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正楠把车停在了别墅门口,车灯熄灭了,他没有立即下车,还坐在车上。费觉脚跟着了地,从身后拔出了手枪。他必须用两只手才能保证手枪不胡乱摇晃。
他闭上了一只眼睛,头靠着肩,用还睁开的右眼瞄准了莫正楠的车。
莫正楠终于现身了。他穿了身深色的衣服,衬衣是浅色的。
费觉的视线追踪着他,手指放在了扳机上。
“嘣。”他嘴里发出这样一声声音,双手随之往高处抬起。
“嘣嘣。”他又模拟了两声枪响。
莫正楠走进了别墅。
费觉放下了枪,在草坪上躺下了。不多时,莫正楠就上来了,他拿了条睡袍来给费觉披上,问他:“你在数星星?”
费觉闻言,举起了手,手指尖向那在高悬在空中的一颗星星伸去。莫正楠在他身边坐下,费觉挪了过去,靠着他,头枕在了莫正楠的大腿上。
“你今天心情这么好?想到出来看夜景?”莫正楠说,“还浇了花?”
费觉垂下了手,抱住了莫正楠的腿,转过脸去,脸颊贴着他的裤裆爬了起来。他扯掉了自己的牛仔裤,分开腿跪在莫正楠身侧,拉开了莫正楠的裤子拉链,低下头环抱住他的腰,亲吻他的内裤。他把他的阴茎从内裤里挖出来亲。
“这里会不会太冷了?”莫正楠柔声问。
费觉笑了,撩起一边的头发束到耳后,往嘴里塞了三根手指舔了又舔,一把握住了莫正楠的阴茎,抬起头看着他帮他手淫。
莫正楠也伸手过来要握费觉的阴茎,他的手很冷,激得费觉起了身鸡皮疙瘩,身子下意识往后缩开了。莫正楠坐直身,将费觉一把抱到腿上,手探到了他的屁股里,搂着他扩张他的后穴。
两人接吻,吻到费觉合不拢嘴,呼吸越来越急,他快窒息了,但他还抓着莫正楠身子拱上拱下的索吻,他的后穴出了水,捧起莫正楠的脸用牙齿磨了磨他的嘴唇,挺起腰就坐了下去。莫正楠的阴茎完全顶进了他的身体里,费觉的手在草坪上胡乱摸索,大口喘气,他摸到了个酒瓶,仰头往嘴里灌,瓶子里早就没酒了,半天才倒出一滴来,莫正楠拍了下他的屁股,抱着他起来,阴茎还在插在费觉屁股里呢,把他往楼下带。
费觉走了两步站不稳了,莫正楠也忍不了了,把费觉按在墙上插了十几下,费觉腿软地往下滑,莫正楠顺势压着他在楼梯上做,他分开了费觉的腿,按着他的胸口,咬他的乳头,舔他的脖子,一口又一口吮吸他的耳垂干他。
费觉被他插到射精,屁股里的水流到了楼梯上,想站起来时自己打了个滑,摔下了楼,膝盖立时就红了。莫正楠捞起他,没好气地骂:“你小心一点啊!”
他心疼地揉搓费觉的膝盖。费觉坐在地上,拉着莫正楠的衣领把他拉到脸前亲了他一大口,他张开腿,用脚把莫正楠勾了过去,湿润的穴口磨蹭着莫正楠的囊袋,莫正楠握住阴茎捅进去,没几下就射了。
射精后,费觉不让他拔出来,他看了眼厨房的酒柜,莫正楠心领神会,扶着费觉起来,亲着他走去开了瓶红酒。
他先喝了一大口,接着捏住费觉的下巴,把嘴里的酒过给他,费觉没能完全含住这口酒,红酒顺着他的下巴流向他的胸口。莫正楠头一低,一路追随着这股酒液,吻遍了费觉全身。他吻着吻着,跪在了地上,趴在了地上,嘴唇擦过费觉的脚背,轻吻他的脚。
费觉仰头喝酒,笑着把脚一点一点抬高,莫正楠又跟着他一点一点抬起头,由趴成了跪,又由跪完全站直了,他拉开费觉的腿,把自己勃起的阴茎塞了进去。
费觉越笑越开心,配合着他抽插的频率,身体剧烈摇晃着,他还喝酒,因为气喘得太急,呛到了,咳得整张脸都红了,莫正楠抓住他的头发干得更加用力,费觉推了推他,反而被他按在了餐桌上,掐着脖子一顿狂干,缴了货。玻璃花瓶掉在了地上,酒瓶也砸碎了,费觉眼眶湿润,他抹抹眼睛,笑着咬住嘴唇,他的大腿在不停打颤,怎么也合不拢。
莫正楠坐下了,他气喘吁吁地看费觉,头发凌乱,已经没有任何发型可言了。他身上的衣装,除了没拉拉链的裤子外,其余倒都还很整齐。
莫正楠拉上裤子,说:“红虾死了。”
费觉躺在桌上按摩自己的小腿和大腿,偏着头没有说话。
莫正楠说:“你早就知道了吧?他是卧底的事情,我看到你发给他的短信了。”
他的手碰到了费觉的脚踝,费觉合上了腿,侧着身子躺在桌上。
