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归零完本[异能强强]—— by:斯吾
斯吾  发于:2016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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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尔斯的眼皮跳动,不禁冷笑,他举起手戴着的红环,弹琴般轮指,十束激光线描摹过红衣人的脸部,当即就是轰然爆炸,船体摇晃。待浓烟散开,原地出现了偌大的凹陷,沙子漏向下一层的甲板,红衣人却不见影踪。
铿锵之声响起,钢铁齿轮和锁扣机械飞速转动。杰森瞳孔微缩,脚跟扎稳。镰刀亮出锋利的刃,他重心下移,转手握刀柄一挥,刀光击碎沉寂的空气,狂风骤起,十张赌桌浮空,硬生生立出一面高墙,护住了朱利尔斯和众人。
下一秒,腾空的数百骰子像子弹锤击桌面,节奏迅猛宛如雨下,平实桌面顷刻间多了无数坑洼。可以想见,若是它们打在人身上,会是怎样的结局。
风云停歇,红衣人才立在赌桌搭建的最高点,视线望着杰森。
“。。。” 朱利尔斯启唇念道。
话音刚落,另外两个红衣人一左一右跳落在他身侧。
“退后。”杰森也已经到了他跟前,状似无意地扬扬手上的智能机——那正是出自朱利尔斯手下的作品。

☆、八
镰刀刀锋向里一收,刀柄两折,前露枪口,下翘扳手,自动上膛,吭吭两声,尾端泄热气,杰森左右倒接,手持双枪。枪口聚光,跳空一个周转,子弹噼里啪啦一顿乱射,硬是将三个红衣人逼退。
闪躲间,他们已移至高空形成三角包围圈,同时俯身冲近,其中一人扬起手上含紫色液体的针管,另一人抬手,针管由少增多,化作密密麻麻的帘幕,黑压压遮蔽视野。盯准机会,朱利尔斯拽下领带别扣向上扔抛,一打响指,它便炸开了花,烟雾四起。这烟雾不仅自带致盲效果,还能呛得人流泪不止。
针管咣咣当当撒落满地,但他们从烟雾中冲出,仿佛只是被其吓到。实则不然,朱利尔斯辨别出他们已双眼迷蒙,满脸的茫然。
至少有两个向导——
一根粗铰链拴住天花板的吊灯,末端连接的是枪把手,杰森带着朱利尔斯借力腾空,躲过对方袭来的应接不暇的弹药,刺鼻的味道是麻醉弹没错。船舶轰隆作响,到处是大小不一的窟窿。略微停顿的闪避,赌桌的总台四分五裂,墙皮脱离,连电缆线都暴露在外。
不等他们继续,杰森抢到空档就反手,铰链如马鞭横扫,蛮横地将三人扫翻在地,又如蛇尾,将他们细细缠绕,挣扎无用。
朱利尔斯随手从地上捡了几张扑克投掷过去,如同锐利的暗器,割破红衣人的兜帽。他们脖子上的电子项圈滴滴嗒嗒,标着X1,X2和X3。一只蚂蚁样的微型机器人被派过去侦查,无事而返,证明没有炸弹威胁。
“没用的家伙!”门被撞开,闯进来的人身穿蓝衣斗篷,右手扛巨锤,他没戴兜帽,脖子的项圈上标着Y2,杰森能感知对方是个哨兵,“先生说过,这个人的素材是重中之重!”
