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可不是一个渔民，而是一条鱼。
“弗舍尔，弗舍尔……”鱼人嘴里重复着这个名字，突然说道：“我愿意你……叫我臭鱼，但是我……可以为你接受。”
米勒不自在地转过头去，无视了鱼人的深情目光。
“在这里等我，先藏起来，我去看看有没有衣服可以穿。”米勒目光搜索到一家服装店，回头叮嘱了鱼人一句便走向那家店。
几分钟以后，他来到了店里。
顾客不是很多，店员同他打招呼：“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米勒打量了一下店里的服装，说道：“麻烦有长款的风衣吗？要很长的那种。”
“需要多长？”
米勒思索了下，“两米高的大个子穿的。”
“哦，那可真高，请跟我来。”
米勒正要跟他走，但这时他碰见了一个“熟人”。
在意大利遇到的警察。
警察也看到了他，他友好地与他打个招呼：“早上好，卢卡斯。”
“……是的，先生，我是卢卡斯。早上好。”他差点忘了那时候酒鬼给他起的名字了！
警察先生穿着一件蓝色的便服外套，手里拿了一份报纸。他走了过来。
米勒保持微笑。
“卢卡斯，我记得上次见你还是在英国，但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美国也见到了你。”
“的确，”米勒平复着心跳，“我们一家正打算环游全世界。”
警察笑了，“那么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分享一下吗？”
“这可真是……说也说不完，但现在我有一些事情得忙了，下次我们一起去喝咖啡顺便给你讲讲我的旅行故事。”米勒说完便打算告别了，但警察却并没有说话，他微笑地看着米勒。
店员走过来请他去看衣服，米勒趁机说道：“真抱歉我得去看看我的衣服了，下次再见。”
“下次见。”警察先生回道。
不过在米勒即将消失在他视线里时，他又叫住了他：“忘记告诉你我的名字了，安吉·卡恩。”
米勒表示听到了并跟他挥手告别。
警察先生出门的时候，和收银员打了个招呼，并和她耳语了几句。
当米勒带着衣服打算过来赊账的时候，收银员小姐微笑着说刚才那位先生已经预付过了，感谢您的光临。
米勒带着购物袋满脸茫然地走回岸边。
本来已经做好了抵押贵重物品的准备，但这警察究竟要做什么事？难道是怕他不遵守咖啡厅的约定？
鱼人早就等他等的不耐烦，米勒一回来就马上跑上岸去，在米勒身边嗅来嗅去，甚至还要舔舔他。
米勒一把将购物袋砸在他身上，命令这条臭鱼赶紧穿上。
在人鱼挣扎着撕坏了一只领口后，米勒哀叹着帮他穿上外套。
不得不说，虽然被撕坏了一只领口，但这条臭鱼穿上人类的衣服还挺帅的……米勒想着，一边给他穿上鞋子。
买的最大码……但好像还是有点小——“疼……”鱼人满脸委屈地看着米勒，但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爪子被鞋禁锢的感觉，看起来好可怜。
“忍耐。”米勒边说边心想：谁让你非要上岸来。
鱼人看着自己，全身都被包裹住了，他的蹼爪都带上了似乎为他定制一样的“袋子”——虽然很脆弱，但是不能弄坏。
这样的状态让他感到十分难受，而米勒这时却还在为如何包住他的耳朵绞尽脑汁。
他有些抵抗，耳朵很脆弱，那里不能被包住。
“我们用你的长头发把它们遮住，头发在脑后用发绳绑住，怎么样？”
鱼人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确定头发比别的“袋子”更好，便答应了。
变完装的鱼人果然更像一个人类了，虽然他的表情有点痛苦，但看起来还蛮好的。
☆、美琳凯达
米勒和鱼人找到一间破旧的收费很低的房子，米勒用了自己的手机作为抵押。
当晚他们挤在潮湿窄小的床上滚床单时，米勒被身后的某种硬物硌的惨叫。
鱼人起身，把他抱在怀里。
