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留得一时,留得住一辈子吗?终究是要靠自己的。
大伙也不过才有了三面之缘,彼此的秉性都还未深入了解,若是此刻就掏心掏肺,那真的就不知如何形容了。
老七等三人却是在她进了厨房后郑重地朝厨房弯下腰鞠躬,陆姐,大恩不言谢,来日再还!
安瑶洗好碗筷,出了厨房,老七和强子也刚好帮阿肃上完药,准备出门。
“唉、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老七三人面面相觑,一脸颓废,不知如何作答。
“或者说,你们以前都是怎么过来的?还打算继续在街上游荡、做小偷亦或是做小混混,像今天一样一直被人追着打吗?”
即便对方只是一个年龄都比他们小的妹妹,但是他们三下意识就把她当成了“陆姐”,并对她的话感到深深的羞愧。
虽然这样活着他们也认为颓废、可耻,但是除了这样,他们别无他法。挣工分被人当可疑分子,去工厂他们的成分也不好,老师什么的,开玩笑好吗!?小学都没念过,还当老师呢!
所以他们今天为何会选择帮助陆姐和那个男同学,一半的原因就是他们是二中的学生,这年代,没读过书的,大字不识几个的,总是对读书人发自内心地敬佩!
“我们没别的活法了,陆姐。”说出心里话的老七,仿佛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蔫蔫的,看不到一点儿生气。
“你们都不关注国家动向的吗?”安瑶无奈开口。
老七反应很快:“陆姐的意思是......投机倒把?倒卖?”
安瑶睨了他一眼:“什么年代了,还讲投机倒把呢!现在是........简单地说,就是做生意。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只要有雄心,有魄力,有策略,没有什么做不成的!”
“这、这不是跟那地主一个样吗?”强子想起以前地主的下场,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不一样的。生意讲究的是自主自愿、协商一致,请人也是有契约关系,而不是像那种奴隶的人身依附关系。”
老七&阿肃&强子:“……”
“我也只是说说,重要的是你们怎么想。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下,如果你们要做生意,就挑离光辉街远一点的地方,因为雷哥最近在这一带收保护费,价格还不低。”
老七&阿肃&强子:“……”
算了算了,她真的是吃饱了没事干才跟他们仨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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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安瑶来到学校的时候,学校每个班级的学生似乎都很振奋,神采飞扬的,脸色都因为激动而不显得枯黄了。
进了教室,吵吵闹闹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她听见身边的岑怡然正在轻轻哼着熟悉的旋律:“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
这可把安瑶给惊到了。虽说她穿越的年代是个平行时空,但是诸多国际背景、政治背景、经济背景、文化背景和原先的七十年代其实很相似,岑怡然唱的难道是《相逢是首歌》吗?
因为之前唱了《小兔子乖乖》,所以她后来特意研究了这个时代的歌曲,和之前的七十年代一模一样,哪个年份的就是哪个年份的,一点也没有变化。(。)
☆、142 相逢是首歌(9月14第四更)
但是《相逢是首歌》这歌曲,在后世也算得上是很经典的一首歌了,歌手是俞静。安瑶记得,这首歌是某部军旅题材电视剧的主题曲,现在才1977年,难道她幻听了?可是岑怡然哼唱着的,分明就是这首歌!
“怡然。”安瑶缓了口气,把还沉醉在歌曲中的岑怡然唤醒,“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唱歌呢?”
“安瑶!”岑怡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首歌是不是很好听啊!我是听8班的一个同学唱的,就学来了,可惜我只会唱这一句。”
“8班的一个同学?”
