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
“王爷!”刘昭身后还跟着几名御前侍卫,眼下也急急赶到,一个个都是策马狂奔之后气喘吁吁的模样。
可见唐逸这马骑得有多快!
“皇上让末将也跟来看看。”其中一名侍卫头领道。
刘昭道:“惊马本王已经制住,这里没事了,你们可向父皇复命。”
那人略一迟疑,看眼唐逸:“唐世子……”
唐逸冲那人点头致意:“郭大哥,不甜没事,不过有些脱力,无法再御马,怕是要走回去了,你且放心向皇上复命,也顺便和我父亲说一声。”
郭璞点头,这才冲着刘昭抱拳揖礼:“末将告退!”
郭璞领着手下离去,刘昭问:“你们认识?”
唐逸点头:“郭大哥是我父亲营里出去的,后来被圣上赏识才入宫当了御前侍卫。嘶——!”
唐逸说着手上一疼,刘昭抓起他的手,看着那手掌上深深几道血痕,皱眉道:“你的马术他教的?”
方才刘昭关心则乱,只以为唐逸不会骑马,马会跑得飞快定是“惊马”无疑,此刻倒是后知后觉,自己简直白担心一场。
“……”秘密被刘昭一语道破,唐逸不愿给郭璞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只沉默。
刘昭也不再追究,解下马身挂着的水袋给唐逸冲洗伤口,神情认真,语气平淡:“你的马骑得不错,就是握缰的姿势太死板,所以才会弄成这样,郭璞骑马也是一个毛病,只他皮糙肉厚,倒是苦了你这双养尊处优的手,日后恐怕要留下疤了。”
唐逸忍着手掌上传来的刺痛,见刘昭道出从何看出他的骑术是郭璞所教,也不再沉默,回道:“不甜自己来吧。”
刘昭却是坚持为唐逸清洗伤口,又扯了方才蒙马眼的披风一角替他包扎,一番动作后抬眼,就见对方面容在春日阳光下显出白玉一样的色泽,也在看他,却是少了些血色,问道:“你心情不好?”
一个隐藏了自己马术的人,突然策马狂奔,还险些惊扰圣驾,心情能好才怪!刘昭明知故问,不过希望唐逸不要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刘昭还记得田城说过唐逸思虑过重,不利于养病。
唐逸方才发泄过,现下已有了新的计划,心中烦闷一扫而空,不好意思道:“一时骑得忘形,教王爷担心了。”
刘昭从马上背袋中取出一个油纸包,开打递给唐逸:“我好奇稻香堂的梅花酥到底如何好吃,能让人排大半天的队,今早临行前命人买的,我尝了一块,这剩下的你若不嫌弃,就拿去吃。”
唐逸没想到刘昭刚才那句话竟然不是玩笑,还真有剩的给自己,他此刻依旧头晕,是急需吃些东西,刚想去接,就见刘昭的手往后一缩,他疑惑抬眼,刘昭道:“忘了你的手不方便,我喂你。”
刘昭很是自然的拿起一块梅花酥,送到唐逸嘴边,等着唐逸张口,唐逸还没吃东西,脸上就显出晕红,“不,不用……我没那么娇气!”
唐逸几乎是抢过刘昭手里的糕点,似乎怕极了对方真会喂自己。
刘昭道:“看你吃东西的样子,就觉得很好吃,要不要再来一块儿?”说着拿起第二块梅花酥递上,轻抬手指,揩去唐逸嘴角的酥屑。
如此暧昧的举动,唐逸整个人瞬间僵住。
刘昭似乎没意识自己的举止有何不妥,见唐逸呆住,居然直接就将梅花酥送进唐逸微张的口中,“这东西我吃着还是太甜,不过你吃着,倒是看起来赏心悦目,很美味。”
唐逸:“……”
两块糕点下肚,唐逸道:“多谢王爷,我好多了。”
刘昭抬手牵过唐逸的马缰,一催马道:“那我牵你回去,从这里走到猎场还是有段距离的。”
唐逸道:“骑马回去吧,别耽误王爷差事。”
刘昭道:“我走了,自然有人接替我的职责,况且父皇也派了御前侍卫来,他也是担忧你的。”
皇帝对唐逸这个晚辈其实还真算得上是疼爱,不说以前唐逸是太子伴读,时常面圣受赏,就说后来唐逸被唐彪当做闺女一般藏在侯府,皇帝每逢过节都要问一次,“不甜那孩子的病还没好吗?”然后再御赐一堆补品,让唐彪好好养儿子。
一想到,太子以及刘烈正等着这次春猎算计刘昭,唐逸说什么也不敢要刘昭长时间离守,负责皇帝安危,可不是一般闹着玩的闲差,坚持道:“还是差事要紧!王爷也正好给不甜演示一番如何握疆。”
刘昭想起自己曾经拒绝过一次教唐逸骑马,便没有再拒绝,点头应道:“好。”
唐逸闻言双臂擎缰一抖,胯/下枣花马就奔跑起来。
刘昭催马赶上,与他并肩而骑,“手臂可以再松些,这样马也能跑得更自在。”
一时山花绚烂,风吹草低,草原春光无限,身侧自己恋慕了许多年的人正与自已并肩策马,那少时心愿似乎就这样得以圆满。
唐逸侧头看眼刘昭,只将这一幕刻进心底,独自甜蜜道:“是这样吗?”
