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火车爆炸了!”
“着火了!”
“儿子啊,我的儿子啊!我儿子还在后面啊!”
“……”
“安瑶……”温好听见有好多警察在那里控制局面,她慌乱地跑出去,众人聒噪的声音吵得她耳朵快起了茧子,她眼疾手快地抓住其中一个警察:“陆安瑶呢,陆安瑶呢?!我的学生陆安瑶还没有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好的火车为什么会爆炸!”(未完待续。)
☆、262 让他死
“同志!你冷静!”警察见温好状态几近癫狂,按住她的肩膀:“火车从第五节后开始脱节并且爆炸,情况太过突然,请您保持冷静,我们正在竭力抢救!”
“第五节,厕所在第几节?我学生刚才说她要去厕所,她在哪儿?她现在在哪儿?是不是遇到爆炸了?你们快去找她!”
“什么?!”警察痛心疾首,想不到还有第一节车厢的乘客在刚才往厕所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应该拦住她的,我竟然眼睁睁看着她死了……”温好失魂落魄坐下,看着窗外,窗外被一片漆黑笼罩,空气中有浓烈的硝烟味弥漫。她还没报仇,她还没做什么呢,陆安瑶就先死了,这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天边破晓,天色微亮。
少女卷翘修长的睫毛轻轻动了动,明丽的眼眸缓缓睁开。水流声潺潺不绝,幽深的鸟鸣声咕咕于耳……鼻腔充斥着血腥味,陆安瑶眨了眨眼睛,才发现她正趴在别人的身上。
这里是哪儿?
她的思绪跳到了之前。火车突然爆炸,车厢就在她眼前断开,她差点儿就要掉了下去,忽然被人拉了一把。他会拉她吗?怎么可能?!他一定不是要帮她,他那一拉只是想要拉她陪葬而已。
安瑶费力地从身下的人身上爬起来,这不动不知道,一动吓一跳,身上哪儿都疼,好像遭遇了车祸似的。天蒙蒙亮,她抬起手臂,发现手臂上有很多擦伤,擦破了皮,身上倒是没什么大伤,只是疼。
她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瞥见躺在地上的男人,她微微弯下身,晨间的薄光中,他脸色苍白、薄唇毫无血色,眼睛虚弱地闭着,俊颜看着毫无威胁。
安瑶摇了摇头,不能被他这表象迷惑住了,他是个危险分子!!!
这样想着,安瑶跪在他身边,手伸进他的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了那把泛着黑泽的手枪,沉甸甸的。她把手枪拿在手里,动作稍显粗鲁地推了推他:“喂,你怎么样,快点起来,不要装睡!”
这里也不知道是哪儿,想来是在沿途中,荒郊野外的,希望警察能尽快找到这儿,到时候她也可以把这个嫌疑人交到警察手里。
“起来,听见没有……”
他被她的动作惊醒了,眉目淡淡地动了动,眼睛猝不及防地睁开,那里面幽黑寂寂,像一潭千年的古井……安瑶忽然停下动作,恐惧地抓紧了手里的枪,把手背在身后。
他艰难地直起身,一只手撑在左腹,两弯眉毛轻皱,好像在忍受着什么难以言说的痛苦。安瑶心惊,向下一看,才发现他受伤了,他的手都被左腹流出的血染红了。
“我刚才,听到有人在喊我,喂……”他挑了挑眉,看向她,淡漠说道。
安瑶轻轻哼了一声。
“萧子翎。”他忽然又说。
萧子翎么。。。原来他真的叫子翎,姓萧。但是安瑶可没时间去研究他的名字,她居高临下,冷声笑问:“你不是王大志,你代替了王大志的姓名?他在哪里?被你杀了吗还是?”
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地上就躺着几具尸体,这样残忍、暴虐的人,王大志被他杀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萧子翎没有说话,反而是眼神高深莫测地盯着她看。
安瑶被他看得心慌,忽然伸出手,拿枪抵着他。想到他曾经掐着她,想要置她于死地。她就想这样开枪算了,让他死。可是她第一次拿枪,只觉得这东西有万斤重,像犯罪了一样,似乎一旦沾上就无法脱身。她故作镇定,不能让人看出她的紧张。“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今天火车上的事情是不是你主使的?”
