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夏光完本[gl百合]—— by:易痕
易痕  发于:2017年01月06日

关灯
护眼

浴室里水声还在继续,我把盖子随意扣上,回客厅等着张宁出来。
大概几分钟后,顶着一头湿漉漉黑发的张宁出现在我面前,脖子那里还缠绕着白色的毛巾。她站在我面前如同一个害羞的小女孩。
这么晚了还洗头。我一边念叨着一边去找吹风机,长发女子的心酸便是这一头夏天闷热冬天难干的长发了。
张宁接过吹风机,跑到另一边呼呼作响的吹头发,半干不干的时候又跑了回来。而那时我刚把面条端回来。
我自己不饿,只煮了她一个人的量。
谢谢老师。她小声说。拿起筷子还算斯文的咀嚼起来。我则在她对面撑着头不带感情的看她。现在大概十点半了吧,我想。
吃到一半时,张宁突然停下来,一双眸子暗含着某种类似感动的神情看着我。她眼中重新凝结水汽,面条的热蒸汽在这时往她脸上飘,我看不真切她的表情。
傻孩子,哭什么。
没……张宁哽咽着,捂了捂脸摇摇头,都快把头低到碗里去了。
☆、留宿
我把手放在她肩上,张宁就像突然受惊的小仓鼠一样,肩膀猛的收缩身材细微的颤抖一下,却也没抬头看我。
怎么了?老师。
没事。我强忍住笑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慢慢吃,我先去休息了。对了,待会你就去我房间睡,不用紧张。
我对她说,同时也是在对自己说。
张宁哦了声,又啊了声。
我只好又跟她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要两人一起同床共枕。
我想起和韩的大学生涯,冬天的她就经常钻进我的被窝里,还找借口说我的被窝更暧。不过每次她一来,就得睡在我专门为她准备的特别枕头上:一叠厚厚的书。
张宁似乎听懂了,轻声说:我知道了。
嗯,记得关灯。我起身回房,把刚才换下来的衣服收拾一下。铺好床单坐在上面环顾了一下房间,东西放的很整洁,地面不算干净,新买的红酒还没开过,杯子也擦得干干净净。总体来说,没什么可挑剔的。
最近一段时候我不需要红酒就能沾枕就睡,由此可知,那些失眠的人要不是精神压力大,要不纯粹就是太无聊。
我没关灯,房间里实在没有台灯这种东西,又怕张宁找不到灯的开关。睡觉的时候我把枕头挪到了外边,我是习惯睡里边的。闭眼的时候眼睑内还能感觉到那片光华,我转过身背对着灯,把被子盖在鼻子下方。半掩的门处似乎传来了流水声。意识模糊时,我感觉有人进来了,纯粹的感觉而已。
随后,房间里重新陷入黑暗,柔软的床垫有轻微的下陷。多了一个人的存在我还是能感应到的,那是比视觉更为准确的——姑且称为触感吧。
我转过头,带着深深的困意说,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别想太多了。
独处总是容易让人陷入悲伤,尤其还要面对大片大片压得人透不过气的黑暗时,那种感觉更加明显。这种感觉我知道的,我不希望在我身边的这个女孩也同曾经的我一样失眠到天亮。
张宁往我这边挪了点位置,我惯用的洗发水散发着淡淡的的气味。
老师我睡不着,我也想不想那么多,但我不做不到。她平静般说,声音里暗藏着隐约的崩溃。
要听歌吗?我思考片刻说。
……嗯。
我翻过来平躺着,左手碰到了她的腰侧,张宁立刻缩了一下身子。
手机在你那边的桌子上,你开一下,没设密码。说到手机,我这才想起那被我忽视的重点问题。我倏然睁开眼睛,张宁正探身去摸索手机。
手机微亮的屏幕光打在她脸上,她看起来有些疑惑。我干脆坐起来,说:忘了问你了,你来这里你爸妈知道吗?毕竟是晚上,夜不归宿总是不好的。
没关系的,她们知道。张宁冷静的说,她打开了音乐,又调小了下音乐。这样可以吗?她问我。
可以,你设个定时关闭吧。我说,困意再次袭来,好在头脑还算清醒。在心里踌躇了片刻,我决定问她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如果我那诡异的第六感还算准确的话。
你爸妈知道我?