“对呀!”岑怡然点点头:“那个同学他的小姨是市一中的老师。昨天不是省里音乐教师歌唱大会嘛,咱们学校的音乐老师因为怀孕了所以没去参加。这首歌是市一中的一个姓温的女老师唱的,唱得可好听了!听说那个女老师很年轻、很漂亮,还得了音乐教师荣誉奖呢!再过一段时间,这首歌就要录制起来了,到时候在全国各地学校的广播上都能听得到。”
“温老师吗。。。。。。”安瑶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
如果是平常人,听到这首歌,第一印象就是好听,就像现在岑怡然和班里绝大多数同学的反应。但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她想到的可不就是这些了。
巧合吗?她敢肯定,这时候是绝对不会有这首歌存在的,因为这首歌不论作词、作曲和演唱,都不是由一个姓温的人来完成。
下课的时候,安瑶就故意屏息听着全班同学的讨论声;早操后,又听着全校同学的哼唱,歌词这边一段、那边一段,总算是给拼凑齐全了。
“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绿色的河。
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绿色的河。
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心儿是年轻的太阳,真诚也活泼。
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心儿是年轻的太阳,真诚也活泼。
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分别是明天的路,思念是生命的火。
相逢是首歌,歌手是你和我,心儿是永远的琴弦,坚定也执着。
相逢是首歌,歌手是你和我,心儿是永远的琴弦,坚定也执着。啦啦啦啦.......”
一字一句,不差分毫,分明就是后世的那一首啊!
难道,这个世界还有别的穿越人士?安瑶既是欣喜又是担忧。欣喜是因为好不容易见着同类,或许还能和她一起怀念一下后世;担忧则是不清楚将来和对方是敌是友,亦或是泛泛之交。
……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周六周日放假,住校的同学们都赶着回家。
薛岩只提着一个灰色的布袋,里头装着英语书、数学书,一些本子,用来做作业的,还有从上次从安瑶那里借过来的名著。
他一大早就起来了,去街对面的供销社买了两个肉包子回头带给奶奶,这是他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他们那个村里的人,很多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小山村,奶奶对县里很好奇。
买完包子,他站在校门口外等人。
“嘿,岩子!”
陈大妮和陈建军很快就来了,两人各自提着一个黑色的布袋。
三人并肩着走,在学校住久了,总是特别想家,三人的脸上都布满了热切。
“还要去车站等公交车人,咱们快些走吧~”陈建军提着东西麻溜地走在前头。
“是啊,去晚了又没座位了。”想起车站的公交车,薛岩就有些头疼。车站的公交车好多班,学校里的同学每到放假就去那里坐车,大多数同学坐的车不同。这公交几条线,有些是从县里到市里的,有些是从县里到农村的,有些又是从村里到市里的……
“我上回都快被挤成一张纸了,再也不要被挤了!”上回他们仨去得太迟,车上走就挤满了人,陈大妮那时被挤得,下车后哇哇直吐。不仅如此,下车后还不是在他们那个村,他们麒麟村比较偏僻,没有直达的,还得自个步行将近两公里。
一星期下来,他们几个也观察出了路子,有一趟车是早上六点半时发的,他们现在赶的就是那一班。
来到车站,尽管很早,车站里还是挤了很多人。薛岩等人看见那辆土蓝色的车停在那里,眼睛都亮了,透过车窗往里往望,里边已经坐了有一半的人了。
赶紧的上了车,付了钱,因为是在最后一站下车,三人找到了最后的三个位置。
这时候的座位不像后来那么人性化,为了容纳更多的人,座位就像长条板凳似的,还是沿着最贴车窗的那一围摆的,所以一般都是面对面的。
薛岩、陈建军、陈大妮三人是坐在一块儿的,薛岩最前,陈建军第二,最后一个是陈大妮。
三人对面是一对老夫妻,老奶奶看他们几个样貌端正,虽然衣着朴素却胜在气质超然,便和蔼地对正对面的薛岩说:“小伙子,你们还在读书吧?”
见对方是一个很和善的老奶奶,薛岩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咧咧嘴轻笑,笑容很耿直:“是,奶奶,我们是县二中的!”
“县二中好啊,我家的娃想考还都没考上呢!”老奶奶感慨道:“你们几个一定要向主席说的一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都做国家的栋梁之才!”
