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羊成精完本[年下强强]—— by:沐远风
沐远风  发于:2016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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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程勤放下筷子,慌慌张张站起,“你说的对,我得去找楚扬。”
程双跟着站起来,跑杂物间给他拿了一把伞,外面憋着一场大雨呢。
“哥哥,不是我吓你,你总不跟人家联系,还给人家性/冷淡回复,我知道你在想办法,万一楚扬想多了呢?那熊孩子从小没爸,单亲家庭的孩子大多敏/感……你揉胸干啥?”
“你别说了,我这里疼死了,”程勤捶一拳自己的胸口,一把将程双抱紧怀里,“谢谢你,小双,我都迷糊了,我不该这样,我不能永远让楚扬说,没事的,有我,我说过有事情一起面对,我不能这么一声不响。”
“对对对,就是这样,快去吧,”程双说:“我觉得你们会好好的,心眼好的人,人生都不会太差。”
程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身要往自己卧室跑,身体生风,带掉桌子上的饭碗,“啪啦”一声,挺好的骨瓷英年早逝。
程孟田从客厅往餐厅瞅,“怎么了?”
程勤说:“没事,摔了个碗。”
“碎碎平安,”程孟田说:“小双啊,收拾一下。”
程双撅撅嘴,心道我咋搁哪儿都得干活啊?
她一巴掌扇到程勤胳膊上,“那么着急忙慌的干啥,外面要下雨了,你这样我都不敢让你出去了。”
程勤弹弹程双的额头,转身快走到卧室,将抽屉里面卡片纸张收拾到一个档案袋里,路过餐厅亲一口程双,跟程孟田打声招呼甩门而去。
程孟田回到餐厅,问道:“他这是去找楚扬了?”
“嗯,事情总得解决吧,”程双将破碎的瓷片收拾到簸箕了,“没见过他那么怂过。”
程孟田将收拾餐桌,“你年纪小,不懂,越在乎的事情越容易残疾,没找到解决办法的时候,都要按兵不动,再说啊,楚红的心魔还得自己解。”
程双“切”了一声,“我才不管那么多呢,谁敢动我天堂,我必戳他脊梁,我自己买鞋子,我穿舒服就得了,是丑是美是便宜是昂贵,我管你们呢,那个姓楚叫啥远的咋这么烦人呢,人家俩人的事情瞎参合什么啊,红姨都没表态呢,他先下定义了,真是够够的。”
程孟田摸摸她的头,宠溺地笑笑,“怎么说来着,你这是不是元气少女?不对,你这是怼人,这么直接放到宫斗电视剧里面啊,活不过两集。”
程双目瞪口呆,“哇,老头,你厉害了。”
……
程勤再去楚扬家的路上,楚扬抄起玄关上的车钥匙摔门而出。
楚红吓一跳,连忙跟上去拽着楚扬的衣角,“扬扬,你要去哪儿?”
楚扬也不回答,沉着脸往停车位大步流星的走。
“楚扬,这些都是我的问题,”楚红拉着楚扬不让他在往前迈一步,“儿子,我们再聊聊。”
狂风呼呼作响,卷起地上细小石子跟沙尘,打在脸上生疼,灌到嘴里咯牙,楚扬有些睁不开眼睛,“妈妈,请您回去,请您给我一点时间,请您让我消化一下,行么?”
那句“行么”带着恳求,带着坚定,带着一些受伤和委屈。
楚红松开了手,嘴唇颤抖,终是说了一句,“妈妈爱你。”
某些复杂的情绪几乎要夺眶而出,楚扬断断续续深吸口气,扭头就走。
楚红看见他扬尘而去,佝偻的身体仿佛要抽空一般,没了少女时聘婷多姿,突然变老了,再过几年,就是个干瘪的小老太太。
她当初非要这个孩子,起初是个念想,等他慢慢长大的时候,才却发现母亲这个不能辞职的职业,好像做的并不怎么好,她没有给儿子一个全乎的家,她想的不多,要的不多,只想让儿子过着正常的生活,读书,学习,毕业,工作,娶妻,生子……
天空惊雷滚滚,白光一闪,劈断长空。
楚红倏地惊醒。
如果真的按照自己希冀的路线走下去,那么世上会不会又多了一个她这样的人,那自己的儿子又被至于何种境地!
