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鱼脸色沉了又沉，傅重仪突然笑了：“这副脸色摆出来是要做甚？你父亲复活有望，你也回来了，楚家该扫一扫郁气活过来了，我是说了需要截去右手，可没说截去谁的。这几日我寻了很久，在魔修囚犯中找到一个人，将他的手臂截下，接到你大哥身上会很适合。楚家该团圆了。”
用魔修囚犯的手……虽说残忍是残忍，但比起楚声的安危……
人是自私的。
楚鱼想了会儿，思及方才傅重仪沉重的脸色，嘴角抽了抽：“傅公子？”
事情没那么简单吧？
傅重仪只是笑道：“楚三公子，你真好骗……”
楚鱼拧眉，和傅重仪对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傅公子了。傅公子对楚家的恩情，楚鱼铭记在心。”
傅重仪颔首，“你们这几日先安心地在此待着，待我帮你大哥清毒成功，就送你们回去。”
目送傅重仪走出房门，楚鱼思考了半晌，转头看谢羲：“你觉得他有没有在说谎？”
谢羲将他往怀里又带了带，环在他腰间的手收紧，唔了声：“半真半假罢，不过他应该不会对楚声不利，师兄就放心吧。”
“师弟就这么确定？”楚鱼讶然。谢羲这孩子……说实话，平时除了他之外，懒得瞅别人一眼，更别说费心去思考这个那个了，这还是第一次用这么肯定的语气评论外人会有的所作所为。
谢羲却没立刻回话，掐着楚鱼的下颔看了看他的脸色，见原本苍白的脸庞恢复了红润，心中高兴，唇角也有了淡淡笑意：“师兄是没见到傅重仪追着楚声跑的样子，一旦楚声安稳地在一个地方待着，不过半个时辰，傅重仪就会端去一碗药，楚声看到他就避之不及。”
楚鱼想到楚声落荒而跑的样子，竟然有些想笑，轻咳一声，严肃脸色，“师弟，你的手在往哪儿伸？”
正正经经地说着话呢，谢羲的手忽然就无声解开了他的腰带，顺着摸了进去。
谢羲眨了眨眼睛，一脸懵然：“师兄在说什么？师弟听不懂。”
说着顺手一扯，便扯开了他的大半衣襟。楚鱼黑了黑脸，伸手拢了拢衣襟，转了个身正对着谢羲，和他的身体蹭了又蹭，因着谢羲抱得紧，身体紧贴在一起，立刻就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楚鱼面不改色，只当没发觉，伸手捏了捏谢羲俊美的脸，调侃道：“师弟怎么知道这一年傅公子一直跟着我大哥跑？莫非你也跟着我大哥跑？”
谢羲顿了顿，重新扯开他的衣襟，低头在他漂亮的锁骨上落下一吻，声音有些喑哑，似乎在按耐着什么，“嗯。怕他死了，师兄回来会伤心。”
楚鱼一愣，笑了笑，心中被一股莫名的暖意充斥着，仰头亲了亲他光洁优美的下颔，“值得嘉奖。”
“唔，师兄……”谢羲被他一亲，呼吸顿时就有些急促了，忽然将楚鱼一把按倒在床上，唇角笑意诡异，“师兄的身子应当恢复了……师弟检查一下师兄身上的伤痕恢复得如何了。”
话毕，他一把撕开楚鱼的里衣，垂眸看到他细白的肌肤上仍然深一道浅一道的伤痕，心疼得厉害，低下头顺着那些伤痕亲吻过去，神情极为认真，从胸膛慢慢地往下，直到腰腹处，顿了顿，将他的裤子也脱了，继续顺着道道伤痕亲吻下去。
他的唇落到哪里，便似哪里燃了火，烫得厉害，楚鱼不想拒绝他，两手捏紧了身下的床单，咬唇忍住了差点溢出喉咙的呻吟。
谢羲耐心地一点点亲吻完他的伤痕，重新爬上去压住楚鱼，明明两人是在欢愉，他的眸中却有些湿湿的，哽咽了一下，才笑道：“检查完了，师兄还得继续擦药，把完完整整的师兄还给我……唔，擦药这么麻烦的事情，就归师弟做了。”
楚鱼知道他心里有些难受，边伸手替他宽衣解带，边抬头吻了吻他的眼睛，动作温柔。他难得主动，谢羲深深吸了口气，起身半跪，褪下衣物，才又合身压住他，含住他的唇，温柔辗转间，声音含糊。
“师兄……该给师弟一个大奖励了。”

第74章 吞吞吐吐