薛岩、陈建军、陈大妮纷纷斗志昂扬地点点头:“好嘞,奶奶,我们一定会的!”
一番对话结束后,薛岩又拿出《红楼梦》看了起来。
陈建军也去袋子里拿出《三国演义》,瞥到他的书,嘿嘿一笑:“岩子,你还看红楼梦呐。”
“看了一半。”
“我也是,三国才刚看一半呢,啥时候看完咱俩换换。红楼梦咋样,好看不?我听说就是那啥贾宝玉、林黛玉还有薛宝钗……”
薛岩露出一个深奥的表情,眼神幽亮:“还成。只是动不动就爱吟诗作赋。”
陈大妮插嘴:“不做诗那还叫红楼梦吗31 ?你们瞧这名字就懂了。岩子,你咋还看起了这书了?”(未完待续。)
☆、143 黛玉(9月15第一更)
“上回我们语文老师问我刘姥姥三进大观园,我没答上来。”薛岩实诚地说:“红楼梦是名著,不像你说的那样。”
陈大妮似乎有些触动:“那回头我也看看。我听我们班的同学说了,就都是那个意思。而且他们还说,里头有个林妹妹,听说长得比嫦娥还漂亮,陆安瑶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陆安瑶漂亮;林妹妹娇娇弱弱的,风一吹就会倒,倒在你怀里还轻飘飘的,重量就跟一朵白云一样。我咋想不明白了,还有人会风一吹就会倒的,飘飘若仙的,难道那刮的还是龙卷风不成?你们看我,要是我站起来,也见不得会倒呀!”
作为一个豪爽、质朴的妹子,你别指望陈大妮能懂得林妹妹是个啥玩意儿。
男人的眼光和女人的眼光总是不同的。
陈建军憋着笑:“人林妹妹又不像你。”
薛岩:“要不大妮,你现在看看?”
“我说你们都啥眼神?”陈大妮一把接过红楼梦,自个翻呀翻,翻呀翻,哈哈一笑:“找到了!‘众人见黛玉年貌虽小,其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便知他有不足之症’。”
不足之症。。。。。陈大妮稍稍停顿后,读得朗朗上口:“还有这里!两弯似,似……唉,建军,这啥字来着?”
她把书往陈建军面前一摊,陈建军看后,用一种看学渣的眼神看她:“蹙,蹙眉,就是皱眉的意思。”
“哦。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生、生,生两,两什么?”
陈建军无奈又凑过去:“ye,第四声,两靥。”
陈大妮恍然又“哦”了一声:“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还有这还有这,‘宝玉笑道:虽然未曾见过,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跟旧相识似的,今日只作远别重逢,未为不可。你们说,这明明不认识的两人,为啥就能见第一面跟曾经认识一样,这也太奇怪了吧。’”
“或许。。。。。”薛岩沉声一叹:“这就是前世今生的缘分吧。”
陈建军附和道:“对,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一见如故。大妮,等哪天你也遇见那么一个人,你就知道了。”
陈大妮不以为然:“哪里会有这样的人,我不信。”
信与不信,都只是时候未到。
陈建军蓦然摇头:“要我说,这红楼梦的文笔确实忒好了!那些个古代公子哥,闲来无事,都喜欢做些淫词艳曲。要搁我这三国里,国家动荡,生灵涂炭,谁还有心思做劳什子诗,就是做诗,那也都是些有关家国天下的,像曹操那样的。”
渐渐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也赶紧的把书收起来了。忽然,轰的一声,车不动了。
密闭的空间内,即便开着车窗,还是热得异常,薛岩伸手抹了把滴在两颊边的汗水。
“咋了?咋停了?”
“这车咋又不行了?”
“别不是坏了吧!”
“……”
群众的声音在车厢里蔓延,纷纷讨论起来。薛岩和陈建军也没坐过几回车,第一回见这种情况,都有些慌了。想看看前头啥情况,身前都是人山人海,陈建军把头把车窗前一探,回头道:“也什么状况,我看不像是撞车了,那是什么情况?”
