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修养手册完本[gl百合]—— by:商红药
商红药  发于:2016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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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乔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晋国现在已经有烟景把持大局,若你给她一些时间,她必定能使晋国回到你掌权的状况……”
“我凭什么要给烟景时间?”柳初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但她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太过,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你不要以为烟景是什么好人,她现在只不过无暇插手我的事罢了,我若真给她时间休养生息,只怕不出一年她就敢差遣易水寒来要我的命了。”
“我会护着你的。”南乔也发现了两人有些剑拔弩张,抬手抚着她有些发亮的手,“你信我,好不好?”
柳初年想要回握住她的手,但手指只是微微动了一下:“此事先不必说了,等到你的晋封礼毕之后我们再谈论此事。”
她将此事敷衍了过去,无意与南乔起争执,只是在南乔离开之后却又不可避免地开始细思此事。
“染青,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柳初年知道染青将她与南乔的对话都听了去,索性摊开问了一问。
染青知道柳初年的性子,所以说话也没有太避讳,思索了片刻后郑重地开口:“我觉得姑娘是个有些矛盾的人,您会为了天下黎民蒙受疾苦而动容,但杀伐决断之时又仿佛换了个人。您的善良是真的,冷清也是真的,倒让人有些难以评判。而南乔帝姬则是个标准的仁君,仿佛可以将天下百姓放在自己的私情之前。”
“当年八荒以我为帝姬楷模,实际上应当是南乔才对。”柳初年低头一笑,有些释然地笑道,“我觉得我为什么要去帮着秦敛攻打晋国?”
染青一愣:“难道不是因为……”
柳初年摇了摇头:“诚然,我想报复凤钺,可我也不至于拿那么多条命给他陪葬。烟景虽说有几分本事,但我却不怎么惧怕她,我也知道她不可能斗得过秦敛。依着秦敛的性子,迟早有一日会对晋国出手的,到那时只怕伤亡更多。所以我索性送秦敛一个人情,与她里应外合,指不准还能少些征战,少些丧命的人。”
“对我来说,我早就不顾及什么母国什么地位,而对于百姓来说,谁统治着她们并不重要,或许秦敛做的还会比旁人好。”柳初年坦然地说出来自己这个不负责任的想法,“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我知道这会让我背负骂名,也会把叛国的罪名给坐实了,但我并不介意。”
“那您为什么不肯将您的苦衷告诉南乔帝姬呢?”染青没想到她想得居然如此多,一时间为自己方才的想法有些羞愧。她方才也以为柳初年不惜挑起两国战争以报复凤钺,但现下才算明白她的深意。
“为什么她不能理解我的意思呢……”柳初年叹了一句,而后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罢了,我不说出来她又怎么能懂呢?我也是有些愈发贪得无厌了,真是有些可笑了。待到她的晋封之礼过了,我便将我的想法告知于她,现下就不再提这种扫兴的事情了。”
梁帝打定了主意要将南乔的晋封之礼办得风风光光,硬是逼着内务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备出了一场几乎算得上是空前的晋封礼。
柳初年原本便答应了南乔要去观礼,一大早便换了正儿八经的衣服,令侍女为她梳了正式的发髻,施施然前往皇宫。
她在南梁这些日子一直过得很是懒散,衣着发式都以闲适为主,如今难得精心打扮了一番,几乎让人挪不开眼。临行前,她特地在眉心描了一朵红梅,既应景又旖旎得很。
南乔早就吩咐了人,并未让她掺和到繁复的晋封礼节之中,而是令宫人引着她去了梁宫之中最高的一处宫殿,居高临下地看着整个晋封礼。
柳初年参与过无数场隆重的礼节,八荒诸国帝姬的晋封礼,甚至一些封帝大典,但能让她这么全神贯注地从头看到尾的却只有南乔的晋封礼这么一场。
连绵数日的阴雨天放晴,露出了久违的太阳,柔和的光线洒满了梁宫,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征兆,这让整个京城都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气氛。
待到宫中繁复的礼节进行完毕,南乔便需得乘着皇太女的撵车巡视京城,而后方才算礼毕。
柳初年站在高楼的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南乔。