莫正楠道:“他这个卧底当得好失败,八年了才混上位,一单大案子都没破过,就死了。你放心,我找人去给他收尸了,就是那个方sir,至于红虾的奶奶,大可以继续住在花湾。”
费觉闭上了眼睛,手放在自己腿间,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着小腹上的毛发。
莫正楠问道:“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费觉摇了摇头,莫正楠摸到了他的脸,他过来抱起了费觉,他一遍遍吻他的嘴唇,问他:“你不想和我说些什么吗?”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你也不关心我一下,问候我一下,费觉……你早知道他是卧底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一个卧底会毁了整个社团?多少人靠社团吃饭?我不能让兴联毁在我手上!”
费觉睁开眼睛,他摸了摸莫正楠的头发,莫正楠一下又柔软了下来。他掉下了眼泪。
费觉轻轻拍他的后背,莫正楠的脑袋抵在他胸口,他抽噎着说:“不在隆城待了,不管了,关我屁事,我不管了,我们去环游世界,他妈的……”
“我带你去看雪山,去泡温泉,天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你不许喝这么多酒了,把酒戒了,烟我看是戒不掉了,二十年后我们俩就一起得肺癌死了算了。”
费觉靠在莫正楠颈侧,莫正楠一吸鼻子,说:“你睡着了?”
费觉默然,莫正楠收紧双手,将费觉抱得更紧,他又无奈,又怨又恨地问:“为什么你还是不和我说话?”
方兴澜把手伸进了裹尸袋里,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红虾的脸上黏着些泥沙,方兴澜替他擦干净了,拉上了拉链,转头看着一手镊子,一手打伞,嘴里咬着个手电筒,脸几乎都要贴到了地上去的阿良,说:“找到他的手机了吗?”
阿良抬起头,把伞夹在腋下,拿出了手电筒,拍了拍腮帮子,说:“应该是被人拿走了。”
雨下大了,豆子似的往伞上砸,阿良举高雨伞,把方兴澜罩在伞下,点了两根烟,递给方兴澜一根。两人凑在一起抽烟,裹尸袋被两个同事抬上了担架,运进了救护车里。
“方sir,那我们先走了?”救护车的司机探头出来和方兴澜挥挥手,方兴澜头一点,眉一皱,说:“嗯,麻烦了,你们先走吧。”
阿良指了指在不远处搜寻的珠妹,说:“弹壳八成找不到啦。”
方兴澜问他:“几点了?”
“天快亮咯。”
方兴澜说:“叫他们过来,收队吧。”
“啊?”阿良拍了下脑门,“我就随便一说,还是再找找吧。”
方兴澜眉头皱得更紧,两条眉毛恨不得绞到一起去,他说:“找到又怎么样?还不是老样子,黑市的枪,黑市的弹药,查不到源头。”
阿良低头碾香烟:“他们自己就是源头。”他冷笑,“25 方兴澜说:“都回去休息会儿吧。”
阿良还低着头,声音沙沙的:“没想到他会是卧底。”
方兴澜没接话茬,阿良喟叹:“要是他早几年爬到现在这个位置,隆城说不定早就没兴联这么个社团了。”
方兴澜看着他:“你说什么?”
两人对视着,阿良稀里糊涂地摸摸自己的脸:“方sir,我脸上有东西?”
方兴澜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从牙缝里往外绷字眼:“现在是有一个人死了,一个同事,他暴露了身份,他被黑社会打死了。”
阿良挣开了,脸色不是很好看:“方sir,没必要这样吧……他会去做卧底也是因为杀了个警察吧,你也说了啊,是钟sir保了他,让他将功赎罪去做卧底,不然他现在还在号子里蹲着,再说了……”阿良越说越轻,撑着伞往旁边走,“难保不是要给他爸赎罪。”
方兴澜掷开烟头,一瞬间,他的头发和脸都湿了,全是水珠。他说:“他姓林,叫林鸿生,是一个警察。”
阿良耸耸肩,在空中拍了拍手,召集来所有警员,吩咐了下去:“方sir说收队啦!大家都回去休息吧,都走吧!”
