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了一点的文若菲又觉得她的运气果然不错,因为她发现自己无论哪个时候,无论想要做什么事,都好像特别容易的样子,所以八岁那年,她第一次胆大包天地偷溜出府,因为她想利用玉镯空间里的东西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店。
从那时候开始,文若菲觉得自己更是好运不止,不是在买房子时刚好能得到贵人相助,顺利买下地段好又价钱合理的店面,就是不小心捡到忠心又有能力的人,为她打理店铺,让她可以不到三年时间就开了五间店铺,而且每间的生意都红红火火的,赚了不少利润。
至于去年因进贡给皇帝而被人传说纷纭的灵泉水?其实灵泉水治百病并不是真的那么灵验,只是文若菲那几次拿出来救人时,正好对方的病症都在可以医治的情况下罢了,毕竟就算是真正的仙丹灵药也只能治病不可能治命,不是吗?不过大家都那么传,她不顺水推舟就太说不过去了。
文若菲愿意把灵泉水和药材拿出来救治旁人,自然并非因为她有什么圣母心态,而是她后来知道女子的名声在古代的重要性,所以才故意找机会拿出来用的,不过她从没打算全部贡献出来,还为此捏造了一个得遇有缘人的说辞,又故意把几年之间攒下来的灵泉水透过六皇子一次都进贡给皇帝,做为堵住后续再有人来求药求水的借口,至于被赐婚给六皇子皇甫云的事,却是在她意料之外了。
文若菲十几年的顺风顺水让她比前世更加不把别人放在心上,原本她心里喜欢五皇子皇甫逸多一点的,所以心里隐约有种感觉,总觉得如果没有芳舒院那女人后来不知何故的横插一脚,逸哥哥身旁站着的人应该是她才对,谁知道……罢了!其实云哥哥对她也很不错,一直以来更是帮她最多忙的人,如今能做他的妻子,她应该感到满足了……应该吧…。
“其实说起来,夫人把这差事交给了大奶奶来办,确实是极有利的选择,不说姑娘自己要添置嫁妆之时不必再跟前两日一样,还得透过姨娘的手,拐弯抹角地送到夫人手上,夫人也可免去受人质疑会不会吞了庶女嫁妆的压力,毕竟皇子侧妃也是上了玉牒的,而整个京城又只有咱们运气好,一次就有两位姑娘要嫁进皇家,外头怕是早有不少人暗中看着两位姑娘的嫁妆差不多,倘若谁的嫁妆份量不够厚重,一旦传扬出去,对安远侯府、对皇家都不是好事,夫人想是知道这种事情难做,她又不愿让二姑娘受到委屈,便索性丢开大姑娘这头的事,更有可能是早料中姑娘手里的体己不少,最后必定是要拿出来添上的,她如今把这事儿交给大奶奶打理,大奶奶初次担下重责大任,必然不敢有什么私心,即使是有…那也跟夫人扯不上关系了。”吴嬷嬷笑着为几个丫鬟开解了一番。
“说来说去,夫人就是怕在给姑娘置办嫁妆的时候,姑娘会给她挖坑,会故意害她吃闷亏,所以才要把事情扔给大奶奶做,她真以为咱们姑娘这么小心眼儿?会故意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头挑错不成?”羽画心头那股怒气还未消散,她固执地认定安远侯夫人的作为就是委屈了她家姑娘。
“便是夫人自己不会,可谁又能知道她手底下的人不会?大奶奶虽然嫁进门一年多,府里的事也没沾手过,至少她有自己的陪嫁不是?那些人对府里的事不熟,肯定忌惮会多一点儿,再有,姑娘给自己添了多少嫁妆,被大奶奶知道总比被夫人知道好一点,大奶奶经历的少,必然不会像夫人一样想太多,像姑娘有些东西的数量只写了若干的字眼,大奶奶肯定不敢多问也不敢查验,可是换成夫人就未必了。”从琴有些明白地点头说道。
“从琴,妳有机会就暗地里打听一下夫人打算为二姑娘准备多少嫁妆,我和她的品级只差了一等,我的陪嫁嫁妆即使不能越过她,但也不能差别太多。”文若菲揉揉额头,懒懒地叹道。
“是,姑娘。”从琴连忙福身应道。
文若菲紧抿了一下嘴巴,又想了一会儿,确定应该吩咐下去的事都已经吩咐完之后,便起身走向东次间,那里原就被她布置成绣房,如今更是处处可见裁剪零乱的各色布疋,房中央的大圆桌上还摆着几块已经裁剪好,准备缝制的布料,看着就很像是男子的尺寸,窗台下又有一张小方桌,上头也有一个布篮,放的是文若菲准备送给江贵妃的见面,一个绣着三朵月季花的香囊,至于新娘礼服,皇家规矩倒与一般人家不同,是无须由新娘子动手的。
按大庆朝的规定,凡皇帝所赐婚的皇子正妃与侧妃都有资格穿正红色吉服出嫁,只在首饰规制上略有不同罢了,不过若是皇子婚后所纳之侍妾尔后论功晋升的就仅有? 恢轿氖椋匚灰膊蝗缁实矍追獾母摺?