因着距离太远的缘故,并不能看清楚南乔的神情,但她鬓边昭示着地位的八尾衔珠凤钗在阳光之下显得分外耀眼,几乎让人无法逼视。在登上轿撵之前,南乔似是回头看了看她的位置,柳初年微微一笑。
南乔离开之后,柳初年便出了阁楼,站在巍峨的宫墙之上看着远方。
今日天气虽好,但到底还是隆冬之际,染青忙拿着披风为她披了上去:“南乔帝姬需得绕着皇城一周,姑娘只怕也是看不到的,不若还是回屋吧。”
柳初年被寒风吹了一阵,也有些不大受得住,转身笑道:“我倒也是有些犯傻了,什么时候不能看,何必拘泥这一时。”
“姑娘对南乔帝姬实在算是情真意切了。”染青将她的举止看在眼里,打趣了一句。
柳初年回到阁楼中捧了杯热茶,并没有应染青这句调侃。
她知晓自己向来是个薄情的人,对南乔能到这般地步已经实为难得,但若与旁人相比较,却是怎么都不够用心的。她自己也无法解释今日这番腻歪的劲儿,只是隐隐有一种冲动,让她总想多看南乔几眼。
柳初年的预感向来极准,不知怎的,今日这场盛大的晋封礼一直给她一种不适的感觉,歌舞升平的表面下似乎埋藏着刀光剑影。几乎是在一瞬间,她便想起来了仁佳长公主。可她也知道南乔已经在极力削弱仁佳的势力,今日八荒诸国使臣齐聚南梁,仁佳再怎么胆大妄为也都不至于挑着今日发难吧?
她心中一直琢磨着这件事,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忽略掉了什么东西。
还没等她琢磨出个所以然,南乔便来了。
南乔像是好不容易抽出了空子,步履匆匆地踏进了阁楼,看到她的一瞬间便愣住了,惊艳了片刻后方才笑道:“师傅,你可真是美极了。”
柳初年抬手抚了抚眉心的那一朵红梅,突然就联想到了那日的事情,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绯红:“八荒使臣可都在等着你呢,你不去宴会之上,怎么还来了这里?”
南乔快步上前执着她的手:“就算八荒使臣加在一起都及不上你,我自然是要来先见你的。”
说着,她便拉着柳初年向外走去,要带着她一并前往宴会。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柳初年捏了捏她的掌心,“那些使臣见过我的可不在少数,你就不怕她们议论?为何晋国那个叛国的元熙帝姬会出现在你们南梁?”
南乔坚定地握住她的手,眼中是无所顾忌的张扬:“那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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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两天又琢磨了一下大纲,做了一些调整,接下来不会再有磨蹭的剧情,都会加快脚步_(:3∠)_粗略算了一下大概还会有二十多章吧
因为变了许多东西,所以结局会给出一个相对开放的he结局
如果大家觉得不太习惯接下来的节奏,可以考虑等到完结再看,比心。
第66章 野有蔓草(三十二)
就算南乔肯毫无顾忌地带着她去宴会之上,柳初年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意的。乐—文她的身份太过敏感,落在有心人眼里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模样,若是她自己倒也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但她却不能不在乎南乔。
今日是南乔的晋封大典,柳初年并不想在今日闹出什么难堪的事情,给这举国同庆的喜事蒙上一层颓色。但她也不好彻底拒绝南乔的好意,所以虽没有同南乔一并进入大殿,但还是决定挑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
只是在进殿之时,她却撞上了姗姗来迟的仁佳长公主。她侧身站在一旁,由着仁佳长公主先行进入。仁佳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带着侍女走进了大殿之中。仁佳这个眼神撞进了柳初年心里,让她不由地想起了当初秋猎之时仁佳望向她的眼神。
柳初年犹豫片刻,吩咐身旁的宫女道:“去告诉南乔帝姬,让她小心,只怕有人要狗急跳墙了。”
南乔听了侍女的禀告之后点了点头,冲着柳初年轻松地一笑,为了以防万一她早就布置下了兵力,并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诸国使臣的注意力集中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上,也无暇去注意角落处不甚重要的人,再加上她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元熙帝姬会到这种地方来,所以便被一直低着头的柳初年给混了过去。
然而柳初年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连茜。
连茜与她自小相熟,只看身形便能认出她来,又怎么会被她这些小伎俩给骗过去呢?
