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系统不让崩人设完本[快穿]—— by:苏遮暮
苏遮暮  发于:2016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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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了银的铃铛系在纤细的脚腕上,随着薛娘的步子叮当作响。窗子透过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银色的铃铛反射出刺眼的光,衬得双脚白的透明。
承治趴在冰凉的地上,看着那双赤足站在铁笼外面停下,他费力地抬起头看她,刺目的阳光使他不得不眯起双眼。似是看见了薛娘一脸厌恶的神情,甚至有些不耐。他眨眨眼,仍是之前看到的样子。
承治低声唤了一声:“书宜。”
薛娘站在他面前,语气平淡:“你乱叫什么。”
承治所处的地方背光,他整个人蒙上一层阴影,喉咙有些发酸:“你想让我叫什么?如此拼命救我出来。”
薛娘侧过身不看他,带着冷意道:“你心里大概都知道。能把我的身份瞒得一丝不露,面儿上一点儿都瞧不出来,这会儿倒不知道我想做什么了?”
承治沉默,忽然笑着勾了唇角,语调轻快:“你说我为什么要瞒你的身份?”
薛娘脚步一动,铃铛作响,她正对着低下头瞧他:“你为了一己私欲置养你长大的师父于不顾,如今却落得这么个下场,也算是报应。他竟把你的双亲杀了,再亲自抚养你长大,吸走内功。倒真是个狠角色。”
承治怒目圆睁:“我为了一己私欲?我保护自己的妻子何错之有!我早已向他提出退出师门,只要你陪着我,一同成亲……”
薛娘打断他:“虚元宫的宫主会如你想得那般做事吗?”
承治仰着发酸的脖子,盯着她道:“秦书宜会。”
薛娘嗤笑一声,走到离他最近的地方蹲下来,手伸进笼子握住他的下巴:“可我不是秦书宜。这会儿让你好好待在这儿,已经是不容易了。废话少说,把天岭教的心法告诉我。他不教你刀剑,可这心法却是内功的要领,定是会与你说的。”
承治偏过头蹭蹭她的手,声音低沉:“我若不说。”看了看薛娘难看的脸色,轻笑道,“我肯定是必死无疑,可若是说了是不是也会死?”
薛娘的嗓子甜得发腻,像是诱惑小孩子的糖果:“你说了就不会死,我一直都陪着你。”
承治撇撇嘴:“骗子。”
薛娘看着他,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等着他开口。承治半眯着眼,半晌才道:“我不说。”
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顿时红了一片,承治委屈地揉揉,闷闷地说道:“我就是不说,反正是不会说的。”
那你刚才一副屈服于美人计,想要投降的表情是要做啥。
薛娘起身,衣摆的纱裙随着风飘进笼子里,承治伸手抓住一角,她冷笑道:“那你就等死吧。”
承治玩着她的裙摆,薛娘用力拽过来转身走了。承治手里落空,他神情落寞趴在地上看着那双赤足出了房门,哐当一声门关上了,整个大殿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嘴里不断呢喃:“书宜。”
薛娘站在外面冷得直跺脚,让人赶紧把鞋子拿来穿上。若不是为了装一装,谁大冷天儿的光脚走路。
她琢磨了半天,也就只有这个法子可行了。若是一开始就帮着承治把教主除了,依他的性格绝不会当天岭教的教主,只会跟他方才说的那样,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跟秦书宜终老。
若真如此,他的人生赢家没达成,她的人设也崩得不忍直视。眼下这样把他关起来,让承治有了反抗的心态,再慢慢灌输些名利很重要的想法,过些日子八成就可以了。
她这个人设,因为想灭了天岭教,从而把承治抓过来研究心法,也算是勉强说得通。
她坐在外面被风吹了半天,身上的衣裳都冰凉冰凉的。薛娘搓搓手,抱抱在发抖的身子。把窗户纸戳破,偷偷朝里看了一眼。
承治整个人趴在地上,侧脸贴着地面,一动不动。薛娘不由抱紧了双臂,她都替他冷。也不知道他在硬抗什么,过了半天薛娘推门进去,身后跟着两个丫鬟,皆是玉钗罗裙。
两个丫鬟手中端着饭菜,和一些点心瓜果。
薛娘坐在桌子前边吃边看着他。
承治听见动静的时候,就目不转睛地盯着薛娘,她到哪儿,目光就跟着到哪儿。薛娘吃得极其优雅,与在天岭教饭堂的样子及其不同,这会儿不像是在吃饭,像是在消遣。
对,消遣承治的感情。
他盯了半晌,胃里空荡荡的,觉得有些饿。承治不愿移开视线,一边看着薛娘一边咽口水。薛娘听着他那儿的动静,挑着眼角冲他那儿瞥了一眼:“想吃?”
