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抽着烟,目光微微眯着上下打量巫恒,巫恒穿着一身藏青色休闲西装,身上多了些“入世”的气息,倒有点社会优秀青年的感觉。但周天并没有在意这些,他目光十分5 下流,看着巫恒,象是他不着寸缕。
巫恒不由垂下目光,长睫毛跟着一闪。周天发现他很懂得如何挑逗自己。或者说他的一举一动自己都特别受用。
他吐着烟,目光意味深长。他在想如何向巫恒表达自己现在的情绪。
但巫恒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去洗澡。”
巫恒脱掉了外套,扔在了沙发上。他不想在周天的视线里多呆一秒。
“我等不了你洗澡。”
巫恒不明白他的意思。周天已站了走来,狠狠的摁灭的烟头,几步上前。他面对着巫恒,没有任何语言与遮盖,直接伸手去就去解他的皮带。巫恒一惊,不由向后退,但周天的胳膊用力抓紧他,直接把他摁在沙发上,粗暴地去撕他的衣服。他明白自己的手法太禽兽,但他等不了,这一个月已是他的极限。他已忍耐了很长时间,他住在他对面的每一个晚上,对他都是煎熬。巫恒有些羞恼成怒,伸手捉住他的手腕,但他根本不管不顾。
要么打晕我,要么杀了我,停下来不可能。周天知道自己不要脸。但他有胜算,他清楚巫恒对他一直有着一丝忍让。果然,巫恒的小擒拿已触到他的左手腕,中途却变成去推他的肩。
这更加滋长了周天的放肆,他迫不及待地去伸手进去,巫恒身体一挺,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周天的右手腕,周天的脸色似乎变了变,那些伤口已长出了新肉,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但被这样大力地钳住,依然有着牵丝般的疼痛。几乎是同时,巫恒松了手。几乎有些歉意地看了他一眼。
知道自己的确无耻,周天扯起嘴角苦笑道:“我不会停下来的。”
巫恒紧咬着牙。
周天注视着巫恒:“你会怎么做?”
如果巫恒真的有心,自己早被撂爬在地下,还会让自己与他撕扯到这个地步。巫恒在周天的目光注视下,脸色青白,眼里有着薄薄的怒火在升腾,但身体却微微的颤抖起来。
周天脱掉自己的衣服,露出健美光滑的肌肤,整个人压了上去。
周天把巫恒抱进了卧室,然后给王泽打了个电话。没过20分钟,王泽已拿了东西已站在门口。王泽倒是没有多说,周天所要的东西以及他沉重混乱的呼吸,都让他都知道周天干了什么勾当。王泽一言不发,给了东西,掉头就走。王泽看周天的眼神就象看个禽兽。
不错,自己就是个禽兽。利用巫恒的弱点,就这样粗暴地上了他。
躺在床上的巫恒紧闭着双眼,他的前发已被汗水打湿,湿湿地搭在额前。他的脸色依然苍白,嘴唇却红肿异常,布满咬痕。
周天抚上他巫恒的额头,低下头,深深地吻他。周天心里充满了迄今为止,从未有过的柔情。他无法让巫恒明白,自己这一腔无处诉说的感情与无以排遣的烈火,只有他才能让自己得到满足。
☆、二十一、老王
在巫恒给那把黑刀的主人留言的第九天午后4:30,巫恒的手机迸出一条短信,上面只是廖廖数字:东西咋样?巫恒立即回了过去:我要见你。
除了周天,没人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他迄今止,他只给那把黑刀的主人留过自己的电话号话。因此,这条短信只可能来自那把古刀的卖家。但巫恒发出信息后,等了十来几钟,并没见到对方回应。
巫恒从公司出来,直接上了顶楼。这座二十层的高楼,远望的风景十分辽阔。可以远远地看到秀丽挺拔的桐山,沿着山脚直上,一路修着许多高楼公寓,里面住着这个城市最富裕的阶层。顶楼有着简易的桌椅,旁边摆放了一些花草与热带植物。可供楼下的职员,进行短暂的休息。有的员会在中午的时候,在这里吃饭。巫恒也上来过几次,无非是上来透口气。
巫恒确定四处没人后,直接用自己的手机拨了回去。三声振铃后,电话被接听。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
“我是天下文化公司工作人员。”巫恒直接报上名字。
“怎么,现在交易还要见到本人?”对方压低了声音说。
“你的东西很不错,但我们还需要鉴定一下真伪。”截止目光,巫恒说的都是程序。
那人似乎犹豫了很长时间:“怎么鉴定?”
