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师说完本[古耽百合]—— by:流鸢长凝
流鸢长凝  发于:2017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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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夫子定是恼她啦!
杜若心头一片忐忑,她不敢去扶夫子的双肩,怯怯地唤了一句,“夫子。”
天下怎会有这样的傻瓜?
商青黛低下了头去,没有应杜若的意思。
杜若心头堵得慌,又怯怯地唤了一声,“夫子……”
可就是这个傻瓜,这样简简单单地一句轻唤,便能轻易搅得她的心湖又是风又是雨的,怎能抗拒?
杜若哽咽了声音,“夫子,你若恼我……”
商青黛忽地转过了身来,摸到了杜若的手,写了一句——你怕不怕我会累你万劫不复?
杜若猛烈地摇了摇头,急道:“我只怕夫子不要我……”
商青黛蓦地一手攀上了她的颈子,顺势抚上了她的脸,另一只手继续写了一个“我”字,便停了下来,双颊上突地多了好多羞涩的红晕。
所幸……那句“我要你”并没有情不自禁地写出来,不然她的阿若会如何领会这三个字的意思?
万一杜若想成了那层羞人的意思,日后会如何看待她这个夫子?
商青黛连忙低下了头去,把那句话改成了——我们沐浴吧。
她想缩回手来,却被杜若温柔地握在了掌心,商青黛看不见此刻杜若脸上的认真,却能感觉到杜若指尖在她掌心的游移。
似是害怕商青黛感觉不出这句话是什么,杜若写完之后,又认真地道了一遍,“我只想一辈子护着夫子,不让谁再伤害到你半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迟到的更新,今天换了4个浏览器,终于更出来了。
☆、第50章
“我只想一辈子护着夫子,不让谁再伤害到你半分。”
这句话即便是过去多日,商青黛每次想来,满满地都是暖意与安然。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对灵枢院的忧心也越来越浓,只是,如今又盲又哑,养不好身子即使回去了,又能做什么呢?好在还有兰先生不时带来飞鸽传书——灵枢院院主还是商东儒,齐湘娘在院中静静养胎,并没有顺势兴风作浪。宋王依旧把自己关在王府,落寞度日,新后白如裳身子孱弱,被太后安排到了国寺静养。
又是四个月过去,灞陵的一切的一切是那样地平静,平静到仿佛这世间从来没有出现过商青黛,她的“死”宛若落入湖中的一粒沙,根本激不起半点涟漪。
原来,对于父亲来说,她果真如娘亲一样,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想到这层,商青黛不禁发出一声轻叹。
听见床上夫子的叹息,杜若连忙走到床畔,关切地问道:“夫子,你可是不舒服?”
商青黛循声轻轻扯了扯杜若的衣角,沿着她的衣角摸到了杜若手背上,指尖轻轻写道——我想出去走走。
杜若点点头,“才下过一场春雨,今日外间景色确实不错,夫子我这就扶你出去走走。”说着,便弯腰将商青黛扶着坐了起来,不忘拿了一件斗篷给她披上,这才扶她站了起来。
商青黛的经脉已经好了不少,至少双腿不再像之前那样无力,只要有人扶着引路,她还是可以走上一走的。
当杜若腾出一只手来,推开了门扉,扑面而来的泥土清香让商青黛的眉心微微舒展开来,心情终是好了一些。
春日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或许,也会是她复苏的季节。
“夫子,前面泥16 土比较湿滑,你拉紧我些。”杜若不忘在她耳侧嘱咐了一句,商青黛这才察觉,这小丫头音色里的稚音已然全无。
如今的阿若,该是什么模样?
商青黛悄悄在心底描绘出阿若长开来的模样,若是能看见她,该有多好?
“夫子你怎么了?”发现商青黛并没有应她,杜若小声问了一句,连忙思忖自己方才举止言谈可有唐突夫子的地方?