承治:“嗯。”
薛娘冷笑道:“交出心法给你吃个够。”
承治眼睛一亮,随后又缩了缩脖子:“不说。”
然后他就被连着饿了三天。待他连眨眼都费劲儿的时候,薛娘穿着华贵的衣裳在他面前蹲下,轻轻问他:“这会儿说不说?”
承治饿得没力气说话,他虚弱地摇摇头。薛娘气得一手抓住他的衣领,激动地说道:“天岭教即便我不去灭,等你从这里出去了也是要亲手杀了害你父母的人,眼下你告诉我心法有何不妥!非要饿死在这儿你才痛快吗?”
承治唇色苍白,起着一层干皮,笑了笑:“你不会饿死我的。”
薛娘松开抓住他衣襟的手,他没了支撑,重重摔在地面上,也没力气喊痛。薛娘站在那儿瞧了他半天,喉咙吞咽了几下,慢慢才道:“你是觉得我爱你?”
承治嗯了一声。
薛娘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摇摇头,盯着他透着神采的眼睛:“我若想进天岭教偷心法,自然要找个傻的。不瞒你说,我一开始觉得那个姓厉的就不错,看着严肃实际上心软,本想着找他去。结果阴差阳错的碰上你。”
看着承治的眼神渐渐变了,她笑着继续道:“你我虽说有肌肤之亲,可不过是些搂抱,实在算不得什么。你若是这样就觉得我对你死心塌地了,真是可笑至极。”
承治眸光沉了下去,沙哑着声音道:“你何苦如此。若真像你说的那般,抓一个弟子回来便可。虽说心法只有十来个弟子习得,且个个武功高强。可以你的武功来说,并不是难事。又何须在我身边待上那么些日子。”
薛娘身形一僵,回过神道:“好玩儿啊。我就是想看看你知道了亲手抚养自个儿长大的师父,变成了杀父仇人,你会作何反应。”
轻飘飘的一句话,砸进了承治的心里。眼神瞬间变得迷茫,他想去看薛娘的表情,她却早已转过身子。承治急得直呼:“书宜,你转过身来。书宜。”
薛娘一整天都没让他瞧见过正脸儿。
入夜,晚上的天气愈来愈寒。承治的手脚冰凉,浑身止不住的发抖,表情却呆呆的,眼神空洞已经没了神采。耳边全是薛娘白天说的话,他晃晃脑袋想要把她的声音丢出去,却怎样都办不到。承治的胸口憋着一口气,却弄不清是不是怒气。只觉得喉咙发酸,眼睛发涩。
他忽然大叫了一声,想要宣泄出来,却发现情绪愈演愈烈。
薛娘头蒙着被子,闷闷地斥道:“喊什么喊,睡觉。”
暗夜,只有外面稀薄的月光透过窗子给屋里添了点儿亮,承治转过头盯着薛娘的床上,眸子越发阴沉。
被子里,薛娘红着眼睛抹眼泪,生怕抽噎的声音被他听见。
二人心思不同,却都满怀心事。
次日天亮,薛娘命人做了些吃的,打开笼子让人喂承治吃下去。他什么反应都没有,旁人喂什么,他就吃什么。身上的寒气被热粥驱散了些,可饿了许久,身子虚弱哪里能恢复。
薛娘特意嘱咐人往里面放了些瘦肉,切得碎一些,放进熬得粘稠的粥里。这样对他的肠胃好。
他一股脑全吃了。应该说是旁人一股脑全喂给他了,薛娘在一边儿看着着急,怕他吃着不舒服,又闹情绪都吃了。等还要再喂第二碗的时候,薛娘斥责道:“还喂什么喂,当虚元宫的东西下贱,能随意给人吃吗。”
她们赶紧请罪。
薛娘转过身子问承治:“肯说了吗?”
