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夕将装着金盘的那份糕点放到了嘉艾旁侧的小凳上,再将那陶瓷装的,放在段嘉美和段嘉欣中间的桌子上。
“两位小姐请用,这是凤仪宫师傅拿手的点心。”说着,就想退到一旁,段嘉欣却喊住了她。
“等等,去把段嘉艾的换过来给我们。”她蛮横的指挥着锦夕。
锦夕一怔,露出难为的神情来,“摄政王交待过,小姐的所有用具都得是金凤盘,这样换过来不好吧……”
“闭嘴,这里哪时轮得到你说话,别以为在一只假凤凰身边待着,就把自己当成也可以升天的鸡犬。”段嘉欣刻薄的说着,蛮横而霸道的再次说到。
“给本小姐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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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欣,适可而止。”短短的几个字,却饱含威胁,嘉艾眼底的冷意可是浓烈得很。
段嘉美看了一眼嘉艾放回去的糕点,突然开口道。
“我们就要吃那盘。”因为,那盘绝对不会有问题。
她们与段嘉艾虽然在外人眼里,还留有姐妹情份,但其实人心隔阂已经很大,对于段嘉艾端出来的东西,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能放心吃。
刚才段嘉艾已经要吃下那糕点,如果不是嘉欣出于不甘心而怒吼的话。
“谁知道你给我们准备的东西是不是有问题,所以我们要吃你的那盘。”段嘉美直接说道。
“你们可以选择不吃,我命锦夕端那两盘糕点上来,不过也是出于礼貌而已。”嘉艾冷哼一声。
段嘉欣瞪了锦夕一眼,“死丫头。”
说罢,自己起身,粗鲁的将两盘糕点对换了过来。
嘉艾为此而站起了身,脸上略显不悦,“嘉欣,这就是你的家教?”
“本小姐的家教是看人才有的。”段嘉欣冷哼一声,拿起一块糕点便往跟里放。
这些糕点不仅卖相好,吃起来的口感尤其佳,段嘉欣等不及又拿起了另一盘上的糕点,往嘴里塞。
段嘉美比较沉得住气,待嘉欣吃过没有问题之后,亦才跟着吃了起来。
比起段嘉欣,段嘉美显得小心而谨慎多了,嘉艾将她细微的心思看在眼里,不禁替她们之间所谓的姐妹情谊感到悲哀。
段嘉欣一直在被利用而不自知,段嘉美则将段嘉欣当成工具,甚至是试毒的工具……段嘉艾庆幸自己的身体里所流的,并非与她们同等的血。
兴许是点心很好吃,嘉美与嘉欣很快的便吃完了那盘子里的所有点心,最后嘉欣还让锦夕将嘉艾的也端过去。
嘉艾至始至终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慢慢的品尝着茶。
这茶的确是不好入口,可却对身体有益处,嘉欣与嘉美既然选择不喝,那么便是她们的损失。
半个时辰之后,段嘉欣打了个哈欠,朝段嘉美递去了一个眼神——
时辰已到,为什么那个死女人还不死?
段嘉美也攒起了眉头,回对方一个眼神——
或许是药效还没有发作,多等一会儿吧。
段嘉欣收回视线,眉眼间略显不耐,这个时候司空伯逸却来了。
“摄政王。”段嘉欣一见到他,眉开眼笑的,好不兴奋,“你怎么来了?”
司空伯逸看见段嘉欣和段嘉美时也颇感意外,撇开头看向了嘉艾,是她让人带话说要见他,所以他便来了。
“有些事,我想还是当面说清楚得好。”嘉艾淡然说道。
段嘉欣没有将她的话听进耳里,而是忙着叫段嘉美移开座位让司空伯逸坐,自己则与之平坐于主位之上。
从画面上看,就像是摄政王与“摄政王妃”的那种感觉,段嘉欣自我感觉良好,段嘉美可就不那么觉得的了。
她暗自瞪了段嘉欣一眼之后,碍于不想在司空伯逸面前出丑,也只能识大体的坐到嘉艾对面的客椅上。
☆、自食其果
“三姐,摄政王的传家发钗你可带在身上?”
