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牧长清坐了起来，露出欣喜的笑容，“你回来了，太好了。”
有她在，他的心底便照进了一抹阳光般，瞬间都光辉四射起来了。
他指向一边被自己捆起来的圣姑，“你快看她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看见男人就往上扑，好像欲求不满的野兽一般，连点理智都没有，朕料想她是中了媚毒了。”
他说得极其肯定。
嘉艾嘴角微微往上冷冷勾起，“不是媚毒，不过是一些她自己研究出来的好东西罢了。”
他不解的望了望嘉艾的侧脸，却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吓到。
“什么意思？”
嘉艾随手拿起桌上一双不知何时被人用过的筷子，打开圣姑的嘴，右手像扔垃圾一般的将颗药丸扔进她的嘴里。
“圣姑中毒了，毒源是浸泡圣女池水里的水。”
上次，为了研究那毒水里的成份，她舀了一大瓶回去，放在大阳暴晒化成粉末之后，再提练研究，因为量多所以便留了下来，想着日后哪天可能会用到。
没想到倒用在圣姑身上了。
没想到这毒与春毒一同使用，竟会对刺激女子的精力，让女人失去理智，沦为性的工具。
而且看来这个毒通过男女之欢后，还会传染给男性，让男性出现精神不济的现象。
她皱了皱眉头，这种毒药，不可取。
她不会让人发现此毒的药效，也不会让别人有机会提炼此毒。
毕竟这个毒的毒源之一，还有女人的身体。
这还是此毒最关键的一个毒体。
傅牧长清的脸上浮现了歉意，“圣女的事我很抱歉，不过规矩就是规矩，圣女违背了先人的遗训，该受的处罚是必须的。”
“既是如此，你何必与我说抱歉。”嘉艾扔掉筷子，冷冷地说道。
他开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但见嘉艾冷漠的侧脸时，竟说不出什么来了。
事实上，他并不觉得圣女受苦有什么错，因为圣女的确是做错事了，明知道自己身为圣女的重任，还与别的男子苟合，理当要受最重的惩罚。
不过这种话，他自然不会说给嘉艾听，必须角度不同，身份不同，想法又岂会一样呢。
从她的角度看，他是痛苦的加害者，而她是受害者。
这时，一颗黄色的药丸被递了过来，他一怔，接了过来，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要给我吃的吗？”
嘉艾点了点头，“吃吧。”
傅牧长清想也不多想，直接扔进了嘴里。
她微微一怔，没想到他竟如此信任她。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傅牧长清往前走了一步，忽然只觉得得右腿一软，身子摇曳了下后，猛地倒了下去。
他震惊地望向段嘉艾，“你给我吃了什么？”
“不要多问了，需要你起来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你好起来，现在闭嘴，国师应该快到了。”
☆、快刀断野心
她进屋的同时，那两个宫人的其中一个应该已经赶去向国师报告说她硬闯了灵花楼，所以现在国师应该正在赶往这里的路上。
而且……她的耳力不错，已经听到有微乎其乎的脚步声了。
嘉艾皱了皱眉，国师来得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快了些。
看来，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她蹲下身子，自怀中又掏出另一颗药，无视他的瞪视，喂进了傅牧长清的嘴里。
这是颗特效药，能迅速的让人的外形发生变化，不多时，便见他整张脸便蜡黄了起来。
紧跟着，嘉艾又在他错愕而有些羞涩的震惊下，松了他的衣带之后，扯开了他的衣服，便又解了圣姑身上的束缚，很快的，圣姑的曲线完完全全的暴露无遗了。