楚扬闯了两个红灯之后就有些后悔了,难得抽空算算自己会扣几分。
他将车子停到路边,豆大的雨水从天而降,接着像是谁打翻水盆,瞬间淹湿整片地面。
一切尘埃落定。
雨刷敬业的工作着,发出微弱的声音,跟哗啦啦的雨水交相呼应,一唱一和,将车内的落寞刻画如此细腻。
这样的鬼天气,真是惹得让人想哭。
楚扬听完楚红说的那些往事后,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周围黑压压一片瘴气,要将他吸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需要汲取空气,破门而出去发泄心中的抑郁。
所有愤怒的,震惊的,委屈的,难过的,悲伤的,各种各样,说上来的,说不上来的,就像打翻的五味瓶,就像快进的默片,想要的,不想要的,一股脑倾入大脑,看尽人生百态,尝尽酸甜苦辣。
不是没有爸爸,只是那人……可能不太想认他而已。
闷热的天气终于缓解,倾盆大雨终于如约而至。
出来干什么呢?去哪里呢,找谁去呢?或质问,或埋怨,或者争吵一番,或者简单粗暴打一架。
可是发泄完了呢?
好想程勤,真的好想。
楚扬掏出电话,突然想到:楚宏远是知道内情的,那天下去那么久,肯定什么都说了。
程勤一直不接电话,只回复让他好好照顾妈妈,他是不是……要退缩了?
现在某种关系“升级”了,他是不是无法面对,要躲起来了?
楚扬紧紧握着手机——不行!门都没有。
后方十字路口,红绿灯四个方向的时间延迟,雨大夜黑,空荡荡的马路没人注意一辆福田轻卡自西向东,掐着最后几秒加速,而一辆君威自南向北,在绿灯最后几秒准备穿越十字口,不想在等下一个红灯。
双方在大雨磅礴的夜晚,不出意外发生一起车祸。
君威受重力被撞飞,转着圈儿不受控制地砸到路边刚起步的辉腾上。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有铺垫,没明写,雷到小天使们了么么哒,快吓死了。
这周完结。
☆、劫后
一个青葱少年站在人声鼎沸,喧嚣热闹的街口。
十字街头,东南西北的路无限延伸,他茫然无措看着车水马龙,南来北往的过客,就像一团空气,谁也没有注意到。
少年站的有些累,想去街边的长凳上休息一下,刚要挪动,才发现自己的脚不能动,伸出双手,能透过手心中的疤痕清晰的看见地下的石板路。
魂魄么?死了么?
他飘到长凳上,慢慢的坐下,不知道要去哪儿,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如果有人给他一杯温热的咖啡,他想他能安静的看一天来回穿梭的人们。
有人叫着程勤,生生不息,没人答应,不像是找人,更像是叫魂儿,他四处搜索,那种焦急灼热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听着很近,又很远。
倏的,周围的俊男靓女,老叟幼童,穿着像五颜六色的衣服,浑身变得扭曲,呈顺时针如同旋窝一样,被强大的吸引力埋葬在世界的尽头。
万籁俱静,少年眼前一片白光。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人似乎按着他的头,耳边响着:“对不起,市长,都是我儿子不好伤了贵公子,请您高抬贵手……”
话语很清晰,可是也就是清晰的听着,麻木的听着,像一个局外人,冷眼观望,心脏正常跳跃,没有一丝起伏……
仅存的剩余价值,好像也是为了别人,有什么关系,拿去。如同行尸走肉,少年闭上眼,好像看见自己的心魔,也好像没看见。
没意思。
屋外青天碧水,草长莺飞,淡黄色的迎春花飘着淡雅的清香,窗户上落下一只大胖鸟,圆圆的看不见脚,歪着头叽叽喳喳冲他叫唤。
有人敲窗,锲而不舍。
少年麻木不仁,内心没有任何欲/望。
大橙子哥哥,大橙子哥哥……
是喊他么?
