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忆墨刚想将杯中酒干了,却突然顿住,猛地回头看着清宁英澈睁大眼问:“你喝了!”
清宁英澈吓一跳,说道:“不、不能喝吗?”
非忆墨不说话了。
清宁英澈忽然笑起来,掌握一切又难以捉摸的笑,灼热而玩味的打量非忆墨,淡淡说道:“好像真的不能喝。我心里有一股邪恶的念头在往上窜。”说罢,他在非忆墨的注视下,动作轻而缓的走到门边,关门落闩。
非忆墨见此,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上前一把就抓住了花令冲到窗边就想把人扔出去。
“墨墨……”清宁英澈向非忆墨轻而缓的走过来,微笑道:“你敢把他丢下去,就试试看啊。”
非忆墨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抓着花令的领口,鼓着两颊,眼里充着荧光,一副委屈的要哭不哭的模样。
花令看着太有趣了,竟有点忍不住想在非忆墨脸上捏一把。
清宁英澈在非忆墨脸上捏了一把,将人圈进怀里,说道:“好玩吧?”
花令从非忆墨手里脱出来,揶揄的说道:“好玩。我倒是看出来了,这墨墨啊,喜欢被强大的气势压着他,你一走过来,竟然兴奋的发抖。”
清宁英澈在非忆墨侧脸上轻而缓的舔了一口,炫耀的说道:“但他是我的!”
花令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抖了一下,就不说话了。
清宁英澈说得对,非忆墨很顺从。
毫无条件的顺从。
无论清宁英澈怎么打他,羞辱他、蹂.躏他、玩.弄他,甚至是让他做出自己给自己“做□□”这种淫.秽到别人去死都不会做的事,他都一一顺从。
如果白竹也不懂什么是反抗该多好——
花令不由得这样想。
他忽然笑了,笑得又苦又涩。
那样不好。他不是想要一个玩物。
“哈哈哈——”
就当花令越想越想哭的时候,他忽然听到有人大笑起来。
非忆墨抱着清宁英澈滚在地毯上,说道:“你就会逗我!我就知道那药效来得急、去的也急!”
清宁英澈笑着道:“好玩吧?”
非忆墨点点头,说道:“好玩!”
他们这边玩的尽兴,已似乎忘了这屋里还有个人了。
各自穿好衣服,可非忆墨却做不到他的上衣了。
花令把衣服递给非忆墨,非忆墨的脸色却“唰”一下白了。
清宁英澈穿好衣服,看到花令,脸色也“唰”一下白了,比非忆墨的脸色还要更青更白。
清宁英澈指着花令,对非忆墨大声道:“你怎么没把他扔出去!”
“我忘了!你一叫我——”说着,非忆墨突然顿住,又说道:“是你不让我把他扔出去!”
清宁英澈想了想,然后就不说话了。
非忆墨拿过衣服穿上。
三个人一起下了楼,两人青白着脸,一人脸上沉静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他们一下楼,就看到脸色比锅底还黑的白竹。
白竹一看见花令就怒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花令蹙了蹙眉,而后就漠视了白竹跟着清宁英澈他们往后院走。
白竹轻功一闪,直接拦在了三人面前。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怒吼着,白竹又指着非忆墨愤怒道:“你也玩了他——”
白竹话未完,非忆墨已然扼住了他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白竹惊恐的睁大眼看着面无表情的非忆墨,又斜暼着无动于衷的花令。
白竹的情绪突然无法抑制的痛哭起来,哭得像是个刚失去母亲爱护的孩子。
白竹只觉眼前发黑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轰嗵”一声巨响,就被摔在的地上。
周围一开始看热闹的男孩一下子就吓得四散而逃。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说着,白竹埋头在两臂间,低泣道:“尤其是你!你明明看到我被欺负都会捏死他们的——你应该护着我的!”
白竹猛地抬头盯着花令,愤怒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掐死我吗!”
花令淡淡说道:“我为什么要护着你?”
