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身吧!”北堂墨扫一眼几人,后视线越回到秦时月身上。
“时月,你刚刚可是惹到了景王殿下?”秦致远见北堂墨没有要放他们父女离开的意思,才意识到什么的,忙喝斥女儿赔礼道歉。
低垂首的秦时月闻父亲声抬头,后摇了摇头,“女儿不知因何惹到景王殿下,只是女儿,刚刚好像不小心踩坏了殿下的毽子。”
说着,秦时月将毽子捧起。
秦致远看了眼那只毽子,不禁心中思忖这景王殿下,不会真因一只毽子要为难女儿吧。想到此,就要替女儿求情,却是被一声冷斥声喝住。
“不小心?你的意思是,本王的毽子故意往你脚底下滚,故意让你去踩碾,嗯?”
北堂墨的声音攸的一冷,一双细长的眸子,盯着秦时月危险的眯起。
秦时月抬起头,与北堂墨直视,一双清亮的凤眸眼神深幽不见底,看不出任何喜怒。
“怎么,你是想要跟本王对峙一二,嗯?”北堂墨嗤笑的斜睨一眼秦时月,满脸的不屑。
秦时月看着这张美的如妖孽,笑的肆意的脸,心中闪过一个想扁人的冲动。手里端捧着鸡毛毽子的手指,微向手心拢了一下。
“时月,还不快给景王殿下赔礼道歉。”此时秦致远由一旁,喝声命令向女儿,看向女儿急使眼色。
秦时月看一眼父亲,知道父亲是为自己好,不想自己招惹到这个满皇都城恶名昭彰的纨绔王爷。
低垂下头去,正要依照父亲的意思,给眼前这个混蛋王爷道歉,却在这时听到有人远远的招呼声,“三哥!”
一阵脚步声传来,秦时月依照自己寻声判断,身后走过来的不止一人,应该是三个人。
“三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宴席就快开始了?”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有一人走近。
北堂墨看着走过来的人,挑眉伸手指向秦时月方向,“有人把我的毽子踩坏了,还说不是故意的。”
“什么,谁人敢弄坏三哥的东西,真是胆子大上天去了。”来人听后,不禁一声怒气,后突然似是发现一人的,讶声道,“秦将军也在这里?”
来人看到秦致远,又扫了秦致远一旁的另两个少女,再瞥向低垂着头的少女,突然意会到什么的,不由侧首再次瞥向秦时月方向一眼。
就在这时,听到有另一人走过来,“三弟,发生了何事?怎么不去紫云殿?”
“发生何事了,秦将军也在!”又一人走上前来,声音铿锵有力地疑一声。
秦致远看着站在眼前的三人,随及行礼,“下官,见过荣王殿下,建王殿下,显王殿下。”
这三人可不是普通人,都是身份尊贵的皇子。
秦时月低垂着眸子,眼角的余光快速扫了三人各一眼,很快视线收回。
中间一人,身形与景王一样颀长,穿一袭月白色长袍,腰间束以宝玉腰带,脸上带着温和玉润的笑意,一张脸长相俊逸,特别是一双眼睛,迷人深邃,此人便是二皇子荣王,北堂珏。
左边一人身形稍显瘦小,身高略矮,长相不及荣王和景王,一双小眼倒是精神熠熠,着一件青色束宝玉腰带长袍,此人便是最小的皇子,六皇子,显王北堂佑。
而右边一人,一身正气凛然,五官立体分明,有些刚毅,一双如父亲一般的虎眼,令人望而生威。此人是秦时月刚刚一瞥间,最为瞧着顺眼的,因为感觉此人与父亲一样,应该是雄才。这是四皇子,建王,北堂浩
“呀,不会是秦将军的女儿,弄坏了三哥的东西吧?”六皇子显王,猜测到什么的,不由扭头寻看一眼被北堂墨死盯在原地,低垂着头的秦时月。
“到底是何东西,惹得三弟如此生气?”二皇子荣王,一脸温和笑意的走至秦时月一步距离前,温笑着打量一眼秦时月,视线瞥及秦时月手里捧着的鸡毛毽子后,脸色瞬僵。
荣王转头看向北堂墨,声音迟疑,“这,这不会是——”。
“唔,天呐,这不会是母后前些时日,应了三哥的请求,给缝制的那只鸡毛毽子吧!”显王,北堂佑,突作一脸惊吓状,盯着秦时月手里扁了的鸡毛毽子,有些同情的瞅了瞅秦时月,后转向秦致远方向。
秦致远听完两个王爷的话后,脸色瞬间一暗,眉头跟着一紧。
“正是,这是母后亲手给我缝制的鸡毛毽子,今儿瞅着天好拿出来本想踢着玩会,却没成想,被这个不长眼的丫头给我一脚踩成这样。”北堂墨在几人怔愣的眼神中,沉声冷瞪向秦时月。
