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归零完本[异能强强]—— by:斯吾
斯吾  发于:2016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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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
两人双手相握,将日期约定在后天下午,地点station的模拟竞技场——介于他们要调整精神体能到最佳状态和规划相关战术。
消息传得飞快,当杰森落座食堂,享用禁闭结束后的第一顿美食时,脸和他一块坐的安德烈和拉斐尔,也感受到四面八方炯炯的目光。
“到底怎么回事?亏我信你是个痴情的无性恋。”安德烈用叉子嚼碎盘子里的西红柿,不满地抱怨。
“朱利尔斯就是我要找的晴。”
“想也是。”拉斐尔淡淡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本来是想拜托你们帮我找个称手的智能机,毕竟拿朱利尔斯设计的和他怼也太奇怪了,但——”杰森朝对面的两人竖起移动端。
屏幕上的气泡框来自卡罗琳:{我让里昂把“虎啸”借你。后天我会亲自去观战。}
百无聊赖的唯一好处,是迫使人思考。
禁闭室里的三天,杰森不时会做梦,生出杂念,怀疑自己是否过分执着,想法是否过分单纯。
最初,只是顺从心里的声音,追寻一个人。
他想起,十八岁成年礼,他□□上身,坐在保健室的床沿,听老师问他,要画什么刻印。他毫不犹豫,“晴”脱口而出。他没打麻药,是怕影响血管和腺体,能清晰感受针尖在他的心脏之处流连,疼痛在皮肤下互相撕扯。
“说实话我很惊讶,你决定做得如此草率。”保健老师结束时为他擦拭碘酒,“但我又很欣慰,你分明对A\V和G\V全无反应,却还是能对某人抱有冲动。”
记忆倒流回去,他的眼前出现仓野香的脸。
“哨兵与向导比你所想的更要复杂,如果结合,生命中都会留有对方的印记。”她说罢,亮出手腕上一圈灰痕,“这个痕迹和异能电子音广播响起,恰逢时候地打断了他们友好的聊天。
竞技场的圆形舞台两侧各开了门,杰森和朱利尔斯从里面走出,于中心站定。
两人四目相视,皆未动作。观众席炸开了锅,浓厚的火药味顷刻间扩散开来。

他们的脚边升起两个平台,放着他们的武器。杰森拿的是一把巨型枪,正是里昂的“虎啸”,它是枪炮同体,根据情况换用多种形态和子弹。朱利尔斯拿的是一个银白的机械手盔甲,他将它附在了自己的左臂上。

半空显出硕大的荧屏,里面的图片开始滚动,最后停在了有树有水的画面上。

众人不由惊呼,热带雨林的背景设定堪称最复杂的地图之一。惊讶归惊讶,场景依然变换,朱利尔斯和杰森脚下的铁皮地板变成松软的土壤,鸟虫的叫声传来,周围树木拔地而起,高耸入云,一切都栩栩如生。
一层半圆形的保护膜罩住了竞技场,也将危险隔开了群众。

两人的反应相同,正快速观察记忆环境和可利用的形势。观众们也屏息凝神,不敢妄动。

炮火掀起一道土墙,是杰森生生用“虎啸”炸裂了他们之间的壁障。
然而,一个土磊的巨人凭空出现,沙子做的双臂厚实粗壮,朱利尔斯岿然不动立在它的肩膀,巨人的巴掌有千斤之重,卷起的狂风令树木歪斜颤抖。那手掌遮天蔽日地如碗口罩下,像是往杰森身上盖了一座大山。
可山未坚实,已被撕开破口,杰森从里面窜出,顺山道向上飞奔,枪左右两声响,连肩断下它的臂膀。
他抬头,却发现朱利尔斯不知何时已去往别处。
树叶沙沙作响,千万片将他包围在漩涡中心,找不到出口。紧接着,脚下松软塌陷,无数条藤蔓扣住他的脚踝,向上攀爬勾住腰间。密密麻麻的小机械蚁覆盖他的全身,电流骤然而至。
砰地轰然爆炸,模拟竞技场天空升起灰蒙的云。
场外的人们看得真切,此时不由惊呼,提心吊胆,牢牢盯住了屏幕的数值表——杰森的数值确实损耗了,但只有百分之十,微不足记。
待烟雾退散,他们才看见杰森所站之处赫然一道深沟,是激光炮或流弹残留的痕迹,直直通往雨林内部。
竞技还没多久,莫大的雨林已经被毁了小半,花草萎蔫,看上去楚楚可怜。
