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随身空间之良田农女完本[种田]—— by:六月紫
六月紫  发于:2016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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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子围坐在四方小木桌边,小木桌磨损的厉害,摇摇晃晃的,不平稳,老太太熟练的拣块木片儿垫在桌脚上。
木桌子上摆了小半锅热气腾腾的米粥并一个掰开两瓣的硬窝头,小碟子里还有一小撮黑不黑黄不黄的黑豆酱。
陈氏把怀中的香菜仍旧放在木椅上,起身拿了碗想给大家盛粥,老太太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来,“没你什么事儿!坐下坐下。我来分!”
陈氏面色讪讪的坐下,依旧抱起香菜,揽在怀中。
老太太拿着大碗,操起大木勺,伸到锅里,也不搅拌,只撇了那最上层的米汤,舀了几勺子,盛满一碗,放到陈氏面前。
“喏。吃罢!”
陈氏看着那碗稀的可以照出人影的汤怔住,这哪里是米汤,大概只能呼之为米水了。
“娘……这,这也太稀了,怎么吃得饱呢。”
“咳,我说汝贤媳妇,这点小的娃娃,哪里有牙口吃米粒儿呢?这没带过娃的娘就是啥都不知道,刚出生娃都是喝米汤的!”老太太眯了眯眼,脸不红心不跳的盛了满满一大碗,放到儿子面前。粘稠香软的米粥,满的快要漫出来。然后才从锅底给自己舀了大半碗稠粥。本就只有小半锅,这一盛,锅底就快要见底了。
“可是……香菜可以喝米汤,我那一碗呢?我,我光喝米汤,没有气力……”陈氏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下去。
老太太不情愿的把木勺又伸进去,又撇了一大碗米汤出来,不同的是这次木勺捎上了些许的粥粒。
“给!”老太太往她面前重重的一搁,没好气的道,“这会子够了吧?再多也没有了,锅都叫我刮拉干净了,我们娘俩可也就一人一碗。”
陈氏先端起米汤,拿勺子一点一点的喂给香菜,她寻思着这点米汤管什么,刚出生的娃娃光喝米汤怕饿着,就决定得了空,自己磨些米粉做米糊喂香菜。香菜也饿了,乖乖的全部喝完,虽然没啥味道,跟水差不多,也总比饿肚子强,吃完香菜砸砸嘴,抿抿小嘴,意犹未尽。陈氏这才满意,方拿起双粗木黑筷子就开始吃自己那碗稀的不能再稀的米粥。
陈氏拿筷子在豆酱碟子里沾了一下,放到嘴里抿一下,没敢挑那豆酱儿,等她想再沾一下的时候,碟子早见了底,刮的比脸都干净。
陈氏觉得这碗稀粥,一口口,“哧溜”就顺着滑下去了,肚子里还是空瘪瘪的,饿的慌,看着那碗里的硬窝头咽了口口水,就伸出筷子去。
“啪--”老太太的筷子敲在陈氏的筷子上,冷了脸子道,“我说媳妇儿,这个硬窝头,就留给汝贤下晌饿了吃吧,他读书费脑子,饿的快,他是你丈夫,你就不盼他有个出息?那时,你们娘儿俩不也跟着享福?”
陈氏臊的脸微烫,被蛇咬了似的缩回手,啜喏道:“娘说的是。”
海瑞大口的扒拉着粥,脑子里还想着考功名的事情,全然没注意其他的,吃到碗底,却赫然看到一枚煮熟的白鸡蛋。
“额,娘……我的碗里,怎么会有个煮鸡蛋?”海瑞同志是个老实人,跟他娘那个老滑头有着本质的不同,他大喇喇的就说了出来。
老太太不曾想海瑞会当面说出来,有些拉不下脸,瞟了儿媳一眼,见她没啥反应,索性道,“我放的。儿啊,你读书辛苦,给你补补脑子。不比我们这些个妇道人家,快趁热吃了吧。”
“娘这话说的。娘不吃,儿哪敢吃。”这海瑞同志在清水村是个出了名的书呆子兼大孝子,又是个脑子一根筋的,自然固执的要把鸡蛋给他老娘吃。
“咳,叫你吃你就吃,哪那么多话!”老太太在饭桌底下用力踹了儿子一脚。
小香菜冷着脸看他们推来推去,就是没人提自己的娘。
“那如此吧,我吃一半,娘吃一半。”又争执了半天,眼看僵持不下,天才的海瑞同志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筷子一夹,鸡蛋一分为二,大的那一半,海瑞恭恭敬敬的夹到老太太碗中。
老太太这才微微颔首,满足的端起碗,细细的品着那半个煮鸡蛋的美味。老太太牙口很好,“呼噜呼噜”没几下就把那碗粥扒拉完了。海瑞也吃完,碗一撂,进堂屋去了。
陈氏产后没有调养,身子虚弱,吃的不免慢些,还没待她吃完,老太太就站起身,把木桌上的锅碗撤了,顺手操起门边靠着的大扫帚,大力的扫起院子来。
“娘……你看,我这还吃着饭……”
小香菜很配合的咳嗽起来,挥舞着小拳头,示意姑娘我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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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打抱不平的刘嫂(上)
“看见了!”老太太扫帚并没有停,“我老婆子眼又没瞎!你吃你的,我堵你嘴了?”