“呵呵,我该荣幸吗?”朱利尔斯皮笑肉不笑。
“受死。”他不愿和他费口舌,然而杰森的出手比他干脆利落,早一步近身,智能机的机甲包裹他的双手成为拳套,火光迸射,眼看就要被上勾拳击中下巴,那人后撤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
啧。杰森连续朝墙冲拳,后坐力使他飞速闪退。一声巨响,赫然他原来站的地方就是一个大坑。,是他最不喜欢的异能之一。完全性的追打,杰森只能凭借直觉,气息和声音预判,若被击中,非伤即残。
朱利尔斯见状,变魔术般掏出几个小瓶,瓶子突突地在杰森周围爆开,将空气染得五彩缤纷,模糊映出一个人的影子,难受得捂鼻。杰森当然不会错过机会,智能机运转为粒子炮,炮口聚光,一炮就把那人重重轰到了墙壁上。
“找到了。”朱利尔斯猛然出声提醒,双手相叠。
杰森会意,不再恋战,向他飞奔,这时候,他望着朱利尔斯的脸毫无犹豫,甚至朝他微微点头。激光束笔直穿透层层甲板,终看得见夜空。他蹬上朱利尔斯的手掌,智能机变化成枪,枪口指地,整个身体的背部对着夜空,伴随节奏感极强的砰砰枪响飞快向上。
白衣人一声狂吼,他彻底被朱利尔斯激怒了,高跳入空,手上的巨锤势要夺命不可。
朱利尔斯耸肩,笑容满面,他的脚边是因杰森刻意闪躲暴露出的电缆。电缆接头着地,电火花滋滋响。不知不觉间,地上已经布好黑豆粒状的机器,这全是杰森拉着他躲闪间凭默契完成的二人作业。黑豆粒们像发芽似的伸出尖头,漏电的电火花像撑开了一张巨大的网,电压高达220V。
“欢迎。”朱利尔斯眼睛笑弯成线,“注意别落地。”
同时同刻,船舱的顶部被撞开一个大口。
杰森操着双枪,发出的是麻痹弹,脚下滑铲逼近,枪口左右两开,一伸展成长弓,一合并为利箭,笔直射出。
根据朱利尔斯放出的“蜜蜂”的地毯式搜索,面前背对着他凝神的那个人,就是拥有异能的向导不会有错,身穿白衣,项圈上标着Z1。而站在他身边的,还有一名哨兵。
船舱顶部位置不大,没什么好拘泥,正是合杰森胃口的对战。他出现的突然,打得他们措手不及,炮火压制下,他们的行动不免被局限。哨兵揽过向导躲避,渐渐力不从心,弓箭和弹药擦过他们的脸颊与身侧,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弓箭扎入铁皮,被躲过去,但实则正中下怀,其上连着的双绞链被杰森一拉,顿时如一座钢铁鸟笼往他们头顶直罩下来,插翅难飞。
被捆绑动弹不得,那哨兵也明白过来,咬牙发了狠,嘶吼一声,震得船舶晃动。异能,放大的弧形波纹冲杰森扑去——可惜杰森的五感早已由朱利尔斯掌控,区区吼叫对付不了他。
两手拽住双绞链,他扎稳脚步,竟凭借蛮力将对方抡了一圈,重重摔在铁板上,骨头发出脆响。
凝神三秒,见猎物们不再挣扎,一切宣告结束后,杰森这才走近驯服,将枪倒过来,往哨兵脑袋上就是一砸,哨兵闷哼,双眼翻天,昏迷不醒。
“难以置信!”,向导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表情居然透出一股子狂喜,“你有如此强大的精神领域。”
“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杰森面无表情地回答,用一个哨兵不该对向导有的蛮横态度,手掌卡住他的脖子,大拇指往肩膀里一扣一按,向导仰天倒去,异能全部停止作用。
天空传来舰艇的轰鸣,是救援转移。门打开,安德烈从里面探出身子,向他招手示意。
吹着冷风,脑袋也清醒了。杰森回神,才反应过来低头盯着脚下被摧残得摇摇欲坠的船舶——整个船身裹上了一层薄冰,寒气正从脚心渗出来。
早在情况转变时,拉斐尔就指挥下达了保护和救援的命令,宴会厅和其他甲板层上的人员早被安抚在左丹云和戚诺风的护翼之下。
虽说对哨兵向导影响极大,但对正统军校,受高难度训练且斐然优秀的戚诺风和左丹云而言,强力抵抗下使用异能不成问题,只不过这行为对精神伤害极大,返回station必须请医生向导进行严密的修整。恰巧,朱利尔斯和杰森把敌方的注意力引去了大半,使剩下的简单许多。
异能,左丹云动用它,让每层墙壁的铁皮都被她拔下来糊了黑衣人一脸,再像裹蛋卷般封闭住他们的四肢。她的智能机是九九式机炮,“三竿日”,一般遇敌二话不说,直接硬上。她主远,戚诺风主近,智能机是剑,“一线天”,和他异能相辅相成,剑头是特殊材料打造,打开暗道,一边装水,一边载油。