秦时月听到这里,低垂着头的视线狠狠一皱,抿着的唇,直想破口骂娘。一只破毽子而已,怎么还跟人一样,身份渐长的比人还金贵了。
☆、第二十八章 没理可讲
一时气氛冷凝,没人出声。
三位皇子,有心帮忙说些好话,可是瞅着北堂墨那阴着的脸色,三人不好上前劝说。
因为兄弟几人打小一起长大,老三是什么性子,三人没有比谁更清楚了解的了。
打小老三的性子在皇子六人中,就是最桀骜不训,最不讲理的一个,又加上平日里皇后的腻宠偏袒,所以即便是他们兄弟几人,也是能不惹到这个脾气有些混的兄弟也是尽量不惹。
因为凡是惹到他的,不论何事,都是没理可讲。
因为他压根就不讲理。
秦致远看着阴冷着脸的景王,不禁替女儿捏了一把汗,想要拉下老脸来替女儿求情,却在这时传来一声女儿清脆的声音。
“景王殿下,毽子是时月弄坏的,若是殿下允许,时月给殿下再缝制一个新的便是,或是——”秦时月原本低垂的头,此时冷的抬起,一双凤眸清丽没有任何惧意的盯向北堂墨。
“乖乖的,这秦将军的女儿,胆子真大,竟然敢和三哥这般说话!”显王瞪大一双精光小眼,瞥向那胆子大的少女一眼。
北堂墨闻声幽的眸子一眯,邪冷的盯着与自己平视神色震定的秦时月。
突然一个跨步逼近秦时月,两人的距离近的近乎能贴上,听到其贴近秦时月的耳边,狠狠一声,“你以为,你缝制的一个破毽子,能与我母后的比。嗯?”
秦紫依和李玉兰均被景王一脸的寒怒吓了一跳,两人急急退离秦时月几步,靠向秦致远身边。
“景王殿下,小女不是那个意思,还请殿下息怒!”秦致远顾不上二女儿和外甥女,急急上前,斥声喝向秦时月,“时月,还不快给景王殿下赔礼。”
秦时月此时心中气的一阵吐血。
一双凤眸凝了凝,却很快隐下心中怒气的,把头重新低垂下去,低声道,“时月说话太直白,还请景王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小女子的一时口快。”
北堂墨听着秦时月赔礼的话,却是冷冷的斜睨着她,并不买帐,“这话,本王怎么听着,好似本王有多邪恶,不讲理一样。嗯?”
“殿下想多了,时月确实诚心给殿下道歉,还请殿下大人有大量,原谅时月一回。”秦时月轻抬了抬头,却是没有抬起的,低声否认。
“哼,最好不是!谅你也不敢!”北堂墨斜盯着秦时月,与其站定这么近的距离,气息重的倾向秦时月脸面,想要盯看其面上神色是否有对自己不敬。
秦时月忽然此时感觉鼻间一阵不舒服,意识到什么的,感觉鼻子一阵难受刺痒的,急伸手要挡向脸前,却是来不及的,突然伸手一把推向北堂墨。
“啊——嚏!”
随着一声长长的喷嚏声,北堂墨身子猛的被推向身后一大步,很快稳稳的站定原地,下一刻,见其脸色怒黑一片的,冷着一张脸斜睨向秦时月。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殿下身上的龙涎香气太重了!”秦时月顾不上鼻子难受,抬脸看到北堂墨一脸阴郁要杀人的表情,急摆手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骂街,自己怎么老是惹上眼前这个恶人王爷。
“秦时月!”北堂墨狠狠的咬着秦时月名字的每一个字,那样子实在恐怖极了。
“在!”偏偏的,秦时月不怕死的还应了声。
下一刻,在场的三位皇子,眼神都颇为同情的看向秦时月。
“三弟,我看此事就算了吧。看秦将军的女儿,应该真不是故意的。”这时,一袭束玉白色长袍,面容温润俊逸的二皇子终于上前替秦时月说情。
其他两位皇子,此时却是不敢上前招惹他们的三哥。
“二哥这话说的轻巧,一个不是故意,就能免了她踩坏母后亲手给我缝制的毽子吗?”立即,如六皇子和四皇子所担心的,北堂墨原本紧盯着秦时月欲杀人的眼神,攸的斜向二皇子。
二皇子似是意料到自己这个三弟,只要自己开口替人求情,定会招至三弟冲着自己来。尴尬的一笑,温声和气道,“三弟,眼看宴席就要开始了,若是我们迟了过去,定会招来父皇责罚的。”说着,转看向一脸担心的秦致远方向,“不如就给秦将军一个面子,今日之事就小事作罢吧!”
