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刀刃一闪间,割腕出血,血顺腕肆意流出,肆意滴落到白瓷盅内,直到那白瓷小盅滴满。
秦时月抽一口冷气,利落的将割破的手腕处止住血。同时出声唤向另一只手腕处,“小金,出来!”
嗖!地一声,就见一条蛇虫类的东西,寻声飞出。不用秦时月命令,似是一早就嗅到了血的腥气,直飞到白瓷小盅边,伸出火红的信子,瞬间一盅血饮尽。
秦时月先是盯一眼白净如无物的白瓷盅,后欣慰的看向正盘于桌上,似是美餐后一双眼睛兴奋异常闪亮的小蛇,招唤一声,“小金,过来!”
嗖!地的下,就见被秦时月唤作“小金”的一条小蛇,直飞到秦时月伸出的手掌心去。
这条小蛇,就是随着秦时月一起魂穿异世的金蛇盅,盅虫之首。也是因为这金盅,前世秦时月才会被妹妹和未婚夫设计毒害,坠下悬崖而惨死。
看着眼前小东西一双小眼金光闪闪的精神模样,秦时月感到了一丝欣慰。
不论如何,她重生在这异世,还有一个忠于自己的,守在自己的身边。虽然此时的小金身体虚弱不堪,需要重新喂食主人的血饲养,以期其慢慢成长,变成原来的盅王。
“唉!”
莫名的一阵落寞,秦时月伸手轻抚着小金的头,叹息一声。
抬眸,一双凤眸明亮中,却是眼底有着深深的复杂情绪。
……
及近辰时,秦时月早就穿好衣,侧躺在暖榻床帏边正眯合着眼。便听到外面传来婢女绿草敲门唤醒自己起床洗漱的声音,还伴着绿草端着的铜盆晃门声。
秦时月睁了睁眸子,低眸看一眼,蜷缩在自己掌心,闭着一双小眼睡的正香的小金。
宠腻的伸手轻抚了下小金的后尾,顺手轻轻的将其重新缠于自己的手腕处。同时掩下里衣长袖,将手腕上的小金遮盖住,手腕上的刀痕也一并遮了。
做完这些,秦时月才令绿草进屋里来服侍自己洗漱。
洗漱向来秦时月是自己来的,不用人服侍。只是这妆容,却是需要绿草一双巧手的,因为自己实在是整不来这繁琐的发髻。
绿草一旁一边整理着梳妆台,一边不禁拨数着主子首饰匣子里的几件简单的配饰,忍不住嘟囔出声,“郡主的手饰真是少的可怜,甚至比表小姐的手饰匣子还少。”
说着,扭转头询看向主子,“郡主,之前皇上册封您为郡主时,可是赏了好些好看的头饰呢。郡主偏何随意的听了老夫人的话,就锁了库里了?”
这件事,绿草一直心里堵的慌。
从前在府里时,凡是有赏赐的头面什么的,老夫人都是急着分给二小姐和表小姐。
可是这会皇上册封主子郡主封号时,连带着赏了可是不少好头面,可全都让老夫人给命人锁了库里去。还说着什么,平日里主子用不着,放了库里,好给主子攒嫁妆。
可是攒嫁妆也不用全锁了起来吧,怎么着也给主子留几套平日备用的吧。
绿草心中替主子不平的,低头扫几眼少五得可怜的首饰,不禁小脸立即皱起来。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急呼,“郡主,郡主,奴婢来给您梳妆!”
绿草吃惊的扭头,就见从主子归府被分配在这院里当差的春桃,今日竟是难得勤快的跑了来,喊着要侍候主子。不由的,绿草心中思量一二,后抬眼询看向主子方向。
秦时月正接了绿草递来的干净布巾擦面,听到屋门急拉声,以及一阵急切小步声走近。
待擦净脸后,侧首扫了一眼满脸急切侍主的春桃,“你的嘴消肿了吗?”
