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皇子难伺候完本[古耽]—— by:朽木刁也
朽木刁也  发于:2016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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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子凌刚想抬起手,推开此时死死抱着自己的燕文灏,却忽然听见他这句毫无掩饰的、充满真诚感激的言语,于是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抿了抿唇,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最后,慕子凌没有推开燕文灏,转而改成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当做是无声恭喜和安慰。
……就纵容他一次吧,慕子凌这么告诉自己。
感受到此时窝在自己怀里的,慕子凌的温暖,燕文灏神情温柔无比,他忍不住低下头,在怀中青年的脖劲处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之后又收紧手臂,将对方抱得更紧了些。
“谦和,谦和……”
一声接着一声的呢喃,仿佛如此,便能把自己的情意,全部让怀中人知道。燕文灏把自己的脑袋搁在慕子凌的肩胛,一下一下地去蹭他,就像是一个大孩子一样。
怎么会,这么喜欢,这么喜欢一个人呢?
燕文灏在心里不停问自己,只是,没有任何答案。
站在一旁,把眼前的这一幕全部收进眼底,裴御医不禁满脸惊诧,心中满满的疑虑,这还是他所熟悉的二皇子吗?
由于裴御医实在看的太过认真,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以至于让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福全都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心里也忐忑着。
小心翼翼地往燕文灏的方向看了一眼,见自家殿下并未注意到他们,于是福全垫着脚尖,往裴御医的方向轻挪了两步。
“裴大人,您逾规了”
偷偷拉了一下裴御医的袖子,见他转头看自己,福全便张了张嘴,用嘴形对他说了一句话,之后又用眼神示意他,跟自己先出去。
明白福全的意思,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做了什么,裴御医当即出了一身冷汗,他迅速收回视线低下头,并且充满谢意地对福全拱了拱手,然后跟着福全一起,悄无声息地退到了殿外。
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燕文灏并没有去理会,他还不至于去计较这点小事。
垂下眼眸,燕文灏继续心满意足地抱着自己怀里的青年,不过,当他想起今日午膳过后要坦白之事,原本脸上满足愉悦地情绪缓缓褪去,只剩下一双极为幽深的眼睛。
已经在燕文灏的怀中待了许久,见对方仍旧还是不愿松手的模样,慕子凌微微蹙起了眉:“殿下,你该放开我了。”
这么被抱着,实在太过怪异。
燕文灏没有动,依旧抱着他,沉默着,并不松手。
“……”
无计可施,慕子凌干脆抬起手,用力地去推他,两人之间拉开了一定距离,这时,燕文灏才终于妥协,慢慢松开了手。
往后退开一步,慕子凌抬起眼眸,在对上燕文灏眼中毫不掩饰的温柔和情意时,心里竟然控制不住地想去沉溺,随后,他又想起了昨日,他们在凉亭中,二人一起合奏时,那份自然而成的默契,以及一曲结束时,他们相互对望,自己心底那抹将要涌出的异样情愫……
慕子凌的眼神从迷茫到恍悟再到震惊,短短一瞬间,他的神色变了好几变。
他扪心自问,难道,他是将燕文灏放进心中了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慕子凌心中一时无比涩然,他迅速移开视线,不愿再去看燕文灏,那双被过长额发遮住的眼睛,透露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燕文灏是皇子,即便日后,他或许不会登上那至高之位,只是做了一名闲散王爷,但无论如何,他的王妃都不能是一名男子,燕帝不会允许,朝中大臣,也必然不会允许。
何况此时,他的身体已然恢复健康,亦要重回朝局,那么,或许在不久之后,便会有大臣上奏,燕帝也会为他物色一名与之相匹配的女子,再次为他赐婚。
慕子凌心中羡慕的,一直想要的,是一份‘一生一世一双人’真挚感情,他的心太小,容不下有第三个人的存在,他也不会作出任何让步和妥协。
自然,以燕文灏嫡皇子的身份,注定了给不了他想要的感情。
所以,总有一日,他会要离开,而燕文灏的身边,也会站着一名与他相配的女子。
——他们之间,不会有将来,更没有日后可言。
蓦地站起身来,慕子凌背对着燕文灏,缓步走至不远处的屏风,短短的几步路,却足够他将所有外露的情绪敛起,一一收回。
拿起先前宫女放置在一旁的外衫,慕子凌转过身,神情已经换上与刚才过来时一致的,温和的神色,他淡笑着,说道:“如今已是巳时,殿下该起身了。”
注视着青年平静的面容,燕文灏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失望,随即又被平时一贯的温和替代。
自己是能等的,他在心里暗自说道。
稍稍低下头,燕文灏看着眼前正为自己穿衣的慕子凌,他沉吟片刻,忽然出声道:“谦和,你唤文灏可好?”