两人的默契不必多提,左丹云辅助戚诺风迎战时,最快速度炸开了所有易拉罐饮料。液体喷洒,戚诺风果断调高温度,液体成水汽,潮湿得像雾,遮挡视线的时间,足够他们的剑锋炮火解决两个红衣和一个蓝衣。
接下来,温度骤降,冷凝,留活口。
拉斐尔派遣安德烈接应,执行人员有素,顺绳而下,升降梯开启,人流移动。再加上杰森已破除,在船的哨兵向导都恢复了能力,自愿提供帮助,救援速度快了许多。他们解决远不止是“偷渡”,少不了大功一件。
至于朱利尔斯,杰森是沿路返回找他的,但当朱利尔斯转身的瞬间,杰森才明白左丹云那句告诫是什么意思——“半混沌”,真是陷入了糟糕的状态啊。

☆、九
窗外暴风骤雨,闪电横空将世界劈成了黑白的默片,花园里的蔷薇七零八落,露出潜藏的荆棘,树叶沙沙作响,深灰的雾霭笼罩宫殿,竖起倒刺的大门吱呀吱呀地叫着,朝内打开欢迎远客。
这是一匹野狼,兽瞳流金,尖牙有能肆意撕咬猎物的锐利,白亮的毛被雨水打得狼狈,柔软得垂下来。它依次抖过耳朵脖颈身子尾巴,笔直前进。地上颇泥泞,它走了一路,留下了一排的脚印。
野狼用不小的体形半撞半推开宫殿的门,宫殿里阴森漆黑,数只蝙蝠扑扇翅膀,传来一片片戏谑的嬉笑。没有蜡烛,没有灯光,只有雨水拍打窗沿的声音,滴答滴答。而客厅的镜子依旧摆在那儿,明净闪亮如同月光。
狼靠近了,便见里面倒映出一只黑色翼龙,似乎陷入长眠故蜷缩不动。狼在镜子外高嗥,翼龙打了个响鼻,仿佛听见了它的呼唤,抬起眼皮,露出双鸽血红般的眸,它两方展翼,没有羽毛的翅膀有几米之长。
镜面啪得碎裂,大大小小的玻璃折射了浅显的光线,投影出黑暗的每个角度。
修长灵活的指,白皙的肌肤,手腕处甚至看得见交错的青色血管,金发少年露齿一笑,嘴角是盘旋的酒窝。
黑发孩童盯着自己被抓住的臂,感受突然的力将他的身子拉得前倾,脚下慌乱地连踏几步,便如栽进深井,随重力下坠。
两幅心电图同步起伏,机器精确播报每时每秒的数据。左右病床上分别躺着朱利尔斯和杰森,探测的感应器接在他们的脉搏和胸腔。
“真的没问题吗?”左丹云蹙眉看了眼手表,时间已过去了半个小时,她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戚诺风一语不发,只是在她身后站着,手搭上她的肩膀不曾放开。
酒井丽不置可否:“理论上讲,让还处在精神链接中的哨兵陷入睡眠,派遣精神体前去向导的精神领域,确实是救出混沌中向导效率最高也最妥善的办法。”
“但精神体不等同于本人,他的行为完全根据人内心的潜意识。”拉斐尔维持着保护性的精神屏障,以便发生不测立刻斩断纠缠,强行把杰森唤醒,不至于让两人同时落入难自控的境地,“万一杰森的潜意识对朱利尔斯排斥,或者朱利尔斯的潜意识掌控囚困了杰森,情况都不妙。”
“哎呦喂,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太悲观。”安德烈受不了地说,“这次事件可让我们赚回一大票,不仅挖出了些重大的线索,还成功笼络了一名赞助商。虽然计划出了些偏差,可‘半混沌’又不是什么绝症。”
他说得倒句句在理,戚诺风本想去找的那个男人,冯·皮塞,经过这次救援行动后也是豪爽大方,主动提出合作,皆大欢喜。而朱利尔斯的“半混沌”终究是半,况且对于训练有素的优秀向导而言,连“混沌”都可以自己破除调解,作为向导,朱利尔斯的能力可不比拉斐尔差——要不然,见到自家弟弟这样,左丹云就不是有些焦急地坐着等待,而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
“别太担心。”戚诺风并不擅长安慰人,但这不代表他不会这样做:“杰森不像乱说话的人,朱利尔斯不会有事的。”
是的,这样做是杰森主动请缨,他的话一贯直白强硬:如果是单纯精神上的对垒,我很有自信。
“还是说,你心里有别的顾虑。”
“左夭晴他在······一个人死后,精神就维持‘半混沌’状态,程度愈来愈深,分不清梦想与现实,连最好的医生都束手无策。直到那年夏天,他去找了卡罗琳阿姨,回来之后就再不曾这样过了。”左丹云摇了摇头,叹气道,“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我本以为不存在复发的可能了。”