米勒回头一看，夜色下淡淡发着光的硬物是一块尖利的石头。
他还没等看仔细，就见鱼人嫌弃地捡起来一把扔到了门口。
“是什么？”
“我的……磨牙石头。”鱼人重新把他放在床上，继续兴致勃勃地舔米勒的胸口。
米勒眼睛瞥到那发着光的石头，仔细地看了半晌，突然发现这条臭鱼是个有钱人……不，有钱鱼。
“等等，”米勒推了推鱼人，“把那个“石头”捡回来，它对我们有用。”
鱼人皱起眉头，不明白为什么米勒要对一块磨牙石感兴趣，扔了他也有好几块。
所以他闷不吭声地继续舔米勒的脖子，慢慢把他抱紧，某个大家伙狠狠向米勒身体里压了几分，在听到米勒愉悦的呻1吟后继续啃脖子。
“你这混蛋！”米勒忍不住低骂一句，便被铺天盖地的快1感征服，任由这条鱼去了。
早晨米勒扶着腰走到门口，突然发现昨晚那块“磨牙石”不见了。
他有种直觉，那块“磨牙石”一定是被鱼人给扔了。
他回头看了看那条鱼的睡姿……无奈地苦笑。
等米勒洗好了身子打算出门买点食物时，他看到鱼人敞着长腿，坐在床上。他的大家伙还没有缩回身体里，几块大大小小的“磨牙石”放在手里把玩。
……
米勒和鱼人最终换了一套房子，根据鱼人的喜好选择了带有大浴缸的房子。
陆地让他有些脱水。
米勒叮嘱他老实地呆在家里，独自一个人去了警局。
那里可真是忙碌，一个警员语速飞快地接着电话，并且问道：“有什么事小鬼？”
米勒皱着眉，这可不是他预想到的情景，“我有重大的事情，我要举报美琳凯达，他们是一家制造销售毒品的工厂。”
警员听到这话立马放下电话，脸色严肃地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鬼，诽谤罪名很严重——你多大了小鬼？”
“我没有撒谎，我有证据。”米勒打开背包，亮了亮里面的文件。
警员的眼珠立刻瞪大了，他忽地拍起桌子。“快跟我来！”
米勒跟他来到一个安静的里间，警员敲了敲门，大声道：“报告！”
门里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依稀听得见是“进来”的单词。米勒还没准备好，就突然被拉进了门。
一个肥胖的男人从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转过身，警员立刻站的笔直，“报告长官，这个小男孩说要举报美琳凯达。”
那男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他站起身来，给米勒拉了一把椅子。
“帅气的男孩，请坐。”他笑着回到办公桌后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卢卡斯。”米勒回答。
“你好，卢卡斯，听说你要举报美琳凯达，为什么？”
米勒深吸了一口气，“美琳凯达是一家以卖化妆品为名实际暗地里制造毒品的化工厂，我曾经在那里干过一天，并且我手里有他们制造毒品的证据。并且他们还有杀害无辜百姓的行为！”
男人面不改色，“哦，是吗？给我看看。”
米勒对他的反应感到困惑，但他还是拿出了那叠文件。
警长拿过去看了看，随手放在了桌面右侧，他笑道：“好了，小家伙，你的建议我们会考虑的。”
米勒深深地皱着眉头，“难道不应该是将他们绳之以法吗？！”
“哦，对，没错，”他依然微笑，“我们当然会，不过是秘密地行动。”
米勒怀疑地看着他。
警长挑了挑眉，他的表情似乎比刚才放松多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警察，是不会骗小孩子的。放心我们会处理这件事。”
他叫警员送米勒出去，米勒不悦地对他说道：“过几天我还会来的。”
在警局的所遇让米勒心事重重，不过当他回到租屋时，他就没心思去想这些了。
房子里来了几个熟人。
酒鬼，巴西和夜鹫的其他几个人。
更可怕的是，鱼人正穿戴整齐和他们坐在一起。几个人的气氛似乎有点紧张。
