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楼点头,说:“大致如此。”
白浩顿时情绪激动,若是白以楼真能改变白家的气数,那现世的自己估计又会是另一番模样了。爷爷跟爸爸或许也会因此受益而存在,那他就可以得到属于他们的关怀与爱了。
白浩从小就希望能有父亲陪在身边,他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站起来说:“那咱们还等什么,现在就走。”
白以楼略微仰头看着他,说:“你身体没事了?”
“没事了。”白浩麻溜地捋起袖口,2 说:“要多少血你放就是,我已经好了,现在浑身都是血,管够。”
白以楼倒是没料到白浩能那么积极,遂说:“行,那今晚走,不过我不清楚白家是在哪个时间被做手脚的,所以我们可能要多穿几个时代,需要经常放血。”
经常放血……白活腮帮子顿时发酸,回想到那尖锐的皮肉之苦,顿感蛋疼,但此刻他怎么能怂,于是说:“我撑得住,要不过会儿咱们给店家买点红枣路上吃。”
白以楼点点头,摸出一锭碎银给他,让他自己去买。
入夜,白浩挂在白以楼背上,由他背着自己飞回下寨的后山。
两面面对面的坐在石块上,白浩盯着自己的手腕,看白以楼划破他的手腕,放血激活回溯法阵。
……
北宋大中祥符二年,东京汴梁。
两人凭空出现在一处废旧小院里。
白以楼还未站稳,便觉身体一阵无力,险些跌倒在地,这是所穿年代久远,鬼力过度消耗的状态。
白浩扶着他,将他的手拉来搭在自己肩上,问:“没事吧。”
白以楼此时也不逞强,任由白浩撑着自己,低声说:“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走吧,去找白家。”
白浩点头,架着白以楼出了废弃的小院,问道:“咱们要去哪找白家,又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被动过手脚。”
白以楼说:“有你这白家血脉在,停留的年代虽然是我定,不过回溯阵最大的威力是能根据你的血液把我们传送到拥有同样血液的白家附近,所以你只需要找人问问就可以了。”
白浩眼前一亮,不由赞叹道:“这阵法简直吊炸天,还能通过dna精准定位?”
两人走到大街上,白浩将白以楼放在一家酒楼的石阶上坐着,自己跑去问路。
“白姓人家?”卖小菜的老妇人打量着一身怪异行头的白浩,想了想,才说:“我想起来了,今年的状元郎就是姓白,你要找的可是他?”
原来此世的白家祖先是个状元郎,还是挺有实力的。
不过白昊不能确定这状元爷是不是他要找的白家,于是问:“奶奶,除了状元爷外,还有其他白姓人家吗。”
“那还真没听过。”老妇人说:“要不你去找别人打听打听?”
白浩十分有礼,严格执行尊老爱幼的一套,说:“行,不过能不能麻烦奶奶顺便告知一下状元爷现在何地。”
“前面的驿馆里。”老妇人抬手指着远处,说:“直走,拐弯,最里面就是驿站。”
白浩道谢后,去架起白以楼,循着老妇人指的路找过去。
因穿着与发束问题,白浩走在街上十分惹眼,众人纷纷对着他指指点点,露出一脸意味不明的笑。
东京街道十分热闹,两旁酒肆茶楼林立,楼阁耸立,车水马龙人流如织,还有许多小贩正卖力吆喝。
这地方有现代古镇的感觉,虽然他看到的只是东京一隅,却比之他所见过的古镇与古建筑更加气势磅礴。
摊案上卖的食物香气四溢,白昊看得有些馋,白以楼察觉了,说:“想吃就去买。”反正银子不是他的。
白浩:“不买。”
两人转进另一条巷子,最里面便是驿馆。
第10章
两人转进另一条巷子,最里面便是驿馆。
白浩站在驿馆外,看着两个守门的官差,问白以楼:“有人守着,我们怎么进去。”
白以楼强打起精神,说:“我去,你进去了也没用。”
白浩说:“我在这等你。”
白以楼点头,走上驿馆的台阶,两名官差立刻挡住白以楼的去路,还未说话,两人的双眼便逐渐涣散,随后把挡路的枪杆挪开。