“我会先上门确定一下您的货物,对他的价值作出初步判断,然后联系相关专业人员进行鉴定。”
“需要上门?”
“你也可以送来,但我们不会保证运输途中可能发生的一切意外状况。”
那人似乎隔着电话点点头:“好吧。”
“您的地址?”巫恒问。
那人认认真真地说出了自己的居住地。巫恒有些意外。虽然他对这个城市并不熟悉,但对那个地方也时有耳闻,处于两个城市之间的地带。两个城市都跨边,反而两边都不管,很多地下买卖在那里非常旺盛,因这段时间巫恒一直在接触这方面的生意,因此,倒是略有所知。
那里地铁无法直达,还需要坐段公交。但3个小时足够了吧。
“最后,我想要知道您那件货物从哪儿入手。”巫恒问。
但电话那头的人就不说话了。
巫恒等了等。“如果你不愿意说也可以,我会尽快赶到你那里。您晚上在吗?如果不介意,我会在9点之前赶过去。”
那人似乎有些意外天下文化的办事效率,想了想:“那我等你。”
迄今为止,对方都显得小心翼翼。
巫恒挂了电话。
公司的职员基本在5点以后都走完了。因有很多工作都是在外进行,天下公司的员工上下班时间倒不是那么按部就班。巫恒等到大家都走完了,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去。他不想自己的行动和日常有所不同。在某些方面,他谨慎异常。王泽先他一步,走的时候,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巫恒只是摇了摇头。对于巫恒的三餐,周天对王泽有过交待,所以王泽倒是经常把他拉出去吃饭。反正经理说了,火食费公司报。这是不是公款私用?
王泽走的时候,心想是不是提醒他下:周天今晚可能会回去很晚。周天约了客户,一大早已让他在“仙人度”订了个好位置。
巫恒正要出门,却见周天忽然从玻璃门外走了进来。周天一天都没在自己的办公室,这个时候却突然出现,巫恒不知道他回来干什么。或者是加班,或者只是回来拿些资料。
从那晚以后,一周时间,周天都没怎到见过巫恒。晚上他照例回来很晚,白天在几个盘口挨个查帐,平时他放那些盘口放的松,眼看快到年末,有必要进行些敲打。这次查帐直接决定年底的考核与奖励,为了让帐面看着漂亮又不至于让上头抽走太多油水,倒也不乏一两个做假帐的。原本,周天就是要借机敲打,暗地里查了帐,拉出一两个敲山震虎,杀鸡儆猴,一时盘口上一时人仰马番。
这个事情告一段落,原本晚上约了一个半商半友的同学小聚,临时想起要拿点东西,没想到会看到巫恒。
巫恒的神情依然看不出好坏。那个晚上的第二天,周天有些安抚与讨好意味的,早起做了早餐,巫恒倒是没有别的态度,只是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吃饭。这种淡然漠视倒是他的一惯态度,只是经历了一晚上的欲生欲死,这种反应未免凉薄。巫恒象是清空了一个晚上所有记忆。
这倒是他的特长。一切权当没发生。
周天心里只有苦笑。
“怎么还没走?挣加班费也不用这么要命。”周天尽量轻松地对他说。
“这就走。”巫恒急着离开的样子。
“还没吃饭?”周天接着问。
巫恒只好耐心地点点头。
“那刚巧,晚上约了客人,走,跟我混饭吃去。”周天装作不在意地说。
“你约了客户,不太方便。”巫恒说。的确,他一个没有职位的员工,平白无故的去和他见客户,连谈的什么生意都不知道,未免失礼。
“不要紧,客户谈不上,就一个熟人。你就充当一下我的秘书就行了。”周天微微一笑。因为晚上聚会属于半私半公性质,周天连王泽都没叫上。
“不用。我约了王泽。他在等我。”
巫恒不再理会周天,从他身边走过。但周天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巫恒咬了咬嘴唇。他现在没多大耐心,如果周天再缠着他不放,他并不介意直接把他打晕。他似乎知道周天对他的放任,纵然真的把他打晕过去,事后他也会找个理由解释过去。
但周天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身体……那里还疼吗?”