作者有话要说: 某柔真素对不起童鞋们~昨晚一直在码文,结果码着~码着~竟然卡文了@@!
然后纠结着~纠结着~纠结着~~~纠结连更新都忘记鸟!!ㄟ( ̄▽ ̄ㄟ)
偶对不起大家{{{(>_<)}}}。
☆、第六章 日常
腊月二十五日这天,皇甫逸和皇甫云分别派人送来了年礼,从绫罗绸缎到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不止有给安远侯府众人的礼物,还有许多东西都是指名要给文若蓉和文若菲的,温氏将两位皇子给自家媳妇的礼物叫人分别送到芳舒院和芳馨院之后,又很大方地拨了一部份给其他人,算是人人有奖。
文若菲也分到一小盒子的首饰,还有几疋布料和一些香料,她打开看了一眼,让负责管理的春蝶暂且收进柜子里去,接着就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地听着夏晴出去时从几个地方打听来的八卦消息。
夏晴一向喜欢出去在府里乱转,所以认得她的人也多,众人只见她比手画脚地正在形容五皇子和六皇子送来的东西:“我听方婆子说,六皇子府送来的箱子至少有十七、八箱,其中送给大姑娘的礼物就有三个这~么大的箱子,而且每个箱子都挺重的,太太叫了八、九个粗壮的嬷嬷才把它们抬进去,不过五皇子送给咱们府里的东西也不少啊!说是有二十多箱呢!但是…送给大姑娘的东西好像就没那么大箱子了…五个只有这么大的箱子,一个箱子只一个粗壮的婆子就能够抬到芳舒院了,哎!大伙儿还很好奇两位皇子都送了什么东西给两位姑娘呢,婢子也好想知道呀~可是东西才刚送进去不久,不能打听到消息,不过婢子觉得肯定都是很贵重的好东西!”
夏晴斩钉截铁地说到这儿时,还一副如果皇子们送的东西太过普通,又怎能衬得起两位姑娘将来的身份?接着话头又一转,突然开始羡慕地说起文若蓉和文若菲她们两人身边的丫鬟真是不知道上辈子烧了多少好香,要不这么能这么好地跟了两位好主子?跟在她们身边,别说吃好的、用好的,将来若随主子陪嫁进皇子府之后,还很有知道可以飞黄腾达等等的。
文若萍已经不止一次听夏晴说过这样的话,对于夏晴的目中无主,因为原主始终不曾喝斥过夏晴的无礼,所以她也不敢一下子就改变,省得让几个丫鬟对她起疑,不过见到夏晴那眼底充满羡慕的光芒,她心想,这个丫鬟未免太过爱慕虚荣了,自己若一直把她留在身旁…会不会很危险啊?
春蝶从内间走出来,看到自家姑娘坐在椅子,手握着茶杯,心却已经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唯有夏晴仍忘我地在那里说着忆兰和绣菊好像又得了什么新的衣裳,全然不觉自己在主子面前有多么失态,她立时脸色一沉,厉声地喝道:“夏晴,妳说够了没有?没见到姑娘的茶都冷了吗?姑娘的身子养了多久才好转的,妳又不是不知,居然还敢让她喝凉茶,妳安的是什么心?!”