方兴澜补了句:“明早八点开会,从明天起,二十四小时盯梢周游,莫正楠,于欣欣和毛竹,会上决定分队。”
珠妹举手喊他:“方sir,你回局里啊?我送你一程啊。”
方兴澜说:“我回家。”
众人听了,全都愣了瞬,阿良示意大家就地解散,追上了方兴澜,说:“方sir,我和你顺路,我送你啊。”
方兴澜说:“我是喝了酒,不至于醉架,我自己能开车。”
他快步跑到了自己车前,开门上车,珠妹在外头又蹦又跳地同他喊话:“方sir!晚上五级暴风!!关好家里的门窗!!”
方兴澜挥动手指,抽了几张纸巾擦脸抹鼻涕,驱车离开。他人还在半路上时,风雨的气焰已经十分嚣张了,高速路上寸步难行,不少车都打了紧急灯,干脆歇在路边。方兴澜放慢了车速,下了高速后,看到一间钟点旅馆,龟速开进了旅馆的停车场,去前台开了间房。
他洗了个热水澡后就在床上躺下了。疾风劲雨一刻不停地捶打着单薄的玻璃窗户,方兴澜挤着眼睛,从窗帘缝里看外面。
黑夜是湿润的,泛着水光和晦暗的红的。
一瓢又一瓢红色的雨水朝他扑过来,他下意识地闭拢眼睛,但他没事,浑身干燥,手脚温暖。方兴澜坐起来,从冰柜里拿了瓶酒,走到窗边喝酒。
玻璃窗嘎嘎作响,剧烈晃动,濒临崩溃。方兴澜把窗帘完全拉开了,他抱了床被子裹在身上,靠在窗边坐下了。他拿出手机看照片和视频,一个男孩儿在谈钢琴,男孩儿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女人抱着男孩儿在植物园门口合照,男孩儿被动物园里的猩猩吓哭了……方兴澜的手指不断扫动,男孩儿的岁数越来越小,女人越来越年轻,时光好像在倒流,女人和男孩儿中间多了一个他,他吻他们两个人。
酒喝完,隔壁忽而传来了叫床声和木床摇晃的声音。
啊,啊,还要,还要。
吱嘎吱嘎。
啊,啊,好爽!好棒!啊!
吱嘎吱嘎。
伴着风雨,伴着女人的娇喘,方兴澜睡着了。他睡得很沉,很沉。
第20章
周游打了个饱嗝,手叠放在圆滚滚的肚子上,和边上的莫正楠一笑,道:“福临的龙虾还是做得比别家好,够味。”
他还一拱手,说:“谢谢莫少款待啦。”腿在桌底撞了下阿鼓的腿,正张牙舞爪对付手里一只龙虾钳的阿鼓立时抬起头冲莫正楠一顿作揖道谢,笑得春光灿烂:“谢谢莫少!谢谢莫少!”
莫正楠仅抬了抬下巴,眼皮都没动一下,垂着眸子看手机,周游挨了过去,跟着莫正楠看他手机上播的逗猫视频,一只小猫被主人逗得找不着方向,在屋里乱跑乱撞一气,末了在地上打了个滚,翻出肚皮对着主人撒娇,旁白音是一连串罐头笑声。莫正楠笑了,周游也笑,空荡荡的餐厅里,只有他们这一桌坐着人,也只有他们这张桌子上方的顶灯开着,莫正楠和周游笑得轻松自在,待到他们的笑声渐渐轻了下去,两人身后传来了阵轻飘飘的笑声。周游说:“看下一段啦。”
莫正楠转过头去,问道:“很好笑?”
他把手机盖在了桌上。
周游侧过身子望了眼,五个劲装马仔靠墙站在他和莫正楠的座位后头,那里光线有些黯淡,他看到其中一个马仔在笑,他的笑脸夸张,连满嘴参差不齐的烂牙齿都露了出来。
莫正楠第二遍问:“很好笑?”
周游趴在椅背上看着这个马仔,马仔还傻笑着,老实地点了点头。周游拍了下莫正楠,说:“有没有更好玩的啊莫少,诶,你都哪里看到的这些视频啊?”