“嘿！宝贝，终于回来了！”巴西格外热情地拥了上来，悄悄在他耳朵说道：“你的情人不太欢迎我们呢！”
米勒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便看到鱼人瞪圆了眼睛，嚯地站了起来。
哦哦，不。
“等等！”米勒的挽救显然已经不奏效，巴西被他毫不留情地扔到了地上。
酒鬼顿时起身，掏出了手里的武器。
“不不，等等，别伤害他，他是我的朋友。”米勒赶紧挡在鱼人身前，但可惜他身材相比鱼人的大身板来说太弱小，不但没有什么作用，还正好被鱼人抱在怀里。
“哈！他是朋友我们就不是吗？！小子！”酒鬼怒火中烧，“这家伙不但要赶走我们，还想要“吃掉”我们！吃掉？！哈！这个蠢货还不知道我的枪子的厉害！”
他举起枪，扣动了扳机。
“咳！等一下，”巴西从地上爬起来，酒鬼忙去扶她。
“我没事，不过他……力气还真大。”
米勒回身瞪了鱼人一眼，低声说道：“回到房间里去。”
鱼人倔强地看着他。
“……”
“呵呵呵，”巴西突然笑了，“看来你也管不住他呢！那我们只有告辞了，改天再约。”
米勒满脸歉意，“明天上午九点附近牛排餐厅见。”
酒鬼一脸不爽的随巴西离开。
米勒的表情可算不上好看。
鱼人皱着眉头闻了闻他身上的气味，也有些不开心。
“别……让他们进来，我们的房子。”他尝试着说出自己的感受，“我喜欢只有你的……气味。你身上……别的气味，我很厌恶。”
“但你决定跟着我了，不是吗？”米勒沉声道，“既然你选择了，就要适应。”
“否则就离开。”
听到这句话鱼人立刻把他抱的很紧，他喘息起来，似乎在忍耐他原本暴躁的脾气。
“不。”
米勒挣扎回身看着他，“臭鱼我会保护你，但你，首先要听我的。人类的世界是复杂的，我也看不清它的规则。”
“你会被它所伤，如果你不小心的话。”
鱼人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但他能感受到米勒的情绪，他舔了一下米勒的脸颊，突然就把他扑倒了。
大衣裤子不管不顾地都被暴力撕掉。
“停下！你这条色鱼！等等……那个不能撕！混账！”
米勒的反抗当然……并没有起到作用。
第二天米勒带着一脖颈的“吻痕”来赴约。
见到他巴西调笑道：“啊哈，看来我们的小杀手过得很性福嘛！那家伙功夫怎么样？”
米勒羞的满脸通红，他拢了拢新换的外套，清了清嗓子：“他只是……只是我的一个朋友罢了。”
巴西仍然笑着不置可否，酒鬼却打断道：“好了，该说正经事了。”
巴西收敛了笑容，突然严肃道：“你失踪的这些天去哪了？我们得到的消息称，意大利警方已经得到了你的夜鹫身份信息！”
米勒满脸震惊，“但我之前一直在海上，手机信号也完全没有。”
“但有谁能证明？”她的眼睛变得冷漠，瞳孔里仿佛有一团风暴正在酝酿。“有人说你是警察的卧底！”
“我……”米勒没法为自己辩解：那条船翻了，除了鱼人没有任何其他人证明他在海上。而鱼人的身份却难以说明。
“你可别想说你的男朋友能证明，”酒鬼接着说道，他的语气带有一丝嘲笑。“我们接到的命令可是杀掉你这个仅仅不到4个月就背叛夜鹫的新人呢！”
“不过，”巴西突然笑了，“我可不相信你这个胆小鬼会做出这种事情，所以我会给你机会说清楚，否则我们也只能公事公办了！”
她说完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喝光了杯子里的酒，问服务员点了份牛排，开心地品尝起来。
好像刚才那个一瞬间释放杀气的女恶魔已经不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位活泼开朗的小姑娘。
没有什么能证明。
米勒本来以为他已经看清了前路，只要照着计划顺利地走下去，就能完成所有的目标。
他不认为自己在走错，但却突然发现眼前一片迷雾，不仅目标变得遥不可及，而且还身处危机。
巴赫现在不知道身在何处；警局的反应出乎意料，让人有种不安的感觉；他的身份信息被泄露，面临着被追杀的危险。
