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伸出一只手来,却被挡在无形的屏障里,根本伸不出窗户,自男人的掌心和屏障的交点出现一圈圈的波纹,并随着万灵停留在上面的时间越来越剧烈。
万灵似乎习以为常,然后在无形的屏障上的波纹更加繁复的时候,将手拿开。
——瞧,果然还是不放心他。
099.尽情的来,我喜欢。
“慌慌张张做什么,有人要吃了你么?”
白弦从魔尊房间出来,使用小小的法术瞬移回了自己的房间,刚把门关上,就有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弦身子一僵,身后就压上来了个阴影,将他笼罩在其中,有一只手忽的撑在门上,轻轻的,却有如千金,一下子将坚硬的门板压出一个凹陷的形状。
白弦能看到对方手背上蜿蜒着爬动着的黑色的像线一般的东西,在手背的皮肤里游窜,密密麻麻,恶心又未知。
“青、青暝……”白弦回头,还惊魂未定,见到青暝就像是见到救星一样,抿着唇好一会儿,才说,“青暝大人……我好像搞砸了,他好像知道我要害他,可是……”
“愚蠢。”青暝打断了白弦的话,一双苍凉的眼带着刺骨的凛然盯着白弦的眼睛,这根本不是看自己‘小情人’的眼,连一个‘玩具’都不是,“他不过是随便一说,你就露出了马脚,看来你也是不想继续了,那就滚。”
白弦猛的睁大眼睛,水色的眼里倒映着青暝冷淡且轻蔑的笑意,双肩都一下子垂着,急忙摇头。
“我对你也差不多腻了,或许下等魔者会有兴趣尝尝你的味道吧。”
“不!不是的。”白弦抓住青暝的袖角,结果对方轻巧的一躲,让白弦抓了个空,白弦心里都‘砰砰砰’的打鼓,急于表达自己的意思,雪白的狐耳都竖的尖尖的,说,“不!我没有要不干!我……我只是有些害怕,但是没有不做!”
“哦?”青暝就这么冷淡的看着白弦着急的模样,饶有兴趣的问,“怎么,他把你吓着了?有那么恐怖么?我瞧着……也就那双腿可能夹的紧点,连法力都没有了的一个老狐狸,你怕什么?”
白弦愣了愣,也是知道这里道理的,但是他总是不喜欢看那只狐狸精的眼睛,总觉得浑身都不对劲,让他也变得怪怪的。
还说什么小时候抱过他,名字也是那个狐狸精取的,白弦现在想来怎么都觉得不可能,一定是被骗了。
狐狸啊,不就是最会撒谎骗人了么?
“你难道不知道狐狸是最会撒谎骗人的东西了么?他说什么,你都别相信就是了,都是骗人的。”
青暝护法冷淡的说着,却不是看着白弦说的,就好像在自言自语,讲一个没有人能听懂的故事。
白弦深以为然,点头看着青暝护法的背影,还有那一头长长的落到腰际的灰绿色的长发,说:“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接触他啊。”青暝说着,坐到了窗台上,伸手出去,布满了黑色线虫般的手上便很快落了一只独眼的黑鸦,“你放心吧,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现在弱的你可以一只手掐死。”
白弦皱着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犹犹豫豫的问:“可是,他已经知道我后面有人……”
青暝一下子转过来,视线定格在白弦的身上,窗外妖异的幽光照射着他的侧颜,光影交错,声音仿佛夹杂着冰渣:“你和他说了?”
“没有!”
青暝眼睛眯了一下,眼尾微微上挑,存着怀疑:“是么?”
“我真的没有,他也没有问我,我当时很慌,他说他累了,让我先走,我就赶紧回来了,什么都没有说。”
“呵……”青暝笑了笑,“你怎么又这么怕我了?不过问个话,你是不是都快哭了?”青暝似乎又恢复了以往17 好说话的模样,微笑着抚摸着手上站着的黑鸦,修长的指尖挠了挠黑鸦的羽毛。
但是白弦现在已经不太相信青暝的笑容了,他还是很害怕,于是只好不说话。
“好了,听话,我这不是在帮你么?”青暝像是很喜爱手中的黑鸦,黑鸦也惬意的窝在了青暝的手心,用那尖锐的一击能啄穿百年大树的喙轻轻滑过青暝的指尖,“我们现在可是站在同一条船上,互相帮忙,对我们都有好处不是么?”