白浩见白以楼轻松解决两人,心下顿时有些佩服,白以楼步伐沉稳的进了驿馆。
这座驿馆比较简易,是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四处皆有官差把守,里面想必住了不少达官贵人。
白以楼顺着游廊走到二进院,与一个小丫鬟擦肩,他微微释放出一丝鬼力,小丫鬟顿时双眼发直站在原地。
白以楼并未开口,而是直接将思想灌入小丫鬟脑海,问到:“新科状元所住何处。”
小丫鬟木纳地答:“三进院天字号房。”
白以楼转身离开,小丫鬟顿时一个激灵,有些迷茫的看看周围,片刻后想到自己要做什么,转身走了。
三进院中天字号房门紧闭,有门房把守,白以楼依旧不费吹灰之力推门而入,见有一人正伏案疾书,此时听到声音,抬头看来。
白以楼惑住此人,以鬼力略一查看,便知这人毫无问题,身上没有一丝邪力。
他微微皱眉,转身离开。
白以楼出得驿馆,刚走出几步,便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白浩忙过去架着他往前走,说:“怎么样。”
白以楼摇头,说:“没什么问题,看来得去下一世看看。”
白以楼掏出顺来的银子给白浩,让他去找客栈先住下,将养几日再走。
白浩半拖半背的将白以楼弄进客栈,把人安置好,他则跟着窝在一边补眠。
等醒来时,已是夜里。
白以楼正盘腿坐在床铺上打坐,白浩一咕噜缩下床穿好布鞋,说:“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给你点。”
白以楼淡淡地说:“不用,好吃好喝的管好自己即可。”
白浩闻言,开门出了屋子。
两人这般在客栈待了三天,白以楼的鬼力恢复后,又开始穿了。
北宋大观四年。
距北宋大中祥符二年整整一百年。
两人走进汴梁,百年后的汴梁与百年前大不相同。
白浩上前去拦着一名悠哉青年,问:“小哥,请问一下此处可有姓白的人家。”
“姓白的人家倒是没有。”青年打趣的看着白昊一头碎发,觉得新奇,遂慢吞吞地说:“不过姓白的大官倒是有一个。”
白以楼一脸冷漠:“……”
白浩满脸尴尬:“……”
白浩面无表情的看着青年,心道这关子卖得实在不咋,遂问:“你可知他家住在何处,又是多大的官?”
青年眼中一派艳羡之色,看看四周,小声地说:“御史中丞!听说甚得皇帝重用,是皇帝的宠臣,风光得很!”
白昊不知御史中丞有多大,全无概念,他没有青年眼中的艳羡,反而对青年不说重点有些无奈,全程麻木地又问:“那他家现住何处。”
青年:“……”
青年大概是头一次遇见白浩这样无趣且不懂配合的人,遂乏味的探手一指:“就那条街转进去,迎客来酒楼后。”
白昊一脸无趣的点点头,说:“好,谢谢。”
两人往青年所指的地方走去,白浩终究是好奇白家的祖先能做多大的官,遂问:“御史中丞,这是多大级别的官。”
白以楼睨他一眼,说:“御史中丞,从二品,监察官员佞臣,其权颇大。”
白浩点头,说:“白家老祖宗倒是挺厉害,一代比一代流弊,一百年前还是状元,现在直接晋升成二品官员。”
白以楼缓缓点头,下一刻却突然领悟一件事,说:“我们不必再这样费力的找了,我有更好的方法。”
白浩疑惑地问:“什么办法。”
话间,两人穿进迎客来酒楼后,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宽敞且干净的街面,恢弘的宅邸朱门红瓦,雕龙刻凤,十分大气。
白以楼说:“若是白家的运程真出了问题,我们大可通过族谱来查看白家的权势或经济起落状况从而推断白家是在什么时候出的问题。”
白浩一听,觉得好像有些道理,于是说:“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白以楼说:“多跨几百年,先去看看白家族谱再说。”
白浩点头,问道:“我们不去看看这个御史中丞了?”