萧子翎笑了一声,笑容浅淡,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看的人,明明虚弱得要命,可是一点儿也不显得狼狈。这一笑,仿佛夜里星星点点的光亮,照耀人心。
“你说爆炸?你太低估我了,若是我,我会把整列火车都炸了,包括军方的石亮和那群警察,怎么可能做事只做一半?”
安瑶捂着心口,手在发颤。他在说什么?!“那可是一个火车,多少条生命,你简直不是人,你到底是谁!”
他的手慢慢抬起,在抬到半空的时候,安瑶警觉,厉声道:“你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他的眼神分明是不信,“你不敢杀我。”
安瑶的手越来越抖,“别自以为是。”
萧子翎冰凉的手摸上了她的手,动作很坚定,替她摆正了拿枪的姿态,又帮她把保险打开了,眯了眯眼说:“好了,就这样,再扣下扳机就行了。注意手别抖,心要狠,像你这样婆婆妈妈,一辈子也伤害不到别人。”
“萧子翎!”他明明是轻飘飘的声音,却是比任何东西都要有力,直击她的心灵。安瑶咬牙,无力地笑,连连后退几步,手里的枪哐当一声落到地上,轻轻道:“你赢了。”
是啊,她根本下不去手,她只是想逼他说出事实,可是他这样油盐不进,教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然后他使唤她:“去给我找点水。”
你大爷的!安瑶恨恨地瞪着他,“要水没有,我要去找警察。”反正他现在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她也不怕他趁她不在时逃脱。
萧子翎轻笑,打量她:“我要是没记错,你叫陆安瑶是吧?”
“怎么?”
“这个时候你还念着警察。不到明天他们是找不到这里的,我有经验。你该关心的是,赶紧找个落脚的地方,不然这荒无人烟的,要是出来个像我一样的歹徒,我可救不……嗯……”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蓦然痛哼了声。
安瑶闻声细细看他,只见他左腹好像是被什么伤到了,血流得越来越多,透过那浅色的毛衣往外渗,连毛衣都被染上了斑斑点点。他低着头,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可也能想象得出这种痛苦。
他这样看起来脆弱很多,完全没有刚才的趾高气昂。
安瑶不想管他,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她很想拿起那把枪,一走了之。然而,他还是没有动,她试探地出声:“萧子翎?”
他没答。
(未完待续。)
☆、263 你会后悔
陆安瑶心下一颤,他不会是死了吧。。。这,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要是死了,那么之前的事情怎么算。可是……她连忙过去,小心地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息在。
但是气息很微弱,完全可以用“气若游丝”来形容了。
安瑶拿开他的手,本欲掀开他的衣服看一看,只是手才接触到他的手,就被他一把给抓住手腕,他的力道因为受伤的原因不是很大。
萧子翎缓缓睁开眼,质问:“你干什么?”
原来他还有意识,这人的戒备心和警觉心到底是有多么强!
可能是他现在看着特别虚弱,没有以往的盛气凌人。安瑶倒也是“没有那个贼心也有那个贼胆”了。她神态自若,几下就把他的手给拍掉了,一把掀开他的毛衣,毫不留情地开口道:“再不止血你可能会死。”
这伤口已经到了惊心动魄的程度,好像是刀伤,或者是爆炸中被什么利刃划到了,在腰的左上方,看起来非常狰狞,并且呈蜿蜒的趋势。伤口大约有十厘米长,周围红肿不堪,甚至有一些脓水和血污。安瑶虽然不是什么专业的人士,但也知道要是不处理的话,伤口会愈加感染的、还可能会烂掉。
似乎在萧子翎的眼里,这就是小伤,他的口气毫不在意,还带着淡淡的嘲讽:“我还没脆弱到那种的程度,你以为我是你?”
安瑶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深深吸气,告诉自己要淡定,跟这种人逞口头之快毫无意义。
她低着头,神色认真。这伤真的不好治疗,要治疗包扎什么的还得要用空间的东西。。。
“你能救我……?”