白弦点点头。
“你也不用担心他会对你怎么样,他总觉自己还高高在上着,又不愿意和魔尊说这些,你只需要在我通知你的时候,把东西我的线虫悄悄放在他的身上就好了,非常简单,一瞬间的……小事。”
“小线虫会一点点的,把他的皮肤啃噬掉,对了,说好了要毁掉他的脸,到时候他的脸上会充斥着凹凸不平爬动着的线虫,还会从眼球穿过,然后一点点的繁殖,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就像这样。”青暝轻柔的拍了拍手心的黑鸦,黑鸦身上的羽毛却一下子脱落,轻飘飘的散落了一地,剩下的皮肉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线虫,鼓动着,扭曲着,“看到了吗?真完美。”
白弦几乎要吐了,他只看到一只团满是蠕动着黑色虫子的肉团!
他甚至觉得自己或许也会变成这副模样,毕竟现在就有虫子在他的身体里,那是青暝让他找机会放在那个男人身上的。
欣赏完一场并不好看,并且还非常倒胃口,但是表演者非常兴奋的演出后,白弦有些虚脱,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却总想起刚才的画面还有那个男人看他的眼神。
“想什么呢?”忽的,青暝这么问白弦,并顺手把手中的球团扔掉,拍了拍手,将莫须有的灰尘拍走。
白弦诺诺站在原地,从进屋后就没有挪过地方,听话的回答道:“想……那个狐狸。”
“他又怎么了?”
白弦说:“总觉得……青暝大人好像很讨厌那个男人。”
“没错,他是我们魔尊占领六界的绊脚石,一个只会撒谎的贱人,淫荡的喜欢勾三搭四的欠操老狐狸。”
“这……”白弦听着青暝平淡的说完这么些话,顿时无言,违和感也奇怪的悄然膨胀,“这样啊。”
“不然呢?”青暝嗤笑。
白弦小声的嘀咕:“我还以为你们以前……认识。”
青暝冷漠的笑道:“那怎么可能,白弦你还真是可爱。”说完,青暝伸了个懒腰,走到床边,拍了拍自己的身边,说,“过来。”
白弦明了,他一边过去,一边在心里奇怪,青暝护法有个怪癖,休息的时候,总喜欢枕着别人的大腿,要是没等他醒来擅自动一下话,当即就会死的很惨,必须要等青暝自己醒来,然后腻在别人身上许久才能请求动弹一下。
白弦自觉的坐在床上去,看着青暝就这么枕了上来,手也小心翼翼的搭在了对方的头发上,手下的触感冰凉丝滑,当真非常舒服,但是白弦却非常担心自己一个手重,对方就把自己的手给砍断了。
不过好处是自己最近一段时间都可以不用承受青暝护法的欲望。
枕在他腿上的青暝今天格外温顺,转过来面向他的小腹,还轻微的蹭了蹭,莫名叫白弦觉得有些脸红,手上的动作也越发轻了,却在下一秒听到青暝问话的声音:
“好香。”
白弦一愣,自己闻了闻自己的手臂,却什么都没有闻到,也疑惑自己根本没有泡什么花瓣澡,然后忽的想起什么,说:“应该是在魔尊房间沾到的味道吧……”
说完,白弦就被青暝一把推开了,白弦一脸不解,却见青暝护法冷淡的说:“熏到我了,滚去洗澡。”
白弦莫名其妙,却被青暝眼底的寒意煞到,心脏都停了一拍的,利用法术离开。
房间剩下的青暝也没有要等白弦回来的意思,披上衣服,就去找别的陪床了,离开的时候,头也没回,眼底一片幽绿。
……
另一边,万灵刚把手从那屏障拿开,从那一层层的波纹中心却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来,抓住了男人的手腕,男人反射性的要挣脱,却没想到将一个人从透明的屏障中拉了出来。
定睛一看,可不正是贪狼!
魔尊腥红的眼盯着他疼爱到骨子里的‘夫人’,笑着问:“宝贝这是要做什么?”