楚鱼眸光一闪，盯着谢羲，被吮得微微红肿的唇润泽鲜红，感受到抵在下身那个事物的坚硬灼热，慢慢地漾开了一抹笑意，压低声音，仰头咬住他的下唇，“……想要什么奖励，自己拿。”
被他一撩，谢羲几乎失控，将他的两手紧紧按在身侧，眸中欲望深沉，“师兄，不仅是奖励，你还欠我很多东西，要不今日一并奉还？”
楚鱼一怔：“什么东西？”
谢羲俯下身，从他的下颔细啄到喉结，不轻不重地咬了口，淡淡道：“三百八十六日。”
？？？
WTF？？？
楚鱼咽了口唾沫，不敢往那方面去想，干笑道：“……师弟，你我之间何需如此生分，这账就一笔勾销了，如何？”
谢羲似乎噙着一丝冷笑，没有说话，亲吻着他白皙的胸膛，在那粒嫣红上又咬又舔，一手慢慢伸到下面，惩罚似的揉了他一把。
楚鱼微微蹙起眉头，呼吸急促，望着谢羲的神情有些空茫。
方才被吻遍，他早已情动，又被谢羲又亲又舔又揉的，心中升起了一股灼热的渴望，抿了抿唇，不好意思说出来，只是双腿夹紧了谢羲的腰，微微阖上双眸。
谢羲伸手抚了抚他的脸，见他半阖的眸中潋滟含光，衬着那头白发半是清冷半是媚意，喉头有些发紧。
……真是，明明已经情动了，偏偏还不肯主动索取。
谢羲脸上的笑意愈深，抬起楚鱼的后颈送上吻来，一边咬着那张鲜红欲滴的唇，一边哑声诱哄：“师兄……和我在一起舒服吗？”
楚鱼压住那股臊意，闭紧眼睛：“……舒服。”
谢羲有些委屈地吻了吻他的眼角：“师兄骗我，若是真的舒服，怎么会不肯睁开眼看我？”
楚鱼：“……哦，科学证明，人在看不见的时候，感官会更加敏锐……”
“科学？唔，师弟谨遵师兄的教诲。”
谢羲的话音才落，下一刻，楚鱼就知道了不作不死的真谛。
谢羲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条带子缚住了他的眼睛。
眼前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身上人耐心地亲吻与爱抚，充斥着欲念的声音萦绕在耳畔：“师兄，想不想要？”
楚鱼无端的有些颤抖，身子像是火烧一般，发烫又发软，只有谢羲的唇与微凉的手指能稍微缓解一下。他动了动身子，抵在下身的东西似乎又胀大了几分，却只抵在穴口研磨，就是不肯进去。
骨子里似有蚂蚁在爬动，又酥又痒，楚鱼张口想说句话，没想到唇一开，便泻出一丝媚人至极的呻吟，有些喑哑，却极为勾人。
谢羲差点没控制住，眼眶愈发红了，低头在楚鱼的唇上亲了又亲，喃喃道：“师兄，告诉我，想不想要师弟？”
楚鱼默然伸手抱住了谢羲光滑的背脊。
眼前一片黑暗之下，更能清晰地听到耳边粗重的呼吸声、急促的心跳声，谢羲的手指落到哪里，哪里便灼热无比，他的呼吸也越来越重，脑中一空，却一下子想起了在魔渊底下时的日子。
……昏暗的魔渊下，他无数遍思念谢羲，想到发狂，甚至还哭过一场。山洞中冰冷黑暗，他被伤痛折磨的那段日子，睁眼闭眼眼前都是一片黑暗，神思恍惚时，却见到谢羲正在冲他微笑，一叠声地不停唤他师兄。
他想谢羲。
也……想要谢羲。
楚鱼心中温暖，仰头索吻，大汗淋漓间，轻声道：“想要。”
口中也不断低语着情话，楚鱼再次大脑空白，只会谢羲说一句自己就跟着说一句。
“师兄，我喜欢你。”
“……喜欢你。”
“永不分离……”
“永不分离……”
谢羲眸中不知为何又有些湿润起来，动作也变得温柔起来，忽然伸手扯开缚在楚鱼双眼上的带子，声音软软的像在撒娇：“师兄，看着我。”
楚鱼微微睁开眼，认真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温柔，又因为欲念有些发红，带上了一丝茫然，谢羲禁不住他这种纯然偏又带着媚意的目光，忍不住又重新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只在他还在。
这辈子，四季俱存，寒也罢，炎也罢，都是甜美温馨的。
※※※
纵欲过度是不好的。
尤其在身体才恢复的情况下。
