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思索着,卫靖泽坐在床沿,把江延宗的头小心地移到自己的腿上,开始按摩,江延宗说过卫靖泽的按摩让他觉得十分舒服,应该能够帮着他缓解许多头痛吧?
沉睡中的江延宗感觉自己像是处在烈火中,十分痛苦,却没有办法躲闪逃避,就在他无比难受和绝望的时候,就被突然出现的一股清泉给笼住了,躁意飞快散去,只觉清凉舒爽,十分舒服。
舒服的时候,江延宗就忍不住轻哼出声,听着江延宗娇娇软软的声音,卫靖泽都忍不住心头一漾,真是妖精一样的声音啊!这家伙还在他腿上蹭了蹭!诶诶诶!不可以往上走了啊!不可以得寸进尺了啊!
给江延宗按摩的卫靖泽就这样被折磨着,心里忍不住想这男人怎么跟女人一样黏黏糊糊的,可是又舍不得放开,连微微敞开的衣领处露出的小锁骨,都显得格外的精致可爱啊!
卫靖泽咽了咽口水,挪开眼睛,虽然人家是男人,但是这样看好像也不太对。
眼神转移,有看到了人家露出来的光洁的小腿,咦,怎么生的这般好看,白白的,细细的,还没什么毛,难怪他看上去那么弱,看来确实长得不壮啊。
看了一会儿,卫靖泽又觉得这么看不对,只好收回眼神。
等司机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和谐的画面,威猛酷帅的卫靖泽坐在床边,捧着江延宗的头小心地给他按着各个穴位,显得十分温柔,而江延宗看上去平和多了,仿若沉浸在美好的梦里,让人舍不得打扰。
按了小半天,江延宗也没有醒来,卫靖泽便把他重新放回床上,拿了薄被盖上,轻手轻脚地出了睡房。
司机在外面坐着,见卫靖泽出来,就问江延宗如何了,卫靖泽说现在没事了,问司机:“是怎么回事,前些天看着还好好的,几天不见怎么犯病这么严重?”
司机说:“我也不太清楚,就知道帝都那边最近电话来了不少,而且一直催少爷办什么事儿,少爷这几天心情都不好,今天突然就头痛起来了。他这毛病,也是因为家里的事情才有的,自从管了生意之后,就更严重了。要不是实在忍受不了了,也不会跑到这里来疗养了。”
卫靖泽也不太清楚江延宗家里的情况,只知道家里是做大生意的,在帝都。别人家里的事情,卫靖泽也不好意思去八卦打听,所以也无从想办法,只盼着江延宗自己想开一点好了。
卫靖泽等到傍晚的时候,江延宗才醒来,看到卫靖泽还很意外,这家伙发病的时候,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了。
看到卫靖泽胸前鼓起了一坨,还问是什么,卫靖泽无奈地说:“还不是你咬的?医生还给我打了狂犬疫苗。”
江延宗顿时就炸了:“你说我是狗!?”
医生忙调停:“被人咬了也有得狂犬病的危险,所以都是要打的,没有侮辱您的意思。”
江延宗还是不太高兴。
他坐在床上,娇气的都不想下地,脸色苍白,唇色极淡,再加上在卫靖泽眼里十分瘦弱的身板,还真是没法跟他生气了。
江延宗吃了一口厨房送来的饭菜,说不好吃,要陈寒做的,司机只好转身出去给陈寒打电话。
卫靖泽该回去了,今天的事情要等下次来谈了,而且本来也要过来打疫苗。
待卫靖泽转身要走的时候,江延宗才低声地说:“今天,谢谢你了。”
自己发病的样子被人看到了,感觉有些丢人。
卫靖泽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说:“没事儿,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江延宗就坐在床上,神色不明地看着卫靖泽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延宗的病我也不知道有木有这样的病例,反正医生的解释是我胡编的,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有医学经验的亲不要骂我呀,这是剧情需要哒~么么哒~
关系还没确定就被啃了一口,感觉有些怪怪的……
28|上大学
回去的时候,大风坐在前面的脚踏板处,卫靖泽骑着小电驴,可是有时候,卫靖泽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今天自己抱着江延宗的时候,那种感觉,他自己当时没有注意,现在想起来的时候,突然觉得江延宗好小一团,身上也没什么肉,比自己想象中的瘦多了,很轻很小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护在怀里的感觉。
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个?
