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成瘾完本[耽美]—— by:起司鸡
起司鸡  发于:2016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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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抵抗不了,所以更加想要抵抗。
纪洱站在旁边听着路楚然和叶汐“你昨天吐了肠胃虚弱所以要吃白粥”“再吃白粥我就要吐了”“吐就更要吃白粥啊”“再吃白粥真的要吐了”的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哲学问题,勉强忍住了没走神去想何燊,从厨房里找了一瓶榨菜递给叶汐,叶汐的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感激。
然后纪洱看着路楚然,摆出一脸语重心长的表情,“路老师,你这样是不行的。”
路楚然面无表情地看着纪洱,正想着要反击,手机突然在他裤兜里响起了,他接起了电话,“喂你好,是,何燊?”
他随即下意识抬眼去看纪洱,便看到纪洱惊恐的目光投过来,做嘴型跟他说“告诉他我不在”,然后勾着嘴角笑了一下,逮准了机会报复他,“哦,他叫我告诉你他不在……”
纪洱连忙把他的电话抢过来挂掉,骂了他一句,“我操/你啊路楚然!”
“你想操/我?想太多了……”路楚然淡淡答了一句,随即叶汐就被粥呛了一下,咳嗽起来,咳得脸颊泛红,眼神古怪地看了路楚然一眼,路楚然没管他继续对纪洱说,“你们是要复合吗?”
“复个屁,只是普通朋友而已!”纪洱的语气是恨不得能在“普通朋友”这四个字下面画上重点符号。
“那你怕什么,就去见他啊,普通朋友有什么好回避的。”说着“普通朋友”这几个字的时候,路楚然的视线往叶汐那边瞟了一下,叶汐立即心虚地低下头去,几乎把脸埋在碗里。
话音刚落,“to be continued”的玻璃门就被推开了,何燊径直走到纪洱面前,依旧如同当年那样高大帅气,像是记忆深处里温柔的回音,却沉淀了一些时光赋予他的沉稳成熟的印记。
纪洱还在思索着“为什么他来得这么快难道他一直在外面”的时候,何燊已经目光敏锐地注意到他手指上的止血贴,握住他的手腕语气有点严肃地问,“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纪洱转开脸避开他的直视,说着“我没事”的同时试图甩开何燊的手,可是甩不开,他有点烦躁地斥道,“你放开我。”
“我不放。”何燊面不改色,纪洱却很尴尬,他不想在自己的店里被客人还有朋友看到他和何燊两个大男人在拉拉扯扯,便放弃了挣扎压低了声线说,“我们出去谈。”
说完这句话他就带着何燊往门外去了,一边走的时候手腕还一直被对方紧紧攥着。

☆、第9章
两个小时之后纪洱一个人回来了,眼眶微微红肿着,没有和路楚然打一声招呼就半低着头直接进了厨房,把之前路楚然熬给叶汐那小半锅剩下的粥放在电磁炉上加热,米粥白色的粘稠泡沫从锅底浮上来胀满撑破,在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大米甜味。
纪洱用长勺轻轻搅拌着白粥,往里面加了一点鱼肉和姜丝,轻轻吸了吸鼻子,感觉到了路楚然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和好了吗?”
“我不会跟他在一起的。”纪洱带着浓浓的鼻音,语气有些硬邦邦的,眼眸的视线垂落在一处,肩膀微弱地在颤抖。
路楚然迟疑了几秒,还是说了出口,“可是我觉得何燊也爱你,像你爱着他一样。”
“那又怎么样呢?”纪洱冷笑了一声反问,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竭力压抑着将要从心口溢出来的痛苦情绪,“爱情在人生里算得了什么?这个世界上有的是爱情不能够解决的问题,不是我不想妥协所有问题就会在我面前自动消失,不是我爱他他爱我这个世界就有义务对我们宽容一点,也不是我们固执地坚持在一起就一定能得到认可和祝福。”
“可是你连为他坚持的勇气都没有。”路楚然不解地反驳道。
“你懂个屁。随便你怎么想,我不想跟你争论对错。”纪洱转过来恼火地说一句,然后捧着粥出去了。
路楚然跟在他身后,作了一番总结陈词,“你喜欢他,但就是不想跟他在一起,让你跟他在一起你不接受,让你别喜欢他你又说控制不了,那你到底想干嘛?”