白竹怔住了。
花令又说:“我为什么要护着你?你不是我兄弟、不是我朋友,我欠你的我已经偿还了,我和现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为什么要护着你?你是我什么人我要护着你!你以为我护着你是理所应当的吗?”
白竹又痛哭起来,哽咽道:“我错了……我错了……”说着,又慢慢爬起来走到花令面前抓住他的袖子,说道:“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清宁英澈在一旁忽然笑了,又对白竹说了那句话:“你以为谁都和我家墨墨一样傻!”
非忆墨委屈的说道:“我又傻了?”
“不傻吗?”说着,清宁英澈又挑眉说道:“当初我那么对你,你报复我了吗?你会像他一样将我手筋脚筋都挑断,然后让无数个肮脏的男人来凌.辱我吗?”
白竹浑身颤抖,怔怔的盯着面无表情的花令,又看了看哂笑着的清宁英澈,问道:“你怎么知道?”
白竹猛然抓住花令的衣领,怒道:“你竟然将这肮脏龌.龊的事情讲给别人!”
“白竹……”花令轻而巧的推开白竹,淡漠的说道:“你毁了我对你的最后一丝奢望。”
白竹双手攥在一起,小心的说道:“你不要我了?”
白竹上前一步,又说道:“你真的不要我了?”
白竹慢慢后退,摇着头说道:“世人看我皆为异类——父亲是、兄弟姐妹是……没有人喜欢我……家里的仆人都欺负我——可他们现在都死了!要抛弃我的人我抛弃了他们!我以为这世上再没有人可以抛弃我了——可是却有一个你!所有人都想丢掉我,你也不要我了吗!”
非忆墨摇摇头,叹息道:“我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
清宁英澈扶着下巴,挑眉道:“我当年也这么神经吗?”
花令叹了口气,说道:“我想去见见万俟鸿……”
清宁英澈抬抬下巴,说道:“把他也带去。心里的病治不好,以后指不定祸乱武林呢。”
花令又叹了口气,就走了出去。
白竹一看花令走了,也小心翼翼的跟了过去。
清宁英澈和非忆墨去后院找了黎卿,正好看见黎卿带着那穿了一身女装的青年从那没有窗户的房子里走出来。
青年缠在黎卿身后,软声道:“黎卿……我喜欢你呀,黎卿——黎卿刚刚你让我很舒服黎卿——黎卿我们做了这件事,你是不是就喜欢我了,黎卿?”
黎卿微笑起来,扶着青年的下颌说道:“肖骁,别的事我不管你,但只要你肯让我高兴,我就喜欢你。”
肖骁一听,就立刻扒住了黎卿的肩膀,说道:“只要你喜欢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清宁英澈看着他们,说道:“都说人生百态,我看也有许多相似之处。”
非忆墨说道:“比如你我、比如花令、白竹,比如这青年和云儿雨——”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
黎卿X肖骁
。。在一个密闭的屋子里——黎卿在肖骁身后扶着他的肩膀——
。。黎卿笑:“感觉意外的好。”
。。肖骁埋着头颤声说:“我们这是在做什么呀~~~那个地方——”
。。黎卿笑:“以后都穿裙子吧,肖骁。”
。。肖骁埋着头:“好、好看吗?”
。。黎卿笑:“好看。比姑娘家都好看。我喜欢看。”
。。肖骁:“我也是喜欢!黎卿喜欢我也喜欢!以后我就天天穿裙子给你看!”
。。黎卿愣住:“你可是男孩子?。”
。。肖骁埋着头:“你、你、你可以、可以把我当成女人——”
。。黎卿“……”
。。肖骁微微回头看身后的黎卿:“黎卿怎么不动了?”
。。黎卿微微笑起来:“舒服吗?”
。。肖骁抱头:“不知道——”
。。“为? 裁矗俊毙ゆ纾骸拔裁凑饷醋觯俊?br />。。黎卿:“你不是喜欢我吗?”