承治垂目,淡淡地说道:“我说过,你不会饿死我的。”
薛娘笑着没说话,转身命丫鬟挑几个人过来,她最近身上酸得很,让他们按一按。丫鬟们连忙应了,退出殿外寻人去了。
薛娘脱了鞋子趴在床上,露出一双赤足,正对着承治。他因着练武,视力极好。甚至能看清薛娘白皙的脚背上,有一颗小黑痣。
过了片刻,殿外进来两个白衣打扮的男子,皆是白玉面容,姿态谦谦。恭敬的朝薛娘行礼,随后用丫鬟打来的水洗干净手。
承治隔着铁栅栏看着,眉头紧皱。半秒也不歇地盯着那两名男子。忽见他们走到薛娘床边,承治急得出声:“你要做什么?”
无人理他。
两名男子分别轻捶着薛娘的肩膀和脖颈。她这两天身上也累的很,全是因为那天在天上飞的太厉害了。虚元宫里的大夫都会些治跌打损伤的手法,缓解疲劳也是好的,薛娘趁着这个时候把大夫喊过来,治治腰酸背痛,最重要的便是刺激承治。
天气越来越冷,他若是再这么扛着,即便是练过武有底子,也会把身子弄坏的。
承治哪知道她怎么想,这会儿只觉得快要急得发疯了。他紧咬着牙,拳头砸着地面。双目赤红,紧盯着薛娘。只见其中一人的手往下滑,正要去按她的腰。
承治大声喊道:“我告诉你心法,全都告诉你。”
薛娘连忙把那二人赶到一边儿,把钥匙扔给丫鬟放他出来。她还懒懒地赖在床上。牢笼的锁发出响声,打开了。薛娘的心轻松了些。承治虚晃着脚步,几步一啷当地走到薛娘床前,他无力地跪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薛娘枕着胳膊,瞥了他一眼,慵懒地问道:“这会儿怎么想通了?”
承治轻声道:“我原来以为你爱我,怕说出来后没了价值,你找不到再把我留下的理由,所以不说。”
薛娘嗤笑一声。
他继续道:“这会儿我怕你不再需要我,不爱我。”
承治抬头看着薛娘,她躺在床上不在意地与他对视,他道:“他们能做的事情,我都能做。所以,求你继续爱我。”
他捡起床下被她乱踢的鞋子,一手托着薛娘的脚,温柔地给她穿上。
薛娘把脸埋在臂弯,湿了眼眶。
☆、第40章 女魔头X正经人(六)
承治把心法全告诉了薛娘,她听着云里雾里的,面儿上还要装作一副什么都晓得,十分开怀的样子。与承治说了几句话,便想让人带他出去洗漱,再吃顿热饭,好好歇着。没料想,薛娘的眼神儿刚往丫鬟那儿瞟了一下,他就跪下来让薛娘别赶他走。
薛娘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承治低下头。她不耐烦地说道:“你自己看看你身上多脏,若想在这儿待着,就你这身打扮,你觉得可能吗。”
又命丫鬟把他带下去。承治还是不动地方,就这么跪在那儿,仿佛什么也听不见,整个人散发着冷意。薛娘心道他又在犯拧,又不好软言软语地哄他,只觉得心里憋闷。仰头呼了一口长气,低下头的时候却看见承治瞟了眼那两个大夫。
她怔了怔,眉心愁云渐消,看了看大殿光秃秃的墙面,又乱打量了几处地方,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你们都退下吧,今儿这殿里进来的人多了些。承治洗漱好了,再过来见我。”
众人告退,承治这才站起来,双腿打着颤地往外走。
大殿门关上,薛娘盯着墙面的头转过来,看着那扇门。过来半晌,听着外面的寒风,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愁啊。
这回真愁人。
薛娘从床上爬起来,站在上面,泄愤似的跺着脚。
系统操着闲心:“诶,你别踩塌了,那就麻烦了。”
薛娘没好气:“踩塌怎么了,你那么厉害的系统,连塌了的床都修不好。还来管拯救命运的破事儿,你怎么这么闲?”
系统气哼哼:“那你使劲儿踩,摔不死你。”
薛娘一下扑到床上,抱着被子打滚。好烦,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任务。
承治再进来的时候,已换成虚元宫弟子的打扮,一身白衣。薛?2 锟醋啪醯糜任鹋ぃ共皇撬挡怀乃皇撬桓雎亲有难鄱娜耍艘桓辈蝗痉渤镜哪Q?br /> 又与他说了半晌天岭教的事情,便再无什么可说的。她想着把他打发走,又不忍心。承治倒是会顺杆爬,见薛娘没往外轰他,他抬头看着薛娘道:“眼看着就要到晌午了,要吃饭吗?”
