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以为爱完本[耽美]—— by:二尘
二尘  发于:2016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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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你和周含结婚我给一百万做份子钱行吧?”
“叶书好得很,你闭嘴。”
“嗯,给。你帮我把这事办妥了,之后你那边和江氏就是固定合作。”
“不稀罕?”江支彦轻笑一声,从裤子口袋掏出钱包来付钱,付完钱拿过桌上的烟转身出了超市。
“自然有你稀罕的。”
“韩朗。”江支彦随便在超市门外的长椅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手机夹在耳边和肩上,伸手开始拆烟盒,“卖财产这种事看是为了什么,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有些好笑,江支彦抽了一根烟,然后靠着椅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吐出烟圈,“我害了叶书,他不要我了。”
“前几天害了周尧,我不想要他了。”
“陈铭跟周尧亲,我也没啥需要他帮我的。”
“公司挺大的,有点累,突然想卖了换点钱。”
说话的白气混着烟雾,一时在眼前氤氲开来水气,江支彦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有些硌手。
低声笑笑,江支彦接着道:“众叛亲离,最后惨死,这个结局倒是挺适合我的。”
“行了。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
“方孟?”夜色中开门的声音夹杂着些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声,叶书眼神略迷茫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人。
方孟刚从医院下班,一身白大褂还没换下来,看着叶书的眼神有些骇人,一把拽过叶书就往外面走。
顾忌着家里的小孩儿,叶书拽回了自己的手,不解问道:“怎么了?”
方孟捏了下手,指骨扳动清脆的响声,发出声音的语气也格外令人惊骇,像是在质问道:“江支彦死了?”
“什么?”叶书皱起眉。
方孟伸手扯了下自己的头发,慢慢蹲下去,声音沙哑道:“那他妈哪来的遗产继承书。”
夜里刚下过大雪,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细雪。
叶书只穿了一套睡衣站在院子里,脚踩在雪地里有些不实感。
深吸一口气,叶书轻轻笑道:“方孟,你又来骗我做什么?”
“他四个小时前还跟我打了电话,让我明早来一趟你这儿给你做检查,说的话比平时加起来还多,叮嘱了很多有的没的,我就说他怎么这么反常…”方孟有些失神的回想道,江支彦那个冷冰冰的人,说那么多不擅长的话,原来是抱着那种心思…
鬼知道他下个班被律师逮着发一份遗产继承书是什么心情。
恨不得打死这个男人。
等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叶书,方孟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窟窿。
叶书面无表情的看着方孟,长发被风吹的凌乱散开,看着方孟他微微弯起嘴角,然后轻描淡写道:“那就让他去死,死了最好,死了也是活该。”
说完也不管方孟什么表情,转过身直接回了屋子关上门。
方孟就这么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没说出话来。
倒是站在院子外的男人低声闷笑了一会儿。
他想,很好,这样就很好。
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