“我什么都不想干,所以什么都不干。对了,明后两天我要陪我同学去二手集市淘点货,他新店在装修了要开始买家具和装饰品,你回来看店。”纪洱抬眼跟路楚然说话,然后把一小勺粥放进嘴里,突然好像碰到什么伤口一样“嘶”地倒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含住了下唇。
坐在对面的路楚然和叶汐的眼神瞬间微妙起来,纪洱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绷着脸一字一顿地主动解释了一句,“你们别这种眼神看我,只是长了溃疡而已!”
路楚然听着这句心虚而多此一举的辩驳,托着下巴与坐在旁边从手提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的叶汐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脸纯良无害地问叶汐,“我们问他什么了吗?”
叶汐似笑非笑很配合地回答了一句,“没有啊。”
纪洱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们一眼,闭嘴吃粥不答话。
路楚然看得出纪洱情绪低落烦躁,也不想深究这个话题了,若无其事地沉默了一会儿,让尴尬的气氛稀释开来。
他一边翻着教材标记着例句和语法重点,一边语气极其平淡地转回原先的话题埋怨道,“我好不容易才有双休,你竟然要我回来加班,你说你是不是霸道总裁。”
纪洱慢条斯理地吃着粥含含糊糊地随口应了一句,“很好,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你这个磨人的老妖精,那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路楚然猝不及防被他的话逗得忍不住笑了一下,配合他的话卖力地思考了一下,提议道,“下次那个吴先生过来送水果的时候你帮我订两斤草莓,最近想吃草莓可是市场都找不到。”
“两斤那么多?草莓不耐放,你是打算一天三顿地吃么?”纪洱讶然地问,过后又迅速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地点头,“哦,你要拿回家给你妹妹吃。”
“嗯,她跟我一样从小就爱吃草莓,吃不完还可以给学生吃啊。”路楚然又划了一句,在旁边做了注释,然后偏过脸来看了叶汐一眼,“你有什么爱吃的水果么?可以一起订。”
“嗯?我吗?”叶汐牵起笑容,眼梢弯了弯,“我没有什么特别爱吃的,你就请我吃草莓好了,你请我吃的我就喜欢。”说着又低头去看手提电脑了。
纪洱听了叶汐的话,下意识地扫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去看路楚然,没想到路楚然神色自若毫无反应,他已经迟钝到听不出来人家在调戏他了吗?还是他们这种对话方式是习惯成了自然?
叶汐借了路楚然放在店里的备用手提电脑上网,从邮箱下载了之前带的那批实习生的实习报告翻来覆去地看,这时候正准备汇总一下写成项目总结交给总经理,顺便有意无意地听着路楚然和纪洱的对话,不知不觉地渐渐对着空白的Word文档出了神。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和谈话间的寥寥数语,他就已经能推断出纪洱和刚才那个男人的故事了,他们从前是一对恋人,因为某种不可抗的因素分开了,所以到了现在即使□□也不能在一起。
然后他又结合路楚然对纪洱的还有自己的态度来分析了一下,现在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一件事了。
那就是,路楚然是在家里当哥哥习惯了照顾人,又或者是做老师的职业病发作,想道德感化一下他这种思想败坏又屡教不改的坏学生,满足于自己被需要的感觉,所以这次他以生病为由轻而易举就走近了他的生活。
知道这个人喜欢被需要的感觉,所以在他面前示弱就一定不会被拒绝。
可是之前那些默许暧昧的若即若离又该怎么解释呢?