商青黛轻轻摇头,拉过她的手来,写道——我突然想看看你。
杜若怔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丝浅笑来,拉着夫子的手覆在自己脸颊上,柔声劝道:“夫子,快了,我想再过几日,你定能恢复如常的。”
商青黛循声凝眸,雨后的阳光淡淡地流淌在山中,温暖而明亮,她能看见的不再是一片混沌的黑暗,终是有了些许微弱的暖光。
杜若呆呆看着此时的商青黛,心口一片温暖,如果能这样一辈子陪着夫子,那也是件极好的事。
“阿……”
商青黛唇瓣翕动,突然艰难地从喉间迸出一个沙哑的声音来,惊了杜若,也惊了自己。
“夫子!你……你可以发声了!”杜若激动地握了她的双手,“再唤我一声可好?”
商青黛激动地点头,用尽全力唤出那个声音来,“阿……若……”
“我在!”
“阿……阿……若……”
“夫子,你能说话了!”
久违的笑容在商青黛脸上绽放,她眼底闪烁着泪花,在涌出眼角的瞬间,被杜若温柔地擦去。
她顺势握住了杜若的手,哽咽道:“阿……阿若……我想……给自己……行针……活血……我想……早点看见你……”
“好。”杜若顺从地点点头,“夫子,我先扶你进去,你坐着,我来给你行针活血。”
商青黛微微点头,被杜若扶进了房间。
可尚未行针,便瞧见阿凉急急地跑了进来,急呼道:“不好了!不好了!临淮闹瘟疫了!据说朝廷三日后要把所有染了瘟疫的活人与死人一并关在一起烧了!”
“什么?!”杜若大惊。
商青黛脸上笑容一僵,咬牙道:“又……是这样……”
阿凉不敢相信地呆在了原地,眨了眨眼,道:“青黛姐姐,你可以说话了?!”
“只恨……我还是看不见……”商青黛凉凉地摇了摇头,“救不了……那些人……”
“青黛姐姐,你们可别接近临淮城,万一染了瘟疫,可就是死路一条了!”阿凉连连摆手,还觉得后怕,“还好今日在路上遇到了出城逃难的人,要不我铁定要被关在临淮城回不来了!”
“瘟疫……并非不治之症……临淮医者……众多……朝廷……为何……不给百姓一条生路?”商青黛用力说出这句话,觉得嗓子比方才要顺畅许多,她倒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你且……说说……那瘟疫是……什么症状?”
阿凉正色道:“就是因为临淮医者众多,朝廷才勉强给了他们三日期限,若是治不住瘟疫的蔓延,朝廷再下杀手,百姓便怪不得朝廷了。”略微一顿,阿凉又仔细想了想那逃难人描述的病症,“据说此次得病之人腹泻呕吐不休,传染极快,像是师父曾经教过我的……那个叫什么乱的病。”
“霍乱。”杜若已经想到了这个病症,她看了一眼商青黛,若是夫子身子如常,定不会坐视不管。
或许可以为夫子做点什么?
杜若想了想,对着阿凉道:“阿凉,蛊医里可有什么方子或者蛊虫能治霍乱的?”
“你……不准去!”商青黛已经觉察了杜若的心思,她冷着脸道完这句话,却不甘地咬了咬下唇,似是安慰自己,“临淮城有……外公在……至少……他医术……比我们都好……”
“外公?”杜若一惊,没想到原来夫子在临淮是有亲人的。
商青黛似是有些不愿提起这个人,“临淮许氏银针十八法……呵……你爹爹当……听过这个名号。”
阿凉恍然大悟,“师父常说青黛姐姐出身不凡,原来青黛姐姐不仅仅是灵枢院大小姐,还是临淮许家的外孙女!”
商青黛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嘲意,“若是……娘还活着……算了……不说这个了……若真是霍乱……仅是关闭城门是不行的……”商青黛把话题转到了一边,“此瘟疫……向来沿水……传播……临淮多又水……我们治不了临淮城内的百姓……至少……我们可以帮一下南疆……的沿河百姓……”
杜若认真地道:“夫子,我们当如何帮?”
商青黛仔细想了想,道:“蛊医谷素有名望……就以蛊医谷的名义……知会南疆沿河百姓……近几月勿食生食……多煮勤洗……若有……若有人不幸感染了疫症……就送到蛊医谷来……我们来救……”
阿凉点点头,“可是,我一个人跑不了那么多人家啊。”
杜若摇头道:“阿凉放心,每个村落都有告示牌,我们写好告示,挨村贴上,再去准备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嗯!”阿凉重重点头,“事不宜迟,若姐姐,我们先去写告示,快些出发吧!”