此时,他又旧事重提,只是之前那一次,他是带着有意试探的心思,然而这次,却是真心实意——
他想跟慕子凌,更亲近些,而不是还有一个身份,横亘在他们之间。
闻言,慕子凌沉默了一会,他垂下眼帘,摇头轻叹道:“殿下,这不妥当。”他这次的回答,依旧同之前一样。
只是最初那次,他是真的觉得不可行,而这次,他是刻意想要疏离和燕文灏的关系……既然知道不可能,那么何必徒增不必要的伤怀?
皱起眉头,燕文灏忍不住抓住在自己身前忙碌的手,语气略带急切:“谦和,我……”
“殿下。”
出言打断他的话,慕子凌脸上神情淡淡,并且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出,垂着眼眸,认真替他佩戴好腰间的装饰玉佩,之后便径直后退一步,与他隔开一段距离。
“我去唤宫女进来。”说完,他就干脆转身,直直朝外走去,态度透着生硬和疏离。
一动不动地站在他身后,燕文灏看着他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神色深沉,心头苦涩,放在身侧的手,也紧紧握成了拳——
如今,他该怎么办?
而本来准备了,要坦白的话,此时此刻,又该如何去说?
******
五皇子府。
因着昨日的事,燕文志被燕帝罚在府邸闭门三日,抄写《策论》十遍,期间不能出门,亦无法上朝。
坐在书房内,燕文志一遍一遍地埋首抄着《策论》,抄至第五遍时,他的眉宇已经布满了深深的烦躁之意,夹在在其中的,还有几分忧虑。
几日来接连出现的事端,让他心里也隐约的不安了起来。
这时,总管福周疾步而来,看到他,燕文志丢掉手中的毫笔,语气不耐地问道:“又有何事?”
福周直直跪下,将头埋地极低,小心翼翼地将刚刚听到的消息禀报给燕文志:“殿下,方才宫里传来消息,说是,二、二皇子的病情已然痊愈。”
“什么!”
燕文志猛地站起身,一个健步上前,抓起福周的衣10 襟,将他提至半空中,声音阴冷,面如鬼魅,“你说,我那病秧子二皇兄病好了?”
“是、是娘娘派、派人、传、传来的消、消息。”
被这么抓着,福周有些呼吸不畅,他浑身汗津津的,在对上自家殿下凶狠的目光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而后才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磕磕巴巴说道。
“该死!”
一把将被吓得脸色惨白的福周丢下,燕文志犹如一只困兽一般,在书房内反复踱步,半晌之后,他又跟疯了似的将书房内的所有全部摔在地上,但是即便如此,他心中的怒火还是未能消去。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稍适时,一道柔媚清婉的声音响起,随着这道声音一起出现的,是一抹婀娜多姿,曼妙无比的身影。
本来跪在屋内,胆战心惊地福周看到她,立刻眼前一亮,出声唤道:“落雨姑娘。”
瞥了他一眼,落雨轻柔道:“福总管先下去吧,我在这里劝慰殿下便好。”
目送福周离开,落雨才缓步走至燕文志身边,轻轻将自己白皙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眼神柔媚,语调温柔:“殿下,您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她的面容出众,可谓倾国倾城,眉间的一颗红痣,更是衬得她魅惑万分,此时她柔柔地问着话,一双水眸里溢满关心,让燕文志本来难以抑制的怒火,看到她,竟然渐渐消了下去。
抬起手,燕文志直接把人拉进怀里抱着,然后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声音透着疲惫之意,轻声唤她:“落雨……”
“殿下,落雨在。”
在他背上轻拍了两下,犹豫一会,落雨的声音里有淡淡地关怀和希冀:“殿下,落雨能为您分忧吗?”她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燕文志,眼里荡着一抹深深的情意。
迟疑片刻,燕文志低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含着难掩的情-欲:“你愿意吗?”