巫恒胡乱地点点头,想想不对,又摇摇头。周天松开了手。
巫恒换了几次车,来到了那人留给他地址的地方。这是一个非常偏僻却又异样热闹的地方。横七竖八着许多背街小巷。街巷的店面众多而拥挤嘈杂,闪着五颜六色的霓虹招牌。每隔几步,就有一些三五结队的女性,她们有浓装艳抹的□□,也有穿着校服的高校女生,在这里顶着深秋的夜风,向背着通勤包的男人发着小卡片。看来,这里是个红|灯区。
巫恒从她们身边经过,她们不眨眼地盯着他看,倒是没一个敢上来伸手递出卡片。她们自觉以自己的姿色无法上前搭讪。一个中年醉酒的老爹却一把拉住了他:“跟我走。我包你。多少钱都行。”
巫恒不动声色地掰开他的手,向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那是一个狭窄的两层楼店面。门口的幌帘上印着“收购古玩”四个字。巫恒掀帘进去,就看到一个中年男性坐在一堆破铜烂铁中,正用布擦着一件青铜器。那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背心,非常壮实,露出锻炼到夸张的肌肉。脖子上挂着金链子,两条臂上全是刺青。
巫恒一扫店里货架上,地上堆放的满满当当东西,从青铜器,陶俑,宋瓷,到鼻烟壶倒是一有尽有,只有没有几件真品。
那人看到巫恒,似乎也一愣。来人与他想象的公司职员有些不同。倒不是说年龄与装着,只是巫恒全身笼罩的气质,太于冷淡。脸蛋倒是没有话说。
老王倒也没太介意,大咧咧地问道:“天下文化的?”
巫恒点点头,拿出张名片,递给对方。
那人小心地接过去,仔细地确定了一遍,放在了衣兜里。
“怎么称呼您?”巫恒问。
“叫我老王就行了。”
“东西呢?”巫恒直接问道。
老王上上下下看了巫恒一阵:“楼上,跟我来。”
巫恒跟着他登上狭窄的楼梯。楼梯木质,有些年月,一踏上去吱吱做响。老王似乎毫不介意,噔噔几步来到二楼,巫恒跟着他上去。二楼地上乱七八糟堆放了一些古拓本,靠墙的则是一张床,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一台很旧的台式电脑,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一副典型的御宅族混乱生活状况,看来这里是那人的卧室。
巫恒皱了皱眉。他奇怪那样一把刀怎么会落入到这样的一个人手里。
那人爬到了地上,从矮小的床底下费力拉出一把长匣子,搬了出来,一把放在桌子上“当”的一声响。当着巫恒的面直接把长匣打开。那把黑刀赫然躺在里面。
没待老王拿出来,巫恒已不由地伸手去摸了摸。刀鞘蒙着鲨鱼皮革,整个刀把部分没有任何雕饰,触手微凉却柔和。
巫恒把刀拿出,一把抽出。刀身幽幽的泛着奇怪的光芒,明明是铁器,却有着玉石的光泽与质感,如同一潭湖水。巫恒通过刀的造型与结构可以推到西汉,但这种材质却又不肯定。
是把好刀。纵然是赝品,才足以乱真。
老王紧盯着巫恒的反应,象是从他脸上看出这把刀的价值。
“怎么样?是个好货吧。”他有些得意。
巫恒放下刀。“我们要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老王直摇头:“这可不能说。你也是做这行的,要知道这货源可是商业秘密。”
“不能确定入货渠道,出手会有困难。”
这个地下交易市场的货物的来历,大家都是诲莫如深。但要寻找买家,货源这个底却一定要交待清楚。这不仅关系到货物的安全托管,同时也关系到货物的价格。正规渠道的东西肯定要比不明来路的要贵。因此,这一项环节也是必不可少。
“哪那么多七七八八,那我不卖了。”老王不以为然地说。他那么辛苦地在网上发布消息,却轻而易举地又反悔。巫恒知道他只是待价而沽。
“货是好货,你考虑一下。”巫恒说。
老王瞧瞧巫恒,忽然说:“你的业绩肯定很好吧。象你这样漂亮的脸蛋跟人谈生意一定很占便宜。”