杜若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商青黛,“夫子,你一个人在这里要小心些,我很快就回来。”
“慢着。”商青黛突然唤住了杜若,正色道,“我要你……安然健康地回来。”
“是,夫子。”
“等等……”商青黛又一次唤住她,“你们两个……记得用丝帕掩住口鼻……快去快回……”
杜若应了一声,便拉着阿凉快步走出了房间,不忘把房门给掩好。
商青黛听着脚步远去的声音,却看不见阿若远去的背影,心头关切,却又不好表现得太过,她只能轻轻一叹,闭眼摇了摇头。
再睁开眼来,眼前的暗色渐渐散去,眼前的一切终是有了些许模糊的轮廓。
商青黛忍了忍惊喜,努力往远处看去,可那轮廓却不再变得清晰,还需点时日,她能好,一定能好起来。
当夕阳落入小院,外间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阿若!”商青黛踉跄着走到了门后,凭着模糊的视线,将房门给拉了开来。
“夫子!”杜若想要去扶她,却硬生生地忍住了动作,她看了看身边同样跑得大汗淋漓的阿凉,急声道:“阿凉,容我烧些热水,你我都要洗个澡,换身衣裳。”
阿凉点点头,“嗯!若姐姐,我来帮你挑水!”
“夫子,你先扶着门,小心摔了。”杜若生怕夫子会受伤,匆匆交待完这句话,便带着阿凉退了下去。
杜若为了照顾夫子,这几个月来,都与商青黛同住,所以澡盆也在夫子房中。待热水烧好,她分了一部分给阿凉自己提回房,其他的由她提着来到夫子房中,倒入了浴盆,又加了几桶凉水。
杜若本想将房门关好,可又瞧见商青黛扶门而立,又怕自己衣裳上沾染了什么病气过给夫子,所以不好去扶走商青黛,更也不好关门,只好将屏风移了过来,挡在了浴盆前。
这里只有他们三人住,阿凉也正在沐浴,也不会闯入什么人来。
想到这层,杜若也没有迟疑的意思,连忙褪下了衣裳,跨入了浴盆。
商青黛听着那些水声,不觉有些热意,“阿若。”
“夫子定是饿了吧?我快些洗好,便去给夫子做吃的!”杜若听到了商青黛轻唤,急声应了一声。
“傻子……”商青黛低喃了一声。
杜若没有听分明,“夫子,你方才说的什么?”
“没有什么,你洗澡吧。”商青黛哪里还肯说第二遍,她轻轻摇头,淡淡一笑,借着夕阳的微光看向那扇模糊轮廓的屏风,只觉得屏风的轮廓渐渐清晰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夫子跟外公之间有什么心结呢?大家慢慢看~
☆、第51章
“兰先生!兰先生!快救救我的孩儿!”
院外突然响起一声男子陌生的声音,只见一个南疆汉子抱着一个小男孩在院外焦急万分地叫喊着。
澡盆中的杜若蓦地站了起来,只来得及在身上披件内裳,便跨出了澡盆,一手揪紧衣襟掩着羞处,另一手急急地来关门。
“你怎的……”商青黛下意识地错开自己的目光,掩住自己狂乱的心跳,生怕被杜若看出她已能看见东西,故作淡然地将话换做了另一句,“可穿了衣裳?”