白以楼转身就走,说:“不去了,走。”
……
明武宗正德九年。
两人出现在城郊小树林边。
一旦年份跨度过大,白以楼就会出现耗尽鬼力,浑身虚脱,难以行走的状态。
白浩拖着白以楼走了几步后,被地上凸起的石块绊倒在地,白以楼整个人压着他,白浩没能再站起来。
白以楼虚弱的说了句:“歇会儿。”后,便安稳的趴在白浩背上进入调整状态。
白浩:“……”
于是白浩十分苦逼的趴在地上,被白以楼压得动弹不得。
天上的暖阳十分舒服,透过树冠细碎的照在身上,现在大约是七月中旬,白浩趴着趴着,最后自己也睡着了。
白浩是被痒醒来的,还没清醒就感觉有些地方痒得针扎一样。
白浩扭头看去,就见几只大花蚊停在肩上,口器透过薄薄的衣物扎进肉里吸血,直把白浩看得龇牙,急忙抖动肩膀。
他刚动弹,白以楼便睁开了眼,他一抹双眼,从白浩身上起来。
白浩瞬间从地上弹起,哪里都痒,跟个猴子似的对着自己的手臂脖颈肩膀跟露出来的脚踝死命的挠。
这尼玛的,躺这儿喂蚊子来了。
白浩抓得他白皙的皮肤全是红条,又沾口水去抹通红硕大的包,这才没那么痒了。
反观白以楼,趴在上面的人反而没被一只蚊子咬过,此刻正好整以暇的看着白浩跟跳大神一样抓挠。
白浩不时东抓西挠,还兼顾啪啪的拍着不留神就黏上来的蚊子,难受地说:“快走吧,这里蚊子太瘠薄多了,咬死人。”
说着过来让白以楼搭着,慢吞吞的离开了树林。
两人顺着小路走去,出了岔道,便远远的瞧见远处城池,待走近后,白浩抬头望去,不认识那匾额上的字叫什么。
白以楼驻足,抬头望去,若有所思的看了片刻,才继续往前走。
白浩瞟一眼白以楼,本想问问他那是什么字,但还是忍住了,万一他也不认识,那岂不叫人尴尬。
两人进了城,这里很是热闹,在建筑方面显得较为粗矿,却有种磅礴大气之美感。
白浩四周看看,停在原地望着四周,问白以楼:“这是哪里。”
“安顺。”白以楼说:“1514年间的安顺。”
“1514年……间的安顺?”白昊不可置信的看看四周,感觉民风确实很切合,且与安顺风土十分相似。
白浩眼望四周,同时思索,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有可循之迹,几息后终于抓住心中的思绪,推测道:“难道白氏一族是五百多年前就来贵州的,来到贵州就没再离开过?在古代安顺是很偏僻的地方,现在他们竟然到这地方来,难道是被贬职了,或者发生了什么大事?”
“或许。”白以楼往前走,说:“去找白家。”
两人穿过街道,前方街口有道雕梁画栋的拱门,匾额上书崇仁里。
白浩对安顺谈不上十分熟悉,却也来过不少次,但崇仁里这名字他是听也没听过,看来古安顺许多古迹到现代都消失得差不多了。
两人缓缓走着,白浩顿时被这里的景致吸引去,他看不出这里是现世安顺中的哪里,却被安顺曾有这巍峨美景所震住。
走出数里,便见三层高的钟鼓楼雄俊耸立,不远处能瞧见寺庙宝鼎,白浩心中震颤,颇为感触。
这处的景色一言难说,白昊简直不能再震惊了。
震惊过后,白浩开始找人问路。
问后得知,城里唯一的白家,便是刚上任半年的县太爷。
白浩遂一路问到县衙外,两人站在县衙对面往里看。
白以楼说:“先去找个地方住下,歇一日再来。”
白浩知道白以楼现在的状态做不了什么事,于是把人架着去找客栈住下。
几日后,白以楼恢复得差不多后,略施障眼之术,打算连同白浩一起带去县衙。
两人越过守门衙役,直接进入府衙,穿过公堂,往后院去。
后院是供县太爷住的地方,院子不小,回廊蜿蜒,院里仆人数十名,各自做着手里的事,或打扫或修枝,都静悄悄的。