巫恒静等他下文。
老王一笑,那张有些狰狞的脸,瞬间变得有些喜气起来:“来的时候,有没有人拉着你不放?你这么俊俏,那些臭娘们一定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吧。这里是红灯区你也知道了。这样吧,这们来做一笔交易,你陪我一晚,我就把这刀的货源告诉你。”
☆、二十二、谎言与追踪器
巫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一闪。老王不知为什么,脸上的笑容有些僵。这是个看上去安静到甚至有些柔弱的青年,否则,他不会放心地直接把他带到楼上。但现在这个青年的目光,让他的背上一阵阵凉意。他街头混混出身,十岁已学会拿板砖拍人脑袋。但那双墨色的眼睛,看着他,如同尘埃。
他下意识地看向刀匣子,伸手去抢那把刀。他并不是为了要这把刀,只是单纯地要找一把武器。
可那青年人手一伸,那把刀已拿在了他手上。迅速之快,匪夷所思。
“你这是干什么?不卖就要抢?你他妈的是黑|社会?”老王色历内荏地嚷道。
巫恒一言不发,只是一把抽出那把碧寒如水的古刀,老王眼一花,有什么东西滴了下来。他一低头,脸上的血珠子滴在自己的手上。巫恒去看手中的刀,血珠象是在刀上挂不住般粉粉落了下来。真是把好刀。巫恒脸上却有些失落。
“这是第一刀。如果你不说,我会在你身上花到你体无完肤。”巫恒淡然地述说。他的眼睛没有任何波动,让老王丝毫不怀疑他的威胁。
老子盯着巫恒,反手一摸,一把血。老王血性猛的燃起:“王八蛋,老子跟你拼了。”
说着就扑了过去。但还没到巫恒身边,身体已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又重重地跌在地板上,老王躺在地上只喘粗气。老王对自己的身板还是身手,都很自信,但现在他在巫恒面前,根本一点都施展不出来。
巫恒上前,手一挥,又是一刀。胸口拉出一条线,片刻,血透过背心涌了出来。
“是谁给你的东西?”巫恒问。
“老子不知道。”老王怒道。
老王胸上又是一道口子。老王只穿着背心,大裤衩,虽然伤口并不重,但流出很多,整个人看上去血糊沥拉的,象从血水里涝起来,自己瞅着都瘆人。老王骂了起来:“你个王八蛋,你是做生意的,还是来杀人的。你他妈的这么牛逼,怎么不去作强盗。这是老子从别人手里收来的,老子只想捡个便宜,卖个好价钱。谁知道那个王八蛋是谁。”
“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老子的铺子很少开张,那天来了个老头,带着这把刀,老子随便给了他点钱,就给他打发了。老子不知道他是谁。”
“那人为什么要出手这把刀。”
“老子怎么知道。”
“那人没交待你什么?”
“交待什么?老子又没看上他,还留他过夜?”
巫恒抬手又一刀,老王的腿上又一道血槽。
“你们的联系方式?”巫恒根本不相信老王所说。这本来就是个诱捕计划,他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但现在,他发现最坏的并不是自己落入陷井,而是根本没有所谓的陷井。
老王骂道:“王八蛋,老子说过不认识他。”
巫恒漠然地看着他,又抬起手,一向淡漠的他,这次有着出人意外的冷酷与绝情。但他的动作忽然猛的停住。周天面色铁青地站在楼梯口,正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他象是看了他很久。
巫恒怔了怔,眼睛下意识地转向别处。他想不到周天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现在应该和客户吃饭才对。而周天看向自己的眼神,却让他有些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