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吧?”前排的司机八卦地问。
尤未瞥了旁边挺尸的高赟一眼,敷衍地“嗯”了一声就不再说什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人家这是不想多聊的意思,可没想到司机是个没什么眼力价儿的中年大叔,或者说大叔整天除了开车就是开车真的是太闷了,就想找个人说说话,高赟正闭着眼难受着,他还不至于那么不识趣盯上高赟,反正就是抓着尤未不放了,一路上尽在胡吹乱侃,从上海吓得死人的房价聊到中国人的平均收入,从党中央的最新指导聊到上海日新月异的变化,从面朝土地背朝天的劳苦大众聊到那些月入过万天天都过着小资生活的高级白领……
尤未是那种不太善于拒绝别人的人,司机大叔说得这么有激情他也不好意思打断人家,只能在大叔说到激动处意思意思着附和两句算是回应,让大叔的高谈阔论不至于太冷场。
车子开到目的地,尤未以最快的速度付了车钱然后拖着高赟下了车,被清凉的夜风一吹,脑子都清醒了一些。
当尤未正准备扶着高赟往小区里走时,非常不幸的事发生了,尽管尤未早有心理准备但起码不该发生在这会儿,您就不能再坚持坚持等回了家再说么?
是的,高赟吐了,非常突然的“哇”一声,然后就是一发不可收拾,整个人缩成一团蹲在路边哇啦哇啦的几乎把肚子里所有的存货都吐了个一干二净,虽然没吐尤未一身但路边的花花草草可就遭了秧了。
尤未看着高赟这样其实心里也挺难受的,这辈子迄今为止他就失恋时醉过一次,还是喝啤酒给喝醉的( ̄. ̄)当时吐得那个天昏地暗,黄疸水都吐出来了,更别说高赟今晚喝完啤酒又喝白酒,这不纯属自虐么?
“吐出来觉得舒服些了吗?”尤未也蹲了下来,给高赟轻轻拍着背,柔声问。
高赟没立即回答尤未,半晌之后才轻轻“嗯”了一声,吐出来之后脑子是稍微清醒一些没先前那么难受了,可头还是有点晕晕的,胃里一抽一抽的疼,身上也还是没什么力气。
尤未叹了口气,眼睛四处瞟了瞟,然后嘱咐高赟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高赟大概能猜到尤未干嘛去了,果然等了不到十分钟尤未就拎着个C-store的袋子一路小跑了回来。
“给,先漱漱口。”尤未取出一支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了高赟。
高赟瞥了尤未一眼,接过之后扯了扯嘴角道:“谢谢。”
高赟漱着口,尤未就从袋子里取出另外一支水拧开盖子倒水冲洗着被高赟的呕吐物弄脏的草丛,倒完一瓶发现还是有些残留的没冲干净,正准备再拿一瓶出来冲冲高赟就伸手按住了他。
“怎么了?”尤未有些茫然地侧头盯着高赟,他以为自己这样的行为引起高赟的不满了,毕竟,当着当事人的面做这种事这不跟打人的脸一样吗?尤未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把人家弄脏了怎么着也得给人家洗洗不是?即便这只是路边再普通不过的一丛草。
“用剩下这半瓶。”高赟勾着嘴角笑了,他不但没生尤未的气,反而还因为尤未这样的行为举动对尤未多了一丝好感。
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高赟各方面的生活习性多多少少都受了外国友人的影响,其中一项就是公共环境的维护,要么说留过洋的海归就是不一样呢,思想觉悟可不比国人高好些个等级?
不过尤未一时没反应过来,就那么愣愣地望着高赟。
高赟于是耐心解释道:“别再开一瓶新的了,挺浪费的,就用我漱口剩下这半瓶。”
终于弄明白高赟的意思,尤未这才伸手接过高赟手里那半瓶水,一边倒水冲洗着草丛一边笑着跟高赟说话:“看来你这一吐酒也醒得差不多了,那么这些小草牺牲得也算有价值了。”
“你这是什么理论?”高赟听着也笑了。
“逗你开心的。”尤未倒完最后一点水,把两个空瓶子盖子拧好又装回袋子里,紧接着取出一瓶温热的午后奶茶递给高赟,关切地道,“给,暖暖胃。”
高赟是觉得胃挺难受的,但他没料到尤未能这么心细,一时也觉得挺神奇的。
尤未直接把热奶茶塞高赟手里,道:“别不好意思,我知道你胃肯定不太舒服。”
高赟挑了挑眉,道:“你又知道了?”