被碎掉的文件是从周家亲信手里买到的资料,里面详细记录了周至财产的划分和周家人的夺权计划。
而财产继承的最大受益人是叶书。
那份夺权计划——自然也是为了迫害叶书而制定的。
江支彦看着方孟失神了一会儿才转身从院子里往回走,有些微从心底涌出的触动,强忍着还是压了下去,偏过身尽量隐在黑暗里,等人走之后才转回身来。
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放在唇边,江支彦看着平静的周宅轻轻叹了口气,在夜色的余光下散出因寒冷而凝成的白色雾气。
抬头看着天空,还是有雪花从天飘落。
江支彦丢掉燃尽的烟,又点燃一支烟。
他想,已经到了冬末,这该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吧。
“还要不要再穿一件毛衣?”叶书给周睿阳整理好外套上的帽子,那过挂在衣架上耽美文库有些担忧道。
周睿阳摇摇头,乖巧的背上耽美文库,又亲亲蹲下身给他整理耽美文库带的叶书,然后看着叶书的眼睛认真道:“叔叔也多穿,不要生病。”
叶书点点头,“嗯。”然后站起身牵着小孩儿的手往外走。
走出院门的时候叶书下意识往旁边看过去,微微愣住,本该厚厚一层白雪堆,全是燃尽的烟头。
“他来过了么…”小声嘟囔道,叶书莫名松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他这个人啊,放狠话是一回事,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不再理会对那个人的想法,叶书摇摇头,抱着周睿阳往车站走。
他这一辈子只喜欢过一个人,甚至可以说是将喜欢变成了爱,全心全意去对那个人好,却没换来任何好处。
说到底,还是一别两宽的结局比较好。
这样,谁也不用纠结谁,谁也不用委屈谁,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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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在家休息了大半天,叶书先去菜市场买了菜,等到点了又去学校接周睿阳放学。
等弄好了晚饭,给小孩儿洗个澡,然后两人一起吃过饭,再哄小孩儿睡觉,直到躺上床才得以平静下来。
现在的生活正是他需要的,他现在过得很好,不用受冻挨饿,不会孤单寂寞,不会遭遇疼痛。
很好。
就这样很好。
一手抱紧周睿阳,一手搭在被子上给小孩儿盖严实。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也不知道思考什么,叶书闭着眼睛就这么入了睡。
……
“一个人单挑一个团的,有多大胜率?”
“疯了吗?什么毛病?”
“你拿脑子想想再回答我的话。”
“神经!一个人打一百个人这不是有毛病是什么?!”
“哦。那一个人打三十个人可以?”
“哦,打完就过劳死了。”
“……”
江支彦抬腿朝离他最近的人一脚踹了过去,踹得对方整个人摔出几米远,还没爬起来就听见江支彦的笑声,“啧。一次上来七八个人,以多欺少啊?”男人笑的时候轻挑起眉,尾音的语调微微上扬,嘲讽意味浓重。
在场的几十个人闻之脸色都不大好看,他们都是周家堂口的人,今天来这周宅的目的是为了杀掉叶书,谁知道凭空多出一个爱管闲事的。
而且,身手还不差。
“…怕什么!”带头的男人恶声恶气的骂道:“他不过是一个人,我们几十个人一起上还打不过吗?!”
话音落地就有人附和,渐渐的,所有人开始围成一个圈将江支彦围在圈里。
意料之中的恐惧没看见,反而看见男人勾起嘴角的笑容。
那个带头的人皱着眉头看他,怒骂道:“疯子!”
江支彦站的笔直,比这里的每个人都要高出一些,他就这么站在中间,笑眯眯的对着那个带头的人道:“跟你商量个事。”
“……”心想反正这个男人跑不掉,那个人便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死死地看着他。
江支彦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叼在嘴里,抽了一口才慢慢道:“待会杀了我吧。”
那人愣了一下,突然结巴道:“那…那还用你说!”