北堂墨听完二皇子的话,沉冷的脸色倒是稍雾,抬头狠狠的盯着秦时月一会,又转头看向秦致远方向一眼,突然摆手冷哼一声,“哼,既然二哥替这丫头求情,看在二哥和秦将军的面子上,本王就暂且饶过这丫头一会。”
“下官谢景王殿下宽宏大量,饶过小女一回。”秦致远立即上前致谢,回头看向女儿,“时月,还不快谢景王殿下。”
秦时月压下心中怒气,就要行礼谢恩,却不想此时却听到不远处一声冷斥声喝止,“慢着,本王可以原谅这丫头,但是本王的毽子可是被这丫头给踩坏的。”
秦致远抬头,眉头轻皱了下,不知这性格乖张的景王爷,到底还想如何?
秦时月此时低垂的视线,眸子狠狠的盯着青石地面砖睨了眼,似是要把青石砖盯出窟窿来一样。
她这会有气不能出,只能把青石砖当成前面的混蛋王爷,心里骂了北堂墨百遍不解恨。
就在这时,只见北堂墨盯着秦时月低垂的头眸子一挑,喝令向其,“秦时月把头抬起来。”
秦时月怔了一下,却很快感觉到父亲着急的眼神,随及低垂着眼皮子抬起头来。
“把本王的毽子踩坏了,可不是一句道歉能解决的。本王命你,把那只毽子给本王修好了它。修的跟原来一模一样,不然——”北堂墨看着秦时月微抬起的眼皮,声音冷冷一转,“不然,本王定饶不了你。哼!”
说完,北堂墨一甩长袍,冷的转身,看向三位皇子方向,“二哥,四弟,六弟,还呆在这里作什么,不是宴席时间快到了吗?”
“哦,对,对,三哥我们赶紧走。”立即六皇子,显王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的,忙上前一把拉了北堂墨笑嘻嘻往前走。
“什么叫赶紧走,六弟说的我们好像洪水猛兽一样?”北堂墨绕开了六皇子攀上来的胳膊,冷弃一声。
秦时月盯着中间那抹嚣张的紫色束腰长袍的北堂墨,一双凤眸在低垂时,狠狠的一睨,手里握着的鸡毛毽子同时一紧。
☆、第二十九章 火上浇油
“大表姐,你没事吧!”此时李玉兰一只小手捂着胸口走过来,模样像是吓坏了的,抬头关心向秦时月。
秦时月醒神,摇头道,“没事。”说着,将手里的毽子摊开,随后将其揣进衣袖里。
“时月,你跟景6 王殿下之前见过吗?”秦致远走至女儿身边,看着女儿将毽子揣进衣袖不由叮嘱一声,“小心拿着,千万别再给弄坏。”
“是,父亲。”秦时月并未有隐瞒地点头,后见父亲一脸疑惑看向自己,便知若不解释一声,怕是父亲定会心绪不安。
本来她是想瞒下昨日被那混蛋王爷所救一事,可是刚才那混蛋王爷话里意思明显两人是见过的,于是不得不简单的将昨日惊马险些送命,后被混蛋王爷所救经过讲给了父亲听。
一旁秦紫依和李玉兰听到,两人神色各异。
秦时月没有空去理两人表情,只抬头看向紧皱起眉头的父亲,微笑宽慰一声,“父亲莫担心,女儿福大命大,眼前不是好好的吗?”
“月儿——”秦致远看着微笑的女儿,心绪却是紧张难平。连平日里不曾对儿女称唤时的腻称,此时心疼的唤出声。
秦紫依听到父亲喊大姐“月儿”时,一张脸瞬间难看起来。
一旁的李玉兰眼神微闪一下,脸上是被吓坏的表情,声音打颤音,“大表姐昨日竟差点,大表姐你有没有受伤?”
