了:“都成这样了,徒儿一时半会儿可回不去了。”
江逐水从前受过他调弄,经不起挑逗,勃起的柱身被师父握在手里捋动,除了喘息,他有一小段时间里,竟想不到能做什么。幸好他心中存着底线,知晓不能再与师父有关系,勉强撑起理智,道:“师父答应……答应过……”
何一笑道:“对。我不逼你。”
江逐水得了承诺,对方也离开了他身体,稍松下口气,怎想耳边衣物窸窣,阳物被裹进一片软滑温腻里。
他抬眼就见师父分开两腿,跪坐在他小腹上,将他肉茎放在自己臀缝间,缓缓厮磨。
何一笑何等人,纵是十年前,江逐水也未见过他这般姿态。尤其对方穿着衣裳,下身却是光裸的,阳物赤红怒张,随他动作上下晃荡,透明黏液自铃口渗下,分明早已情动。
“师父!”他太过吃惊,反倒不知该说什么。
何一笑自己掰开臀瓣,好将徒儿阳物夹得更深,脸上没有半分羞赧,抬手散下长发,容颜俊美令人不敢逼视,绿眸中笑意盈然,叫人沉溺。
他不怀好意道:“好徒儿,还想推开我吗?”
66、
江逐水曾以为十年前与师父的情事,不过是春宵作用,此时才知自己根本毫无抵御能力,心内无数个声音叫他抱住身上人,又总在最后一刻理智回笼。
然而何一笑臀肉丰润柔软,臀缝也深,将徒弟肉茎牢牢裹住,稍有动作,便引得身下人呼吸愈重。
江逐水鬓发湿透,唇齿微张,一瞬不瞬瞧着师父,眼尾发红,像抹了胭脂。
他显是忍狠了,但到底没动。
何一笑目光巡过他面孔,定在那痕绯红上,俯身去吻徒弟眼角。
还未真碰上,江逐水闭上眼,狠狠咬了自己唇一口。
何一笑注意被他唇上渗出的血珠拉走,不等多想,背上传来大力,被人一把抱住,与此同时,原本不曾有动作的阳物在他臀缝间凶狠抽送。
对方双手下移,托住他臀,虽未插入,意义却没什么不同。
何一笑也在喘,却忍不住笑道:“慢些……不急,不急……”
江逐水放任自己不想不看,当没听见他说话,专心揉弄两瓣绵软臀肉,自对方腿间寻求纾解。
何一笑猜着他想法,即便那处皮肉细嫩,被磨得有些痛,仍没劝止,趁徒弟不推阻,将对方唇上血珠舔了,又撬开对方抿紧的唇。
口里全是师父的气息,快乐到了极处,竟令人想流泪。江逐水眼角湿润,闷哼一声,射在了对方臀间。
何一笑握住自己硬挺的阳物,上下捋动。不过片刻,那物一颤,精水落在徒弟胸腹上。
情欲之后,江逐水回了点神,才想起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何一笑原本苍白的脸孔红润起来,笑道:“方才舒服吗?”
江逐水如被什么蛰了一下,起身要跑,却被对方按住。
何一笑指尖沾了点浊物,抹开在他唇上:“你若想,比方才更快活的事也能做。”
江逐水懂师父意思,反而一把将人推下榻。
何一笑不清楚,他自己却知道,自上回用了天人三册的秘法,只论修为,他与师父也相差不远。何况对方根本未有提防,跌下榻后还没反应过来。
“你……”
江逐水一门心思捡衣裳,根本不理他。
何一笑原就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人,之前不过是因为徒弟真心爱他,才愿放下师道威严故意引诱,不料竟是这么个结果。
又见徒弟正要穿衣,却对身上浊物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清理,模样很是可爱。他原本恼羞成怒,这时怒火变了欲火,起身抱住人,没轻没重吻了上去。
江逐水本信了他承诺,以为他不会再逼迫,谁想这人竟是个食言的,又被按在了榻上。
这一回不同上次,何一笑没再收敛,恨不得将身下人拆吃入腹。可惜对方此次未受限制,挣扎之中斥他失信毁诺。
二人从榻上滚到地下,江逐水运气不好,被压在下头,脑后撞了一下,有些晕乎,终于安静下来。
何一笑也停了动作,与他额头相抵,又亲了亲他唇角:“大师兄早不在了。我当年不过一厢情愿,并不以为能得他回应,这许多年过去,我虽故意不提他,但也不至于长情如此,念念不忘。你到底在怕什么?”