江支彦弹了弹烟灰,看着他一眼低下头去,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然后将烟盒随手丢在了地上。
一脚踹了出去,拳头挥动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江支彦脑海里闪过那个人的脸,面无表情的模样,然后轻描淡写道:“死了最好,死了活该。”
死了最好。
死了活该。
这样就不能去打扰你了,和算下,是该死。
被人踹中肚子,疼得一缩,江支彦伸手捂着肚子用手肘一撞身后人的肋骨,钝重的碰撞声伴随着闷哼声,还有江支彦的低笑声。
就像是在玩象棋,一点点攻破,小心仔细的一点点去歼灭。
他想,如果对方兵分两路就不好玩了,所以,一个都不放过。
方孟这个人平日里没个正经,说的话倒是从没错过,浑身被人踢的生疼,原本装在口袋里的火机也被撞出来。
「支小彦。」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飘雪,江支彦抬手抹开遮住视线的血,心里有些庆幸自己和叶书有很美好的一年。
「“头脑即使会出错,但是血脉不会错。”这句话说的真好,如果血脉相连的话,出错也是可以…原谅的?唔,不清楚啊。」
肋骨好像被踢断了,有些疼。
江支彦躺在雪地里睁大着眼睛看天,有冰冷的雪花落在脸上,凉凉的。
好像还有人没倒下啊…撑着地爬起来,江支彦努力的站直了身子,看着还站着的十几个人咧了下嘴,笑了。
“人总是因为贪图某样东西而去伤害无关的人或事,真是蠢。”
抬起手臂擦了下嘴角的血,江支彦拐着腿转身往周宅走。
那些人见状也跟着追上去。
方孟这个乌鸦嘴,江支彦打心里抱怨道,看来真要过劳死了。
那些人跟的越紧江支彦走的越难。
他知道那些人在忌惮什么。
叶书成了周家财产继承人,自然会为自身安全设防备。
可惜了,叶书这个笨蛋完全不知道要保护自己。
心里有些生气,江支彦抬腿想踢一旁倒在地上的人,却因为没力气栽了下去。
就像要死了一样。
被人围观着,然后所有人都用看死人的眼神。
胸口被人重重踩踏,江支彦强忍着压下喉咙里的甜味,眉眼却比希望更加放松。
无力反抗,于是每个人都像找到了新游戏一样,一人踹上一脚。
直到江支彦一枪崩了踩在他脸上的人。
冰冷的眼神直直穿过所有人的心脏。
“他……他哪来的枪?”
真他妈的痛。
江支彦躺在地上浑浑噩噩的皱着眉,他之前就在腰上系了把枪,并且枪比打火机藏得好。
原本想就这么被人打死算了。
不过这样还是剩下好多会威胁到叶书的活人。
爬起来重新站立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一个已经僵住不敢动的人。
视线往远处扫了眼,直到看到大片黑影才收回视线。
见那人还呆站着不敢动,一件惊慌失措的表情,江支彦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枪抛了过去,声音冷冰冰道:“杀了我。”
那人没接住枪,枪掉在雪地上,轻微的响声。
江支彦更不耐烦了,拐着腿走过去重重推了一把那人,然后忍着痛弯腰捡起枪丢进那人怀里,嫌恶道:“再愣着不动我拧断你脖子。”
“……”那人颤颤巍巍的举起枪。
江支彦瞥见黑漆漆对着他的枪口,没什么表情的回头看了眼周宅,叶书大概睡下了。
那,晚安。
晚安,我的小书。
……
叶书突然从床上惊醒,较差的睡眠质量导致整个人脸色都不大好。
他刚刚…好像听见了枪响。
掀开被子下床,叶书心里莫名有些慌。
难道是刚刚做梦梦到枪响?
也……太过真实了。
摇摇头,叶书推开窗,就着夜色看向屋外。
又下雪了吗?
天色实在是太黑,叶书视力不好,看了许久都看不清楚。
算了。
手提着窗栓准备关上,突然听到细小轻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叶书猛地伸手将窗户关上,他想,可能是太冷了,冷的他浑身发抖。
重新躺回床上,叶书拉紧被子,整个人埋在被子里,两只手紧紧抱着周睿阳。
怎么这么冷。
为什么盖着被子还这么冷?