嗯。我说你是我老师。
不止这么简单吧?
张宁把手机放回原处,房间再次陷入黑暗,歌手悲凉的嗓音回荡开来。视觉的关闭让听觉更加敏感起来。我甚至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
老师想问什么?张宁依然冷静,我却开始后悔了。我这又是在干什么?难道这该死的困意已经让我脑袋混乱了吗?
……没什么,就问问。我滑回被窝里,缩在角落里。睡觉吧。我说。
呵。
张宁又轻声的笑了,她或许不知道,每次她这样笑,我总有一种被她看穿的感觉,我讨厌这个语气词。
房间里熟悉的吉他前奏传来,隔了一个手臂的距离是我最看好的学生,我的对面是墨一般的黑暗。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着什么,我听不清。困意如一张网从天花板下落下来,轻柔的包裹着我。
老师,我喜欢你。我听见张宁模糊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点不自信,却直抵我的大脑深处。
我的心大力的跳了一下,然后重归平静,张宁继续说:学生对老师的喜爱,我们班很多人都喜欢老师你。
嗯。我说,我想说点什么,最终没说成。我已在夜的怀抱中沉睡。
或许只是个梦也说不定。
第二天醒来时正好听见了学校的钟声,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早自习的钟声。
张宁不出我所料的已经走了。她选择先走一步大概是为了避免尴尬吧,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只是她走那么早,又该去哪儿?
大约五点多的时候,我感觉到她起床的声音。我对周围的动静一向敏感,尤其是半睡半醒时。一阵
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一道轻盈目光落在我脸上。炽热的,带着强烈的情绪。
我昨晚说的话,不全是真的。她在我耳边说。
我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现在想来,那句话真是有够表意不明的。
秋季的天亮的不早,窗户外仍是灰蒙蒙一片,大概是个好天气。我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本想看一下时间,却看见了压在手机下的纸条。不同于之前行云流水的字体,这次分明是一笔一画认真无比写就的。
我们都不知道是否有魔鬼藏在我们心里。——张宁
***
喂,瑾啊。韩在电话那边懒洋洋的说。
嗯。
你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呢?……不对,你在干什么呢,怎么那么吵?
炒栗子。我说。我的确在炒栗子。买回来的栗子在顶部拉扯成十字形,放进锅里煮,顶部的十字花纹爆裂开来就可以出锅,最后放入平底锅烘干水份就好了。没办法,没有微波炉我也只好如此。
你说什么?韩反问了一句,你竟然不给我吃!
我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拜托,这个要怎么给你吃?
你寄过来吧!
大小姐,快递要钱不说,关键是慢啊,你就不会自己出门去买吗?
哼,不给就不给,这么多借口。
韩有时毫无道理可言。我无语,恰巧这时栗子已经可以出锅,所幸挂了韩的电话。这家伙有事没事就会打来,谁知道这次她是不是又心血来潮。
甘甜味的栗子香传入鼻腔的瞬间便填充了精神上的饥饿感,烘干水份的栗子既不粘手又好剥。每年秋冬季节,我最爱的零嘴毫无争议的属于这糯性十足香味浓的栗子。
就在我解决了四个栗子后,电话又响了,还是韩。
有么事?我抢先说,且还是用方言说。
韩在那边哎呀呀的叫,说,瑾,你说话别那么客气嘛。
我不说话。
……好吧,我说正事,今年元旦你来不来我家过?
元旦?
对啊,你来不来?