尤未“嗯”了一声:“很远就看见你蹲这儿没起来过。”
高赟乐了:“有人说过你身上很有贤妻良母的特质么?”
尤未眼睛一横,似乎被高赟这句“贤妻良母”给刺激了,故意粗声粗气地吼道:“去!”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蹲地上聊了会儿天,直到高赟觉得胃里稍微舒服一点了才起身回了家。
本来尤未是打算直接走人的,高赟人已经清醒了,他其实没必要真把人送家门口,可他始终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今晚发生的那一幕还清清楚楚地印在心底,他知道哪怕高赟现在看起来挺乐呵,实际心里应该还是不太痛快的,他无从得知其中的缘由,只能默默陪着。
To be continued……
☆、银河系的第028颗星
高赟还是头一次这么晚带人回家但带的那人却不是他的床伴儿,别说,那感觉跟平时还真不太一样,但你要非说哪里不一样高赟具体也说不太上来,总之是挺不错的感觉。
开门进屋,龟大和龟二仍旧是第一时间向主人高赟投来卖萌的眼神,不过高赟直接无视了没搭理它们,然后它们同时注意到了高赟带回来的尤未,二龟仔细观察了正弯腰换鞋的尤未一下,然后窃笑着交换彼此眼神的意思:
“你先随便坐一下,我进去冲个澡,浑身都是火锅味儿。”高赟进门第一件事就是钻进浴室冲澡,连鞋都懒得换,直接往里钻,不过他比较不好意思说出真正的原因是刚才蹲路边儿吐成那样儿光是用水随便漱漱口怎么可能完全消除嘴里那股子难闻的味儿(→_→)
尤未应了一声,他第一次到人家家里来,也不好到处乱看,就想着去客厅里坐着等高赟洗好澡出来,等确定高赟不会再出什么状况之后就告辞回家。
也就是尤未打定主意准备抬脚往客厅去时眼角余光注意到了玄关隔断柜上一个不起眼的大玻璃碗里居然有两只乌龟,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好像在哪儿见过,这话绝不是套近乎的,因为把乌龟养碗里这么不专业且不负责的养法还真挺少见的,如果觉得熟悉那必然就是真的见过。
可尤未想了想一时也没能想起来,直到他把脸凑近那玻璃碗想看得更清楚一点。。。。。。。
说到这里就必须跟大家隆重介绍一下龟大龟二,它们可跟普通的乌龟不一样,大概是被高赟这种没心没肺的主人养出来的缘故,龟大龟二的胆子可大了,见了生人不仅不把手手脚脚缩回龟壳里装死还大着胆子伸长了脖子跟客人来了个深情对望<( ̄︶ ̄)>
也就是这一下深情对望让龟大龟二彻底暴露了自己,各位看官儿你们自己想吧,它龟大龟二一只驮着龟壳的乌龟想跟人深情对望那必须得先把脖子给伸直了吧,这伸直脖子的后果就把脖子上那几块非常特别的花纹给露出来了。
尤未是在看见龟大龟二脖子上的花纹之后才断定了自己是真的见过它们,不过也算不上面对面地见过,而且重点在于认出这两只乌龟背后的含义。
尤未在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还是不敢相信地掏出手机又确认了一遍,可横看竖看这明明白白就是照片上那两只正在嬉水的乌龟,而且照片的背景也跟这屋子一模一样。
“真的是你?”尤未自言自语着,此时他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感受,一般人大概会感慨这个世界真小居然这样都能撞见,可尤未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然后就无法思考了,他觉得自己根本承受不起这么奇妙的缘分。
龟大和龟二无言地对视了一眼,它们都没搞懂尤未什么路子,什么“真的是你”,我们只听过家驹的《真的爱你》,然后就不再管尤未自顾自玩水去了。
尤未愣愣地立在原地呆滞地看着龟大龟二自得其乐地在玻璃碗里游来爬去,连高赟已经靠近他都一点没察觉。
“怎么你们都对这两只傻龟这么感兴趣?”高赟语带笑意,想到上次Adonis说要炖了龟大龟二的留言还禁不住笑出了声。
尤未吓了一跳,下意识捂着心脏后退了一步才对上高赟的眼睛,他有些纠结,眼前这个人真是自己关注了好几年的那个人?