薛娘低头看着他写下来的心法,随意地应了一声。
承治恭顺地退出去,然后端了饭菜进来,一趟还没端完,又接连跑了三四次。菜色倒是丰富得很,二十多道菜,有荤有素。
等他都忙活好了,来请薛娘去用饭,她好似才回过神,眉头一皱:“怎么是你上的菜,虚元宫的人都跑光了么。”冲着外面大声道,“人呢,人呢。”
从外面急急跑进来十来个人,都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薛娘冷笑道:“我活得好好的,你们就开始不用心伺候了。让他来上菜,也不怕他毒死我。到时候各大门派攻上来,你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众人瑟瑟发抖,连声呼实在该死。
薛娘板着脸瞥了眼承治,他站得腰板挺直,唯有头微微低下去。她把头一歪,斜眼问他:“你是用了什么法子把他们糊弄住的。”
承治低头轻声道:“给自家娘子端饭菜哪里错了?”
薛娘差点被这话噎住,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儿只有虚元宫宫主,你若想找秦书宜,出去便是。”
承治跪在地上:“我错了。”
薛娘晃着脚丫,铃铛一下下的响着,唇角一勾,清脆的笑声传入承治的耳中,她道:“你去把每道菜都吃一遍,我不放心。”
承治闻言抬头深深看了薛娘一眼,薛娘心里一个唐突,没来由的心慌。他起身拿起银筷子试菜,开始前对薛娘说了一句:“菜里无毒,若是真想让你死,便是在取我自个儿的性命。”
二十道菜,一道尝一筷子也差不多了,再加上一碗补汤和几块糕点,这顿饭应是能吃饱的。薛娘眯着眼看了眼承治,他弯着腰回话,说饭菜一切正常。
薛娘点点头,挥手让他们都退下。承治还想站着不走,她这回没由着他,发了火才把他弄出去。门一关上,就剩下她一个人,薛娘连忙跑到饭桌前,拿起筷子赶紧吃饭。她方才看着承治一口一口吃,她强忍着馋意才没跑过去把他筷子夺下来,然后自个儿吃两口。
虚元宫的饭菜真是比天岭教强得多,哪个看着都精致的很,吃着还满口香。
薛娘按着承治方才吃饭的顺序,挨个儿夹了一筷子,也喝了碗汤,这已经有些撑了。她揉着肚子,想着他多吃了些糕点,早上吃饭离这会儿也没多久,应是吃饱了的。
薛娘难得清闲,托着下巴歪头笑眯眯的。忽的想到承治方才看她的眼神,心下一沉,总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攻打天岭教的事情,薛娘毫无头绪,承治倒是积极得很,见她不怎么提天岭教了,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在旁边提到。薛娘有些弄不懂他怎么想的,开始若想着报仇,就应该马上把心法告诉她,可折腾了半天才说出来。
这会儿的态度又转了个弯。
薛娘还不能确定承治见到了教主会杀了他,毕竟拔出剑来容易,刺下去却难得多。还得过些时日才行。
承治趁着与她商量天岭教的事情,总往薛娘身边儿凑。她说着话觉得有些渴,刚舔了舔嘴唇,他就端着茶杯过来。茶水的温度还正好,喝下去温温的。
自打上次他送了饭菜后,薛娘就想让他继续,可又怕他因着她说的话,不敢再犯。结果第二天,他还是自个儿一人把饭菜端过来,也不知那些下人是怎么同意的。
薛娘也顺势让他都挨个儿尝一遍,她再吃。
还有就是她光脚听铃铛响的事儿,渐渐地被承治给掰过来了。每次她醒过来,刚睁开眼下床,他就轻轻托着她的脚穿上鞋子。
刚开始,她为了不崩人设,还故意把鞋子蹬掉,他向来固执,见她蹬一回,他就跪在地上给她穿一回。薛娘发脾气说要赶他走,他就不吭声了。过了会儿,再找机会给她把鞋穿上。
薛娘继续蹬,结果没把握好力度,直接踹他脸上了。她赶紧把脚挪开,故作严肃地瞧他。承治只觉得脸上冰凉,一团白皙在他的眼前,他呼吸突然炙热,看着薛娘冷淡的侧脸,胸口的热意越来越沸腾,他眼神一暗,把头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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