“落雨愿意的。”
注视着他,落雨微笑着点头,她的指尖轻轻在他的背上划了几下,透着旖-旎之意。
表情微便,忽然,燕文志猛地把怀中人抱起,眉间含着一抹厉色,脚步稳健,径直朝着里屋走去。
知道燕文志要对自己做什么,落雨并未反抗,而是乖巧地抬起双臂,揽住他的脖颈,垂下眼帘,显得温顺无比。
只是,在她的眸底深处,还藏着一份异常强烈的恨意,不为人所知。
☆、第39章 .09|
让一直侯在殿门口的福全进去伺候燕文灏后,慕子凌便要转身离开。他现在思绪很乱,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刚走了几步路,慕子凌抬起头,看到站在廊下正仰头赏花的裴御医,他脚步一顿,停下想了想,接着脚下一转,就朝着对方走去。
看到慕子凌过来,裴御医一点都不意外,他施施然抬手,对慕子凌行了个礼,恭敬道:“见过王妃。”
慕子凌伸手虚扶了他一下:“裴御医不必多礼。”
抚着长须,裴御医看了他一会,笑着问道:“王妃过来,可是想问殿下如今的身体情况?”
“是。”
慕子凌虽然面无表情,但眼中含着一抹关切之意,闻言,便点了头,同意了他的话。
观他的神色,见他真是为燕文灏担忧,裴御医欣慰地笑了笑,“您放心,殿下的病情不会再复发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只是殿下一病数年,纵然现下病愈了,但身体还甚是虚弱,仍旧要好好休养,王妃您,还是要多费心才是。”
了然地点头,慕子凌神色肃然,“我知晓的。”
裴御医笑了笑,之后又跟慕子凌说起了其他照顾燕文灏需要注意的事项,慕子凌听得认真,遇到疑惑,便偶尔会打断他一下,问出自己的问题,裴御医也耐着心,一一替他解答了。
把事情都交代清楚,裴御医笑眯眯的,他对慕子凌作了个揖,然后就先行退了下去。
送走裴御医,多元见慕子凌并未返回正殿,而是沿着这条长廊,径直往前走,于是忍不住出言问道:“王妃,您不回去吗?”
慕子凌没有回答,仅仅只是摇了摇头,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还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真正冷静下来。
沿着这条长廊,慕子凌缓步行至书房,他推门走进去,一抬眸,便看到了挂在墙面上的,自己先前所作的画。
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幅画画,慕子凌怔怔看着自己所画的,那个正欲乘风破浪,追求海阔天空之人,他看了许久,直到他眼神中的茫然和无措一点一点褪去,转而变得越发坚定起来——
这样的以后,才是他所追求的!
至于燕文灏,从来就不在他的计划内。
——既然他和燕文灏之间从始至终都注定了不可能,他又何必继续为其烦恼,茫然无措呢?
何况此时,燕文灏已然痊愈,那么,他便不再继续需要留在宫内了。
只要再坚持一段时日,他就能放下,便能从此天高海阔,获得自由了!