段嘉欣听到嘉艾如此问,露出防备的眼神,理所当然道,“那是我的东西,你若敢觊觎的话,我绝不饶你。”
司空伯逸皱起了眉头,冰冷的说道,“拿出来。”
他命令的语气里只有一股王者的气势,段嘉欣心一跳,有些畏惧的自怀中将那鹣蝶情深拿了出来,本以为段嘉艾是要说她如何抢得那钗子的,没想到却听得她说——
“你也瞧见了,这钗子一直都在三姐的胸口里,说明真正与你有缘的女人是三姐,既然她亦是非君不嫁,那么就请摄政王你重亲考虑婚事,也给一往情深的三姐一次机会。”
她的话,让段嘉美和段嘉欣同时震惊的望向了她,她是转性了?
“我提议,从今晚起,这凤仪宫给三姐住,试婚的机会,亦给三姐。”
司空伯逸的脸,迅速的沉了下来,整个房间充斥在一股可怕的气氛当中,他冷冷地瞪视着嘉艾,“胡闹,婚姻岂是儿戏。”
嘉艾耸了耸肩,“从你非我不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你我的试婚只是儿戏。”
她起身,朝锦夕递去了一个眼神,锦夕有所顾忌的看了司空伯逸一眼之后,还是跑进了寝殿,再出来时,手里多了几个包袱。
“你连东西都收拾好了?!”司空伯逸低咆一声,薄唇抿得死直,她根本不是在和他“谈”,而是在“宣告”她的“决定”。
她竟然漠视他至此!
司空伯逸感到非常的大火,“段嘉艾,你别拿本王对你的真心当成筹码,今日本王同意这试婚,是因为对你还有几分的敬重,如今你竟然无知至此,那就别怪本王无礼了。”
这话,点燃了段嘉美心中的希望之火,他的意思是……
“摄政王,这个女人一直就是这样给脸不要脸,不用跟她客气,马上赐她死罪,你的王妃我来当!”段嘉欣走至司空伯逸的身侧,吼得比他还大声。
段嘉美的眼角微微一抽搐,已经说不出这是第几次想伸手打段嘉欣了……都是娘的错,一昧的宠着段嘉欣,让她连点自知都没有。
嘉艾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来,可那笑里却有点冷,让人看着,打心底发毛,“你想让谁当王妃,与我无关,最重要的是,放了他们,否则我与你之间也不会就这般罢休的。”
司空伯逸微惊,心头有些异动,她的眼神,她的话,让他有种被冰刃刺到的毛悚感。
他眯起了双眼,“我似乎未曾跟你明言过,若想得偿所愿,那么你就必须当我的王妃,将你手中所有的一切势力全都交由本王差遣。”
他很贪心,要的不仅是她,还有她手里的一切权利。
嘉艾暗自冷笑一声,望着她的眼神里有抹嘲讽,那种不屑的笑容,叫司空伯逸觉得刺眼极了。
“还是那句,话不投机,不须多言,大家各凭本事!”嘉艾轻哼一声,转过身,亦不管段嘉欣和段嘉美,迳自向锦夕命令道。
☆、自食其果
“我们去客殿。”说罢,也不再理会司空伯逸的意愿,率先就往外走去。
段嘉欣见到嘉艾如此,突然毫无预警的扬出束在腰间的银鞭,司空伯逸是第一个发现她此动作的人,却没有阻止。
因为在他看来,段嘉艾的确很需要教训,所以他算是默许了段嘉欣的行为。
银鞭一展,带出森冷寒光,眼看着就要甩向嘉艾的脖子,锦夕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小姐小心!”
银鞭如蛇一般的快速窜出,狠戾力道扬长而去,嘉艾继续朝前走着,段嘉欣因此而露出得逞的笑容。
这下子,她死定了。
刚这么想着,忽然但见段嘉艾猛转过身,下一刻只觉得从她身上飞射出一股劲风,刺得她双眼发疼,待她再睁开眼时,那条银鞭以着石破天惊的气势凶猛而来。
金属的声音赫然响起,紧哪着段嘉欣的身体飞跃而起,摔往主位上的桌椅,发出吱离破碎的响声。
而那原本要去勾住段嘉艾的银鞭,正圈在了段嘉欣自己的脖子上。
那银鞭甩来的速度极快,紧紧的箍住她的脖子,段嘉欣的双眼瞠得老大,怎么也无法置住,她明明是朝着嘉艾的方向全力攻击,怎么最后却是自己尝到了苦果?