“不是……我是说这院子,你老且放着,我吃完就扫,不然这烟尘满天飞,我这粥,也吃不成了。”陈氏好声好气的道。
“吃吃吃!成天价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会干嘛?!”老太太扫的更起劲,“自己躲懒不干活,还不许别人干活了?!”
陈氏知道再说也是徒然,默默的垂下头,三两下把饭粒扒完了,默然收拾好碗筷,拿抹布擦了桌子,又去搬那张四方木桌子。谁知身子虚,咬牙搬了几下,就冷汗涔涔而下。
海瑞正好从堂屋出来见了这一幕,就道,“你放那,我来搬。”
“别动!”老太太大喝一声,唬的海瑞刚摸到桌子角的手僵在那里。
“何事啊,娘?”
“这种粗活,哪是你这样的读书人做的?你以后可是要有大出息,报效朝廷的人。”老太太瞪他一眼,“娘不是要你啥都别管,一心读书的么?你把娘的话当耳旁风了?”
“儿没忘,娘。”一听到她娘说报效朝廷云云,海瑞又热血沸腾,这是他从小以来的伟大志向,可看看目光中满含希冀的妻子,又觉得于心不忍。
“凤她这不是刚生完孩子,还虚着么……”
“虚什么虚!”老太太生气的停下扫地,“娘当初刚生完你,不是照样下地干活,我做得她就做不得?敢情她比娘金贵?咱庄稼女人,哪有那么身娇肉贵的!”
“娘,就搬张桌子,也不碍着考功名……”海瑞瞧瞧老母,又看看妻子,左右为难。海瑞老娘是老来得子,十分宝贝,可惜海瑞那秀才老爹死的早,就剩海瑞从小与老母相依为命,家里头缺个顶事的男人,贫苦不堪,是老母含辛茹苦把自己拉扯大,这种深厚的母子情对海瑞来说超越了一切。
母亲的话对于他来说,犹如圣旨。
“得得,你不是要去你庄叔家借东西吗?快去快去……”海瑞娘硬把海瑞推着出了院门,“那桌子我一会我搬,儿你就甭惦记了!”海瑞一走,老太太进院子拾起地上的扫帚,朝陈氏一瞪眼,“傻了啊?人都走了还巴望啥?!还不快搬!”
陈氏不敢违拗,只得又拼了命,咬了牙,一点一点挪那张木桌子,黄豆大的汗粒儿顺着苍白的脸颊滚滚而落。
娘……娘……不要搬!不要搬!香菜在心中心痛的嘶喊着,眼泪哗哗的就涌了出来。
“哼,快点!”老太太一扫帚拍在陈氏小腿上,不满的嘀咕,“装……我让你装,搬个桌子,跟要你命似的!”
那一扫帚打的并不重,可陈氏觉得一阵眼花,眼前一黑,脚一软,单薄的身子晃了晃,就软软的棉花般倒了下去。
“娘--”香菜大惊,这一刻,她深刻的痛恨自己,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的娘亲,保护这个在这个朝代与她最亲的人。
西屋里,晕过去的陈氏已经醒来了,一边在床上抹着泪儿,一边轻轻的拍打着香菜,哄她入睡。香菜哪里睡得着,心里乱糟糟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时,香菜听到院子里她那可恶的奶奶和妇人说话的声音,叨叨着这个那个的,屋子隔音效果很差,那声音就大喇喇的传了进来,那个妇人嗓门洪亮,吵得很,香菜侧着耳细听,能听清几句,却也听不十分真切。
“哎呦……刘嫂……这拎的啥呀?”
“听说汝贤媳妇生了,我这不是来拎点东西来看看她吗。”
“哎呦,有心了有心了……”
“生了个啥呀?”