我停下了剥栗子的动作,放了一颗在嘴里咀嚼,含糊不清的说,原来已经快元旦了。
原来已经快元旦了,这几周赶课时已经把我忙懵了。只记得周末日,日期早已模糊不清,又一年要过去了。时光总是易逝的。
不懂,如果有时间的话会的。韩在那边又催促了一下,我这才回过神来。
我不管,没时间你就请假。少你一天那群小孩不会有什么事的。
韩啊。我又放了颗栗子进嘴里,温度恰到好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
不霸道点请不来你啊。韩笑着说。
你真了解我。我低低的说,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张宁果然不了解我。
那是!那就这样说好了。一定要来哦。也许是怕我反悔,韩干脆的挂了电话。
接下来还有什么节目吗?
我边吃栗子边想,如果没记错的话还有平安夜和圣诞节。我对这些洋节目丝毫不感兴趣,事实上,我只对传统的春节、中秋和重阳上心。每年春节我都是要去大伯家一起度过,毕竟他们是我唯一的亲人,再加上,去看看堂哥的儿子也不错。中秋就不必说了。而在我们家重阳才是扫墓祭祖的日子。
虽然没什么节目,但学校有活动。一年一度的元旦晚会,也称为校庆,每年平安夜前后举行。反正我也不参加,就当凑个热闹了。
又一节晚自习时,我和90的同学聊起了这次晚会,其实也只是想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节目要参加。听说我们班社团的人蛮多的。
老师,有啊,我们想演个小品!一个平时就比较活跃的男生说。
演什么?我问他。
还没想好。男生憨憨的笑。班上立刻“吁”声一片。
怪我喽,叫他们演都没人报名。男生不服道。这样我怎么安排演员。
班上展开激烈的讨论。
怎么?你们还害羞呢?高三就不得参加了,现在不报个名以后都没机会了。我适时的插了句。
就是,老师都这样说了,你们还不快点报名。男生大声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班上的文艺委员。
老师老师!科代表朝我猛挥手,像有什么急事似的,我疑惑的看过去。
我同桌也参加,还是内定的节目哦!
下意识的,我觉得她说的是张宁,因为她的另一个同学是个内向的说话小小声的女生。
我注意到张宁瞪了科代表一眼。
这么厉害,什么节目?我故意问道。
张宁似乎想阻止科代表说话,然而还是没有后者的嘴快。
鬼步舞……反正就是跳舞,张宁你干什么呢,让我说完!科代表成功的反抗成功,眉飞色舞的对我说:老师你不知道,张宁是舞社的社长。
我愣住了。何止是她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她。
☆、试探
之前说过学校是不承认舞社却又用他们来表演这么一个奇葩的存在。据说每年的开幕式已被舞社承包。我曾见过舞社的那些男生们中午或下午时在中厅练习的场景,只是不曾注意过那其中有没有那个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或许张宁只是周末练舞呢?
怪不得那晚留宿之后,她不再主动来我宿舍。仿佛运动会那天我们在树下说的话都只是客套话。
教室里还在吵,张宁似乎和科代课争论着什么。我没听清,只是诚心的称赞道:是吗?那挺厉害的。
高中的社团竞争性还是很平和的,至少我们学校是。
那……张宁停止了对科代表的争论,迟疑的看着我。那老师会去看吗?看校庆。
当然。我说,其实说心里话,我还蛮期待的。谁让我读书时期没有那个胆量报名参加,除了团体活动我还没独自登上过舞台。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然而,就算节目临近,课还是要上的。第二天时,我扔给了90班同学一篇作文,说:很久没写作文了,给你们两节课的时间,写的多少算多少。
啊?他们习惯性的先啊一声,然后有人想到了什么,大声问我:老师,待会不是数学课吗?