叶汐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有了一点自我厌恶了,他发现自己又开始下意识地寻找别人身上的弱点了,总是这样利用别人的弱点来和人交往,又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对他推心置腹呢,难怪一个朋友都没有。
而且他心底还有一点不好意思却又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尝试过得到别人的照顾,现在待在路楚然附近心里竟然徒然生出一点意犹未尽了,这真是一把年纪活在了狗身上,被人揉了揉头毛就忍不住上去趴着大腿哈气了么。
不过对于想要留在路楚然身边的原因来说,以上这些其实都不过是其次,当下最紧迫的事情是他现在手上有一个即将推出的投资项目需要大量短期资金,而路楚然是他现在能找到的最好的人选。
叶汐忽然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凡事一旦涉及真实情绪他就蠢钝得双商告急,一身撩人的满点技能可是能用于交普通朋友的一个都没有,所以和路楚然成为朋友似乎是此路不通了。
但他又琢磨不清路楚然的性取向和态度,就算真的要把关系往暧昧上面搞,也始终缺一个契机,所以才那么无所适从。
“你在发什么呆?写完了么?”路楚然看叶汐对着屏幕发了整整十五分钟的愣,忍不住开口问他一句。
他转过来有点茫然地看着路楚然,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那种神情有点类似于发着低烧时候的神志略微不清晰的迷迷糊糊。
路楚然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没觉得温度异常,又低头看了一下时间,“算了,你回去再写吧,也到时间吃药了。反正我明天也要全天在这里,今天就先早点回去好了。纪洱,那我和他先走了。”
纪洱低头玩手机,朝他们挥挥手,示意批准滚蛋。
叶汐听了路楚然的话,便把做了一半的总结保存了发到自己邮箱,然后关了手提从座位上起来,自顾自地推门而出之后,突然听到路楚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叶汐呢?”
他闻声回头看了一眼,看见纪洱朝着他的方向指了指。
繁华的街道霓虹如织,有一丝温软的夜风吹过他的耳畔,羽毛似的挠了一下,又轻又痒,痒到了心里。
他看着路楚然,缓慢地眨了眨眼,极小声地和自己讷讷地嘀咕了一句,“……他在找我。”
然后路楚然跟了上来走到叶汐面前,把临走的时候从吧台旁边的冰箱里掏出两个紫黑色的不知道什么圆果子放到他的手里。
叶汐放在鼻下闻了闻,有一阵很浓郁的果香,“这是什么?”
“百香果,也叫热情果,以前没见过吗。”路楚然回答,给他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叶汐摇摇头,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挺傻的,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听说过,没见过真的,有什么用,好吃么?”
“明天再告诉你。”路楚然看着他好奇的表情浅笑了一下,发动了车子。
“哦。”叶汐应了一声,眼眸里的神色在思索的过程中变得深沉了一点,原先那点犹豫不决好像恍然消失了,他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沉默了数十秒,若无其事地开口,“好像经常听你提到你妹妹,听上去感情很好。”
“嗯,我妹妹比我小八岁,小时候我爸妈工作很忙,一直都是我照顾她,因为我家其他亲戚不是在国外就是在乡下,基本上很少见面而且很不熟,一直就只有我跟她两个人。我到哪她就跟到哪,我吃什么她就馋什么,小时候我还挺怕她老这样跟着我会不会搞不清自己性别了,以后我喜欢哪个女的她也喜欢哪个女的……”
路楚然一谈到妹妹话就不由自主地多了起来,语气里的情绪也没平时那么冷淡,正暗自庆幸着路雅歌没有性别错乱又暗叹着怎么反而自己性向错乱了的时候,就听到叶汐“噗”地笑了一下,跟他说,“没事啊,那你喜欢男的不就好了。”
路楚然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点尴尬了,隔了一会儿有点别扭想强行把话题拉回来,“那你是独生么?”刚问完又记起来叶汐说他没有家人,似乎更尴尬了,脸上表情都凝住了,有点难看。