“怎么了?”高赟看尤未一副惊恐的样子,只当自己突然冒出来给人吓着了,“不会胆子这么小吧?”
尤未死死盯着高赟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刚洗过的头发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水,宽大的睡袍只在腰间随便系了一下,露出被热水冲刷成粉红色的胸膛,真是……该死的性感!
“你是文武贝?”犹豫了片刻,尤未还是支吾着问出了口,哪怕他心里很清楚即使问也不过多此一举而已。
“什么?”高赟一没怎么听清二没怎么跟上尤未跳跃的思维,英挺的眉下意识皱了皱。
尤未抿了抿唇,思考着高赟亲口承认的答案对自己是否真的那么重要,然而得出的结论是——否。尤未认识到,不管是高赟还是文武贝,对自己而言都像是天边的神祇,那么遥不可及,所以即使听到他亲口承认他就是Blued上那个坐拥几万粉丝的文武贝又有什么意义呢?
“没什么。”尤未勉强笑了笑,“你没事儿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宿醉的滋味不好受的。”
高赟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来尤未说这话其实言不由衷,不过他也没想着戳穿,只是故意凑近了尤未的耳边坏笑道:“你是不是有反应了啊?”
“啊?”最开始尤未并没反应过来高赟说的“有反应”是什么,等到他反应过来高赟说的“有反应”是什么时那就是真的有反应了,不过不是高赟说的“有反应”那种反应,这事儿落尤未身上。。。。。。。。必然只能是丫又脸红了(。_。)
“你行不行啊你?”高赟笑了一会儿,发现尤未脸更红了又硬生生止了笑,从什么时候起也能这么在乎他的感受了?高赟有些不解。
“我……”尤未语塞。
“行了,进去洗澡吧。”高赟换了个方式说笑,“你也一身火锅味儿,可别熏坏我龟大龟二。”说着装模作样地摸了摸龟大龟二的玻璃碗,正在游水的龟大龟二不约而同打了个颤,然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尤未本能地摇头:“我,我得回家。”
高赟挽留尤未也是真心实意的:“回什么家啊,这都十二点了,到家还用不用睡觉的啊?”
“那也得……”
尤未话还没说完,高赟就截断了他:“你非要回去呢也行,等我换身衣服开车送你,不然这个点我也不放心放你走。”说着还真的转身准备进卧室。
尤未见高赟来真的,忙叫住他道:“别这样,我又不是大姑娘。”
高赟一听,乐了:“你可不就长得像大姑娘么?”
尤未刚刚才降温一点点的脸被高赟这么一调侃温度蹭蹭蹭又上去了,不过这次不是羞的,是羞愤的( ̄ε(# ̄)
“好了,不开玩笑。”在尤未再说什么之前高赟抢先做了结案陈词,“今天也是我耽误了你,你这时候赶回去指定休息不好,明天还上班呢,我这心里那也得过意得去才行啊。”
尤未被说得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反驳了,高赟这张嘴总这么厉害。
“怎么样,赏脸吗?”高赟心里十分笃定自己已经游说尤未留宿成功,这点自信他都不稀得说。
折腾了这么大半夜尤未也是真的疲惫不堪,高赟这么一问他还没开口答话就先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还呵出了点眼泪,真是给困的( ̄﹏ ̄)
高赟见尤未这样儿禁不住哈哈笑了:“得了,这就算是答案了,快去吧,今晚你就睡靠里那间屋,里面也有浴室。”
尤未也是没力气再跟高赟在留或不留这上面磨,留就留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总比上次住酒店好,总归是分开的两间卧室。
这么想着尤未确实也越来越觉得真没什么,再磨蹭就真是自己小心眼儿了,遂跟高赟道了谢就径直往高赟说那间次卧去了。
高赟是在尤未进屋关上房门之后才想起尤未什么贴身用品都没带的,于是立马回了自己的主卧翻箱倒柜地找东西,他记得上个月去超市添置生活用品时有多备一份毛巾和牙刷的,找了半天没找着,正准备再重新扫荡一遍突然想起当时好像是直接放那间次卧的柜子里了。