江逐水脑袋还晕,手在旁边胡乱摸索,忽撞上一硬物,发出声轻响,瞧去才见床底有方长匣。
何一笑也看见了,心有所动,随手取了来。
江逐水好不容易从头疼中缓过,就看见师父手里一件极眼熟的物什,令他如冰水淋头,立时清醒。
“怎、怎会……”
何一笑握住麈尾,道:“当年事后,我便找了把一模一样的,将它换了下来。”
江逐水恍然,难怪对方平日毫无异色,被他问起时也没反应。
却听对方又道:“那事还记得吗?”
岂止记得,简直刻骨铭心。江逐水心中如此想,却一字未说。
他不说,何一笑也知徒弟想法,将麈尾放进他掌心里。
“纵有再多理由,我当年的确过分了。徒儿若耿耿于怀,便一样不漏还回来,”他凑近徒弟耳朵,“除了麈尾、棋子,还可以玩些别的,我什么都许你。”
对方离得太近,唇瓣几乎碰上江逐水耳垂,以至于说出的话一下入了他耳,又入了他心。
“为师……我等不了下个十年了,你我分明是有情的,何以要到这地步?”何一笑还在说话。
江逐水一颗心跳得几乎乱了步序,却仍维持着最后的理智,竭力平息沸腾的心湖。
“……徒儿不敢。”
何一笑挑眉:“不敢?便是想过了。”
江逐水脸腾地烧起来,扔开手里麈尾,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地里。
何一笑不放过他,将他牢牢锁在身下,道:“从小到大,为师可曾对你不好了?徒儿当真不肯说句真心话?”
若说不好,以对方性子,事例绝不少,可江逐水从未将之放在心上,想及与师父二十多年相处,忍不住伸手环住人,蜷起身体,缩进他怀里。
何一笑将徒弟抱到床上,对方难得一声不吭,偎在他胸膛上。
“我做过个梦。”江逐水忽道。
何一笑见他肯说了,心里激动,却怕吓着他,柔声问:“什么梦?”
“就像现在这样,师父抱着我,我却看见父亲站在您身后……”
“……有些吓人。”何一笑道。
江逐水哽住了。再一想也对,江卧梦死了将近三十年,若忽然出现,的确是惊吓更多。
“但梦里不一样,师父转头见了父亲,再未看我一眼,一眼都没有。”
纵然知道这只是个梦,何一笑也心疼极了,亲了亲徒弟眼角:“这梦一点没道理,那个不是我。”
江逐水道:“当年的事,我不恨师父,所以不在乎麈尾与棋子。况且……我想做的事,比这些还可怕。”
他说可怕,何一笑却听得雀跃。
江逐水闭上眼,不敢去看师父神情,低声道:“我想让师父趴在父亲棺上,我从后面肏进去……”
何一笑满腔激动立时息了:“……大师兄若在天有灵,必定想杀了我。”
江逐水睁开眼,见他脸色发白,竟是真怕了。
过了会儿,何一笑缓过来,道:“你不清楚你爹是个什么样人——他可从不是什么善类。”
江逐水是遗腹子,没见过江逐水,所接触的也都是表面,不曾听过这种评价。
何一笑回神后忙安抚徒弟:“我与大师兄是不可能的,他对我没别的心思。至于我对他……应当还是敬畏多些。”
师父这般坦然相告,江逐水听后,却道:“让我想几日好吗?”
何一笑道:“三日?”
江逐水将脸贴着师父胸膛:“想好了便与您说。这几日我们先不见面,平常的事我会遣心笙或者周师弟来。”
独留下何一笑一人时,他终于无奈苦笑。
纵是只三日,他也觉得太长,况且看徒弟意思,分明还在犹豫,若听见的答案不是自己想的,又要如何?
何一笑正烦恼着,大夫那边终于有了结果。
“毒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娘胎?”何一笑皱眉,“怎么可能?萼绿华不过是——”
方想起萼绿华的兄长是浮玉山的洛阳君,而浮玉山正是以医毒闻名。
这事古怪,在真相未知前,他不敢与徒弟说。
大夫道:“短时间里无妨,可这毒附在山主身上,便是一道催命符。若要解决,得先探明到底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