“啊?!我、我哪有?!我只是一时疏忽了嘛!姑娘,婢子这就去替妳换杯热茶。”夏晴怯怯地连忙接过文若萍手里的杯子,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夏晴一向不怕文若萍,却是越来越惧怕春蝶,原因无它,春蝶大哥似有几分经商的天赋,前年让大爷看中他的本事,不久就被调到侯府名下的一个店铺,直接由二掌柜的位置做起,又因着大掌柜的手里不止打理一个铺子,所以这春蝶大哥这个二掌柜更等同于那个店铺的真正掌权人,做为主子跟前红人的亲妹妹,春蝶自然沾了亲大哥的光,如今在府里也越来越多人愿意捧着她,反倒她自己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好的,只对文若萍仍一如往常的照顾和尊重,如今已俨然除了文若萍这个主子之外,秋晚院内的第一人,不过文若萍倒认为秋晚院里几个丫鬟婆子看着对她极尊敬,但内里其实还是夹带着几分来自对春蝶的畏怯吧?一个大丫鬟比她这个正经主子还更有威信,真不能不说是做主子的失败啊…。
不过文若萍也知道每个高门大户里都有几年换一批奴仆的规矩,所以处于基层的丫鬟小厮的向来没几个能够一辈子只留在一个主子身边伺候,除非是像春蝶夏晴这样已经爬到大丫鬟位置的人,她记得那四个二等丫鬟也是两年前才进府的,所以立威信什么的倒无须太急,毕竟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这种身份上的差异任谁也改变不了,她平日稍微注意一点,别让自己被几个丫鬟哄骗去就好了,甚至其实她可以先费点周章把春蝶的心拢络住,由春蝶替她约束其他人,也能够让她日后省掉许多麻烦。
话说回来,文若萍还觉得春蝶夏晴也是极幸运的,虽说跟了她这么个不知长进的主子,可是因为温氏管理得当,两个丫鬟的待遇并不比文若蓉和文若菲身边的大丫鬟差多少,夏晴就不想想看,谁不想谋个好差事?那八个大丫鬟还不知道爬着多少小丫鬟的肩膀上去的,凭她点本事,真有机会去到芳舒院或芳馨院,只怕也是不出半个月就会被扒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吧?
文若萍心里暗挫挫地揣测着如果夏晴有一天去到两位姐姐的身边当差时,可以支持多久才会被淘汰掉,忽然听到春蝶对她柔声地安慰道:“姑娘也别跟夏晴置气,那丫头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要不是顾大娘让婢子有机会多关照她一些,婢子还真想干脆让她去大姑娘或二姑娘那里算了,反正她呀~没吃到苦头是不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哦…其实我觉得…真一直这么拦着她也不是办法吧?没准儿让她哪日积怨过深了,反而对我们生出不利的心思。”文若萍皱了皱眉头,心道,原来夏晴不是没想过法子要调去那两处啊?只是都被春蝶挡下来了?不过…没听过‘狗急跳墙’吗?要让夏晴知道她的青云路是被春蝶故意阻断的话,说不定会对她们心生怨恨呢。
“姑娘真这么想?婢子记得之前曾经跟妳提过把夏晴调往别处的事,当时妳还一脸极不高兴的样子,现在居然想明白了吗?”春蝶讶异地看向文若萍,一副打量的意味,彷佛想看出文若萍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有这回事吗?”文若萍看似苦恼地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然后才解释道:“哦!那时候不也是妳说过顾大娘希望妳多照顾夏晴的嘛?我就想既然要照顾她,不是放在眼前比较好?不过…我后来想一想,又觉得…如果她能有更好的去处,顾大娘肯定不会怪妳的吧?再说啦,这府里的事又不是咱们说了算,便是夏晴有个什么好歹,顾大娘同样是家生子出身的,难道她会不明了侯府里的规矩?她定然也不敢怪罪妳的…”顶多就是不凑合自己儿子跟妳这个不合她心意的女子在一起而已,不过像顾大郎那种只想靠女人上位挣前途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不要也罢!!