之后，她的动作慢了起来，又拖来那被子慢慢的盖到圣姑身上。
这时候，门被人推了开来，进屋的人正好捕捉到她为圣姑盖被子的动作。
嘉艾转过身，看清来人时，淡漠的微一施礼，“国师，我已让圣姑服下药丸，想念她很快的便会醒过来。”
国师的脸色很难看，应该说是震怒的。
“大胆慕白，是谁给你这样乱闯的权力，别以为手握本国师的玉牌，就能畅通无阻，要是坏了本国是师的大事，管你有多大本事，照样确你脑袋。”
这才是真正的国师，一个喜怒无常，而又易暴躁的男人。
“国师放心吧，我没有坏了你的事，那个男人……已经被圣姑的病传染了，至于圣姑……因为事态紧急，所以我不得不先闯后奏，毕竟如果再迟一步，圣姑必死无疑了。”
国师听此，脸色和缓了些，不过还是黑得难看。
他视线一掉，看向趴在地上，衣衫褴褛，而又精神不佳的傅牧长清，“慕白，你很聪明，知晓本国师的意图，那么你说说看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任凭摆布，不过已经是玩偶一俱，不过如果国师想这玩偶更听话的话，那么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他顺从的说出国师你所想听的话。”比如，退位让贤。
嘉艾的话里，满是暗示。
国师就算脾气再躁，再没有能力，也听得懂她的暗示，当下满心愉悦的哈哈大笑，“好，不愧是本国师看中的人才，本国师就给你时间研究。”
这样一来，傅牧长清的命，暂时又没有危险了。
达到目的，嘉艾自然也是轻松的。
“那么我把人带回我的宫里去，好好研究。”
国师并不太乐意傅牧长清被她带走，嘉艾掀眸敛去眼底的精光。
“国师也是知道的，天下千万味药，有相抵有相克，也有可能是其何一种的解药。而他受圣姑的影响，身上已经有了毒素，自然就把事情变得复杂了，为了省下不必要的意外发生，这是最快捷的办法。”
“当然，如果国师觉得可以慢慢来的话，那么……”
“你带走吧，本国师务必要听到他顺从的话，你知道该如何办了。”
嘉艾慎重的点了点头，国师见此才满意的离开。
☆、快刀断野心
回到自己所住的行宫里，嘉艾先去见了文绮，也就是真正的圣女，静枫。
她依旧还是那样，呆呆傻傻的缩在墙角，见嘉艾来也没有反应一下。
她已经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了。
这么些年来，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婢女受进折磨，对她来说是很大的冲击。
文绮是个好人，愿意为了静枫而牺牲自己，这样忠心的人，值得让人佩服。
所以，嘉艾不会放过圣姑。
圣姑是整个刑法的执行着，所有的点子全都是她想出来的。
这些天，她也打听清楚了，原来“圣女”不是绝对世袭，而是由第一代圣女的血脉延续，如果那一代的女儿多了，那么就从女儿间挑出一个“良品”来当圣女。
到了静枫和碧曼的这一代，碧曼比较有野心，想成为人人敬之的圣女，所以她一直卖力的去讨好，没想到最后皇家还是选了静枫。
碧曼是个很好强，自尊心很强，而且善妒的人，她把所有的失意全都算到了静枫的头上。
静枫拥有圣女的头衔之后，她不甘屈于静枫之后，便与先皇后交好，讨了个圣姑的头衔。
圣姑，说着好听是看管圣女，不要让她出错，其实是一点实权都没有，宫里的人也都晓得她这职位怎么来的，对她自然是不屑和轻蔑的。
为此，碧曼就更加痛恨静枫了。
尤其是两人的性子南辕北辙，一骄一柔，静枫处处避让，碧曼只会越觉得她虚伪，一日复一日的，碧曼对静枫的恨意更深了。
出宫，是碧曼计划的。
她的目的是自然是要找机会让静枫出错，只是没想到事情发展得比她预想的更好，不用她特意安排，静枫自己就与一男子恋上了，还有了关系。