“……闺女。”
“哎呀,闺女好呀!我那个,还不是个闺女?闺女呀……贴心!可比小子省心多了。”
“是是。”
“哎,怎么不见汝贤媳妇?”
“喏,屋里头躺着那。”
“躺着就对了!这生产的女人啊,就是要多休养。我就常跟街坊说,汝贤家老太太对她媳妇老好了!”
“……是是。”
“我去瞧瞧她去。”
香菜小嘴一咧,笑了起来。
西屋的门被推开了,老太太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大声道,“汝贤媳妇儿,刘嫂来看你了!”她嘴里说着话,那两道贼亮的目光,却在刘嫂拎的篮子上来回溜了好几圈儿。
“老太太,你老先忙着吧 ̄不用顾着我,我和汝贤媳妇儿说说话儿。”刘嫂那大圆脸上满脸堆笑。
见刘嫂没把篮子递给自己的意思,老太太欲言又止,瞧瞧那蓝布下鼓鼓囊囊的,不自然的收回目光,讪讪的道,“成,你们聊着。”说罢转身走了。
刘嫂惦着脚,瞪着炯炯有神的大圆眼,伸长粗脖子朝屋外瞧了瞧,确定老太太走了,回头冲床上的陈氏“嘿嘿”一笑,几大步窜过去,左右看看,猛的关上门。
刘嫂回转身,把手放到嘴旁,悄声“诘诘”的奸笑,“我呀,特意把那篮子在那鬼精的老太太面前晃悠,馋巴死她!我就是不给她,我就要自个儿送到你屋里头,我自个的东西,我爱给谁给谁!”
陈氏闻言也“噗嗤”笑起来,感动的道:“多谢刘嫂你了!你家里也不富,还拿这些个东西贴补我,平时就常接受你的东西,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这些,万万不能要了!”
“你啥意思啥意思啊?!看不起我咋的啊?给你就收着!”刘嫂一听这话就咋呼起来,大喇喇道,“我家虽不富,这点东西还是拿的出的!对我来说,这算个啥呀!咱们好歹也是老乡,一个村嫁过来的,现在又是邻居,我不帮衬你帮衬谁呀?你要再跟我客气,就是看不起我陈翠花!”
“那多谢你了,刘嫂……”陈氏眼含两泡热泪,声音哽咽,在这个家,她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她拿袖子抹抹泪道,“我咋会看不起你呢,你是个大好人啊!你把东西搁那吧,你这个情我记下了。”
“哎呦呦,这怎么就哭上了?我也没说啥呀!好好的倒招你哭了。”刘嫂把篮子搁到床边,在床边坐下劝道,“莫哭,莫哭,这生产完的女人可哭不得,伤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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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打抱不平的刘嫂(下)
陈氏听她劝,也就渐渐止了哭声。
“啧啧,你瞧你这瘦的,这大腿细的柴似的,我都不敢可劲儿捏,还没我胳膊壮实呢!他们天天不给你吃饱咋地啊?!”刘嫂脖子一梗,牛眼一瞪,横道,“这还把不把你当个人啊!不行!我去给你评评理去!咋做人婆婆呢?不兴这么欺负人啊!”
陈氏一把抓住大声嚷嚷着要起身找老太太评理的刘嫂,恳切的道,“刘嫂,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她怎么也是我婆婆啊!我不想清水村的邻居背后戳我脊梁骨说我不孝顺,你这要是一闹,我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你呀!就是太老实好欺负了!”刘嫂一屁股重重的坐下,那张破木板床都晃了几晃,“要换了我,敢欺负到老娘头上,老娘把他老刘家整得求爷爷告奶奶你信不!”
陈氏只是低了头,颓自抹着泪。
刘嫂见陈氏哭的可怜,连连摇头道,“上个月我抱桂花回娘家,还碰到你娘,你娘还问我你咋样来,我能咋说,我说好啊!你娘要知道你这样,还不心疼死啊!”
“刘嫂,你可千万别跟我娘说啊……”陈氏抬起头,哀求道。
“放心吧你就。把心给我稳稳的踹肚子里,”刘嫂拍拍她的手背道,“我刘嫂是那不知分寸的人么?”