她用力拉扯着自己的鞭子,可拉得直大力,它竟然缠得越紧,喉头越发的难受,她拼命的咳着,贪婪的吸收着新鲜的空气,双手同时不死心的继续揪着自己的银鞭。
这逆转的一幕叫司空伯逸和段嘉美看得有些震惊与心惊,司空伯逸的握紧了拳头,心情尤为复杂。
他希望她受点教训,但同时也不想她受到伤害,但是像这样强势的自己摆平一切,就像在向世人宣布,她段嘉艾根本不需要司空伯逸的保护……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很不悦。
是女人,就算是段嘉艾,将来也只会是他的女人,既然是他的女人,就算她自身有多强大,也是他的附属品。
附属品的能力过于卓越,那会让主人感到反感,他的眼沉凝了下来,很是不爽。
嘉艾淡然的弹了弹身上尘,丰润的红唇吐出几个字,“还差得太多。”
锦夕抓紧了手里的包袱,见小姐步凤仪宫,同情的瞥一了眼仍旧在垂死挣扎的段嘉欣之后,赶紧快手快脚的跟上。
三小姐真是自寻死路啊,小姐心情不好,还敢挑衅,看来这下不死也剩下半条命了。
更何况,她还依小姐的要求在那凤盘上动过手脚……呃,小姐说了,此事只字都不能提,若有人问起,也要很正经的回答人家——
“和我没有关系!”
酷啊!小姐那语气,真是傲娇得很狠呐!
她们离开之后,段嘉美良久才回过神似的,紧张的跑过去帮助段嘉欣,“别乱扯了,越扯它会捆得越紧。”
她边帮助段嘉欣逆时针的拉开那银鞭,一边说道,“摄政王,你看看嘉艾她对自家姐妹竟这般的无情,分明是往死里对嘉欣出手。”
☆、自食其果
司空伯逸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当银鞭一出时的那个速度固然很迅捷,但他的内力并不弱,自然比段嘉美看得透彻。
段嘉艾用最短的时间,凝聚了内息,巧借角度的使那银鞭转过弯,回旋往段嘉欣的方向。
可以说,她只是把段嘉欣自己甩出去的力道,还给段嘉欣而已。
所以此时段嘉欣所受的苦,皆是自己造成的。
他知道她的心思巧,动作也快,但何时她的内力竟然在一步一步的进步?
她以着惊人的速度成长着她的武功修为,由一个没有内力的人,变成一个可以自由使用内力的高手……
虽然那内力不及自己,但她却能巧妙的动用心思,发挥出内几所可能达到的最大效果。
她的能力果然是非一般的惊人,司空伯逸负手于腰后,右手握着自己的左腕,力道越发的紧窒。
他抬腿,想追上段嘉艾,这一刻真有种恨不得直接要了她的冲动,后头却突然传来不小的声响。
他回过头,但见段嘉欣和段嘉美二人的身体,突然怪异的扭曲着,好像筋骨都被拧起来一般,以着扭曲而诡异的姿势蜷缩着。
司空伯逸一骇,往后倒退了几步。
尤其是她们姐妹二人此时还双眼暴凸,痛苦的看着自己,好似要吃了自己一般……
他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屋外,“来人,去把御医叫来。”
门外的守卫没有往里头看,所以并未看到这姐妹二人的异状。
御医未到的这段时间,司空伯逸将凤仪殿的大门紧闭了起来,不多时,韩妃比御医先一步闻到风声而来凤仪宫。
“摄政王,本宫听到下人说你紧急传召御医,可是你的身体有何不适?”韩妃担忧的上下打量着司空伯逸的身体。
“我没事。”司空伯逸淡淡的回道,自从那件事之后,韩妃对他的关怀是越发的不加掩饰了,有时候也不管有谁在场,就那般以灼热的眼神盯着自己看,让他已经感觉到吃不消了。
他的冷漠叫韩妃心中微酸,却也只能默默在他旁边守着。
“既然不是你,那难道是七小姐?她出事了吗?”韩妃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可不知何为,心里却有点奇怪的雀跃之感。
段嘉艾要是没了,那么……她猛摇头,她岂能有这样的嫉妒之心。
若有此想法,她与段嘉欣姐妹二人又有何不同!