“嗯?”魔尊贪狼很是不解的模样,精致高挺的鼻梁下那薄唇的嘴角微扬,“外面很危险,还是不要随便出去的好哦……”
万灵的手被捏的死紧,那少年的手分明比男人小上一些,力气却大的恐怖,将男人的手捏的骨头都似乎硌在一起,快要碎了。
万灵仙人缓缓眨了眨眼,不退,反主动上前乖乖的靠在了凌空站着的少年怀里,说:“你捏痛我了。”
少年立马松了松力道,笑意浓了不少,另一只手揽住了万灵仙人的腰,说:“肥狐狸,尽撒娇。”
“不可以么?”
魔尊亲吻了一下男人刚才被他捏疼的了手,宠溺的说:“当然可以,尽情的来,我喜欢。”
100.要么幸福要么毁灭。
喜欢是个什么恶心又欲罢不能的东西呢?
大概就是见到那个人后紧张的快要窒息,一被靠近,就浑身发烫感觉嗅到鼻尖的味道都美妙的不可言语,然后再时时刻刻的关注着他,不想让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不愿意分享,不愿意将就,不愿意只是像个傻子躲在阴暗的角落。
那么,喜欢一个人,该怎么做呢?
去占有他,呵护他,爱他,给他一切自己能够给他的东西,让他知道自己有多想要他,不要也必须拿着!去交合,交配,交姘!去在他的耳边述说所有关于你爱他的情话,让他的眼里只有自己,就像你眼里只有他。
最后呢?
最后……
要么幸福要么毁灭。
幸福就是你们在一起了,像个童话故事里每次都会出现的结局一样,王子和王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拥有笑容、鲜花和祝福,当然,如果你的爱人愿意,那么你们可以每年生下一个孩子,等千年后,或许一个新的国家就诞生了。
你们之间或许会有小小的争吵,但是绝对不会让争吵存活到第二天,晚上就解决了它!
这样的幸福里不允许存在欺骗,不允许第三者,不允许隐瞒和一丝想要认识其他人的念头。可以光明正大的清楚爱人的一切,里里外外,前世今生,包括灵魂里力量的流动方向!
你的爱人完完全全的属于你,这是幸福。
毁灭这个词太浅显易懂了,但是贪狼不想要这样的结局,他和他的肥狐狸该有个美满结局,他都这么努力了,不是么?
——比如努力的道歉。
贪狼的身世其实俗套的可以,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他的人类母亲和化作人类来人间界春风一度的前任魔尊。
过程也很简单,不过是在生下来后被抛弃了,在人间界活到那种懂得做坏事来填饱自己肚子的年纪时,被魔物捡回魔界,认祖归宗后被当做最下等的奴隶,吃着死老鼠肉和腐烂了的人类的手指。
贪狼在魔界没有任何用处,肮脏又弱小,也就身体里流着的那点儿血让他不至于沦落为魔者发泄的玩具,但也因为这点儿血,也让他不能随意离开魔界。
逃走,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少年从来不怕死,但是他怎甘心就这样白来世间一遭?!
他的报复,他的仇恨,他的痛苦和挣扎,都该让那些所有施与他这些的人都一个个的轮一遍!
贪狼到现在都相信,自己的肥狐狸救他,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是上天给他的苦尽甘来,给他的恩惠。
他的肥狐狸,真的很奇怪,是个总口是心非、尾巴又总是很正直的狐狸。
会唱一些从来没有听过的旋律,会说一些有时候真的很幼稚的话,善良的近乎愚蠢,对任何人都好到让他嫉妒。
在贪狼得到黑舍利的力量以前,贪狼因为自身的弱小,连句‘喜欢’都说不出来,得到力量以后,又被肥狐狸娘家的那些人拒绝,这才气急之下做出了惹男人生气的事情。
得到黑舍利力量的贪狼其实一直是贪狼自己,并不是想万灵自我意识里的被占领了身体,只不过在贪狼扭曲了的思想里,他为了让自己好过,硬生生的臆想自己与肥狐狸的两情相悦,并成功的骗了自己。
这样病态的脑回路在上千年的沉睡加深并无药可救,于是贪狼执着于道歉来哄他的肥狐狸回来,他总觉得这是个小事情,自己是对的,但是既然爱人不开心,还是哄哄的好。
他‘哄’回了一只不再喜欢浅笑的肥狐狸,对人冷淡到残忍,也不会再说些奇怪的他从来不认识的东西,不会在心情好的时候哼唱好听的歌,看见秋千也不会用尾巴卷起他的手无声的说谢谢。
这样的肥狐狸……也棒极了!