程叔叔——
少年的心终于微恙。
飘过去,打开窗子,看见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小屁孩儿,举着一块没有包装,看着就像劣质产品的巧克力,献宝似的睁着一双漂亮的鹿眼,像是要把全世界最好东西倾囊而出,无怨无悔。
清澈的眼眸,如同冬季温暖的泉水瞬间填满干涸的溪流,涓涓流动,向小河,向湖泊,向大海。
小屁孩慢慢变了样子,头发长了,个头高了,身体结实了,唯独不变的是那双坚定的眼睛,透过那双明眸,能看见那颗永不放弃的心。
“程叔叔,我们回家。”
对,回家,家里还有只羊等着他。
狗还没有买,房产证还没有更名过户,□□尚未交给他保管,二人的签售会还没有参加,《降妖》的片花还没有看见过,《神鼎》还没有完结,那很好的一生还没开始,他是那个傻乎乎又腹黑熊孩子的男神,怎么能说走就走,言而无信?!
微微睁开眼,雨后的曙光格外醒目,半合的眼睛慢慢对准焦距,搜索着,探寻着,对上那道令人心安,让人溺毙的目光后,终于扯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大夫,大夫,”楚扬鼻青脸肿,额头上方还有一道血口,慌里慌张向门口蹒跚,声音虚弱,却铿锵有力,“大夫,他醒了,醒了。”
两个白大褂闻声而来,扒着程勤的眼皮,听心肺……
楚扬一瘸一拐站在边上,凑过去,内心焦灼。
医生检查完毕后,做了临床总结,交代护士小姐几句后打量楚扬,“哎?你是隔壁普通病房的吧,怎么跑这儿了,你有轻微脑震荡,快回去躺着休息。”
楚扬不在状态的点点头,左耳听右耳冒,眼睛直视病床,典型的心不在焉,医生还要说些什么,就被另一个焦急的医生叫走了,临走前还点点他。
屋子里心脏监护仪发出均匀的“滴滴”声音。
护士小姐转身拿药品的时候,差点儿踩到楚扬受伤的脚面,“你也是病号呢,快去歇着。”
楚扬抿着嘴角未动,床上之人叫人牵肠挂肚,他怕转个身,闭个眼,那人就会出现什么意外。
护士见他这幅样子,试探的说道:“你是肇事司机?”
楚扬这才发现有人跟他说话,慢半拍“啊?”了一声。
护士小姐安慰道:“没事的,已经脱离危险了,你不要着急,你也是病号呢,轻微脑震荡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赶紧回去休息,你还在观察期呢。”
“姐姐,我不是肇事者,能让我在这儿么?”楚扬眨眨眼,看上去有些可怜,声音掷地有声,“我是他的爱人。”
护士小姐正在配药的手一顿,针头差点杵手上,她转头瞅瞅程勤,确认那露出平坦的胸膛是个男的,目光调转又看看他确定性别一致,最后贴心的笑笑,“那你坐那边看着,好吗,你在这晃悠,会打扰到我。”
楚扬点点头,刚要听话去那边,又折回来不确定地问:“他真的醒了,是吗?”
护士小姐点点头,说:“嗯,他醒了,脱离危险了,就是伤的太重,有点虚弱。”
楚扬深深输口气,绷着的弦儿似乎松了一点儿,接着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扶着额头慢慢挪到后面的凳子上缓气,“我以为是我的错觉,我以为他醒不了。”
护士小姐再次笑笑,没再理他,换成一张严肃认真的脸,将配好的药水推进输液器,等她做完这一切,端着药盘跟楚扬交代几句,慢慢合上病房的门。
程勤浑身好像动不了,罩着氧气罩亦不能说话,手指能微微晃动,但是颇费力气,唯独心灵的窗户跟轱辘似的,上下左右浮动,在可控范围内自由活动。
程勤这是真的醒了。
楚扬挪过去,坐在床边,看着对方满身的纱布跟仪器,无从下手。
程勤似乎知道对方想碰触他,对他眨眨眼。
楚扬哆哆嗦嗦伸出一只手,轻轻覆盖在程勤的手背上,试探对方有温度后,终于出了一口气,盯着对方沉默几秒后,正大光明的涕泗交流。
以前有次哭还知道扎进程勤怀里娇羞一下,现在毫无避讳。
可能太怕了。
楚扬哭的像个熊孩子,鼻音浓重,说:“你别想躲着我!”