连茜犹豫片刻后,还是站起身来离开了座位,装出要如厕的模样,路过柳初年身旁时低声咳嗽了一声。柳初年会意,无奈地起身跟了上去,想要看看连茜究竟还有何话可说。
坐在高位之上的南乔将地下的景象尽收眼底,她随即便注意到了柳初年的离开,但碍着身份并不能去问个究竟,只能示意身旁的静槐前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师姐,你还想再说些什么吗?”柳初年站定了身子,抬眼看着连茜,“我心意已决,不会再有转圜的余地的。你应当也是知道我的性子,又何必再费口舌呢?”
连茜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些难过的神情:“可你呆在南梁,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自有我的缘由,只是恕我不能向你说明了。”柳初年并不想提及与南乔的事情,生怕将南乔牵扯到其中。
“我那日回去之后想了许久,总觉得你仿佛在瞒着我什么。”连茜定定地看着柳初年,眼中有悲悯之色,“你为何会突然离开晋国,你又是怎么沦落到这般模样的?想当年,你可是师父最为看重的弟子,无论是文德还是武功都是我们师兄妹中最顶尖的一个,可你现下怎么会变成这模样?师父他看了该多难过啊?”
柳初年听到她提及以前,眉尖微蹙:“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多说无益。”
“元熙,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连茜的话音中甚至带上了些哀求的意味,“若是你有什么苦衷的话,我一定会帮着你的,只要你愿意重回晋国,我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你。”
柳初年皱了皱眉,觉得连茜的态度有些不大对:“师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连茜顿了顿,而后神色一凛,“只要你肯随我回去,我就讲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柳初年微微眯了眼,像是想要看透连茜的内心一眼。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出来:“你又知道什么呢?以我们的关系,你以为烟景会放心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吗?说到底,你也不过是烟景用来对付我的一把刀罢了。”
“不。”连茜下意识地反驳道,“我怎么会帮着她害你呢?”
“你看,最可怕的不是你有意要害我,而是你明明帮着她害了我,却还是一副不自知的无辜模样。”柳初年有些刻薄地撕下了两人之间那粉饰的太平,逼问道,“你以为烟景为什么会派你来,她根本不是想要让你劝我回晋国,她就是想用你的态度在我心上捅几刀罢了。她想告诉我,我现在一无所有,曾经信任我的人都不再信任我,曾经的好友现在都反目成仇。”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我不肯回晋国吗?那好,我都告诉你。”柳初年冷漠地笑容里仿佛淬了毒,让连茜连看一眼都觉得可怕,她慢慢凑近了些,轻描淡写地笑道,“因为陛下为了扶持元真登上皇太女之位,所以选择了架空我的权利,她将我的?9 粝乱灰槐嶷兀鄱衔业挠鹨怼K踔粱瓜肱杀飞蔽遥徊还晃医男姨恿顺隼窗樟恕D阄饰椅裁次业纳碜涌魉鹬链耍蛭以谔油龅墓讨胁簧魇芰税邓悖沟咨肆嗽I踔亮浊涠家蛭;の遥约负跽哿税胩趺ィ窒轮荒艽粼谀虾Q耍 ?br /> “当然,这还不是全部。”柳初年轻松地一笑,仿佛自己在说的不是什么切肤之痛,而是无关痛痒的小事罢了,“我在南梁呆了一阵子,本以为事情总算有个了结了,可凤钺却带着元敏追了过来。他连同南梁的仁佳长公主一并将我困了起来,将我丢给元敏羞辱折磨,让我在伤势尚未痊愈的时候又添了无数伤痕。再后来,他还逼我服了五石散……”
连茜显然也知道五石散的作用,大惊失色地看着柳初年,柳初年耸了耸肩:“还好我运气不错,所以活了下来。但是连番折磨让我原本算得上康健的身体落到了这般境地,不仅畏寒,甚至连剑都使不了多久了。若非我运气好,就凭着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我早就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次了。你问我为什么,我都告诉你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柳初年这些年对连茜的态度都算得上温和,她便也以为柳初年一直都是自己那个听话的师妹,现下才算是见识了她的气势,也理解了为什么元熙帝姬会被人那样忌惮。
“你看我说了这么多,将你想问的都说出来了。”柳初年温和一笑,仿佛放在咄咄逼人的不是她一样,“师姐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一些事情呢?事到如今,你总不会还想劝我回晋国主持大局吧?”