静枫失踪的那段时间，碧曼是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觉得有必要知道，重要的是静枫回来，已经是被破了身的脏圣女，没有资格再拥有圣女的一切权力。
而她，碧曼，顺理成章的就取代了静枫的一切。
而皇后既然给她监督圣女的职责，那么也该由她来惩罚圣女。
所以她极尽脑汁，想出了各式各样的手段来折磨圣女。
历代以来，圣女都没有被处死的先例，碧曼也不会想去开那个先例，更何况她要看静枫被凌迟，于是便开始了每日的刑打。
她不给她饭吃，不给她洗束，让那张虚伪的绝美脸庞一天比一天难看，一天比一天丑……她要让所有人都明白，她碧曼比静枫优秀。
她去查古书，知道了那种化人血肉的毒池，便在圣女的塔里建了一个，让静枫日夜浸泡，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天比一天不成人形。
碧曼的心是歹毒的，静枫是幸运的。
她有一个很忠心的婢女，一个见识了圣姑的狠毒，却仍以无反顾的牺牲自己保住圣女，不管怎么样，文绮是让人钦佩的。
所以，嘉艾更不能让她白死。
“静枫圣女。”嘉艾轻唤一声，果然见一身脏污的静枫僵了下，而后瑟缩了起来。
☆、快刀断野心
她拧了拧眉，怀中拿出一颗药丸，是用来镇心凝神的。
静枫的神经线长期绷紧着，已经有些神经质了，所以需要镇神。
她把药丸放到了静枫的唇边，静枫反射的性的要拍开，嘉艾眼明手快的握住其手腕。
“圣女，你想见到你的女儿就把药吃了。”
静枫安静了，眼神有些迷离，嘉艾这才顺利的将药塞进她的嘴里。
听得她说，“如果要想母女相见，就要保全自己的命。”
这很有可能是静枫活下来的唯一支柱了，嘉艾觉得她抓对点了。
因为静枫的双眼里漫过希望，乖乖的听话了。
嘉艾把她扶了起来，这时门外传来锦夕的声音，嘉艾让她进来。
“公子，水我端来了。”锦夕把水放在架子上，便又机灵的把门关好，再将文绮扶到镜子前。
锦夕并不知道，文绮其实是圣女。
嘉艾则在锦夕端来的水里倒了些药粉。
“公子，文绮脸上的粘物粘性好强，摘不掉啊。”锦夕苦恼的转过头，两条眉毛都快拧成毛毛虫了。
嘉艾望了眼那盆水后，走过去，试探性的拔了拔，还真是拔不动。
她低下头看着圣女，她正一脸呆滞，像是看着镜中的自己，却又像穿透镜子，不知看些什么。
看来，静枫是不会主动去掉脸上的渣索的。
嘉艾耸了耸肩，也不气恼，正好她也好好的研究下她脸上的是什么好东西，或许将来也能派上用场。
嘉艾倏地展开一把小刀，锦夕吓得后退一步，“公子，你不是吧……”
嘉艾就是！
她拿着小刀顺着静枫脸上的一坨就要切过去……
“公子，这搞不好是圣女身体长出来的东西……你等等。”锦夕脑袋张来望去，找了块布，放在了静枫的脸下。
“我准备好了，它要是流出血来，我马上把它堵上。”
嘉艾白她一眼，锦夕时而机敏时而耍笨的，当真叫人好气又好笑。
倏然，刀光一闪，锦夕还没看明白嘉艾怎么动手的，嘉艾已经拿着那土黄色的东□□到桌前。
“锦夕，备水。”
锦夕熟门熟路的将一切准备好，看着嘉艾将那东西放一点进去杯中，紧跟着拿出银针挑，再加了些她不懂的粉，最后，嘉艾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这东西对人的皮肤有害。
她猛地起身，挠高静枫的衣袖，果然看见她的手臂上布满了淡淡的紫色。
“公子，这是被打的痕迹吗？看起来颜色好怪，要紫不紫，要青不青的，好丑。”锦夕好奇地凑过来瞧着。
“这是圣女塔内的那毒池影响的，看来她身上或多或少也染了点毒，得尽快为她清毒。”嘉艾换了个银针过来，直接扎进静枫的手指头。
静枫的身子哆嗦了下。
十指连心，她会有所反应也是正常的，嘉艾没有多加注意，而是取来干净的杯子，取走了静枫的血液。
锦夕不明就理，安静地看着。
嘉艾给递给她一个蓝色的瓶子，“把这些倒进水里，替她洗脸。”
“可是……”锦夕迟疑地看了下“文绮“脸上的东西，洗得掉吗？
☆、快刀断野心