春桃正满脸期待的,咧着嘴笑的极为讨好劲。听到主子询问,脸色立即苦了下,却是忙抬脸感激道,“奴婢谢郡主关心,奴婢身体贱,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说着,看向绿草一眼,难得这次没有横鼻子竖眼的斜愣绿草,而是称赞道,“奴婢本来以为自己早起,赶来服侍主子,不想绿草妹妹来的却是更早。还是绿草妹妹勤快。”
绿草听到春桃的话,不禁睁大一双眼睛,有些像不认识春桃一样,盯着春桃细瞅了下,确认眼前嘴唇红肿的春桃就是本人。
秦时月眼角余光瞥到绿草的反应,不禁心里一笑。
转身走到梳妆台前,吩咐一声身后,“绿草,过来帮我梳妆。”
“哎,是郡主!”绿草闻听主子吩咐,忙由怔愣中醒神,快走几步就要拾起桌上的梳子,给主子梳发,却是被一只红肿的手抢了先。
“绿草,这几日一直是你来服侍郡主,今日就换我来吧,你在一旁指点着,看哪里不对,好指导我一声,以后我就知道郡主的喜好了。”春桃眼疾手快的抢过梳子,就急急站定了秦时月的身后。
绿草被弄的一懵,单纯的绿草想着这春桃不会是病了吧。
前两天,自己唤其一起帮忙给郡主梳妆,她还斥责自己梳个妆还要两人,还把自己好骂。这会的——。
“还是让绿草帮我梳妆吧,你在一旁看着,日后熟悉了,再帮本郡主梳妆不迟。”终于,秦时月此时淡笑地出声。
春桃一听,脸上神色一怔,后立即一喜,忙着点头称是,“是,是,奴婢一旁学着,省得毛毛燥燥的,做错了。”说着,急忙将梳子递还给绿草。
绿草怔怔的接过梳子,便来到主子跟前,为主子精心打理起妆容来。
一旁的春桃仔细看着,脸上表情极为认真。
秦时月并不稀奇春桃为何会突然想着讨好自己,其实原因很简单,昨日这丫头差点被发卖了,险险留在府里。
瞅其一双红肿的黑黑眼圈,便能猜出其昨夜定是惊魂未定一整晚未有睡踏实。这会的,定是想清楚了某些事。
例如,进了这莲花苑,就得分清跟着哪个才是自己的主子。
“月儿,收拾好了吗?你父亲快要下早朝回来了,一会就要接了你们姐妹三人进宫。”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韩氏的催促声。
:今天是元旦,公子在这里祝大家元旦快乐,2016年,新的一年,新气像。
☆、第二十三章 孔雀金钗
秦时月忙应一声,“娘,快好了,一会儿就出去。”
绿草不做耽搁,这时春桃也忙上前细心地给绿草打下手。
不差片刻,绿草便依着主子的吩咐挽了个简单的流云髻,脑后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虽简单却不失清雅脱俗。随后绿草又从头饰匣里左挑右选,终于选得一个看上去还算不错的珠钗,斜插到主子的发髻一侧。
春桃一旁看着,不禁yu言又止,想要上前插话提醒,却又怕主子嫌恶,站在那里脸上一片纠结。
“走吧,怕是父亲该下早朝了,我们去前院正厅等候吧!”秦时月满意的看着铜镜中淡施脂粉,清雅脱俗,不妖不艳,只一双眸子清亮的绝色少女。
她今日不需要引人注目,自当打扮的越是简单不引人注意,越为好。
最好是,能隐在人群角落里,不被宫中的贵主们注意到,那么今日的宫宴,她就可平安无事的应付过去。
起身略过春桃身边,扫一眼春桃纠结的表情,秦时月只淡淡一笑,转身提步往门外走去。
出了莲花苑,当秦时月来到前院正厅时,发现原来自己真是最晚一个到的。
此时坐上首的是老夫人,分别两侧自然是自己的娘和燕平公主等人。
而燕平公主身边紧挨的二小姐紫依,今日真真是打扮的美艳不可方物。
挽着一头朝云近香髻,发髻两侧分别插有宝铀闹蛾花钗,花钗上由许多小花簇拥而成,花端上是一只栩栩如生,翩若飞起的金色飞蛾,瞅着那飞蛾如要飞起来般。可见这金匠的手有多巧;另前面盘发上,还坠有几色珠花,珠花制作精细,犹如真花一般漂亮。梢尾插一只玉步摇,只静立坐在那里,仿似那步摇也会动起来一般;而手上脖颈上自不必多说,自是有珠环玉腕,个个不少。
由此可见,有二夫人这么个公主娘亲在,自是宫里最好的头面手饰,样样不少,样样都精美。
秦时月扫向秦紫依时,秦紫依正扭转过头来,斜向其一眼,后一脸鄙夷的扭转过脸去,不再看秦时月。
秦时月不禁觉得这个二妹甚是有意思,如此这般不加遮掩的性格,真的是二夫人这般隐忍的人生出来的?