这样的话,慕子凌在心底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仿佛说得多了,就会成为事实。
强迫自己压下心中情绪,慕子凌表情淡淡,他走至檀木桌前,铺开一张白色宣纸,又拿起一只毫笔,眼神慢慢沉静了下来。
白皙的手腕旁,放置着笔墨纸砚,慕子凌微弯着腰,执着手中毫笔,专注于作画当中,这会让他暂时不必思考其他。
看他安静作画,多元便把头低下,安静地站在一旁候着,此时的书房,悄然无声,仿若与世隔绝一般。
很快,一个时辰就过去。
日上中天,多元看着依旧埋头作画,丝毫没有回去正殿意思的慕子凌,忍不住上前一步,出声提醒道:“王妃,已经午时了。”
闻言,慕子凌停下笔,偏头往窗外看了一眼,低声喃喃自语:“这么快便午时了啊……”
沉吟片刻,想起每日,燕文灏总会等到自己过去方才开始用膳,于是慕子凌抿了抿唇,将手中的笔放下,又低头理了理沾染了些许墨色的广袖,转头对多元道:“回去吧。”
“是。”
往檀木桌上看了一眼,多元很快就收回目光,他躬着身,出言问道:“需要奴才将画送去装裱吗?”
“不必。”
慕子凌视线向下,神情复杂地注视着自己方才所画的水榭亭台,以及坐于水榭中的两个人物,须臾,他忽然伸出手,将檀木桌上的画纸拿起,想要将其撕毁,只是他每每要用力时,总是会停顿一下。
无论如何,他都始终无法下手。
低着头,慕子凌凝视着纸面上的画久久,他的神情几经变化,最终还是舍不得,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之后便把它收了起来。
收好画之后,他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重新看向多元,他淡声道:“走吧。”
“是。”
把刚才的一幕全部收入眼底,多元却没有发出任何疑问,此时,他听了话,便乖乖地跟在慕子凌的身后,同他一起离开了书房。
两人刚刚走过拱门,迎面便碰上了正朝着他们走来的燕文灏,看到他,慕子凌眼神闪了闪,随即停下脚步。
“谦和。”
看到慕子凌,燕文灏眼眸亮了亮,他快步走到慕子凌跟前,如往常一般,想要牵起慕子凌的手,然而这次,慕子凌却不再像以前,任他随意握住,而是微微一动,侧身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燕文灏的笑容一僵,紧接着露出些许无措,他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然后,又抬起头来,看向慕子凌,神色怅然,脸上透着淡淡的心伤和不解。
心中涩然无比,慕子凌用尽全力将自己目光移开,随后佯装平静道:“殿下,已是午时,您该回去用膳了。”说着,他便越过燕文灏,直直往前走去。
见慕子凌头也不回,燕文灏神色微暗,他疾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慕子凌的手,迫使他停下了脚步,“我已经让人把午膳送来这里了,谦和留下来,同我一起用膳吧。”
他的语气带着满满的希翼,一双眼睛也执着地看着慕子凌。
转过头,对上燕文灏那双满是自己的身影的眼睛时,慕子凌忍不住心中一动,终究硬不下心肠,他点了一下头,轻声道:“好,我陪你一起。”
燕文灏闻言,双眼一亮,脸上的笑容灿烂如暖阳。
******
午膳过后,慕子凌跟燕文灏之间,僵硬疏远的气氛丝毫没有得到任何缓解。
福全和多元早已经退到门口去候着了,如今的书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互相沉默了许久,最终,慕子凌犹豫着,先开了口,“殿下,昨日你邀我来书房,是为何事?”
他的本意,只是想借由这个问题,来打破这段相对无言的沉默,可是,听到问题,燕文灏却怔住了。
见状,慕子凌眨眨眼,显得十分疑惑:“殿下?”
反应过来,燕文灏抬起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子凌,昨夜反反复复在心里推演了上百次的情形和话语却怎么都无法说出口了。
他不敢了。
此时此刻,慕子凌仅仅只是发现自己对他动了心,便如此想方设法疏远自己,若是再让他知道自己的那些欺瞒和算计,他不知道最后会变成如何……
他真的害怕了。
前面是悬崖,后面是猛虎……陷入这般两难的境地,他第一次思绪乱到找不到一点办法,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心里生出一丝退意,他想,或许再等一段时间呢?
只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他的耳畔,又再次响起谢景钰之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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