看看周围,已经到家附近了,卫靖泽停下小电驴,说:“大风,快到家啦,跑回去吧!你再这样懒下去,要长一身肥膘啦!”
大风“喔”地叫了一声,立马跳了下去,朝着家的方向狂奔,卫靖泽缩回脚,也朝着家里开去。
此时,已经是暮色四合,倦鸟归巢。
回到家里,老汉问了问鱼的事儿,听说还没谈好,也没多问,只是奇怪卫靖泽身上怎么会有血迹。
胸前的血迹是江延宗咬出来的,可是卫靖泽不打算说实话,只说:“不知道在哪里蹭到的,没事儿的。”
老汉觉得卫靖泽实诚,也就没多想。
陈寒赶到疗养院,给娇气的江延宗做了一顿饭,和司机两个人盯着江延宗吃饭。
司机跟江延宗说卫靖泽的事儿:“您这次发病可真是厉害,连医生都不敢上前,怕伤着您,卫先生就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看您要撞桌子了,立马就冲过去抱着您了,当时把我们都吓一跳!而且您还凶悍的很,咬了他一口,我看着卫先生肯定是觉得很疼的,可是人家一生都没吭,真是个汉子。”
咬在那么敏感的地方,不疼才怪呢。
见江延宗没有要问的意思,司机才继续说:“后来我去送医生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卫先生给您按摩,我看你那样子,好像是挺舒服的,也就没打扰,我注意了一下时间,卫先生给您按了两个多小时。”
江延宗想起梦里那狂躁难忍的时候,如清泉一般将自己从火中解救出来的感觉,真是太及时了,对于这样的人,江延宗愿意给自己能给的一切的!
陈寒说:“两个小时?那也挺厉害了。喂,小江,要我说,你就别管那些劳什子的事儿了,现在你自己开着店,天天也赚不少,根本不靠你们家的那点东西过日子,而且那根本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江延宗咽下一口肉,说:“你懂什么,他们就是巴不得老子放手呢!”
“是是是,我不懂,反正要钱还是要命,你自己选吧!”陈寒见江延宗油盐不进,也懒得管了,直接出去抽烟去了,司机站在原地,觉得无比尴尬。
江延宗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饭,问司机:“小泽来这边做什么?”
“这个我问了!”司机忙回答说,“他说是来跟您谈鱼的事儿。”
“那就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了。”江延宗放下最后的担心,吃饭的速度也更加快了。
在家里,卫靖泽跟老汉吃了饭,在屋外乘凉,看着远处的农田里似乎有人和手电之类的,便问老汉:“那是干啥呢?半夜跑田里去做什么?”
老汉闭着眼睛,说:“是放号子的或者是抓青蛙的吧?”
“放号子?”
“嗯,就是做一个一边大一边小的圆筒,里面肉,烧熟的更好更香,然后找个水沟或者田里埋进泥里面,过一晚上或者两个晚上去拿,里面就会有黄鳝或者泥鳅之类的,勤快而且运气好的话,放号子也能够赚上千块。”老汉比划着说。
卫靖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里想着,这个时候许多人家的田里不是打了药就是撒了化肥,这个时候捉到的泥鳅黄鳝什么的,吃了真没事吗?
不过,卫靖泽希望那些青蛙都能够逃走,以后这田里就不打农药了,还要靠这种虫子的天敌来除虫呢!
卫靖泽问这事儿,老汉说:“城里人就觉得野的好,没用药没催熟,哪里想得到这个,其实野的东西更脏。至于你说的那个,人家现在都靠打虫药,根本不在意的,还是赚钱的事儿最要紧。”
卫靖泽觉得无言以对。
卫靖泽正看着门前草丛里飞舞的萤火虫出神,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一个不甚亮的黄光一点一点走过来,祖孙两都不由得好奇地望过去,这是谁经过这里呢?