“姑娘果真是有些长进了…。”春蝶似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因正好眼角余光瞥见夏晴将要从小厨房那头走进来,便警觉地闭上嘴巴,不再继续说下去。
文若萍颇觉怪异地瞄了春蝶一眼,同时又看到夏晴已经捧着茶盘进来,虽觉得春蝶好像有话没说完,不过她想着她们刚刚所讨论的毕竟是关于夏晴的事,万一春蝶未尽的话语与夏晴有关,此时还真不适合在夏晴面前说出来,便也很识趣地沉默下来。
“姑娘,婢子在小厨房里烧水煮茶的时候,见到昨日二姑娘使人送来的点心还好好地搁在那儿,便作主拣了几样拿过来,姑娘可要用一些?”夏晴端着盘子走进来,讨好地对文若萍笑道。
“再不到半个时辰就要用午膳了,这会儿若先吃了点心,等等怎还吃得下?”春蝶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语气略显不满地说道。
“啊?!婢子一时忘记了,那…那…。”夏晴心下懊恼,她刚刚被春蝶骂了两句,又怕春蝶拿她不敬主子的事出去乱说,一时心急,想着赶紧讨好一下自家姑娘,却忘了这个时间点并不是下午时分,文若萍一般是不用点心的。
“算了,我听说二姐送来的点心是宫内御造的,一般人少有福气能够吃到,可惜昨日送来时,我是真的吃不下东西了,所以只得搁着不动,既然拿过来了,索性尝个鲜也好。”文若萍摇摇头,毕竟还是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她不想让夏晴过早和她离了心,即便日后真的不打算留在身边,她也得想着不能多个不可预知的敌人,这才出声替夏晴解围。
文若蓉让人送来的点心并不是五皇子送的,而是五皇子的生母江贵妃特地命人从宫里送来的,这是两人的婚事正式订下之后,江贵妃第一次送东西给这个准儿媳妇,算是侧面表达了她也很满意文若蓉做她的儿媳妇。
文若萍略扫过盘子里的点心一眼,无非是一些玫瑰糕、莲蓉糕之类的糕点,只胜在是宫廷御厨做的,来头比较大而已,所以她不过随意拣了几块看着不错的点心之后,便让春蝶把剩下的还有小厨房里未取走的都一并分给院子里的其他人,毕竟是一些吃的东西,再怎么难得也没道理藏私,更没必要摊上个浪费食物的罪名,倒不如分给那些丫鬟婆子吃了,没准儿还能换来几分忠心。
☆、第七章 风波
年三十这一日一大早,老夫人领着安远侯府一众已有诰封的女眷进宫朝贺,午时将近方回,接着又是文家家族的祭祖大事,祖祠就在安远侯府一侧,另有大门向外的三进院内。
文若萍也是到此时才知道文氏家族的族人原来大部份都住在京城里,只有两三支以经商为主的族人住在祖籍那里,她的便宜爹安远侯也不是文家的族长,文家族长名讳文诚理,若论辈份,她得称对方一声五叔公,往上算的话,则是祖上三房那一支的后代,听说族长那一房里也有几名子弟目前在朝为官,官位不高,但胜在稳妥。
文若萍还记得前世曾读过几回红楼梦,书中对于贾家的大家族情况多有描绘,她只略一联想,便知道文家的情况大抵与其相差无几,除了安远侯府之外,附近住的也大都是文氏族人,平日偶有往来,遇到大事时还能互相帮忙,而且文家比贾家好一点的地方是,文家家风甚好,子弟个个有骨气,很少有那种只想靠安远着侯府的名头风光一时的人出现,自然也比较叫人省心一些。
老夫人领着文氏族中子弟祭祖完毕之后,又在正院大厅接受晚辈们的拜年,见着老夫人身边的秋月把一个又一个的红纸封递到老夫人手中,再由老夫人送给向她拜年的晚辈们,因为每个红纸封看起来都差不多,所以隐在几位姐妹之中的文若萍一时半刻之间还真看不出有什么分别,不过她猜想嫡系与旁系定然不同,嫡出和庶出的肯定也不一样,她记得原主每年从老夫人手里拿到的压岁钱是一对儿式样不一、重约八钱的金锞子,就是安远侯和嫡母那里给的也是差不多的数,但是爱打听八卦的夏晴却是说过她两个姐姐拿到的压岁钱从来不止这些,她说她们年年至少能拿到十几个一两重的金锞子。
文若萍心想,夏晴说归说,到底还不敢在外人面前丢自己的脸,虽然心里想法多多,但说白了也不过就是年年都要上演一次眼红文若蓉和文若菲发给她们自己身边几个丫鬟婆子的压岁钱比她多的戏码罢了。
发完压岁钱后,就是一大家子人一起吃晚宴的时辰,大年夜的这顿晚饭又称围炉,既然叫做围炉嘛,从字面上来看,就是要所有人团团围着一张桌子坐,不过实际上呢?古代人家动辄十几口人,哪来那么大的桌子?!所以还是有些规矩的。
安远侯府众人并不与那些旁支一道吃饭,所以互相磕过头、拜过年之后,自然就是各自回家吃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