楚鱼于朦胧中醒来，踢开谢羲准备下床时，下身传来一股不可言喻的撕裂之痛，他的腿一软，直接就给跪了。
还没跪到地，就被刚才踹开的谢羲眼疾手快地一把捞回了床上，翻个身就被合身压住。
昨儿从下午到深夜，几乎要天亮时才被放过，楚鱼有气无力，抬手捏了把谢羲的俊脸，都觉得手酸痛得很，叹了口气：“得了，还没满足？”
谢羲神清气爽，精神奕奕，双目发亮：“和师兄做，永远都不会满足。”
……
楚鱼道：“你就饶过我老人家的腰吧……”
谢羲嗤嗤笑出来：“师兄哪里老了？”他俯下身，凑到谢羲耳边，暧昧的吐息，“师兄的肌肤光滑，一点也不老。”
他一说到肌肤，楚鱼就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身体上纵横的鞭痕，原本对这伤痕并不在意，现下却忍不住有些纠结了：“……是不是很丑？”
玉白的肌肤衬着满身的鞭痕，确实又狰狞又丑陋。
谢羲眉毛一挑：“难道是师弟身体力行，昨夜没有告诉清楚师兄？”
楚鱼默了默：“……我知道了。”
身子被谢羲抱去清理过，也换了衣服，除了身子还酥软无比，已经没了什么不适。楚鱼抱住谢羲，谢羲顺势地压下来抱住他在床上滚了两转，两人安心地抱在一起，温馨了片刻，楚鱼干咳着问：“师弟，我……还得差不多了吧？”
谢羲叹息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若是师兄每夜都像昨夜那般温柔又可口，三月之内还清师弟也不是不可能。”
楚鱼道：“……我得考虑换个枕边人了。”
只是开玩笑，扣在腰间的手却是一紧，谢羲一翻身压住楚鱼，似笑非笑：“师兄方才说了什么？”
楚鱼干咳：“没什么，说着玩儿，师弟你听错了。”说着，连忙补救地亲了亲他的唇角，表示自己忠贞不二。
谢羲收起笑，有些郁闷地将头埋到他的颈窝，“师兄说笑可以，打骂师弟也可以，但不要说这种戳师弟心窝子的话，纵是玩笑话，师弟听了也难受得紧。”
楚鱼有些愧疚：“对不住。”
有时候他真是口无遮拦，一不小心就戳了谢羲心窝子，也难怪这孩子一直惶惶不安的……
腻歪了一阵，楚鱼提起点力气，想到来傅家多日还没踏出过这房间几次，干脆整整衣袍，看了看自己那头白发，又纠结了一下，牵着谢羲准备去给傅重仪要点方子把头发的颜色弄回去，也顺道问问楚声在哪儿。
说来也是奇怪，最担心他的人除了谢羲就是楚声，楚声出去了后却再未回来探过他……
楚鱼心中郁闷，由谢羲带着找到了傅重仪平日待着的药房，却没见人，谢羲琢磨了一下，又拉着楚鱼往后院走去。
后院里种满了药草，映目千奇百怪的药材都有，有的高大，有的却平平无奇似是路边的野草，楚鱼看得新奇，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了低低的争执声。
一朵高大得出奇的红花遮住了前方的情景，楚鱼心头无端冷冷一跳，没有走过去，一把拉住谢羲蹲在了那株红花下，偷偷摸摸地探出脑袋看去。
这一看，看得楚鱼差点惊叫出声，连忙伸手捂嘴，顺便也捂住了谢羲的嘴。
……前方，正是傅重仪和楚声，此时一向在傅重仪面上冰冷强势的楚声，却被傅重仪紧紧地压在了墙上狠狠地亲吻，楚声仰着头，表情似是有些痛苦，手却颤抖着抱住了傅重仪的腰。
谢羲倒是淡定，垂眸看了看捂住自己的手，觉得这手白皙修长实在漂亮，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
楚鱼手心一痒，下意识地抽回，瞪了谢羲一眼，重新看去。
……楚声在哭？
楚鱼清晰地看到从楚声眸中落出的泪水，晶莹的，划过脸庞，不知是痛苦到了极致，还是在挣扎着什么，忽地一把推开了傅重仪，翻手一巴掌扇了上去。
傅重仪不躲不闪，受了这一巴掌，却笑了起来：“阿声，至少你不讨厌我，对吧？”