她是很想把话问出口的，可见小姐忙碌的研究着圣女的血液，好像也没空理自己，还是先做了再说吧。
锦夕的手伸进水盆里，手中立刻传来温热的感觉，奇怪，这水都打了好一会儿了，怎么还这么热？
是小姐倒进去的东西产生的效果吗？锦夕狐疑的拧干了毛巾，便要替“文绮”擦脸，可是她根本不让人碰她。
啪一声，打掉了她手里的毛巾。
嘉艾感觉到动静之后，抬眸看了静枫一眼，除了打锦夕的动作大了些外，看上去依旧是死气沉沉的，她起身，随手从怀中拿出一块白净的布放进那水盆里，等药浸泡进白布之后，她拧干走过去。
她在圣女的面前蹲了下来，展开毛巾后，擦拭了起来。
这一次，圣女没有反抗。
锦夕张大嘴，“公子，难道我就长得像坏人吗？如果是这样，我宁愿相信是异性相吸啦…”
在嘉艾的擦拭下，渐渐的，一张绝美的异域脸庞显现了出来。
锦夕看着，双眼瞠得老大，直呼神奇。
从一个丑八怪般的大婶，瞬间变成绝世大美女，而且还和小姐一样，是异族美女……
突然间，锦夕傻住了。
“她她她……”锦夕吞了吞口水，在嘉艾的瞪视下不敢把话说出来。
文绮长得和小姐起码有七分像，根本就像是母女一样！
猛地，锦夕的脑袋转过来了，莫不是这文绮其实才是小姐的生母？
“锦夕，收起你那震惊的样子，出去给我准备热水，另外再去我房里把我的药盒子取来。”
嘉艾收手，转身刚想回到桌边去时，她的手突然被一把握住了。
她抬眸，微讶地看着圣女，她……
“你是我的女儿吗？”
嘉艾冷不丁的微微一震，她怎么知道的？
静枫的脸上已没了往昔少女般的风情，虽然脸洗干净了，还原她一张绝丽容颜，但是毕竟是十多年的折磨，现在她瘦如柴骨，双颊都没什么肉，脸色又苍白，看起来自然是老态的。
可此时，她的双眼却是透亮的，隐隐的有些激动，还有些紧张。
她望着这张期盼的脸，企图从她的脸上找出试探的痕迹，可是最终证明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我知道，你其实就是我的女儿，你不认我……我明白，我从没有尽过母亲的责任，甚至只会带给你不幸。”
嘉艾听着，沉默了。
在二十一世纪，她独身一人，没有任何的亲人，所以面对圣女身为母亲时表达出来的自责，她其实没多大的触感。
如果要说她与圣女有什么关联的话，就只有她的婚姻自由。
所以面对圣女那盈盈眸光时，她感觉到的只有她身为母亲的温柔。
“静枫圣女，如果你想摆脱现在的命运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去做……”那眸光，瞅得她心情有些复杂，嘉艾决定直接略过那个感觉，把话题带到重点上。
可是，静枫不见得也是这样想的。
嘉艾的手猛地被一把扯住了，静枫的声音是颤抖的。
☆、快刀断野心
“你果然、果然还是不肯原谅我，从你这一声静枫圣女我就明白的……”
“也罢，这个命运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我活着，不过是为了能再见你一面，那日你在我面前褪了伪装，当看见你的样子时，我宛若回到了过去，所以才会对你那样的无礼，你不要怪我，好吗？”
说到这里，静枫是抱歉的，这么多年来，她头一次讲这么多话，可是她的女儿还活着，她是在与自己的女儿说话，就算喉咙再不舒服，咬音再困难，她还是觉得很高兴。
因为，她见到了她的女儿。
一个聪明的女儿，一个能让人骄傲，有能力自保的女儿。
她该知足了的，所以当过后她冷静下来，知道她不是照镜子，那个与自己长相一样的女人，是自己的女儿时，她又沉默了。
她的女儿，她要保护，她不能让这个皇宫里的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
所以，她选择继续装无知。
可是，可是她的女儿……在为自己洗脸。
这一刻，她忍不住了，酸楚一拥而上，过往的记忆全都堵上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