☆、绝——拾贰
绝——拾贰
自拿到了万俟鸿给写好的东西以后,清宁英澈又不得不在棉城又多逗留了好几天。
原因是——
清宁英澈看了看在马车里各坐一角的花令和白竹,就又无奈的闭了眼靠在非忆墨身上。
花令忽然勾唇一笑,说道:“你好像并不急着找小蛇。”
清宁英澈也不睁眼,问道:“为什么会这样想?”
花令笑着说:“我在万俟鸿那里挨骂,你却看得热闹,如果着急的话就不应该让我被骂那么久。”
“哦?原来你挨骂是想赖我?”清宁英澈笑了笑,又说道:“再说,皇上都不急,我又不是太监,就更用不着急了。”
花令哼笑一声,说道:“的确。我的确是想赖你,皇上也的确不急。否则他也不会自己来找你,他若真的想快些找到小蛇就应该派人送信给你,那岂非更快些?对小蛇的事,他八成从北京来找你想了一路,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办更好。”
清宁英澈半眯着眼,说道:“二哥并不是个不果断的人,但……小蛇也毕竟是他弟弟。”
花令阴阴的笑起来,说道:“你说——他是不是生错了人家?”
清宁英澈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非忆墨说道:“大多数人都生长错了人家。但——这又有什么错?就是生对了人家,又怎么知道他长大了就是你想的那种人?又怎么知道他真的生对了人家?”
花令蹙了蹙眉,说道:“你可真会替你主人说话!”
这时,车外有个低沉的声音唤了声:“小主子。”
清宁英澈眨眨眼,从非忆墨身上坐直,应了声:“进来说话。”
十五从车门进了,就行礼道:“小主子,前方营城内爆发瘟疫,方圆二百里内无人幸免。”
“瘟疫?”非忆墨蹙着眉说道:“怎么会爆发瘟疫?现在根本不是爆发瘟疫的时候!”
十五说道:“是瘟疫。营城人已传染致死过半。但已得到了控制。”
十五又对清宁英澈说道:“小主子可要绕道而行?”
清宁英澈想了想,问道:“是怎么控制住的。”
十五微微抬头,就说了两个字:“毒医。”
清宁英澈眨了一下眼,问道:“怎么样了?”
十五想了想,就简单的说道:“需要钱。”
的确,的确是需要什么,食物也好、药也好,样样都要花钱。
清宁英澈就让十五拿钱给毒医送去,非忆墨却说道:“进城看看。”
清宁英澈看了看非忆墨,也就没说什么,就让希特赶车进城。
瘟疫,的确是瘟疫。全城街角都泛着恶恶死气,空气里,呼吸间都隐约带着令人呕吐的腐烂的味道。
清宁英澈看到面前聚集了不少人,乌压压的一片。
“那是官府给难民派吃食呢,尊主。”
清宁英澈回头看着已站到自己面前的一个高挑而又精神头十足的女孩,就笑了笑说道:“我见到你并不开心呀,易曦。”
易曦说道:“我想也是。瘟疫本就让人不开心,可又有人故意制造瘟疫就更不令人开心了。我又是来查这件事的,尊主见我又怎么开心的起来,”
非忆墨锁着眉,问道:“怎么说?”
易曦抿着唇,又耷拉着嘴角说道:“因为现在还太冷,瘟疫不容易爆发起来,就是爆发,也不能独独只在这一个城里,而且更不能一夜之间全城的人都得了瘟疫!”
清宁英澈问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易曦说道:“几天前来了个大夫,医术奇高已经让得病的人不再恶化。这里的官府也是尽心尽职的救人——可是,官府的库银已经见底了,而那些有钱人早跑了,主子派的钱还没到,现在这里的官府已经快没钱购买药材了——得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就连现在官府里没得病的人也全是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
易曦摇摇头,说道:“那大夫要的药材太贵了。”
清宁英澈说道:“钱和值钱的东西都在马车里。”说着,便向前走了,又说道:“我们走吧。”
清宁英澈带着一行人穿城而过,当快要走出城时,身后突然有人叫了声:“等等!”