杜若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苦笑道:“哪里来得及把衣裳穿好,若不快些把房门关好,外间那病家闯进来,那可就大大的不好了。”说完,杜若伸手握住了商青黛的手,“夫子,我先扶你去那边坐着歇息下,我把衣裳穿好就出去救人。”说着,歉然拍了拍商青黛的手背,“就是要让夫子再饿上一会儿了,救了人,我马上就做东西给夫子吃。”
“无妨。”商青黛凝眸静看着杜若,十月未见,她果然已经长开了不少,脸上的稚气越来越少,更添了许多温润之气,就仿佛是夜里悄开的白色雪梅,虽不惊艳,却韵味绕心,一眼难忘。
更何况——
此时的杜若衣裳单薄,玲珑曲线半遮半掩在微湿的内裳下,无暇却更惹遐想。
商青黛觉得身子烧得厉害,可那丫头并没有觉察到夫子的异常,老老实实地扶着夫子坐好,便急急忙忙地在床边换起衣裳来。
白白让这丫头看了那么久,终是有个机会讨回来。
商青黛心头浮起这一丝邪念,嘴角微微往上一翘,故作正经地坐在那儿,可心湖早已泛起一圈又一圈火热的波纹,不断荡漾开去,拍打心岸,激得胸臆间的心跳声宛若擂鼓,声声灼心。
也不知是夕阳的暖色熏红了脸,还是由心而生的热意烧红了脸,商青黛双颊若火,就那样静静看着杜若把衣裳穿好,看着她将湿发在镜前梳理整理,看着她把房门再次打开,快步朝着院门走去。
夕阳的微光之中,杜若一袭白裳,背影亭亭玉立,越看得深,心里便情不自禁地将她记得更深。
商青黛扶着椅侧站了起来,装作盲人似的摸到了门侧,远远地嘱咐了一句,“阿若,若是疫症,更要小心。”
“是,夫子!”杜若回头点头轻轻一笑,明亮而温暖。
商青黛怔在了原地,凝眸远望,情不自禁地浅浅一笑。
可惜杜若转身太快,并没有瞧见这一笑,她打开了院门,迎入了那对父子。
“兰先生在何处?我的孩子快要不行了!”
南疆汉子急的满头大汗,抱着孩子在院中绕了一圈,也不知该去哪里寻兰先生。
“兰先生不在谷中,大叔,可否让我给他一治?”杜若正色开口,目光早已落在了那个孩子身上,望诊了许久。
南疆汉子猛烈地摇了摇头,“一个小丫头,能治什么病?”
“大叔,你可别小看我若姐姐,她可一直被师父赞呢!”阿凉也穿了衣裳出来,裹着苗衣的小身子挺得笔直,他快步走到了那个苗疆汉子身边,急看向杜若,“若姐姐,他好像快不成了!”
杜若镇静地道:“好在不是霍乱,应该性命是可以保住的。”说完,她看向南疆汉子,“快把孩子放平,我给他诊脉。”
“这孩子从早上开始就又吐又拉的,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南疆汉子是爱极了这个孩子,讲到心疼的地方,竟忍不住哭了出来。
看见南疆汉子把这小孩平放在了一边的石桌上,杜若连忙走近小孩,伸手把脉——她眉心微蹙,认真而仔细,落在商青黛眼中,更觉亲切。
她的阿若长大了。
“他这是中毒了。”杜若当下断症,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腰间,那里有跟小绳子,系着一个针囊。
“行医之人,应常将针囊带在身边,这样若是遇到病家,也可以及时救人。”
脑海中浮现起这句曾经说给阿若听的话来——原来这丫头真把她的每一句话都听在了心里。
“阿若,他中毒时间不短,现下护心脉祛毒,只会让残毒袭心,更有性命之忧。”商青黛在远处开口提醒。
杜若点头道:“夫子放心,我行针并非护心脉,而是要让他血脉畅行。”
“血脉畅行?”商青黛略微一惊。
杜若看向了阿凉,“先生教过我,蛊虫吸毒血之法,你快去取些蛊虫过来。”
阿凉急急点头,“好!”
没想到这些日子,她的阿若不单单是长大了,连医术都精进了不少。
商青黛本想走过来看看阿若会如何救人,又想到这一走过来,定会暴露自己视力已经恢复,只好远远地望着这边。
杜若深吸了一口气,首先撩起小孩的衣裳,露出了肚脐来,瞧这小孩的脸色苍白干枯,又拉又吐实在是伤身,得先给他止了泄才是。
数针落后,杜若示意阿凉将蛊虫先放一边,“阿凉,去瞧瞧厨房可还有多的热水,给他打盆热水来,先暖其双足,若有艾叶更好。”
“是,若姐姐!”阿凉笑然点头,放下蛊虫,便往厨房走去。
南疆汉子又急又慌地看看杜若,又看看自己虚弱的孩子,忍不住道:“你当真可以救我孩子么?他娘走的早,我只有这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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