楚声闭了闭眼，脸色苍白得可怕，身子像是气得发抖，半晌，才张开眼，淡淡道：“傅公子，你是傅家的小公子，我是楚家家主，傅家与楚家一向交好，我不希望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话毕，他毫不迟疑地转身，扶着墙往另一个方向远去。
楚鱼看得心颤，仔细一想却又觉得正常。
……本来，堂堂傅家小公子、修真界远近闻名的医仙不依不饶无怨无悔地追着楚声跑、不断帮助却又不求回报就很奇怪，傅重仪在原著的描写里确实是医者仁心，但还没圣父到那个地步。
傅重仪……大概是喜欢楚声，但楚声却不喜欢他。
或许楚声喜欢傅重仪，但是他身负楚家未来的命运，不能走错一步，楚鱼是小的那个，若是和谢羲结成道侣，以后不娶妻生子，倒也没关系，总是外界有些风言风语也可无视，可楚家家主若也是如此，可能就避免不了要被诟病一场了。
楚鱼看着傅重仪沉默片刻，也往那个方向走去，忍不住看向谢羲：“师弟，你说，我大哥他到底……”
谢羲默然一瞬，将楚鱼揽进怀里，“师兄，无论楚声是不是也对傅重仪……但是，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
楚声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一直对傅重仪避之不及。
可是傅重仪却像是不懂，顽固地追逐着他，不肯放手。
这是楚声私人上的事，楚鱼实在不好多做评价，也不能插手，叹了口气，起身和谢羲在后院里转悠半晌，回药房时又看到了傅重仪。
他的脸色有些沉重忧郁，楚鱼心中清明，只当做没看到后院里的那一幕，拱手向傅重仪道：“在下身子已经大好，这些日子劳烦傅公子了。”
傅重仪盯着他发了会儿怔，直到觉察到谢羲不善的眼神才恍然醒悟，歉意地笑了笑，从柜子里摸出一个小玉匣，冲着楚鱼说话，却将东西递给了谢羲：“这是除伤痕的，每日涂抹一次，按摩肌肤待药膏被吸收，要不了多久鞭伤皆可除去。”
谢羲接过，诚心诚意地道了谢，正想把楚鱼拉走去试试药膏，楚鱼踢他一脚，道：“傅公子，我大哥那边……什么时候能动手？”
傅重仪失神片刻，微微笑了起来：“今夜便可，明日你就可以接到一个完完整整的大哥。你们来临澜也颇久了，明日便直接离开吧，金河需要你们。”顿了顿，他道，“宋掌门那儿也需要你们出面解释一下。”
楚鱼狐疑地看了看满面春风般和暖笑意的傅重仪，实在看不出什么异状，只好再次拱手谢过，和谢羲走回房间里对坐沉思。
安静了片刻，楚鱼才想起另一件事：“对了，奖励也给你了，该告诉我宋经义的身世到底如何了吧？”
岂料谢羲目光一转，笑道：“这件事说来话长，颇为复杂，还是等师尊抽空回了焦霞，当着宋远卓的面说吧。”
还学会吊胃口了？
楚鱼忍不住戳了戳谢羲的脸：“真是伤心，以前有什么事，师弟都不瞒着我，此番却遮遮掩掩，吞吞吐吐。”
谢羲的目光落到楚鱼身下，似笑非笑：“师弟吞吞吐吐，师兄难道不欢喜？”
楚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欢喜……”
谢羲笑吟吟的：“师兄不是叫得很欢愉么，难道不欢喜？那今晚师弟再努力努力，让师兄高兴起来？”
楚鱼突然就沉默了，半晌，黑了黑脸，义正言辞地道：“……今晚分床睡。”

第75章 不再相见

除了床上的事，谢羲基本都依着楚鱼，分床睡只是楚鱼的想法。
楚鱼叹气：孩子大了，不听话了……
今夜傅重仪要为楚声清毒换臂，一番温情过后，楚鱼窝在谢羲怀里唉声叹气。但不是不信任傅重仪，相信傅重仪一定能做好一切，但是……一想到傅重仪此前有些怪异的神情，楚鱼心中就止不住的担忧。
谢羲大概能猜出楚鱼的心思，抚了抚他的背脊，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低低道：“师兄，给我说说你在那里的一年都做了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