…今年冬天真是太冷了。
冷到如何也温暖不起来。
我的手机 0:11:25

第二十二章

落了一夜的雪,起床的时候格外的冷。
叶书从被窝里被小孩儿抱出来穿衣服,等小孩儿清醒了让他自己去洗漱,叶书便下楼去准备早餐,等热好牛奶,端上煎蛋,看着饭桌觉得少了点什么,打开冰箱门才发现吐司袋已经空了。
给周睿阳打了声招呼,叶书穿上大衣准备出门去超市。
手握在门把上刚准备开门就听见门铃声响起。
顿了下,自从周至死后,这周宅就很少有人来了,想想还是打开门,叶书皱着眉头看向门外——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提着公文包站在门外。
见叶书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他,男人伸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神情严肃道:“叶先生您好,我是江总的律师,我姓凌。”
听到‘江总’,叶书轻轻舒了一口气,听到‘律师’叶书先是一愣,快速思索了下最近有什么把柄落在江支彦手里…
叶书迟迟不答话,凌焕之前和江支彦接触的时候那人也告知过他叶书不喜欢别人提到江家任何一个人,想了想,凌焕出口道:“江总请您不用担心,这不是害您的东西。”
叶书闻言有些难堪,出于礼貌还是请凌焕进门,让人坐在沙发上,叶书沏了两杯茶,一杯递了过去,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周睿阳坐在饭桌前喝自己的粥,看叶书脸色不大好的带回来一位不认识的叔叔,有些担忧的白着一张小脸,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陌生男人。
凌焕注意到他的视线,朝他露出一个笑容,算是安抚。
小孩儿一愣,把头低下去默默喝粥。
“贵公子真是聪明。”凌焕捧着茶对叶书笑道,叶书见他笑也缓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平静道:“凌先生,你要说的是什么事?”
凌焕点了下头,将茶杯放到一旁,拿过一旁的公文包从里面翻出一叠文件放到叶书面前,一边翻开一边解释道:“是这样的,江总前不久来我这儿立了份遗嘱,因为叶先生您是其中的最大受益人,所以我今天来是来给您办手续的。”“遗嘱?”叶书像是听不明白这两个字似的反复念了念,“你说江支彦立了遗嘱,我是最大受益人?”
“是的。这边合同上汇总了江总的全部资产,其中百分之九十的流动资产以及所有的不动产都将转入到您的名下。我希望能尽快将手续办完,您看您最近时间…”
“我拒绝。”叶书打断了凌焕的话,双目冷冷的盯着他看,“请你出去。”
凌焕一愣,听江总说这位叶先生明明是位好脾气的人,怎么如此难说话。
“叶先生,江总…”
“先是找方孟来骗我,现在还找个律师来,耍我就有这么好玩吗?”叶书脸色有些青白,说话的尾音有些发颤,“你回去告诉他,江家的钱当初我没要过一分,现在照样一分都不要。”
凌焕看他脸色不好,加上这人又一副病秧子的样子他也不好多说,只是收好文件轻轻叹气道:“我也不想来找你啊,支彦他还是我工作伙伴呢,他死了我也不好过啊,你还让我去和他说话,我上哪儿去找他啊…”
叶书脑子嗡嗡的,连握在手里的被子都抓不住。
玻璃破碎在脚边,他也是愣愣的,只是嘴里小声嘀咕道:“他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来骗我?你们律师的职业道德呢,这种小钱也赚…”
“叶先生。”凌焕站起身,当律师那么多年,给许多人立过遗嘱,生死亦是平常,也没多大悲痛的感觉,看见叶书的模样也没多大感觉,只是有点难过,一点点,“我来的时候雪刚刚停,路过你家院门前不小心摔了一跤,蹭开了雪层的一部分,有很多血迹。”
叶书抬起头望着他,眼睛像是星星一样,亮莹莹的。
“今早我出门的时候接到消息,说周家被人端了,财产全部保留在了叶姓男子的账户上。不久之后就收到江总重伤医治无效的消息,随便联系了下,就知道昨晚端了周家的人是江总的手下。另外还有些事不大清楚,不过可以确定昨晚江总来过你门前,至于血迹是谁的…”
凌焕突然不说话了。
叶书穿着鞋子就往门外跑。
跑到院门前,然后蹲下身去用手在地上挖开面上的一层雪,确实和凌焕说的一样,好多血,像是下了雨一般洒在地上,好多血。
挖到一半叶书突然不动了。
凌焕站在他身后,提着公文包看着他。
看见他面前的雪地里有一个沾了泥的银色火机。
凌焕下意识问道:“那是……”
叶书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捡那个火机。
“这是我买的,是我很多年前…打工挣钱买给他的。”叶书低声喃喃道,像是在回答凌焕的话,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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