秦致远闻听外甥女话,才警觉的,忙寻看向女儿。
“父亲莫担心,女儿毫发未伤。当时景王救的急时,女儿脱离开摔地的马身,并未有被伤到。”秦时月分外理解一个父亲刚毅的外表下,对女儿的关心不比一个母亲少一点。
父爱,对她来说,前世深有体会。若不是自己信错了人,怎会丢下前世的父亲,魂穿这异世。
一时间,心口涌上一阵难掩的疼痛。
“父亲,时间不早了,我们再不去紫云殿,怕是要迟了。”此时秦紫依一脸难看的,冷冷提醒一声。
“好,我们走吧!”秦致远看一眼大女儿,随及提步带着秦时月三人往紫云殿而去。
一进到紫云殿,秦时月一如之前时走在最后面。
感觉到两边打量过来的眼神,耳边听着父亲与各大臣拱手寒暄,心中默念,千万别再出事端。
此时皇上和皇后以及各贵妃嫔,还未有过来,所以他们父女几人并未有来得太晚。
秦致远低声提醒秦时月姐妹三人谨言慎行后,便心中略微不太放心的坐到男席那边去。
秦时月姐妹三人刚落座,就听身边小声议论声响起,声音不大,却刚好能听见。
“呀,这两人哪个是秦紫依啊,怎么长得这般像,没听说秦府的嫡小姐有个双胞胎姐妹啊?”有一人认得秦紫依,却一时被长相与秦紫依一模一样的秦时月给震惊住了。
这人话一落,立即女席这边,所有的眼神全都移向秦时月这一桌上。
秦时月闻听那声疑惑声,立即将头垂的越底,不想引人注目。
“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听说,这秦紫依原来并不是将军府的嫡小姐,而是府里的二小姐。真正的嫡小姐,前几日回府了,听说跟秦紫依长得一模一样,就跟双胞胎似的。”
有一个似是消息灵通的官家少女,声音稍扬了扬,却也只能女席这边能听到的,很快女席这边都被这消息给震惊了。
“真的假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原来秦紫依并不是嫡小姐啊,切,平日里还总是瞧不上我们这些次女庶女的,原来自己也不是正经的嫡小姐!”
“可不是呢,平日里这秦紫依高傲的像什么似的,凭着一张好样貌,从不把咱们放在眼里。现在,你们仔细瞅瞅,可是有一个跟其长得一模一样的唉。”
两旁毫不遮掩的讥讽声,声声刺得端坐在那里的秦紫依脸色越发难看。
放于矮桌底下的一双葱白玉手,保护的很好的长长指甲正狠狠狠的掐向手心,细嫩的手心被掐破皮都不觉痛。
秦时月垂首静听两旁声音,不难得出,这秦紫依果真是人缘不好。
平日里其傲娇的性子,怕是得罪了不少闺中大小姐们。
李玉兰此时眼神露出焦急之色,忙伸手轻碰向秦紫依,“二表姐,别把这些人的话往心里拾,她们都是平日里嫉妒二表姐,才会出言这般恶毒。再说,二表姐不管是不是嫡长女,都是府里的嫡系,不是她们那些眉眼低的庶女能比的。”
秦时月听完李玉兰劝说的话,低垂着的头,眉头不由一皱。心中不禁对这个表妹,很是不喜。
这话听着好似在劝慰,其实仔细辨别便不难听出,这是在火上浇油,故意引秦紫依发怒。
果然,秦紫依听后,冷的转眸斜睨向秦时月方向,声音自齿缝中狠狠咬出,音量只她们姐妹三人能听见,“秦时月,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刚一回府,就引来这么多人的关注。”
秦时月原本不欲掺和进这些官家小姐们的明争暗斗,可是明摆着秦紫依被李玉兰刚刚一通话,把火全压了自己身上。
自己虽然不惧秦紫依,可是此时是在宫里,即便秦紫依的娘是公主,可若是她们姐妹二人在宫里闹出事端,自然亏的是他们将军府的名声。
虽然心中很想骂秦紫依个傻瓜,空长一副花瓶脸,没有一颗玲珑心,却不得压低声音提醒,“二妹,这是在宫里,若是不想让别人看了咱们府里的笑话,二妹还是脸上的怒气收一收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