原本还有些怀疑这个紫依,会不会是前世——。
而通过这几日的观察后,秦时月便否绝了自己的猜测。
府里的紫依,跟前世的妹妹紫依,两人只是名字巧的相同而已,两人没有半丝相同之处,绝不会是同一人。
“郡主,那,那不是宫里赏赐给您的孔雀金钗吗?”
绿草突然吃惊一声,瞪大一双眼睛不可思议的盯向表小姐的方向,急的忘记主仆之礼的,伸手急拽向主子衣袖。
“混帐婢子,在那里大呼小叫作什么?”老夫人怒的喝声斥骂。
绿草的声音不算大,可也不似蚊声那般小,自是厅里的一众都清楚的听到了绿草的惊呼声。
秦时月闻声,寻着绿草的视线,看向紧挨着秦紫依坐着的李玉兰。
视线当即瞥到了,李玉兰头顶上戴的那只非常显眼的,做工极为精美的金钗。
秦时月随即心中了然。
不怪绿草这般大惊小怪,因为那日宫里赏赐给自己的东西,有放到自己院里半天的时间,当时绿草还清点过数量。并还拿起就是李玉兰戴在头上的那只孔雀金钗,惊艳的举起来,跟自己说好漂亮来着。
所以,绿草才会一眼就认出这只金钗,是宫里赏赐于自己的。
主子的东西,突然易主,这直心眼的小婢女,自是不会掩饰的就喊了出来。
可是绿草这般喊出来,可是实实打了两个人的脸。
第一个打的自然是戴着别人东西的,李玉兰的脸。
另一个打的,自然是拿着别人东西,送给自己亲厚之人的老夫人的脸。
李玉兰脸色瞬间羞愧难当的,伸手就要摘下头上戴的孔雀金钗,却在这时听到老夫人黑着脸的怒喝一声,“玉兰,戴着它,不用摘下来。”
“外祖母,我——这——”李玉兰脸色青紫交加,平日里巧的很的一张小嘴,此时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转过脸来,一脸歉然的楚楚可怜的盯望向秦时月的方向,“大表姐,我不知道,不知道是——”。
“玉兰,你先别说话。”
老夫人喝声打断外甥女的话,挑眉斜睨向底下的秦时月,“孽女,你上前来,我有话跟你说。”
秦时月闻声,淡笑着看一眼李玉兰楚楚惹人怜的一张小脸,后扭过头去看向厅上首的老夫人却是身体未动。
“孽女,你是耳朵聋了吗?”老夫人一声厉喝,瞪向底下的秦时月。
在这整个府里头,老夫人向来说话没人敢不应,偏偏这个她最不喜的嫡孙女儿,从前几日回府后,竟然接二连三的忤逆她的话。
这令向来被尊宠习惯了的老夫人,盛怒不小。
眼见秦时月仿似没有听见一样的,只一双清丽的眸子,带着淡淡笑意的盯瞅着坐上首方向。
恰在这时,秋嬷嬷矮身低声提醒向主子,“老夫人,您不如唤郡主名字试试?”
秋嬷嬷的话,立即提醒了老夫人昨日在福寿堂的一幕。
“啪!”地一声。
老夫人一把将茶盏砸了桌子上,茶杯子在茶托里晃了晃,险险的竟是很结实的没有碎裂,“你,你,你个孽——。”
老夫人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缓过气来后,重新怒喝向底下,“秦时月,你给我上前。”
“哦,是老夫人!”
秦时月闻听此,这次倒是非常利落的应声,提步便走上前几步,后站定在离老夫人还有三步距离的地方。
“你,你离我那么远,是怕我吃了你不成?”老夫人看着站距离离自己,还是不近的嫡孙女儿,气的脸色越来越黑。
秦时月闻声,抬眸,后点头,清脆应声,“是的,老夫人,昨儿您差点拿茶杯子砸我。所以,老夫人虽不会吃人,不过还是令我害怕。”
嘘!