安瑶猛地一顿。他说的是能,而不是要。意思是,他早就看清了她的心思,现在他只是在质疑她有没有那个能力救他。可是,她为什么要救他呢?她甚至连他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但若是今天真的把他扔在这里,荒山野岭的,让他被狼给叼走了,或者被狗给啃了,不是更好吗?还顺便帮她、帮这个社会解决掉了一个危害,何乐而不为?若是真的这么做的话,放着一个好好的活人不去救,她会一辈子良心难安的。
薛岩只是一不小心推倒了李娇娇,意外导致李娇娇流产,就良心难安了。更何况她?
再说了,她这不是救。只是顺手包扎了一下,包扎完后还是要去找警察的,只要他被抓了,她的目的就达到了呀。
安瑶轻轻叹息,不屑地瞄了他一眼。
萧子翎突然笑了,眼神戏谑:“救了我你会后悔的。”
安瑶定定看他:“不救你我更会后悔。”除非他现在就死了,她也不会存在什么58 良心安否之类的情绪,半死不活地在她面前是什么意思?
萧子翎刹那间没有了笑意,静默了一会儿,“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希望你考虑清楚。不然在将来的某一天,你哭着求我的时候,我可不会感谢你今天的救命之恩。”
他一向说到做到,说一不二。别拿什么人情套他,没戏。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情……”安瑶厌恶地看他:“但是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什么将来哭着求他?开玩笑吗?她宁愿玉石俱焚两败俱伤也不会向别人俯首称臣!尤其是萧子翎这样的人!
“你真的才十三岁?”
安瑶简直被他的话毒到不行,这个萧子翎,嘴巴真是太毒了了!她气恼地、手里忽然多出了一块黑色的纱布,趁着他奄奄一息的空档,把东西蒙上他的眼睛,顺势说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如果可以,她不仅仅只是把他的眼睛给蒙住了,还要把他的嘴给堵上!
萧子翎没有挣扎,可能是没有力气挣扎了,安瑶注意到,他的手有点抖,虽是如此,但他的唇边还是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去他的意味深长!
安瑶干脆眼不见为净,在空间找出了一个小型医药箱。自从穿越后,这个医药箱总是屡次被用到。她拿出医用的白色纱布、棉签、黄药粉、红药水、碘酒、酒精、小剪刀……
安瑶已经不是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到人受了外伤之后会怎么样,但是每看一次,心就会忍不住一缩。那时候爸妈在医院给她找了个职位,只是平常的验血工作,很轻松,完全不用像医生一样需要给人动手术或者处理伤口。什么悲欢离合的事情她那个职位见的不是特别多,也没太大的责任。所以她一直敬佩医生,尤其是开刀的医生。他们就好像经常在与生命殊死搏斗似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尤其是不能出意外。因为随便的小意外都是要以病人的生命和健康为代价的。抢救回来了皆大欢喜,抢救不回来,还可能惹上官司与麻烦。
把棉签拿出来,沾了一点红药水,由于伤口比较大,清洗起来很不易,接下来就是消毒。消毒之后,安瑶再把小剪刀消了毒,剪了一段白色的纱布,沿着他精瘦的腰身包了包,再包了包……
别看包扎伤口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其实过程非常痛苦,不仅要忍受着狰狞的伤口,还要足够细心和大胆。一样都不能马虎。一番动作下来,安瑶已经满头大汗了,可是她抬眸看着萧子翎,还是淡淡的表情,她就不平衡了。
她和萧子翎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凭什么她要为他这样一个人渣加种马救命,这真是……
越想越不开心的陆安瑶,在包扎到最后一圈的时候,存着一点使坏的心理,下手稍稍重了些,这一下的效果就是萧子翎的身体约莫是疼得动了动,可是面上却不显。
安瑶低头一看,尽管敷了药在上面,可是经她这么一下,干净的纱布立马透出点点红。她有点心虚,叹了叹,认命地不带一点个人感情继续工作。
处理好一切,安瑶快速把东西都收进了空间,拿出了一条麻绳。
这麻绳又粗又大,她走到萧子翎身边,踌躇着要不要把他的手给绑了再去打探情况。不管如何,他是个很重要的嫌疑人,一定不能让他给跑了。(未完待续。)