尤其是翘着那团雪白狐尾被干的死去活来的时候,隐忍着发出的呻吟,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
就为了这样的肥狐狸五个月不动身前往人间界又怎么样?有不安分的低等魔者起了反抗的心思那又怎么样?都没有阿灵重要。
魔尊贪狼沉浸在一场显而易见的美梦里,装醉不醒,并顺其自然的企图将梦变为现实。
在此期间,发挥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精神,三次用狼形将自家的爱人给办了,完全不顾爱人顶着个大肚子喊疼,自私的同时将那变态的名号也坐实,且发挥的淋漓尽致。
就在刚刚,魔尊贪狼结束了这第三次兽形交配,缓缓变回原来模样的时候,那堵塞住男人蜜穴的欲望也收回了肉刺,变小,无数的白液沾着血丝从男人那尚且合不拢的红肿处粘腻的流出,堆在腿间,形成一滩淫靡的水洼。
魔尊对男人那肉呼呼小穴流出自己液体的场景出乎意料的痴迷,总是会将男人动弹不得了的两条腿摆放成羞耻的大大张开的姿势,然后一饱眼福。
这种类似于失禁的感觉却叫万灵不能忍受,万灵仙人本是对任何事包括自己都不在乎的,却独独对这样的感觉过于敏感,每次‘失禁’的时候,心里都空落落的,并且羞耻万分,眼角不自主的不断滑落热泪,被抱入少年怀里,好生休息许久才会平静。
这次,欣赏完自己大宝贝软乎乎小穴到处流水的模样后,按照惯例,魔尊要拥着大肚子的肥狐狸好好睡一觉,期间安慰似的亲亲脸蛋,揉揉屁股,按摩一下腰身,久违的让肥狐狸依赖一下自己,结果魔界整个空间却突然震动不已!
魔尊贪狼血眸中幽光一闪,耳尖微动,便看见听得引起此事原因所在,魔宫外面无数的轰鸣和嘶吼声乍起,就连魔尊这件房间的水晶墙壁都裂开无数条细缝。
魔尊贪狼亲了亲此时似乎虚脱的晕了过去的万灵,不慌不忙的在男人身上留下数道结界,并轻轻眨眼,魔宫破损的地方便瞬间自动恢复。
“宝贝,看来有坏人要来拆散我们了。”魔尊慢慢将被单盖在赤裸着的男人的身上,细心的将被角捻好,“别怕,我在呢,你乖乖睡觉,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我永远都会保护你的,阿灵。”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魔尊说完,身形渐渐淡去,消失的瞬间,周身恐怖的威压几乎实质化的凝固在空气里,眼底盛着杀意,下一秒,原本应该睡去的万灵动了动指尖,挣扎着醒来,眸色湿润却渐渐清明……
他想要起来,但最终连抬起手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的无比艰难,双腿更是不用说的,下半身完全像不存在,只有那泛着疼痛的后穴还明显的残留着被兽根贯穿的余韵。
万灵仙人没有着急,他闭上眼,准备蓄力后一鼓作气的起身,只不过他刚闭上眼,耳边便听到‘咔’的一声……
那是结界被人强行打开的声音。
101.仙人你抱紧我。
来者如果不是天界来救他的,那么就别无他人了。
万灵仙人想了想,直觉不是自己的同僚们,待睁开眼后,果不其然,看见的是这段时间天天来陪他说说话的白弦。
白弦身形瘦小,破开了一层结界后,就不能动下一层了,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焦急施法,象征着狐妖族的尾巴都在身后紧张的安静垂着。
万灵就这么看着,没有要出声说话的意思,只是一边看着白弦动作,一边倾听外面巨大的爆破声和风刃划破大地的声音。
万灵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应该做些什么的,毕竟他也不确定现在的贪狼究竟成长到了什么地步,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他或许就像贪狼说的那样,会真正的永远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