叶汐眼神凛了凛,转开了脸没有让路楚然看到他此刻的表情,语气还挺正常地回他说,“没关系,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是现在没有家人,以前还是有过的,我是我爷爷带大的,只不过后来他离开了。我是独生,所以还挺羡慕你们的,我念大学的时候几乎整个班都是超生游击队,好像只有我一个是独生的,每天听着他们说起自己的兄弟姐妹,还挺有意思的。”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叶汐在很小的时候确实还羡慕过别人有兄弟姐妹而自己没有,后来却宁愿自己没有,别说是亲的连疏的都不愿有,恨不得他们去死,那样自己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待在爷爷的身边了。
再后来爷爷不在了,他只要听到别人家里有兄弟姐妹转而想到自己连家人都没有,就觉得像是被命运嘲弄了一样难受又委屈。
就如同傍晚一个人走在路上,道路两旁的居民楼的万家灯火在斜阳西沉之后渐渐亮起,而自己漫无目的地游荡着,连归途的方向都没有,等着自己的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
叶汐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或者说他感觉到自己情绪有点失控的迹象,所以控制住自己不要再想这些扰乱平静的无聊往事,把话题重新引回路楚然身上,不愿意再多谈自己。
“你为什么会去当老师啊?你看着不像是那种很热衷于社交的人,可是教育行业每天都要和不同的人接触。”
“你也觉得很奇怪吧?我身边的人当初都觉得很奇怪。”路楚然说,“但是其实换个角度来想就很合理了,我想置身在人群里,但又不想和任何人建立联系,所以什么职业最适合我呢?也就只有老师了吧,只要负责任地做好份内的事情,别人就会信任服从你了。而且我大学的时候读过一本书,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学生是流动不息的,但老师却是静止的’,所以无论带多少人的班,只要结课的那一刻起,师生关系就结束了,就算我不记得谁了也不会觉得内疚,能不能被人记得我也无所谓。”
“我会记得你的。”叶汐很温和地笑着回应他,漫不经心一般地,“我也有预感,你也会记得我的,不管你想不想。”
“你又开始想惹我讨厌了吗?”
“惹你喜欢也可以啊。”
路楚然开车回到住处以后,两个人先去了叶汐的那一层。
叶汐摸出钥匙开了自己家门,把家里的灯都打开,家里的味道比之前淡了一点点,路楚然走在前面替他关上所有的窗户还检查了一遍,他在后面跟着什么也不用干,路楚然锁上落地窗,转头问他,“你今天还吐过吗?”
“没有。”叶汐回答。
“嗯,那你应该也快没事了。”路楚然点点头,又接着问,“那你找到地方住了吗?”
“没有。”叶汐还是那个回答,突然像是找准了时机似的揪住了路楚然的袖子,一副无家可归求收留的模样,“你就把你的房间租给我吧,我人格担保我是弯的,弯得跟盘山公路一样掰都掰不直,我不会打你妹妹的主意。”
路楚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脸色一本正经的,可是语气又不太严肃,“那也不行,你弯得跟盘山公路一样我怕你打我主意。”
“……”叶汐被他的话噎住了,被识破的难堪让他有点咬牙切齿,可是又找不到自己生气的理由,所以郁闷得瞬间又没了气势,有点低落地嘀咕了一句,“那你别管了。”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却又希望路楚然能够同情心和责任心能够再泛滥一点,蠢蠢欲动地想再试探着还能怎么更靠近路楚然。
路楚然跟过去那些人不同,那些人抱着跟自己心照不宣的目的彼此吸引接近,即使那种暧昧的感觉未必一点就燃,但也会如同湿柴一样在燃点处袅袅生烟。
路楚然给他的这种不明朗不清晰又无处不存在可能的感觉前所未有,却又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引人向往。
毕竟他说了不讨厌自己,而且也不排斥gay,并且之前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自己和他拉近关系的行为,只是唯独在借住这一个点上,仅仅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让他态度软化的理由而已。
叶汐上楼吃了药洗过澡以后,又窝在路楚然的沙发上捧着手提继续写他的总结。
路楚然坐在地毯上用他送的家庭式投影在墙上看电影,他们同处一室却各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仿佛在独处,可是叶汐却没有感到独处的时候那种置身孤岛的凄凉的难熬。
他不会再想要摸出手机去证明他一个人的时候是否有人在惦念他了,如果突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感了,那就随便弄出一点动静,然后就会看到路楚然向他投过来关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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