“不是她。”司空伯逸在韩妃提到段嘉艾时,眼神阴沉了几分,略显不悦,可随即他又想起屋内的惨况,莫不是……
段嘉欣姐妹二人其实是被段嘉艾给设计了?
想到这个可能,他心底微惊,他猛地推开凤仪宫的房门,韩妃跟在他的身后进屋,当看见里头姐妹二人那怪异相攀的扭曲样子时,她大叫一声,惊恐的转过头去。
段嘉欣和段嘉美,已经完全暴露了她们的光头和疤痕,但最恐怕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她们的五官已经完全的移位……
☆、自食其果
以前她们也称得上是美人胚子,可现在五官就像是斗转星移了一般,两只眼睛不在同一水平上,鼻头歪向一边,嘴角亦是歪歪斜斜的,惨不忍睹。
当司空伯逸看见那姐妹二人的脸时,也是颇惊,没想到就这么会儿的时间,她们竟然俨然变成了另一张脸那般…
段嘉欣她们的嘴角还淌着口水,地上亦有一滩水迹……看来她们所流的口水,根本是不受她们的自主控制了。
司空伯逸身影一晃,迅速的点住了她们的穴位。
因为她们看到他出现时,就像看到了救星,拼命的要往他的方向爬,可是奈何她们的身体已然扭曲,要移动并不容易。
他这样做,并不是出于好心,而是因为她们乱动的话,会坏了他调查。
屋内,主位的桌椅已经裂了,地上除了有桌椅的残木之外,还有一个碎了的陶瓷片和几块糕点,以及一个雕凤的金盘。
金盘上有些水渍,应该是桌上的茶水被段嘉欣的身体撞碎之后,打湿了金盘所致。
这个金盘上糕点,应该是嘉艾吃的,那么段嘉美和段嘉欣吃的便是那个陶瓷盘了。
司空伯逸伸手,又缩了回来,他瞳孔一缩,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站起了身,冷厉地命令道。
“凤仪宫里所有的一切,维持现状,连夜传唤碧河城的大捕快进宫。”
门外的士卫令了命,便去做事了,这时候御医也到了。
当看到段嘉美和段嘉欣凄惨的样子时,他也吓了好大一跳,脸色微微一变。
“摄政王,两位小姐这是……”
“忽然间就变成这样了,你看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司空伯逸退到一旁,御医则往前,依令细细的轮留观察着两人的面相,半晌他摇了摇头,颇感诧异,“这种症状,老夫还是头一次见。”
“是中毒所致?”司空伯逸问到。
老御医露出迟疑的神色,眼底有抹疑虑,显然也是感到非常的迷惑。
“老夫……不知。”
司空伯逸的脸色沉了下来,修长的指尖指向了地上那破碎的盘子和糕点,“看看那些是否有毒。”
老御医赶紧依言照做,银针探测之后,他将银针展露给司空伯逸看,摇头道,“无毒。”
司空伯逸陷入了沉思当中,而段嘉欣与段嘉美的眼睛突然动了起来,一个劲儿的直往那凤雕金盘瞪去。
她们喝的茶与段嘉艾是同一壶子里倒出来的,所以茶肯定没有问题,有问题的绝对是糕点,而且说不定就是段嘉艾金盘里的糕点。
她真是好细腻,好歹毒的心思,竟然能看穿人心,把有问题的糕点留给自己,从而让她们自己去抢有毒的吃……
简直是太卑鄙,太下作了。
司空伯逸根本无心与她们姐妹二人身上,满腹心思都在猜想着段嘉美和段嘉欣这个恶果的可能来因。
韩妃却注意到了,“御医,你试试那凤雕金盘是否有问题。”
御医恍然,自从段嘉艾入住皇宫之后,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必定是尊贵无比的未来摄政王妃,会不会因此便招来杀身之祸?
☆、自食其果
他自作聪明的接下韩妃的话,“韩妃娘娘说得对,七小姐是未来的摄政王妃,说不定是有人在那金盘上动了手脚,想毁了七小姐的绝美容颜,没想到却误害了三小姐和四小姐。”
真是这样吗?司空伯逸的眼神尤为复杂,细细的推敲起这个可能性。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御医所说的那般简单,望着这个凤殿,自从嘉艾住进之后,总觉得它透着一股诡异的感觉,似乎总充满了阴谋,尤其是上次他错与韩妃在这里发生那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