闻言,酒井丽叩叩办公桌,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既然是旧病,那就好理解多了。伤疤只要存在,就有令其复发的诱因。想要完全治愈,必须找出它,让朱利尔斯自己度过这个坎。”
墙壁的砖块缝隙被湿滑的青苔布满,圆柱上几道蜿蜒的裂痕交换错位,穹顶坍塌了一半,正中央是架高的王座,摇摇欲坠。
两道身影从天而降,一个将另一个狠狠摔落,黑发孩童的后背撞击地板,砸出蛛网形状的陷坑。他真是过分镇静了,眼睛眨也不眨直盯着无数淬了红色的闪着光的针尖,铺天盖地地压下来——显然,金发少年并未因一次的施暴而满足。
黑发孩童反应敏捷,滚身避开金发少年的投掷的飞镖,毫发无伤,手掌间现出双枪,举枪便射。机枪和阻击枪分明沉重,他却一手轻而易举端着。他的视野中,牢牢锁住的只有面前的敌手。
枪林弹雨间,火力压制未曾停歇。金属弹壳叮当铿锵地掉了一地,像永远用不尽。子弹所经之处,留下千疮百孔的战果。
这确实不合常理。然而他们是精神体,本没什么道理。他们甚至没有常规的死亡,他们的战斗,是主权意识的争夺,感情的宣泄或隐秘的欲望。他们的受伤,流血,消失,则是精神被侵害,主人失去意念的表现。
而现在发生的,莫过于两只动物的斗殴,他们争夺领地,撕咬对方,想品尝鲜血的滋味,成王败寇。
金发少年拆了宫殿的墙,想将黑发孩童窒息般地囚困其中,墙碎了,在黑发孩童的子弹和拳头前不堪一击。但金发少年手中的铁链拴住了他,禁锢了他的四肢,将他拖翻在地。黑发孩童的手握着枪,枪口还残留白烟一缕,他昂起头来,同锁链挣扎,锁链勒得愈发紧了,嵌入肉中。黑发孩童非但不服软,还固执地试图抬臂,他的眸子灼热滚烫。
金发少年歪了脑袋看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虹膜猩红得发亮。窗边的影子延长了,他享受般轻嗅,胸腔里充满了铁锈的芬芳。他不紧不慢地向前,按住黑发孩童的肩膀,将他整个人的身体推倒在冰冷的瓷砖地。
天花板渗水了,地面也浸泡在了缓缓上升的水位里。不,这味道刺鼻,并非是水,硫酸触及皮肤必将腐蚀溃烂。
金发少年的两腿卡在黑发孩童的腰侧,俯视望着他,食指勾吊起锁链,锁链另一端系着黑发孩童的脖颈,他往高了扯,头和身子便会被迫拉伸得高些。金发少年笑得很开心,喉咙里传出鸽子般的雀跃,握着一把小巧玲珑的斧子,棱棱反光,直面竖劈而下。
哒。咣当。咚。
铁链碎了。在千钧一发之时,它终究没能将黑发孩童束缚住。黑发孩童的枪口冒着的一缕烟,在空气中消散了,子弹击中了斧柄,斧头飞出去切进地面,磨得闪亮的斧面上,游走着宫殿窗外凄美的上弦月。
湿透的衣服紧紧贴着黑发孩童的肌肤,他的枪精准地抵在金发少年的太阳穴。两人一上一下的倒影在水中荡漾,圈圈涟漪,道道波光。
刹那,他们都停住了动作,不约而同。时间缄默,四目短暂的凝视被拉得冗长,定格。然后回溯。
似曾相识的场景,过分熟悉的感觉。
是谁。什么时候。在哪里。为了什么。
他们是精神体,是潜意识,不可能有具细的思考,但这同时也是他们的优点,本能反应最为了当直接。
此情此景,同时同刻,发生的事,将它应有的东西还原继续。黑发孩童率先恍然,他似乎想说什么似的将近身体凑近。但金发少年抢了先——照搬还原?不,它出现了一些变化。
金发少年握住了黑发孩童的手腕,将枪口挪开,俯下身去。他的掌心托起了黑发孩童的脑袋——吻住了他。
众人还不及细想,仪器警报已滴滴响。杰森和朱利尔斯的精神长波在短短一瞬内跳出新的高频率,上下跌宕,高低落点可谓极端,这代表他们处于非常不稳定的状态。
左丹云从凳子上站起来,她侧过脸撇了心电图,杰森的心率飞速直升,数值高达一百七十三,而朱利尔斯相对正常太多。
见此情景,安德烈和拉斐尔同时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他们毕竟相互了解过一段时间,清楚这种事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不可能发生在类似绝缘体的杰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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