很快那人就走近来了,这人卫靖泽还不太认识,但是老汉似乎很熟悉,笑着打招呼:“婉婉啊,这大晚上的,是要上哪里去啊?”
卫靖泽想起来,小姑娘叫潘婉婉,跟老汉也是同宗,叫老汉三爷的,据说今年参加了高考,还考得不错,前几天去学校领了录取通知书了。能够在这样的教育环境下考上大学,卫靖泽觉得这小姑娘真是了不起,不仅脑子很聪明,肯定也很有自制力和毅力。
潘婉婉走上了水泥地坪,就关掉了手里的手电,说:“三爷,我是来找您的。”
“那快坐。”老汉把自己放脚的凳子腾出来,给潘婉婉坐下。
潘婉婉道了谢,便在椅子上坐下了,说:“三爷,我是偷偷出来的,就想求您个事儿。”
老汉对这小姑娘也感觉挺好的,毕竟是村里难得一见考上了大学的,态度十分温和,说:“是不是你妈不想让你上学,你想让我帮你去说情?”
潘婉婉摇摇头,说:“不是,三爷,我想跟您借钱。我妈肯定不会让我去读书的,说再多也没用,上次村长也提了这个事儿,我妈上面答应的好好的,回到家就把我训了一顿,说我不听话,还学会找人帮忙了。”
卫靖泽听着觉得不对劲,考上大学是多好的事儿啊,城里许多人想方设法送孩子上大学,平时读书就严格要求,考上大学那可是欢天喜地的,怎么到了这儿反而不乐意送了呢?
老汉吃了一惊,问:“你想借多少?”
潘婉婉有些难为情,不过还是鼓起勇气说:“我只要借一点生活费和路费就可以,学费我可以申请助学贷款,您放心,我只借这一次,以后我会自己打工赚钱,不用找您借了。”
卫靖泽忍不住了,问:“你妈妈咋想的?出个大学生多不容易,怎么就不送你了呢?”
潘婉婉无奈地说:“我妈妈本来觉得读大学是好事儿,可是听别人说,女孩出去读大学不好,会乱来,还把心养大了。女孩子以后反正是要嫁人的,大学学费那么贵,不就是大把钱撒出去收不回来么?所以我妈就不乐意了。”
卫靖泽肯定又是搬弄西家长东家短的那些长舌妇说的,这种人爱搬弄是非也就罢了,偏生也没见识,喜欢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潘婉婉上不上大学,跟她们有什么关系?不过是看不得别人好而已。
但是卫靖泽和老汉也不能就真的答应潘婉婉说借钱给她,也不是担心潘婉婉还不了钱,就卫靖泽自己来说,如果潘婉婉是努力考上大学,却因为穷而无法去读书的,他肯定就直接帮忙了,可是人家爸妈都在,家里也没有困难到拿不出大学学费的地步,卫靖泽如果真掏了钱,那就是打了人家爹妈的脸了,乡里乡亲也不是这么做的。
潘婉婉这孩子,胆子确实是够大,只是因为没什么社会经验,竟然想出来这样一个主意。
卫靖泽直接说:“要不,我帮你去跟你妈妈说说?”
潘婉婉十分笃定地说:“没用的,我妈铁了心了,还说如果我再继续说要去读书的事儿,她就找媒人给我相亲,早早把我嫁出去,我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卫靖泽听了也是哭笑不得。
“那你爸呢?你爸怎么说?”