除此之外，还有多少不确定的未知？
米勒得到了巴西四天的宽限期，但他却没有着手任何事情，无法预料的现实让他毫无头绪。
但他越是躲避，现实越是清晰地摆在他眼前。
今天强悍又霸道的色鱼生病了。
因为他不能适应陆地水，长期的缺水和不良反应令他全身发皱，皮肤脱落，虚弱无力。
以至于一步都不能走动。
现在米勒正焦急地赶去海边，为他储运一些海水。
但就在途中，米勒发现有人在跟踪他。
即使他现在被夜鹫的人追杀，但他仍然是受过夜鹫训练的杀手，对于危险的处境总会比常人多一丝敏感。
于是米勒毫不犹豫地将雇来的车驱向警局。
追杀者的目标已经非常明确，因为米勒的车进了警局，他们依然没有放弃。
米勒一路跑进警长的办公室，不顾任何人的阻拦。
然而在警长的办公室里，他看到警长正在和几个西装男聊的开心，他在那几个人身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标志——美琳凯达。
☆、交换
米勒突然发觉事情已经变得更糟了。
他想转身逃跑，但被用力地抓住了。
警长那深蓝色的眼睛深深地盯着他，同他说出的话一样把米勒狠狠地钉在了原地：“愚蠢的小家伙，没想到你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既然你想要得到法律的制裁而非意外横死，那我只好费心给你安个罪名，送你去见上帝了。”
对鱼人病情的担忧和对警匪勾结的愤懑使米勒两眼如喷火：“你不会逍遥多久的你这警察的败类！在我死之前你就会得到报应！”
“啪啪啪！”他微笑地看着米勒，“非常精彩，但可惜，你不会再听到第二个人为你鼓掌了。”
他勾着唇角，咧出邪恶的笑容：“因为我，会把你送进天堂。”
米勒被套上罪犯服，送出警局的时候，他看到警局的四周站着很多持枪者。
当他被手铐拘住，踏出大门时，他们不约而同地看着他，嘴角露出冰冷的笑容。
如此堂而皇之。
米勒的胸口被不甘充斥、填满，怒火无处发泄，命运把他置于了一个绝境。
然而当他被塞进警车的时候，却再一次碰见了老熟人。
他没有一次如此感谢上帝让他遇见替他买单的警察先生，不，应该叫他卡恩。
幸好他们已经算是朋友了，不是吗？
“卡恩！卡恩！”米勒冲着马上要与他擦肩而过的警察先生大喊。
警察先生察觉到熟悉的声音，看到米勒的处境他惊讶了一番：“嘿，卢卡斯！你好，你……怎么穿成这样在警车里？”
美琳凯达的人见事情不妙，赶紧把米勒塞进车里。米勒连忙大叫，喊卡恩来帮忙。
卡恩注定是一个好警察，他立刻跑过来，解救了米勒。
但警长又来到了现场。
他流露出和卡恩老熟人一般的熟稔，同他亲切地握手，并且有意无意阻隔了米勒和卡恩。
“卡恩长官，你好，好久不见啊你过得怎么样？”
卡恩对他那一套并不感冒，他指着米勒，“这个孩子犯了什么错？”
“他杀害了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因为一辆小汽车，你知道的，小孩子之间总是这么幼稚，但我们不能因此让他逍遥法外，你说对吧？”
米勒没有大声喊，他知道那对于他的逃脱无济于事，但他的表情显出了十分的愤怒和厌恶。
“哼，”卡恩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是吗？但这孩子我认识，也许事情还有待商量。我要好好审审他。”
警长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耐，但他没有反驳卡恩，倒是旁边的“警员”略显激动，不肯放手。
卡恩挑了挑眉，“有什么问题吗，警长？”
米勒知道自己终于安全了。
米勒脱掉了那一身衣服，坐上卡恩的车子。
警察先生看得出他的焦急，发动了车子，一边问道：“去哪里，米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