程勤跟着眼圈儿红了,费劲力气将插/着针头的手覆盖在楚扬的手指上,却没有力气紧紧握住。
他想说,我不会躲着你,我要好好牵着你。
程勤的心意楚扬懂,抬手抹掉一行鼻子两行泪,看见程勤眼睛有些弯弯的,突然觉得自己被嘲笑了,于是故意黑脸,“不许笑!”
程勤的眼更弯了,手指也紧了一点,用尽刚刚积攒的力量讨好对方。
然后,楚扬看见程勤哭了。
眼角的泪水无声无息流淌,一冒一冒夺眶而出,像离别多年的恋人,又像重生后的喜极而泣。
楚扬擦掉他的眼泪,撇撇嘴,“别哭了,丢人不?”
程勤深情注视着,眼神调转似乎是在划拉自己目前的状况,眉毛肉眼可见微微皱起。
他在担心自己的身体,是不是缺胳膊,是不是少腿,是不是破相了,身体上会不会留疤,手心上已经有俩了,万一别处,尤其是屁股什么的也有,以后开车有心里阴影可咋整?
楚扬笑了笑,摩挲他小指指肚,当然知道对方的花花肠子,“程勤,你要是瘸了,我就是你的腿,你要是没了胳膊,我就是你的胳膊,你要是伤了脑子,我就是你的脑子……”
程勤抛给对方一对等号眼,默默抽回自己的小手指。
妈的,是亲对象么,就不能盼他一点好么?
楚扬也觉得自己“诅咒式”表白有点傻缺,这不是轻微脑震荡,这是重度脑残。
“对不起,我语无伦次了,”楚扬拍一下自己的脑袋以示惩罚,“我就是想说,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我要守着你,谁也不能带走你,我会跟他讨命,你以后烦我了,也得看着我,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是不能离开我,你赶走,我就真让你缺胳膊少腿,我就锁起你来cao死你……呃……”
那微弱的一巴掌,使这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扛把子轻微脑震荡患者出现生理性呕吐。
程勤:“……”
程勤翻个白眼,好像又要晕过去似的,气氛这么好,楚扬的表白让他浑身正激动听的正带劲的时候
——对方吐了!
算过他心里阴影面积么?!
楚扬干呕几声,脸色苍白,程勤盯着他干着急。
楚扬缓了一会儿,看来人的意志还是挺强大的,他说:“我要跟你在一起,永远跟你在一起!”
程勤的嘴巴,在氧气罩里面说了一个口型。
——“好!”
然后,他的小拇指主动勾住楚扬的小拇指,就像小时候那个拿着巧克力糖的小屁孩儿跟他约定,以后要教他画画一样,等着他,跟他一所大学,一起成为一名画家。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要变谁?8 谴蠡档埃?br /> 两个有为青年,岁数加起来已过半百,像俩个傻子一样,留着劫后余生的泪水。
他们都不完美。
年少的伤痛,被抛弃的沉痛,尝尽一碗水端不平的冷落,群嘲后默默舔伤坚强的活。还好,楚扬的执着,程勤幡然醒悟,在鬼门关周围方圆百里溜达一圈儿,终于还在一起。
谁也扯不开。
而现在,他们要感谢不完美,因为不完美才遇到彼此,拥有一份完整的爱情。
在我喜欢你的情况下,正好你也喜欢我。
在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的时候,正好你也是这么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这盆狗血撒完了。
等我的番外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哈哈哈哈
☆、尾声
因为一场车祸,程勤新买没半年的手机不知道掉哪儿了,那天大雨如注,没多久就发布橙色预警,这年头不光山区闹洪水,爆发泥石流,城市也有大雨天在车里闷死的,这事儿已经完全不新鲜了。
程双心里不踏实,要说他们两情相悦,没有一炮解决不了的事情,一夜未归兴许正情意浓浓,小别胜新婚呢,但是第二天早上二人电话双双无人接听,最后均不在服务器,这就让人心里发毛了。
程双不敢找温文泽,也不想麻烦程天,最后没招儿了,去楚扬的家饭店找楚宏远。
得亏有次楚扬请学生会的朋友们嗨搓一顿,要不然还不知道这饭店是他家的。
楚宏远联系楚红,得知楚扬出去了,亦是彻夜未归,这下子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一圈儿人的心都跟着七上八下,提心吊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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