荧屏里的杰森在密林中穿梭搜寻,说也奇怪,他像是真的认得路一般,左转右拐,不时停下来判断,三秒不到又继续移动,地图上他的坐标点离朱利尔斯愈来愈近。
“怎么回事?”安德烈问。
拉斐尔笑笑,指指鼻子:“野兽的嗅觉,比你想象的灵敏得多。
但地图瞬息万变,本已离近的两个坐标点,突然朱利尔斯的又跳到了千里之外,这不免让所有人哑然。
卡罗琳忍俊不禁:“小时候的把戏了,他还真是不厌倦。”
杰森停顿下脚步,蹙眉四周张望,抽了抽鼻子。
忽然,天空打下惊雷,闪电划过阴空,暴雨倾盆。他面前的树木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脚下的土地变得光秃而荒芜。
大火腾地熊熊燃烧,从他视野的尽头吼叫地扑了过来。
身后的温度却冰冷下来,水气凝结,铺成薄薄的一层冰,昆虫鸟兽来不及逃走已成了标本。
爆炸的热浪接踵而至,龙卷风从天而降,越靠近杰森越是剧烈。
杰森稍有迟疑,他所占之地已分为两半,他脚下一滑,径直坠落进混沌的海。
不是梦境,也不是幻术,肌肤冷战的感觉真实得可怕。仿佛有人拽住了他的身体,把他拉入更黑的地方,氧气逐渐缺失。
“这到底是什么异能!”
观众席已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许多人按耐不住内心的震撼,高谈阔论,也有人说不出话,惶恐胆颤。
数值表上,杰森的精神值仍未有过多损耗,身体值却持续减少。
卡罗琳饶有兴致地敲敲前排拉斐尔的座椅:“猜着了吗?”
拉斐尔松开摸下巴的手,向她比划出用游戏手柄打游戏的姿势。
卡罗琳嘴角带笑,又靠了回去。
砰!海上突然浪花三尺高,是杰森背朝天弹飞了出来。他浑身湿透了,手上端的“虎啸”枪口向下,还冒着烟。
空出的手将湿漉漉的头发后撩,露出额头,和一双战意正浓的眼。
铿锵几声,他迅速整顿枪体,做好了高空射击的瞄准动作,“虎啸”从头到尾像是充足了电地嗡鸣。
“这种情况下,他想打哪里?”众人纷纷抬高脖子,一探究竟。
里昂嘴角上扬,拉低帽檐,喃喃自语:“全部。”
对,全部。在杰森坠落之时,所有的子弹三百六十度地悬浮在他的四周,大的小的尖的圆的。他一声令下,子弹便宛如从天而坠的流星,划过一道道弧线,砸向地面。
这还不算完,“虎啸”一转,杰森扣下扳机。
异能。
白光黄光闪烁一片,卷起的狂风将树木拔根而起,土块碎裂,海洋漩涡盘旋,过大的能量甚至让屏障红色警报,画面中灰烟浓厚,连场外也地动山摇。
球状的能量像是星球膨胀炸裂,包围了竞技场。蘑菇云高高升起,其触及之处皆无生命。
待视野清明,竞技场里的热带雨林哪还有半分影子,赫然的废墟黄土,凹陷下去圆形巨坑,带有裂缝的沟壑间,只有两个人穷凶恶极地对视。
“这样的异能······是怪物吧。”观看的人们张口结舌,话都说不清楚。
朱利尔斯的面上并未有过多恐慌,可他的精神波动非常剧烈,这不免让人猜测他在强作镇定。
如果真那样就好了!左丹云摇头,蹙眉。恰恰相反,他家的二弟正兴奋不已。
“玩这么大?”朱利尔斯开口,狞笑,“你身体撑得住么。”
“无妨······一码换一码的事。”杰森望他,胸腔起伏,气息不匀,他指指他的机械手,说,“和你我耗不起。”
朱利尔斯挑眉不语——杰森说的不错,他之所以游刃有余,是因为他不是单纯运用自己的异能。机械手里的化学药物和各种机械机关都帮他控制着自然的元素和生物,他喜欢游戏,机械手就是他的游戏手柄,从小,他就对掌控别人情有独钟,赋予他享受造物者特权的乐趣。
他们之间的信息不对等,杰森心知肚明,他了解朱利尔斯的,远没有对方了解自己多。再加上他擅长的乱七八糟的玩意,战线拖得越长,朱利尔斯只会越有办法。
“那怎么办好呢?我没理由配合你正面残暴的虐杀。”
“······精神战,你我都擅长。”
闻言,朱利尔斯眼眸一亮,笑意渐浓:“别后悔。”
“虎啸”和机械手同时落地。
伴随长长的狼嚎和一声喷火的咆哮,杰森的脚边显出一匹白狼,朱利尔斯身后的龙甩动尾巴,双翼左右展开。
——精神向导,实体化的精神意识,它们蓄势待发,爪子与掌在地面扑出一层薄薄烟尘。
而他们的主人,对视半晌后,一起阖上了眼。
“精神对决?”