刘昭点头:“对!这样就好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没啥内容,纯属为了发糖!给自己庆生。
婆婆明天生日,今天三更,乃们若是没有表示,就太说不过去了!
╮(╯▽╰)╭
我!要!留!言!
PS:有留言说不甜最近太矫情,婆婆好好反省了一下,改了这一章。
还有就是,画风不对完全就是因为《冰上的尤里》让我中毒了!╭(╯^╰)╮
☆、断袖
郭璞带着手下去向皇帝复命。
祥宁侯世子的马惊了闹得可是动静不小,连皇上都惊动了。
队伍里窃窃私语,很快传遍唐逸惊马狂奔一事。
刘昭与唐逸策马回来,接近队伍时两人便分道扬镳。
“世子,您可吓死小的了!”大鹏见唐逸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忍不住抱怨,“到处在传您不会骑马,惊马扰了圣驾。刚刚侯爷又派人教训了小的一顿,您也心疼心疼小的呗,别折腾了,行不?”
唐逸点头:“行,我做马车,你去安排吧。”
这么好说话?大鹏一愣,看向唐逸,不由心头猛跳!这哪里是好说话?分明就是——唐逸此刻面白如纸,额头豆大的汗珠越滚越多,一手捂着肚子,坐在马上摇摇欲坠。
一时策马忘形,到现在,肚里的孩子终于用剧痛无声抗议。
“喵……”糖球叹口气,跳进唐逸怀里,默默给唐逸输送灵力。
自从怀疑唐逸就是青燃转世,灵狐越发小心保护他,比以前乖巧得多。
可灵狐却不敢通过“认魂”确认……
刘昭回到皇帝身边当值,唐彪从旧部郭璞那里得了消息,正在替儿子请罪,“犬子无状,惊扰了圣驾,是臣教子无方!请皇上责罚!”
皇帝似乎真的很喜欢唐逸,和颜悦色道:“无碍!年轻人活泼些好。倒是不甜体弱,惊马别受了伤。”
皇帝说着,见刘昭回来,又道:“昭儿,你去请个太医给不甜瞧瞧。”
刘昭刚回来,一刻不得闲,道:“儿臣领旨。”
命封了王的皇子亲自带太医去瞧,这可谓莫大恩宠,消息又很快传遍——祥宁侯深得皇帝信赖,连带着祥宁侯的世子也深得帝心。
而敏感的人却已察觉,皇帝先是命寒王与祥宁侯接同一份差事,如今祥宁侯的世子出了事,又是寒王鞍前马后,再一联系寒王那位终于有孕的唐侧妃——皇帝这是有意试探二人是否已然结党营私。
刘昭带着随行太医前去给唐逸看诊时,唐逸正闭眼躺在马车里,被大鹏扶着喝安胎药。
这药是田城失踪前留下的。
车门被人推开,大鹏只当是侯府跟来的下人,不耐道:“不是说了世子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叫你们都在外头候着吗?”安胎药可不能被人发现了去,还是小心为妙。
“是我。”刘昭沉声,引着太医上车。
大鹏看清来人,神色有点慌张,手一抖,险些将药潵在唐逸身上。
唐逸闻声睁眼,作势起身:“王爷怎么来了?”