庭院中有一衣着华丽的妇人带着一个锦衣小孩在院中的石桌上坐着练字。
白以楼释放出鬼力刚要察看,霎时一股金光从小孩身上喷出,向他直射而来。
白以楼料想不到会出此变故,防不胜防,一个闪身堪堪避过,发觉小孩身上似乎有辟邪之物,遂收了查探的鬼力。
白浩走到小孩身后去看,见小孩写的毛笔字端正工整,不由驻足观看,心中不禁喟叹,比自己写的可好太多。
白以楼一把拉过白浩,冷冷看他一眼,白浩好奇的心情顿时被这一眼看没了,遂老老实实的跟在白以楼身后。
两人穿过庭院,往石阶上去。
第11章
两人穿过庭院,往石阶上去。
正厅的屋门半开着,厅中隐隐传来谈话的声音。
两人互看一眼,白以楼走到门外往里看去,因角度问题,只看得到一只手臂。
白以楼侧身,小心翼翼地往屋里钻去。
白浩忙跟上去,却不小心一脚踢中门,使门发出吱嘎一声。
厅中有一中年男子端坐首位,左手下坐着一位身穿深蓝长跑头绾道髻的中年道士,两人正谈什么,闻声立即停止交谈,抬眼看去。
白浩有些惊慌的抬眼看白以楼,白以楼微微蹙眉,伸手将他拉进厅内,退到墙角一隅往两人看去。
“什么人?”坐于首位的男子起身,道士却摆手,儒雅地说:“无人,风而已。”说完抬手一挥拂尘,两扇屋门啪地合上关好。
咦,有点道道,白浩微微瞪眼。
白以楼斜睨白浩一眼,对道士的手笔不屑一顾。
他释放出些许鬼力对两人做了察看,见两人身上都无任何邪力,本是打算走人去找族谱,却不想两人的谈话引起了白以楼的注意。
坐于首位的男子见状比白浩的反应还惊艳,他眼中满是称赞与肯定,本还敷衍的态度瞬时转变。
他起身走到道士身旁的位置上坐下,说:“道长不愧是黔桂一带的高人,先前是本府眼拙不时泰山,还望道长见谅。”
道士摆摆手,说:“高人可称不上,县令过誉了。”
男子说:“名副其实,名副其实,本府有一事相求,便不拐弯抹角,我听闻他人言说,家宅坐落之地若是块风水宝地,其家族一脉便能鸿运当头,平步青云,不知道长可愿帮本府寻龙点位,访这黔贵山水,取一好地,修建宅邸。”
道士抬手轻抚胡须,一派世外高人之姿,悠然地开口:“区区寻龙点位又有何难,只看县太爷诚意如何。”
男子文雅一笑,低声说道:“道长既说到诚意,那可得看你拿得出怎样的地脉来。”
道士却不为所动,说:“县太爷若信不过我,咱们可就说不到一处去,贫道这就告辞。”
“等等。”男子连忙起身,说:“既然如此,我有个不情之请。”
“县太爷请说。”
男子对道士附耳,小声道:“我要点睛之位。”
道士顿时脸色一僵,倏然转身,瞪视男子片刻,才哼笑道:“县太爷心未免太大,不瞒你说,自古以来,并无哪个堪舆师敢将位置点正,泄露天机,可是要遭天谴的,县太爷为了自身私欲,却罔顾他人之安危,置本道于何地?”
自古堪舆师替人点穴勘位,只会给你点一处靠近风水的地界,并不会指出风水正位所在,若是指了正位,就是泄露天机,那样必会使其遭受天谴。
男子无害一笑,说:“敢问道长,你为人看风水做法事求的可是金银钱财。”
道士看着他,说:“看风水做法事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若是想赚钱,仅凭此又怎么够。”
男子闻言,自是得了想要的信息,遂开口诱引:“道长四处奔波,可有想过安定下来,尽享荣华?”
道士心头一跳,旋身问:“县太爷的意思是?”
男子笑着说:“道长替我点以风水睛位,一旦白家扶摇直上,我便保道长此后衣食无忧,尽享荣华,安享晚年,道长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