“我爸?我爸挺高兴啊,可是他让我听我妈的,说我妈这些年在家里忙里忙外的,不容易,让我少给我妈添麻烦。”
得,这对爹妈也太拎不清了。
这年头,上学也是个奇怪的事儿,农村的许多父母都不注重教育,觉得孩子交给老师和学校就好了,孩子成绩不好或者是做了坏事,就是老师没教好,是学校的责任,甩锅甩的干脆利落,甚至城市里也有些家长是这样的想法。城市里呢,确实是拼命供孩子上大学,可是家长们说的最多的不是让孩子要如何正确把握自己的人生,而是老子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你就要好好读,读完大学出来不是要做官就是要赚大钱,不然对不起老子一番苦心,可孩子不是圆梦或者是填补遗憾的工具,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有自己的人生。
所以,中国许多年轻人都是撕裂的,是矛盾的,是迷茫的,他们承担着父母给的期望,又想过自己的生活,十分纠结和挣扎。迷茫的是,有时候父母给的方向是错的,目标是无法实现的。
卫靖泽看了看老汉,说:“这事儿你别着急,还有半个月时间才开学对吧?哥我就赞助你一张车票。这是送你的大学礼物,也不要你还。你上学这事儿呢,明天你三爷先打电话给你爸爸说,要是你爸爸说不通,我们让村长跟他说,难道你爸还敢不考虑村长的话?至于钱的事儿,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上大学后,要记得多读书,多长见识,抓住机会提升自己,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对,我就差点成了那些奇葩亲戚和邻居的受害者……想想心里的草泥马就有些躁动……
29|又要钱
潘婉婉一想,觉得这也是个办法,便答应了。
老汉也说:“你放心,明天我就给你爸打电话,现在你爸也是累了一天了,就让他先休息。你现在快回去,别让你妈着急你。”
潘婉婉站起身,说:“谢谢三爷,谢谢泽哥,要是我能去上大学,我一辈子都记得你们的恩情。”
卫靖泽说:“你小小的孩子,提什么恩情。好了,别担心,我保证你一定可以去上大学。”
潘婉婉立时就露出笑容,说:“好,我信你。”
潘婉婉慢慢走远了,卫靖泽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老汉掏出自己的烟点上,熏得大风立马换到了卫靖泽这一边趴着了,他不怎么喜欢烟味儿。
第二天。老汉就用卫靖泽的手机给潘婉婉的爸爸潘大正打了电话,寒暄之后,便说了自己的意思。
“大正啊,你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闺女考上了大学呢!这可是咱们村的好事儿,你可不能听你媳妇瞎咧咧。”
潘大正便心思有些动摇了,他就是耳根子有些软的人。
老汉又说了一些上大学的好处,潘大正就倾斜了。
卫靖泽又跑去村长家里,让村长跟潘大正打了电话,对着村长,潘大正是完全没了脾气,自己在外面,家里很多事情都靠乡里乡亲的照应着,村长那就是第一个,有啥事儿,男人不在,女人不好出面,村长的意思就很重要了。
村长对潘大正是没好气,直骂他在外面还不如在家里的,不知好歹。
潘大正忙答应让潘婉婉上大学。
潘婉婉也聪明,中午跑到卫靖泽这里问,听说已经打了电话,立马跟卫靖泽借了手机,给潘大正打电话,也不说委屈也不说啥,就是一撒娇,潘大正就立马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了。
潘婉婉走后,老汉都笑着说:“潘大正那个没主意的,竟然生了个这么有主意的闺女,也是奇了。”
潘大正给自己媳妇打了电话,听说两个人在电话里吵了一架,把潘大正媳妇气个半死。可是农村当家主事的,就是男人,潘大正媳妇再不乐意,也得送潘婉婉去上大学,因为这事儿,母女两关系也不太好,因为她觉得是潘婉婉在这里面作妖。
潘婉婉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没事,心里十分难受,只有最亲的人,才会伤的最深啊!
那些碎嘴的八婆都说潘婉婉不孝,不乖不听话,以后没人要这媳妇的。
倒是瞎婆子说了一句真话:“你以为人家婉婉稀罕嫁给你们这些地里刨食的?人家上了大学,你们就攀不上了,你们就是看不得人家好!”
不知道怎么的,那些人就知道是老汉在其中帮了忙说了话了,那些人又把话题引过来了,自家出了个大学生,没卵用,还撺掇着别人家养大学生,真是没安好心!这个事儿说的就是潘舅舅,别看大家明面上不表现出来,私底下已经知道,潘舅舅不孝自己的亲爹,只顾自己在城里过好日子,私底下不知道被多少人笑话了。
当然这话又不敢当着老汉和卫靖泽的面说,只敢在背地里暗搓搓地说而已,毕竟卫靖泽现在在村里可算是一号人物,大家靠着他赚钱呢!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给了好处,也不会记得你的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村里人惦记多了,潘舅舅还真打电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