☆、264 小玩笑
就在她要去绑他手的时候,萧子翎忽然动了,他脸色还是苍白,动作优雅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抬起手要去解眼睛上的纱布。
陆安瑶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心里默念了一声,麻绳就消失在了手上进了空间,她的手里已经空无一物。她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动作,行动已经证明了一切。她怕他,也怕他看到那条绳子。
萧子翎解了纱布,随意丢到一边,抬眸往安瑶身上看了一眼,并没有死缠烂打追问她的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而是把枪给拿了回来放口袋里,手覆在腰上,淡淡地拧着一边的眉毛,动作无比艰难地站了起来。
安瑶轻轻舒了一口气,略微放下心来。看他这模样,一时半会儿逃不了。当然,她是不可能好心去给他扶一下什么的,刚才替他包扎下伤口已经是非常圣母非常仁至义尽了。其他的,想都别想了,只要他不死就成。
清晨,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晨起的雾气渐渐消散,冷风吃过脸颊,有点冷。安瑶裹紧了身上的棉质外套。
火车脱节、爆炸,想必这附近肯定会有铁轨的。她往四周望了望,树林、溪流、就是没见着铁轨之类的东西,或许是冲击力太大了,他们俩都不知道被甩到哪儿去了。
也不晓得温老师怎么样了?她清楚地看到了爆炸的时候,前面的车厢并没有异动。
“你们对我的老师做了什么?”安瑶忽然拦住了萧子翎的去路,冷声询问。她想起了那时候萧子翎对她说的话。
“老师?”萧子翎眉毛一挑,忽的勾唇:“跟你开的一个小玩笑。”
什么!安瑶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他那时候说得信誓旦旦,她以为他是真的有手下还在车上,所以才听了他的话没有去吸引石亮他们进去,没想到他只是在开玩笑。她傻傻地居然会相信他的话!
“你不像是个会开玩笑的人!”
“你没有看透我的本质……。”
“萧子翎!”安瑶觉得自己被人给狠狠地耍了,后悔得要死:“我刚才真该拿出一把刀捅死你!”
他很淡漠地说:“不要这样看着我……即便没有你的老师,在那样的情况下,你也不可能出得去。”
是啊,他有枪。
“不!”安瑶蓦地冷冷出声,笃定地看着他:“你不会杀我!”要杀她的话,早就杀了,不可能只因为当初巷子里的那一句话就把她放到了家里。即便那时候他有枪,他也不可能下手。他不杀她绝对不是因为他太仁慈,不忍心朝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出手,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萧子翎不甚在意地用眼角觑她:“你难道开窍了一回。”
……!!!
安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很无力。忽然,树林里出现了第三个人。
“妹子,小伙子,你俩大清早的咋在这哩……?”很惊讶的语气。任谁砍柴砍了几十年,在某个清晨,看到路上有一个英俊的小伙和一个漂亮的小妹子能不惊讶嘛?
来人很高大,一看就是莽夫类的。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他穿着棉衣,只不过是青灰色的,样式也很老旧,看着压根不是很保暖。他浓眉宽额,面相忠厚。
“我们……”安瑶暗地里观察了他一番,见他态度真诚,便说道:“大叔,我们是坐着火车要去京城的,但是昨天晚上我们乘坐的火车爆炸了,我们醒来就在这里了。请问这里是哪儿?”
“爆炸?好好的火车咋会爆炸?妹子啊,你们走得啥霉运呐!”这大叔看着他们俩,十分惋惜。这一看就不是村里人,像那城里的小伙和小妹。
“可不就是霉运,火车失事,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活着。”安瑶下意识往身边的“霉气源”看去。如果说她一开始的眼神就是怨恨的话,那么这一刻她的眼神就是实实在在的哀伤了。不论怎样,无辜的都是这些不幸的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