数学老师有点事,他的课调到周四去。
坦白说,老师之间偶? 骰豢纬淌呛苷5氖拢暇辜苹喜簧媳浠?br /> 老师不要啊,那我们不是要连上两节数学!老师你还是不还课给数学老师吧。
我哼了声,单手撑着头懒洋洋的看着她们,你们说废话的时间有些人已经审好题立好意了。
她们似乎心虚了,默默的降低音量,最后变成了小声的讨论。我给她们的是一篇材料题:螃蟹和乌龟赛跑。枪响,乌龟径直向终点爬去,螃蟹却沿着起跑线横向爬。裁判提醒说:“你应该朝终点爬啊,这样只会离目标起来起远。”
螃蟹说:“能不能取胜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可不能随便坏了祖宗的老规矩。”
又是一篇多角度命题的作文。
我在讲台上发着呆,也不说话。这样的场景容易让我想起高中时那个我曾讨厌过的,语文老师,我从未见过像他如此啰嗦的男人。
他最大的问题便是让我们做题时,自己却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说话,且都是废话,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有些同学啊,我觉得你们现在……要动笔,不要看别人的……
每当这时有何思路都会被他打乱,像一只苍蝇在你耳边嗡嗡叫。我同桌不止一次跟我说:真想一拖鞋拍死他。
其实我也差不多。高中三年我每年都期待学校能换个老师,可是没能实现。这个讨人厌的老师“摧残”了我们三年。有时候,一个学生讨厌那个老师可能是学生的错,但一群学生都讨厌他,那就说不准是谁的错了。
两节课如果不带下课时间也有一个半时,比考试时留出来写作文的时间还多。我相信她们能写完,至于好不好还要看过才知道。
老师,什么类型都可以?张宁问我。
我诧异的望着她,她比之前瘦了点,更显得一双墨黑的眸子明亮逼人。张宁仰着脸看我,有那么一抹倔强的神情。
嗯,只要不离题就好。
那好。她说,话似乎没说完。但等了一会也不见她说话。
我只好作罢,再继续发呆也没什么可想的了。大脑最近空白一片,灵感都不知跑哪去了。十二月份正式进入冬季,从每天早晨寒冷的风中就能感受出。
我也相应的换上了大衣,我是喜爱穿长大衣的,因为整个身体就像有保护层一样,温暖柔软的大衣包裹着我。呆在一个小小的密闭的空间里,那种感觉让人安心。只是这时我不知道,这是一种病态的表现。在未来,这种病态将会逐步扩大,在感情被伤害之时。
第一节课下课后,不少女生都出去上厕所了,班上又开始聊起天来,大多数是这样的对话:问:你写的多少了?答:几百而已。
问:你题目是什么?答:××××问者:哎,我也是耶!
我在讲台上哭笑不得,到底还是孩子啊。我把目光转向张宁,很早之前我就知道,她写字时坐姿十分标准,表情很专注,看着很是悦目。但除此之外,这个漂亮的女孩子都是一幅漠然的表情和慵懒的坐姿。如此矛盾的事放在她身体却意外的和谐。
在我这个角度看下去,只能看到黑乎乎的字,看不出写的是什么。但不管是什么,希望她不要让我失望就好。
第二节课时,我离开了一会,其实只是坐太久累的。在校园里逛了一圈,广西的冬天落叶还是少见的,到处绿油油一片,如果不是气温的巨变,很难让人察觉出冬天的痕迹。我坐在球场旁石凳上,收紧大衣坐着。在我不远处是一个正在上体育课的班级。体育老师说了些什么,那班的同学开始跑步。绕着球场慢跑起来,一共两圈。随后便自由活动了。
这节体育课上得略轻松啊。实际上,还有更轻松的。有时就是向体育老师报个到就结束了。体育课名存实亡。再加上,现在的孩子都是家长的宝贝,在学校出了点小事故,谁担待的起?
我以前的体育老师总是说:没办法,除了让你们跑跑步还能干什么?设备都没一个好的,还能干什么?
想起往事总是让人感觉温馨又亲切,回忆是怪异的,它能主动屏蔽掉不好的事不是吗?
学校还在,操场还在,西教学楼也都还在,一切都如昨日,昨日却也只是昨日。
十二月二十四日,夜,学校的元旦晚会正式举行,因为那夜没下雨。舞台的正面是评委和学生们,自搬凳子按年级顺序坐着,而我正在舞台后的一颗树旁站着。离我不远处舞社的成员们聚集在一起,其实这不难看出来,因为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黑色的套装,带有帽子,背后印有一个大大白色的舞字。我在人群中找了一会,没有找到张宁。心里正奇怪着,她却径直向我走来,看清她的装扮我才恍然大悟。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