清宁英澈回头,是一个身穿蓝衫的大夫朝他们跑来。
这个大夫,看了看他们,就玩世不恭的笑起来。
他将一个包袱塞给非忆墨,就笑着说道:“这东西还你啊,小宠。”说罢,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包袱里面是一个黑色卷轴。
非忆墨沉默半晌,静静的看着卷轴。
他叫了声三十,把卷轴交给他,说道:“给易曦,让她交给二哥。”
清宁英澈问道:“你确定二哥已经知道了吗?”
“嗯。”非忆墨点点头,说道:“我能感觉到。”
清宁英澈调笑道:“你几时学会云儿雨了?”
非忆墨笑了,也不说话就继续向前走了。
一路轻功飞跃,半晚时分一行人就到了一家驿馆门前。
清宁英澈抬头看了看驿馆牌匾。
花令正要进去,却被清宁英澈一句:“等等。”给叫住了。
清宁英澈看着花令,若无其事的问道:“你有钱吗?”
花令睁大了眼,又眨了眨眼,笑道:“你忘了?我可是被你捡来的。我吃你的、喝你的、穿你的、用你的,当然也住你的,我怎么会有钱?我现在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你给我的。”
清宁英澈脸颊跳了跳,又问非忆墨:“有钱吗?”
非忆墨瞟了他一眼,说道:“没有。”
清宁英澈磨了磨牙,气道:“没钱怎么办?露宿野外吗!”
非忆墨说道:“你怎么能笨到把钱全放车上,自己不留一些?”
清宁英澈气道:“你又怎么蠢到身上根本不带钱!”
非忆墨也气道:“我的钱全给雷霆了!云儿雨还要他照顾,不得花钱吗!”
清宁英澈更生气了,说道:“你身上没钱怎么就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非忆墨立刻说道:“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衣食住行你一个人全包了,我用花什么钱!”
“那你说怎么办!”清宁英澈气道:“把你卖了吧!”
“好啊!”非忆墨生气道:“你一定要卖个好价钱!”
希特看不下去,就站到清宁英澈跟前,说道:“主子,我们这里有银两,快进店吧。”
“怎么能用你们的钱。”说罢,清宁英澈就冲非忆墨伸出手,没好气的说:“拿出来。”
非忆墨伸手一翻,一个“绝”字形镖已在掌中,金光灿灿,竟是用纯度极高的黄金打造。
清宁英澈将镖至于掌心,慢慢揉捻,伴随着“嗞嗞”声,那黄金的飞镖竟被搓成了个金丸子。
清宁英澈颠了颠手里的金丸子,就招呼着在一旁不明所以看着半晌的伙计走进了店里。
到了第二天,一行人朝下一座城进发,马车虽舒服省力,但顶尖高手的轻功行起来却比马车可快多了。而且不必沿路,直接飞身丛林郊野,一条线过来,中午就到了城里。
“啊——啊——”清宁英澈仰头看天,发牢骚的说道:“我居然也有没钱吃饭的时候——”
非忆墨看了看他,笑道:“你是不是又想卖了我?”
清宁英澈点点头,眼睛发光的说道:“这么漂亮的人,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所幸看不出来到底是二十几岁还是十几岁。若是碰上个冤大头,定能卖出个天价!”
非忆墨“哈哈”大笑起来,揽着清宁英澈肩膀笑得直不起腰,说道:“你看看你那掉钱眼儿里的样子!”
清宁英澈无奈,咂咂嘴,说道:“我饿了。”
非忆墨说道:“这回你可知道在小地方开店有多重要了。”
清宁英澈点点头,说道:“回去就办。”
“呦——你看她都哭了——真可怜——”
“是啊是啊!谁欺负你了?我家公子给你出气!”
花令被前面的一群吵杂声吸引了。
他走过去挤进了人群,看到的是那些富家公子一贯的仗势欺人,欺负两个卖唱的小姑娘。
两个小姑娘又被吓得、又是委屈的,眼泪停不下来的流,哭得梨花带雨,伤心至极。
那富家公子和几个家丁还嘴不停的奚落她们。
花令看的是颇为有趣,但又觉得无聊。
“啊——啊——几个大男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下欺负两个小姑娘——不得不说,真是好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