厅里一众,不禁倒抽冷气。
就有婢女婆子,仿似看怪物一般盯看向秦时月方向。
有人心里不禁暗暗惊骇,这郡主大小姐,究竟在府外生活的八年,到底经历过什么,竟然回府后接连直直呛声老夫人。
这胆子,怕是在这整个将军府后宅内,唯独一个。
就连身份尊贵的燕平公主,嫁入这将军府后,对老夫人可都是恭恭敬敬,从未忤逆过老夫人。
“嗷——”
一阵充满野性地獒吠声,伴着厅里青石地面犹如地震的震动感,八条硕大如半人多高的雪獒,突然飞跃冲进厅内。
下一刻,厅里一众女眷吓的全都花容失色,脸色惨白。老夫人更是吓得不轻的,急伸手捂向胸口。
:元旦放假这两日,果然出门休闲的人好多呀。公子出门过马路,都要等好长时间才能过去。因为出门游玩的私家车真的好多。嘻,不知书粉们,元旦放假都去哪玩了,或是宅在家里吃零食了?
☆、第二十四章 分好赖人
“笃笃——”
随着一阵掷地有力的拐杖声,一袭大红色,绣有牡丹朝花图案颜色鲜丽袄子的老祖宗,容光焕发非常有朝气的坐于一头高大的雪獒背上,眯笑着一双老眸,很是悠闲的晃进厅里。
“老祖宗!”
老夫人气怒一声,却也是极力压抑的,感觉头顶一阵血气上涌,一旁的秋嬷嬷慌忙上前搀扶。
看着坐在雪獒上,一脸眯笑荣光焕发的婆婆,老夫人顿感一阵挫败,一双眸子狠狠的一皱。
想她董氏出身相门,已故亲父乃先皇时期最得皇上宠信的一国宰相。她虽是相门次女,可也是嫡房一系,本想着嫁入这将军府里,会是荣威一生。
不想却有个年轻时为女将的婆婆。
在婆婆眼里,自当瞧不上她这个文弱的闺秀女子。
也是因此这几十年来,一直受婆婆的压制。
她隐忍几十年,好不容易掌了这后宅大权,可她那个越老越精神的婆婆,却时不时总要折腾她一下。
就连儿子当年的亲事,要不是那老婆子极力要护,她断断是不会允儿子娶韩氏入门。
不因别的,只因韩氏跟她的婆婆一样,出身将门。若是韩氏入了府门,岂不是又多了一个跟婆婆亲近的。
想到这里,老夫人的眸子不禁阴了阴。
“月丫头,你过来!”
就在厅里一众,终于稍缓过劲来时,老祖宗未有搭理儿媳董氏的,坐在雪獒上眯笑着眼伸手招呼向秦时月方向。
秦时月从那八条雪獒突然闯进来,到看到府里如老顽童一般的老祖宗,满面红光的坐着雪獒进来,眼里一直带着笑意看着这个老太太。
听到老祖宗唤自己,忙应声走过去。
“月儿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福寿安康!”秦时月大方的走过去,面带笑容的给老祖宗请安。
“乖,好孩子!”老祖宗瞅着眼前这个嫡孙女儿,满眼里带笑地点头称好。
秦时月对待老祖宗,不同于对待老夫人时的忤逆态度,令一众厅里的婢女和婆子不禁闪瞎了眼。
就有那心眼多的婆子,不禁心中计量,以后怕是这府里的天,恐是变幻莫测喽!
而老夫人一双眸子则锐利的狠盯向厅下首说笑的婆婆和孙女儿,一双眸子盯向秦时月的眼神,仿若燃烧的火铁勾一般,能把人给烫死。
此时坐于老夫人右下首的燕平公主,瞥到婆婆阴阴的脸色,眸子一转,笑转丽眸打断出声,“老祖宗,一会待老爷回来,时月和紫依、玉兰三人便要进宫了。老祖宗可是有事要交待三个丫头?”
燕平公主此时早已经站起身,就要走向老祖宗,伸手想要搀扶老祖宗从雪獒上下来。
“嗷!”
猛地一声獒叫,伴着雪獒幽的抬起硕大如狮子一般凶猛的头,瞪大一双凶猛的大眼,吓的燕平公主“啊!”地一声,失声惊叫,差点跌倒地上。
厅里一众都被惊吓了一跳,缓过神的婢子赶紧去搀扶燕平公主退后,离着那高昂头眼神凶猛可怕,似是欲吃人的雪獒退的远远的。
“畜生!敢伤害府里主人,快来人,把这些畜生统统拿棍子给我打出去。”
老夫人吓地捂着胸口,由秋嬷嬷搀扶着,伸手怒指喝令门厅外的婆子。
“我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