莫正楠甩开了周游的手,站了起来,抄起桌上一个啤酒瓶走到那个烂牙马仔面前,抡起胳膊就往他脑袋上砸去。酒瓶碎了半截,烂牙的身子往前一倾,扶住额头勉强站稳了。
莫正楠接对准烂牙的头顶砸了三下。烂牙跪在了地上,满头都是血,他双手抱头,手指根都发白了。他左右两边站着的马仔挪远了,给莫正楠让出了位置。
莫正楠手里攥着玻璃酒瓶的长脖子,看着烂牙,说:“起来。”
他的头发乱了,声音还很稳定。
烂牙浑身发抖,人缩成了一团。
“起来。”莫正楠重复道。
那烂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可不等他站稳,莫正楠一脚踢翻他,烂牙摔了个人仰马翻。莫正楠丢开酒瓶,踢了烂牙一脚。
“起来。”他说。
烂牙扶住邻桌的一张椅子,挣扎着往上爬,他的小腿不停打颤。
莫正楠将他往前踹了半米有余。
“起来。”他又说。
他一遍又一遍地让烂牙爬起来,又一遍又一遍地弄倒他,那烂牙连滚带爬,仿佛成了颗皮球,滚到哪里是哪里,人确实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莫正楠一脚又一脚,不给他任何机会,不留任何余地。他追着他,一路将他踢到了餐厅门口。烂牙已经完全爬不起来了,任凭莫正楠怎么说,怎么踹,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周游不看了,低头玩打火机,阿鼓小声问他:“游哥,要不要劝一劝,不太好吧……条子在外面盯着呢,要是闹出了人命……”
他正说到这里,餐厅大门被人打开了,竹叔带着两个马仔进来了,一看门前的场景,示意身后的人把烂牙齿拖到一边去,揽过莫正楠,拍了拍他,道:“要不要来碗绿豆爽清清火啊?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
周游眼角一斜,对阿鼓道:“你吃你的,管那么多干吗?”
阿鼓吐吐舌头:“哇噻,牙齿都打掉了两颗。”
周游看了出去,烂牙被人丢在了墙脚,整张脸血肉模糊,往外吐了两颗牙齿出来。
莫正楠和竹叔往回走来,莫正楠道:“年轻人不懂事,没什么规矩,怕扰了大家吃饭的兴致,先教教他规矩。”
他掏出手帕擦手,擦脸。他的脸上溅到了一些血,浅色的裤子上也留下了几滴血迹。
竹叔眼珠一转,看到了周游,周游咂舌,想回头时,竹叔人已经朝他快步走了过来,嘴里道:“听说昨晚兴联有员猛将一枪结果了条子派来的老鼠?莫少,今年年会评选最佳员工,我投周游一票!”
莫正楠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周游笑,周游也笑。
阿鼓美滋滋地附和:“那可不是!游哥那可不是吹出来的!能文能武!我也投游哥一票!来来来,竹叔喝茶啊!喝茶!”
周游起身给竹叔拉椅子,倒茶,还给莫正楠换了杯热茶,往桌上派烟,刮了阿鼓一个头皮,道:“你要是五分钟内给我搞包香烟上来,最佳员工我投你三十票!”
阿古嘻嘻哈哈地跑开了,莫正楠回到原位,把半边染红的手帕往桌上一扔,顺了顺头发,眼睛一抬,打了声招呼:“陈太,言太。”
竹叔道:“欣姐跑去美国扫货,事发突然,她说不赶回来了,血拼比较重要,这里的事情她相信莫少能处理好。”
周游道:“那是当然,天塌下来莫少…”他一顿,改了口,“我们大佬都能有办法!”
这会儿,陈太和言太走近了,陈太脱下外套,放下了皮包,笑着看了圈大家:“我怎么感觉这饭桌上的马屁味有些超标。”
周游忙道:“陈太,大家都是文明人,说话不要总是屎尿屁啦。”
言太捂住嘴巴笑,捏着手包坐在了莫正楠边上。
莫正楠道:“不好意思,白天条子都聚在公司,只好改约了这么晚。”
“没事,没事,大家都理解。”陈太红光满面,眼睛精良,她化了淡妆,坐在灯光下神采奕奕的,她还很得意,撑着下巴点烟,说:“我早就和你们说兴联有老鼠!你们都不信,好吧,现在老鼠抓出来了,也没人来和我赔礼道歉,夸我一句神机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