发生后来的事真真是纯属意外,高赟就那么自然地推开了浴室的门,跟无数个他带床伴儿回来的夜晚一样,可这一次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告诉尤未干净的毛巾和牙刷在哪儿两人就同时定住了。
尤未很瘦,即使现在三月份的天气还穿得比较厚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拢共也没二两肉,可高赟没想到脱掉衣服的尤未虽然还是很瘦,但身上的肌肉却很紧实,身体的每一根线条都像是设计师精心设计过的一样,晃得人挪不开眼,可能还因为他年轻,白皙的皮肤经过热水的冲刷泛着可爱的诱惑人粉嫩,再往下看就是。。。。。。羞涩的小毛象,软趴趴地沉睡在黑色的草丛中。
高赟闯进浴室时尤未刚洗好头,头上的莲蓬头还在不断出水,从头淋到脚,浑身都湿漉漉的,尽管那张脸长得并不算惊艳,可在白色的热气后面若隐若现对某人来说还是非常致命的诱惑。
也许是残余的酒精还在作祟,也许是每个gay都会对年轻漂亮的身体产生的那种渴望在驱使着他,也许只是单纯出于性的本能,也许……
高赟在最短的时间内为自己找了足够多的借口,他希望自己没有任何负罪感,他希望一切过后他也能心安理得。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 我造你们一定木有看出来我已经在文里面布下了一个很大的局\(^o^)/~
尤未不锁门的想法其实非常单纯,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主人家好心让你留宿已经需要你感恩戴德了,你要是还像防贼一样把门给反锁了那像什么话?
不过尤未也是万万没有想到高赟居然能这么堂而皇之地闯进来,起码你敲下门或者先吼一声啊,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推门进来算是怎么回事?
但这些无力的反问统统都还没问出口高赟就已经饿狼扑食一样扑了上来,尤未几乎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唇就已经被堵住,高赟的吻霸道又强势,带着攻城掠地般的残暴,噬咬、撕扯、吮吸,无所不用其极,尤未被他吻得有些疼,可偏偏又丢脸地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
尤未想要挣扎,但双手都被高赟反剪到了背后,高赟单手就控制住了他,高大的身体将他压到了浴室冰凉的墙上,另一只手伸了下去触碰他的阳|具,灵巧的手指轻轻旋转,摩挲着他敏感的龟|头。
“唔……”尤未虽然跟男人谈过一次恋爱,但所有亲近的行为也都止于拥抱、牵手和接吻,更深入的他光是想一想都会脸红,这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握住,顿时尴尬得满脸通红,也忘记了反抗,因为再不愿意承认他的一颗心也在一点一点慢慢被胀满,仅仅是接吻和触碰下|体他的身体就软得像面条一样,要不是高赟拽着他恐怕直接就滑到地上去了。
是的,尤未也觉得很爽,他从没有跟一个男人这样尝试过,就像禁果,一旦尝到那个滋味就如同山洪暴发般一发不可收拾了,这种情况下,所有的理智都宣告崩溃。
弗洛伊德说,性是人的第一本能。
感受到尤未不再反抗,高赟也慢慢放开了桎梏住他的手,伸手关掉莲蓬头,然后又伏过来和尤未接吻,这一次,高赟温柔多了,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亲在尤未饱满的双唇上。
双手得了自由,尤未反而稍显不自在,因为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眼神也有些闪缩,他不敢看高赟,一张脸红得像被蒸熟了似的。
高赟低笑一声,滚烫的唇慢慢擦过尤未滑腻的皮肤然后一口咬住尤未圆润的耳垂,轻轻啜了一口,贴着尤未的耳朵含糊不清地笑问道:“你很紧张?”
尤未没有回答,但不说话不就代表默认么,而且事实上他是真的紧张得不得了,晚上喝那几杯酒估计这会儿也被热气蒸得开始出来捣乱了,大脑里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