“我,我不知道……”连茜脸色惨白,显然已经被柳初年轻描淡写说出的一系列宫廷秘辛给震惊到了,“我真的不知道你遭受了这么多,不然我一定会帮着你的。”
柳初年侧过头去,不想再看连茜。
她知道连茜对自己并无恶意,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这么逼着她,可现下事关重要,由不得她再温言细语地询问了。柳初年不是喜欢自揭伤口的人,这些事情她连南乔都未曾完完整整地告诉过,若非必要的话又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告诉连茜呢?她之所以会全盘拖出,不过就是想从连茜口中问出些事情罢了。
今日这场宴会充满了古怪,她一直都觉得有哪里不对,或者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给忽略了过去。但这点让她百思不得其解,而方才连茜的言行举止却让她窥探到了一些东西,她几乎可以笃定连茜必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所以才会用这种法子。
柳初年不想看到这场宴会出现任何差池,让南乔有任何委屈,所以不惜自揭伤口也要将逼着连茜说出来。
她方才那一段又一段的长篇大论,看似是在大吐苦水,但她轻描淡写的态度却像是最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插进了连茜的心中,将她的心理防线彻底给击溃掉。柳初年用着这种方式,借着连茜的愧疚,终于毁掉了她对于晋帝的忠诚与信任。
“师姐,你究竟知道什么事情,告诉我可好?”柳初年放低了声音,用着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诱惑道,“你与我自小便相识,也该知道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若非陛下与元真一路相逼,我又怎么会走到今日这样的地步呢?”
连茜有些痛苦地皱着眉,对上了柳初年熟悉的眼神,终于松了口:“我来之时,烟景骗我说,你只不过是一时糊涂所以才会离开晋国,若我能将你带回去的话,她会昭告八荒还你名声,去除你身上背负的叛国罪名,甚至还会将手中的权利都还给你。她还交给我几个人,让我带来了南梁。她说,若你肯听从我的劝告回晋国那就罢了,如果不然,就让我带着那几个人混入今日的大典,等到宴会结束之后,强行将你带回去……我不知道陛下对你做的事情,所以才会答应她的,现下我既然知道了,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们强迫你的……”
柳初年再也听不下去她接下来的话,那些散落的线索仿佛都被串在了一起,前因后果被结合到了一起,她终于知道了自己究竟忘掉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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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野有蔓草(三十三)
柳初年与烟景勉强某种意义上来说算得上是师出同门,毕竟她们都是凤钺一手教出来的,也正因此,在很多事情上她们的想法经常也是差不离。所以在连茜承认她带了烟景所给的人入梁宫,柳初年便几乎是立即明白了烟景的主意。
事已至此,烟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真心希望她回晋国的,所以她派来的这几人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元熙,究竟是怎么了?”连茜从没见过柳初年这副模样,感觉心都被揪紧了。
柳初年转身便要回大殿,低声解释道:“我一直都觉得事情不大对,仁佳长公主不可能对此事毫无反应,而烟景也不可能放任不管这么久,原来她们在这儿等着我呢。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仁佳在被凤钺那样坑过一把之后竟然还不长记性,还敢再上烟景的贼船。我也没想到烟景的野心居然大到那样的地步,晋国尚在风雨飘摇中,她连秦敛都还没摆平,居然敢将手伸向南梁的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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