刘昭赶忙上前按住他肩头:“不舒服就躺着吧。父皇命我请太医来为你瞧瞧。”他看眼唐逸白纸一般的脸色,又皱眉道:“果然还是不该让你骑马回来。许太医,请。”
“是,王爷。”许慈上前诊脉,唐逸竟也没推脱,任由对方搭在自己手腕上,另一手抱了肉乎乎的糖球挡住自己肚子。
许慈道:“唐世子大病初愈,气虚血亏,想是受了惊马之吓,病情有点反复,但没有大碍。下官开副药,调理几日就好。”
唐逸道:“多谢许大人费心。”
“许大人,您很小的去后头马车,那车上有笔墨。”
大鹏引了许慈下车,想着,昨日就是这个太医给世子把脉,却什么都没说,他送人出去想探探口风,对方也是缄口不言,今天说什么也要再探探。
许慈到底有没有把出世子一个男人怀孕,又有没有把这事告诉寒王?
看寒王对世子的态度,却不像是知道了什么。
许慈跟大鹏下了马车,车里只剩唐逸和刘昭,唐逸伸手端起那碗喝了一半的安胎药,从容喝完,才开口道:“王爷还有事?”
刘昭道:“田城无故失踪,他的诊断未必可信,许慈医术不弱,他说你身无大碍,你的身体就定是能好的!”
刘昭的关怀疏解令唐逸心里一暖,他浅浅笑着坦然看进刘昭的眼睛,语带歉意:“多谢王爷一直记挂不甜的身体,那日在福禄寺不甜一时悲观,莽撞之间才想到自己死了,只能将祥宁侯府和阿姊托付给王爷。田城是太子殿下的人,他无故失踪还请王爷装作不知,未免给王爷和贵妃娘娘惹去不必要的麻烦,这事不甜自己可以处理。”
唐逸这番话搬出刘昭的生母陈贵妃,是给刘昭敲个警钟,春猎期间勿要妄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寒王府背后还有出了两朝丞相的陈家。
同时也说明,他知道刘昭在派人寻田城,却不愿对方再继续插手此事,只道自己可以应付。
刘昭有些犹豫,担心唐逸应付不了这些个阴谋算计,却也不愿过多干涉他人隐私,道:“你日后若遇到什么困难,尽可对我说,是我们刘家对不起你。那些事原本与你无关,却叫你无辜受累。”
唐逸摇头:“如何才叫有关?不说阿姊是王爷的侧妃,不甜与王爷也算沾亲带故。就说不甜与太子殿下……王爷昨日也看到了,不甜早就是局中人。那夜之事明面是洛王算计王爷,暗中却也是太子在算计不甜,不甜实在不算无辜。”
刘昭惊讶:“太子算计你?”
唐逸的笑容忽然有些难看,缠着白纱的手手心一紧,垂眼点头:“太子以为不甜对王爷……有男女之情,故此试探。”
唐逸的回答让刘昭整个人傻住,怔了半晌才找回声音,却依旧干涩:“你……”
唐逸舒眉一笑,将心底的苦涩晕成眼中淡如秋水的波澜,望着刘昭态度坦诚,又有点无奈:“我自然是不喜欢王爷的。不甜是有断袖之癖,但却是主宰的一方。不甜不喜欢王爷这样强健的男人,同样也不喜欢太子。不甜一开始令太子有些误会,这才闹成如今这般,叫王爷见笑。”
刘昭再一次惊在原地!
他没想到唐逸会对自己坦诚断袖,更没想到对方竟连床笫之欢的喜好也直言不讳地说出来。
在昨日意外撞见东宫里那一幕之后,刘昭就隐隐察觉祥宁侯世子屡番娶妻不顺的真正原因,就算唐逸身体再差,以唐逸的出身和人品相貌,又怎会没有女子肯嫁进祥宁侯府?
是以,刘昭其实并没有多震惊唐逸实则喜欢男人这件事。
只是……
他久久盯着眼前男子。
疏淡的眉一直扫入鬓角,眼睛大而狭长,目光温和里又透着清冽,面容白皙,薄唇含笑,给人一种清风徐徐的清新自然,却也显得格外温软,甚至那苍白的面色让这人看上去总也带着一丝矜持的病弱。
这样一个人……竟然是主宰的一方吗?