戚诺风不得不安抚众人情绪,让他们重新坐好,并施以警告。他承认,决斗两人的实力远超自己的预想——若是杰森胜利,协朱利尔斯参赛,那么,最强二字想必到了改革换面的时候了。
朱利尔斯在自己的精神图景中醒来,宫殿的大厅,镜子里的他年岁同杰森一般,风华正茂的峥嵘岁月。
杰森已经等在那里,黑发金瞳,落地窗窗口斜射下的光将他的一半留住,另一半则隐没于黑暗。耀眼的白色晃过他眼底,源于杰森脖颈上垂挂着捕梦网,明明没有铃铛,他的耳畔却叮铃叮铃的响。
朱利尔斯猛地头痛欲裂,脑内杂乱混沌,什么要破茧而出的,碎片拼凑重叠。
没容他伤春悲秋,杰森的枪弹已洞穿了柱子,银色的钢铁锃亮,两下来回,天花板便轰隆隆地塌陷大半。
杰森脚下踏碎石块,张开双臂,成千上百的枪支浮空,他的眼里即是末日。激光的光束射穿宫殿,片状的刀刃像切蛋糕般劈开了穹顶和地面,天降的细锥是钉子,死死贯? ┝ǖ牡缆罚钇渎傥拊墓碌杭嘤5髡私嵌鹊牧W泳酃馀冢芗墓ナ疲阋源铀拿姘朔较拗菩卸?br /> 炮火连天,地狱和死神皆在人间,炸烂的宫殿是盛开的花,最高临界之处的花蕊则是杰森的驻足点,猎人的眼中只有猎物,他子弹打出的瞬间,笔直无误,是夺取心脏的号角,死神的镰刀在他背后叫嚣。
金色的瞳孔中,像涌动着金色的海,冰冷又火热。
“又见到了你。”
硝烟弥漫,朱利尔斯身影从中清晰,眸子血红,身上十几处弹痕枪伤都在痊愈。
“一次两次,我都想把你永远禁锢,。”
白狼嘶吼,立起耳朵,尾巴高竖,它和龙厮打在一起,爪子勾住龙的皮肤,留下几道见血的横线,利齿咬住了龙的脊背,向外撕扯龙皮,那剧痛让龙疼得昂头叫唤□□。
但白狼仍不满足,仗着体型敏捷轻盈,竟然窜上龙的头顶,一爪子狠狠拍它的头颅,指甲所经之处,露出了白骨。
精神向导是人的内心深处反应的具象化,性格行为都和主人存有联系。
“我刚接杰森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在养小狼崽,攻击性强,喜欢乱咬人。”里昂在看台啧啧道,“卡罗琳,你的眼光不错,他真的很适合当猎人或杀手,理智,淡漠,敬重生命又信奉弱肉强食,懂得享受战斗中拿命赌博的刺激与疯狂忘我的自由。”
卡罗琳听了,却说:“呵,抬举我了,这是左夭晴的眼光。兴许他本人没意识到吧,除却那个男孩,他一直喜欢强势的人,前任的名单从军官排到了大佬,越是有挑战性他就越玩得开心。我儿子有多变态有多渣,我再清楚不过——喜欢掌控别人的人生,弄得破烂再丢弃不顾,就为一睹上位者绝望的表情。”
场上情况逆转。
龙背后的双翼长出尖爪,将白狼拽住摔下,它口吐蓝焰,逼得白狼东躲西逃,等白狼疲于奔跑,才用巨爪拦住它的去路,甚至用粗重指骨卡住白狼的脖子,看它乱动挣扎的样子,鼻腔喷出风息,喉咙里则发出嬉笑。
拉斐尔望着场地,放在大腿上的手攥成拳头,然后被一旁的安德烈握住。他身体微颤,拳头也松了下来。
“戚诺风!增加管制人员,特别是向导!”