薛岩说:“可能,是人太多了。”
“是这个理!”陈大妮小心缩着自己的脚,差点就被踩了。
司机可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老司机,已经见怪不怪了,朝后头大吼:“车不能动了,人太多,下来一些人推车!”
“车只是坏了,大家谁比较壮,下去推下,停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售票员高声道。
立马有人不干了,“你说下去就下去。俺们这都好不容易挤上来的,要下去了上不来咋办?你把车开走了又咋办?俺们钱都交了!”
“对对!必须给我们载到地方去!”
司机的脸都快成猪肝了,又吼:“车都不能动了我还咋开走?!绝对不扔下任何人行了吧?!”
“这……”人群中大伙还是犹犹豫豫。
“我来!”一个壮汉从人群中挤出去,走到司机面前:“你可别给俺开走啊!”说罢,自觉下了车。
车上的壮汉不多,这班车大多是青少年,老年,妇女,孩子,有些个男人,不过个头都不高。
“还有我!”又一个壮汉高声喊道,挤下车去。
车上仅仅这两个壮汉,其他人都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建军,要不我们也去?”薛岩问身边的陈建军,这样下去,还不晓得要浪费多少时间,再说不就下去推个车。
“成!”
两人把东西交给陈大妮,便奋力挤出了人群,行至司机旁,司机看见他俩,开怀大笑:“小伙子,好样的。”
听得车上某些人顿时羞愧不已。
四个人对视一眼,走到车尾后,其中一个壮汉道:“我和他在最边上,你俩年轻在中间,大家等下都使力啊!”
“没问题!”
车后身很烫,那个壮汉一直喊着一二一,一二一,大约推了将近两分钟,终于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大汉挥挥手:“这车里人可真多,有够重的。”
薛岩和陈建军双双喘气,只能点头。他们俩加起来都不比一个大汉壮,看人家只喘了几口气而已。
司机发动了一会儿,车子向前行驶了几米又停下,售票员在车门处喊:“你们快上来!要走了!”
四人终于动作麻利地上车。
经过这次的故障外,一路上倒也没有其他事情了。一个小时多的时候到了最后一站,再行走了一段时间,又到了麒麟村。
看着那条熟悉的小河,附近的村落,村头那个老旧的房子,薛岩、陈建军、陈大妮都有了归属感。
走了长久的路,薛岩已经筋疲力尽,衣服都湿透了,迎面一阵凉爽的风吹来,三人都不由瑟缩了一下。(未完待续。)
☆、144 娇娇订婚(9月15第二更)
这时,同村的一个村民挑着两箩筐柴火从他们身边经过,乐呵呵地打招呼:“这不是岩子、建军、大妮几个人吗,你们回来了!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呐!看着精神!”
“陈叔,又去砍柴啊!”这人也姓陈。
薛岩刚想和陈建军他们一块进村,那一抹桃色映入眼帘,他行走的脚步迟缓了一下,眼眸深沉夹杂着厌恶。
李娇娇穿着一件桃红色的夏衣,配着黑色宽松的麻裤,风情万种地朝这边走来。
“怎么又是李娇娇……”陈大妮把那个又在拖得老长,忍不住朝薛岩看去。
陈建军再迟钝也猜出了李娇娇的用意,担忧地对薛岩道:“这李娇娇不会是真看上你了吧?要我妈,就看不上这种没羞没臊的儿媳妇。上回不是她自个凑上去亲你的嘛,还故意到学校里乱说,现在学校的人还记着你和她的事儿呢!”
这事,那段时间他和陈大妮左问右问,才问出结果的。李娇娇恬不知耻地说是薛岩亲她嘴,其实就是她自个总是被薛岩冷落,一下起了贼心,扑上去就咬人嘴巴。薛岩那时也始料未及,就被她夺走了初吻。但是人李娇娇背后的门路宽着呢,只要不是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只能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