也难怪他不喜欢自己还有太子。
除了惊讶,刘昭说不上心中还有何感想,只是无法想象唐逸主宰男人与男人之间欢愉时的模样。
该是比此刻看起来激烈有力的多吧……
刘昭盯着唐逸看了许久,直到看得自己喉咙发紧,惊觉自己不知不觉将目光锁在对方水润晶莹的浅色唇瓣上,才慌忙错开眼。
“你好好休息,春猎的比赛无需逞强,身体要紧。”
刘昭嘱咐一句,匆匆出了马车,车外许慈已然开完方子,在等他一同去向皇帝回旨。
昨日许慈为唐逸看诊时,大鹏行为可疑,刘昭留了心,刚才大鹏又支开侯府其他仆从,独自在马车里头喂唐逸喝药,看到人来更是明显紧张,往皇驾的路上,刘昭不由对许慈问道:“开方前你可先看了不甜以往喝的药方?别冲了药性。”
许慈道:“这是自然,王爷放心。”
这种医者常识原本用不着特别询问,许慈明白,王爷这是怀疑唐世子先前喝的药有问题,斟酌片刻,又道:“估计是侯府下人不小心,将侧妃娘娘安胎的药方也夹在里头了。不过安胎药大多以滋补为主,成年男子喝了倒也无妨。”
安胎药?
刘昭摇摇头,难道自己想多了?大鹏只是因为紧张主子才会诸多行为怪异。
作者有话要说: ╮( ̄▽ ̄")╭ 不想反攻的小受,不是好小受
春猎副本开启前,不甜已完成以下表单:
1 会骑马射箭
2 有安胎药和灵狐保胎保命
3 坦白自己是断袖
4 解除暗恋对象对自己和变态太子的误会
5 获得帝宠加成
6 得御前侍卫统领外挂一枚
7 得敌友不明太医一枚
8 被某皇子怀疑杀害臭道士
9 被灵狐怀疑曾经是个臭道士
⊙ω⊙
总结完毕,少了可以补充
☆、猎宴
作者有话要说: 我申请了一个专门给晋江读者的群:
黄泉一号汤 473200187
可以讨论剧情,提建议,以及催更
不甜的更新我一直很随性,动辄三更自嗨,且不定时,导致这个文的数据简直惨不忍睹
╮(╯▽╰)╭
还是感谢一下支持我的读者,没有留言回复,我是万万写不下去的,鬼知道我熬夜码字,凌晨发文,然后一白天刷多少次后台,就等一条评论,这大概是我这种小窒息作者的普遍生存状态
whatever!
我要说的另有重要:我写甜文困难,写宠文困难,然而篇篇说甜宠,感觉我关于小说的公告没一个准的(包括姨妈突发一样的更新)
干脆坦白从宽:
这个文,我开文的时候脑子有坑,想当然的设定,想当然的以为……可以he
然而写到现在,依照我脑洞的尿性,以及诡异的萌点——不甜有be风险!!!!!!!!!!!!!!!!!!!!!!!!!
郑重求拍醒!
pia——!pia——!pia——
要知道,自拍已经吐血而亡了 (⊙o⊙)
玉帝也阻止不了不甜一路作死的节奏了
细思大纲之后的婆婆肿脸求助
春猎开猎前,是有开猎宴的。
眼下西北边境战事紧张,丢了边关重镇平城,而派遣援军的事又迟迟受阻——皇帝其实是没什么心情大办猎宴的。
队伍浩浩荡荡抵达猎场营地,营地早在皇帝起驾前一个月就开始搭建,虽不奢华,却也样样仔细。
宴会如期举行,自然不是大办,不过中规中矩,不失皇家颜面,也算一派歌舞,气氛热烈。
除了仍被禁足的太子刘祁,几乎所有王公贵族均有列席,甚至想来春猎的公主也有出席。
而每年得以在开猎宴时伴驾的后宫妃嫔自然是全场的焦点——这个人必当是皇帝此刻最宠幸的人。
陈贵妃趾高气昂坐在皇帝刘继的身侧,俨然一派睥睨皇后的威仪。
唐逸病情反复,唐彪心疼儿子,特地嘱咐大鹏等世子睡醒后再参宴,是以唐逸到宴会时,宴会已经行进一半。
大鹏扶着他找席位,那边有小厮过来道:“唐世子,我家公子请您过去同坐。”
小厮引着唐逸入席,徐少卿道:“身体好些没有?”
“好多了。”唐逸入席就坐,怀中抱着灵狐幻化的猫儿。
徐少卿又道:“刚上的烤羊腿,尝尝。”
“好!”唐逸点头,一边在大鹏的服侍下慢条斯理吃羊腿,一边问对方:“今年春猎还是老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