其实不必左丹云突然的提醒,戚诺风自己已经察觉。
数值表上,朱利尔斯和杰森的精神波动都在大幅度波动,而信息素的味道已经透过屏障,飘到了竞技场外。所有的哨兵集体骚动起来,情绪在失控暴走的边缘。
可三秒不到,他们又全都冷静下来——拉斐尔不愧是首席向导,控场能力一等一得好。他的信息素像冰镇的泉水,精神触手温柔地抚摸哨兵们的躁动的情绪,像驯服动物那样,轻轻拍了拍他们的头,让他们平静与放松。
杰森的身体飞了出去,脊背撞到了光滑的大理石板,冷冰的温度透过衣料,搭配青紫的淤痕更为疼痛。
淬了毒的箭穿过他的胸口,将他钉住,伤口晕开,湿了衣服。蔓延的蔷薇藤扎破他的掌心脚心,仿佛手铐攀附手腕脚腕,牢牢收紧。他动弹不得,鲜血滴答滴答顺流而下,溅在花岗岩的平面上,绽出几瓣淋漓的花。
他咳出一口带红的痰,感觉喉咙一片稠黏,说不出话来。脖颈悬着荆棘,饶了一圈又一圈,顾虑着什么没有缩紧。
天空下起了雨,他的肌肤沾到了雨,火辣辣地烧起来,逐渐腐蚀成黄色。
朱利尔斯的手指滑过他的面庞,点住他拧成锁的眉头,心满意足地笑。突然,朱利尔斯用力抓住杰森的下颚微微抬起:“说,恳求我原谅。说啊!”
“······绝、不······”艰难地哽咽着,杰森回答,金色的瞳孔望着他的眼底深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没做错······你知、道的,否则、咳咳,否则你不会放我走······”
火车的汽笛声蓦然响起,过于突兀地击碎了沉重。
记忆倒带,犹如昨日重现。
空气中的血腥味浓厚起来,杰森双手攥拳,前俯身子,强行扯断了藤蔓,无数尖刺扎入皮肉,他也全然不顾。
一记勾拳稳稳当当地落在朱利尔斯的右脸,将他向后倒退几米远。
“晴,我不像你那么贪得,也不像你那么怯懦。”
朱利尔斯抹去嘴角的血沫,面前的杰森遍体鳞伤,却已经缓慢痊愈,而他身上的擦伤,却仍未消退。
“胜负已分。”杰森手上的□□,抵住朱利尔斯的大动脉,银光反折出他们相错的脸。
白狼皮毛染血,终于将龙打翻在地,双目瞪圆,牙口之内,可见利齿若尖锥。
更让人吃惊的是——屏幕数值表上,两人的数据差值。
擅长精神攻击的朱利尔斯,精神值降为危险线,而擅长物理攻击的杰森,身体值也大幅度损耗。

☆、二十四
十年前。
大门开了又阖上。
从楼梯上下来的老妇人抬眼望了望门口,道:“回来了。”
“恩。”进来的少女一头黑色短发,碎发服帖地蹭着额头,正将刚脱的皮鞋并齐置于玄关,“奶奶还没吃晚饭吗?”
“独自吃饭太无聊,这不想着你快回来了,解解闷吗。”妇人说话间已走到大厅的长桌旁,拍拍椅背,“来坐。”
“好。”
“单红去机场接小七小九了。”待少女落座,妇人才开口,“丹云,你身为长女,多照顾照顾弟妹”
“自然。”左丹云颔首,半晌,又道,“奶奶,我今天填了志愿书,负责人说等一年半后就可以入伍。”
妇人持汤勺的手一顿:“哦?”
“是朱利尔斯研制出的染色体编码药,帮我的性别通过了审核。也许日后可能会出现副作用,那时再找解决办法吧。”
“你的性格,奶奶不担心。倒是左夭晴那个小鬼头,我放纵惯了,以后难免惹祸,最近又不知在捣鼓个什么——卡洛琳常年不在,他又蛮亲你这个姐姐的,你可得看好他。”
“奶奶放心,左夭晴不是不懂事,贪玩罢了。他这几天正忙活一个磁力实验,等兴趣消下去了,就会活蹦乱跳地黏糊您,逗弄弟妹们了。”
妇人摇头叹气。
穹顶的灯光刺啦啦照着中央赛场,一人的躯体重重落地无法站起,一人则振臂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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