“说句实在的,我家老刘是个杀猪的,当然比不上你家男人拿笔杆子的,可是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男人干啥的重要不?不重要!吃饱饭不饿着冻着才是正经!这吃都吃不饱了,这拿笔杆子还比不上咱杀猪的呢!哎,我话丑,可理正,所谓话糙理不糙,你可别怪我说的难听呦。正经为了你好。”
陈氏叹口气,道:“不怕你笑话,刘嫂,你也看到了,家里这些事儿,哪轮的到我来做主。”
刘嫂想想也是,说这些也是徒惹陈氏伤心,自己到底不是海家的人,哪能管的那么宽,就轻轻的把话头转开去,指着陈氏身边的香菜笑道:“这是你生的娃儿?叫啥名儿?”
“叫香菜。”果然,说到女儿,陈氏凄苦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
“哎呦,真水灵。长大肯定是个俊俏的闺女!”刘嫂抱起小香菜,逗着她,“来,姨抱抱,给姨笑一个!”
香菜不失时机的亮出她的招牌笑容,“咯咯”的笑的格外的甜。
“哎,真乖,回头姨给你弄好吃的!”刘嫂大喜,捏捏香菜红扑扑的小脸蛋道,“汝贤媳妇,你这女儿是个鬼灵精呢。你可有福了。”
“可不是,从生下来就乖巧的很,一点也不哭闹。”陈氏面上毫无血色的嘴角勾起幸福的笑。
“比我那闺女可聪明多了!”刘嫂凄苦的叹一声,说着说着,就红了眼,最后索性捂着脸嚎哭起来,“呜呜……我家桂花咋就是个傻子哟!我那苦命的闺女哟!”
陈氏好一阵劝,刘嫂才收了泪,大袖子利落的抹一把眼泪鼻涕,坚决道,“我不哭!我还生,我就不信我生不着个聪明娃儿!我就生!我生出来为止!我就生个给村里那些背后嚼舌根子的烂货看看,堵那帮烂货的嘴!”
陈氏又安慰几句,六嫂才转悲为喜,她那神气的眼珠子在陈氏单薄的身子和平平的胸上打了几个转,直接说道,“我说汝贤媳妇,你咋看起来那么虚呢?你有奶喂香菜不?”
陈氏脸微红,惭愧道,“就是为这个事儿头疼哩。我奶水不足,没奶水喂香菜啊!”
刘嫂一拍大腿,道,“我就知道!我一瞧你那胸就啥都知道了。这可不行,刚出生的娃儿没奶喝可咋整啊?”
刘嫂精光四射的眼在屋里溜一圈,停在屋里唯一的一张矮桌子上,皱眉道,“上面的那篮子鸡蛋和红糖上哪去了?你都吃了不?我前几天儿来给你送猪下水,还瞧见来着。”
“咳,家里穷,拿不出钱给接生婆,那些……叫我婆婆拎了给接生婆了。”陈氏轻声道。
“王八羔子!哼,这个老东西!真是不干人事儿!”刘嫂怒道,“你刚生了娃子,就这么对你,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哎……”
刘嫂放下香菜,拎起地上的篮子,在陈氏面前笑嘻嘻的晃晃,贼笑道:“送了就送了罢。不还有我么?瞧我给你带啥好东西了?”她说着,一把抽掉篮子上盖着的蓝布头,露出大半篮东西来,“嘿嘿,瞧,鸡蛋!还有呐……红枣子,自家晒干的,补血好着呐!恩……还有些花生。都是煮熟了的,香的很,我家老刘没事就能磕一地儿花生壳!”
陈氏瞧瞧那些鸡蛋红枣,鸡蛋都是又圆又大,估摸着有十几个,红枣花生散在其中,诱人极了。好久没吃到这些了,早上喝的那碗稀粥早消化的干干净净,她一下就觉得饿的不行,真想伸手捞上一把。当着刘嫂的面,又实在不好意思。
刘嫂听到陈氏肚皮“咕噜”作响,随手捞了一大把红枣花生,塞到陈氏手中,道,“吃!客气个啥!”
陈氏的眼再次湿润了,六嫂的话让她觉得暖心窝子。
“哎呀,我跟你说,我坐月子那阵,吃的老好了!”刘嫂眉飞色舞的炫耀,手舞足蹈的比划,“瞧,像这么大的老母鸡,连着宰了三个哩。吃的我看到鸡肉就吃不下。吃的好,奶水就足足的,管够,还吃不完,胀的我不行,就挤出来倒掉,可惜现在没了,不然正好喂你家香菜了!”
陈氏听着,一阵心酸。一旁的香菜听了,心里头也不是个滋味,自己的娘自打生了自己,别说一块鸡肉了,就连鸡毛,也没见着一根啊?这人和人,咋差距那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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